10、本丸的老爷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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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良滑瓢似笑非笑。
他都是有孙子的人了，跟着小丫头计较什么。
心里想着不计较的奴良滑瓢，一脸慈祥的看着舒咲，感慨道：“四百年不见啦。”
对于他们而言确实是四百年没见了，舒咲点头。
这位年迈的滑头鬼话音一转：“哈哈哈，不像我，舒咲一点都没变。”
个子一点都没长。
这令人堪忧的身高啊。
“那是当……”然。
舒咲忽然觉得这滑头鬼说的话阴阳怪气的，笑的也很奇怪。
同样的笑容花开院秀元那里也有一份，舒咲一时半会不知道这两个老狐狸在笑什么。
“你们俩，不要笑的这么渗人啊。”
奇奇怪怪的。
“你们的后辈正在跟敌人决一死战呢，你们还在这休闲的摸鱼。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奴良滑瓢拿着烟斗敲了下舒咲的脑袋：“臭丫头，这句话可不是这么用的。”
再说了，这丫头不也是让刀剑付丧神应敌，自己闲的无所事事吗。
奴良滑瓢理直气壮：“你别忘了，我是妖，不是人类。”
说着，他笑了起来。
这一敲，三人那隔了四百次四季轮回的陌生感才算消失殆尽。
“我也已经死了四百年了呢。”花开院秀元慢悠悠的补充。
他现在是作为式神在人间行走的。
这可真行，滑瓢也就算了，秀元你真不当人啦，也对，秀元从一开始就是个老狐狸。
舒咲捂着脑袋，竟没有回手打过去：“应景就行嘛。”他们三个非人籍，种族可全都不一样。她小声咕囔，“反正歌仙又不在。”
最后一句是重点。
瞧瞧，这还不得放飞自我。
“那位歌仙殿啊。”歌仙兼定，只有秀元见过一面，是在歌仙斩妖的时候。三只妖，这位自称风雅的阁下挥刀的动作行云流水……的把那三只妖的脑袋砍下来，身上不沾有一丝血液。
甚至在收刀时，目光还在他的脖颈处看了两秒。
不过那时候，他第一反应却是舒咲曾经评价过的，歌仙有洁癖这件事。
的确是一尘不染，礼貌温和，动则礼数周全，静则温润专注。
是一位无论在书法还是和歌都有建地的大家。
歌仙殿非战斗状态的风雅真的不容置疑，但凡他们第一次相遇不是在斩妖的时候。
“舒咲。”笑够了的奴良滑瓢忽然严肃起来，他提醒舒咲，“你看天上。”
舒咲应声向上看。
此时的天空，暗沉沉的仿佛没有生气，却在不远处闪出暗色的光，就像闪电破开云层。有风划过，搅动着死气沉沉的乌云，渐渐地卷成了一个巨大的涡旋。
随着那片涡旋的出现，整个局势仿佛都要因此动荡起来，然后又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这个数字三不再是虚数词，三片涡旋形成了一个正三角形，随着那涡旋的范围渐渐扩大，天空竟因此明亮起来。
舒咲用力量召唤刀剑时，召唤的多了也会有这种自然异象，不过显然，这次的情况与她无关。
在破坏和维护历史的战斗中，其实是有三个势力的，除了时之政府和时间溯行军，还有检非违使。
如果将时间溯行军比作人体内的病毒，时政比作药，那么检非违使则是人体的免疫系统，专门消除对历史造成干扰的时间溯行军，还有刀剑付丧神。
但是城管一般不会这样声势浩大的出现啊，他们出现的涡旋里面可是混有蓝紫色的光，而且只有一个传送点。
就比如正三角涡旋旁边那个。
舒咲脸色一变。
花开院秀元知道事态的严肃，对舒咲道：“快去吧。”
舒咲点头：“失陪了，不过你们一定要好好盯着你们的后辈，那位复活的家伙虽然力量不稳撑不了多久，但若是他全盛时期，我对付他都麻烦的很。”
若不是本源相同，她恐怕会被这位压着打。
虽然不想承认，现在的她确实打不过坐镇时政的那位安倍晴明。
“如果你们有余力，就帮我盯着这个复活的家伙，我想知道他目前会留在哪。”
是留在人间，还是折回地狱？如果在人间那就麻烦了。
她讨厌加班。
听到舒咲这么说，这两位人精很快就明白这一次的战斗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混乱的开始。
但很显然，时政是肯定会插手这件事的。
“好。”他们同时应下。
舒咲急忙的离开了。
她拿出通讯仪，利用和刀剑付丧神之间的契约，强行联系上每一振来到京都的刀。
“我看到天上传送阵了，现在判断，正三角的那三个是时间溯行军的外援，旁边那个是城管。”时政里的审神者习惯叫检非违使称作城管，“我现在可以确定时间溯行军的目标是此世的安倍晴明了。”
她原先只是怀疑，所以才一直看着二条城这边战场。如今时间溯行军有股不顾一切，不计代价，破釜沉舟也要胜利的架势，才让她确定这个想法。
因为时政里有位安倍晴明坐镇，所以他们也想找一位安倍晴明对抗。
若此次带队的不是她，时间溯行军可能还会预谋下一次行动，但当知道她来了，其实也就说明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因为未来她会成为这个世界的锚点。
时间溯行军的正三角外援正中心是二条城，但是就因为他们的目标是从地狱复活的安倍晴明，舒咲才不应该留在那里。
因为她有这个信心，在敌人干预到安倍晴明前，把这些捣乱的家伙全部歼灭。
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不是吗？
“你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普通人。”谁让京都的普通人并没有被疏散呢，也好在今天是周末，除了那些周末要加班的社畜和那些不怕死的家伙，没人会选择在这样的环境下出门。
“其他的，交给我好了。”舒咲吩咐道。
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在熟人面前的装乖跳脱，她现在的表情过于平静，仿佛目无下尘的神明，不悲不喜。
她在想，夏至前辈消失之前，是不是四面楚歌的，周围尽是时间溯行军，还有检非违使。
夏至前辈尽管力量再强大，但是他那么温柔一个人，如果身边还有着手无寸铁的人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我记得这些时间溯行军，曾经想用暗堕的气息污染我，那个气息，叫做恙吧。”女孩轻笑了一声，当时他们一遍遍的询问她后悔吗？有没有后悔没有跟在前辈的身边，想不想改变过去救回前辈。
开什么玩笑，前辈可是锚点啊，如果只是普通的死亡，她用得着反应那么大吗？
就算回到过去，也找不到人了。
“不过啊，说起堕落，没什么比黄泉更可怕的呢，他们竟然想跟在那里复活的家伙合作。”
看来时间溯行军还真是走投无路了。
捷径可不好走。
捷径是有等待着吃掉小红帽的大灰狼的。
她突然想起一手儿歌，于是可以带着可怕语调哼唱起来。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提起来……”
割完动脉割静脉，一动不动真可爱。
“呀嘞呀嘞，如果声音在清脆一点就有意境了，压着声音反而有种嗓子有痰的感觉呢。”
舒咲：……！
先别管这突然出现的人是谁。
你才嗓子有痰！
*
森山正人是一名卑微的社畜。
在他的工作中，加班不需要原因，反而不用加班才是一件稀奇的事。
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就连经常欺压他的前辈也只能听老板的命令周末加班，像他这种没多少背景的新人，自然应当乖乖跟从。
好在有加班费。
森山正人拿出从自动贩卖机出口处的饮料，狠狠地吨了几口，这才觉得神情气爽，他伸手按了按后脖颈，这才发觉周围的异常。
他走出门外，纳闷。
今天的天气预报明明是晴天啊。
这宛若暴风雨将至的天空是怎么回事。
而且，好冷。
风变大了。
青年赶紧拢了拢衣领，跑回公司内。
反正天气预报已经不准了，他怕突然下雨，淋他一身。
在他往回奔跑的时候，还能听到门外拍打着窗，穿过通风口那越来越大的风吼，和野猫突然被惊扰到的叫声。
而在他不知道的角落，完成了打刀和胁差之间特有的组合技——二刀开眼的南泉一文字和堀川国广气喘吁吁的收起刀。
他们刚刚斩杀了一群时间溯行军和检非违使，身上已经或多或少的负了轻伤。
“差一点就被那个人类看到了，好险啊喵。”
“多亏了南泉殿反应快。”堀川国广握着刀的手还在颤抖。
敌人太多了，那个人类出来的时候，他们面前还有三个城管堵路。
要是反应再慢点，被那个人类发现还是小事，被城管发现的生命体，无论是不是干扰这个时间的人，都会被一齐斩杀。
第三个城管是个经过世界意识改造过的五花短刀，速度自然是不用说，要不是他们用二刀开眼组合技斩杀了对方，单凭他们任一个体的攻击也无法将其成功斩杀。
提出二刀开眼的，正是南泉一文字。
“嗨——堀川，找到你们了。”乱藤四郎边跑着边向这边招手，他身边还跟着其他刀剑付丧神。
“二十八，二十九。”乱数上这两振刀后，扒着手指，对身边的药研藤四郎道，“药研尼，还缺一振刀，是落单了吗？”
“应该是的。”药研心里回想了一遍来到这里的刀，看了看南泉一文字，“南泉殿，则宗殿没跟你在一起吗？”
缺的那振刀正是和南泉一文字同为福冈一文字刀派的一文字则宗。
“他啊。”南泉略有些尴尬，“我们来到这里不久后，就全部走散了，喵。”
打着打着，好不容易把敌人消灭了，结果回头一看，伙伴们都不见了。
说真的，当时可真的吓到他了。
山姥切长义整理着左肩上的披风扣，问道：“那我们现在分组去找吗？”
“不，我们的任务依旧是保护普通人。”药研无奈的拿起手机终端，上面是与舒咲的聊天页面，“则宗殿在大将那里。”
这运气。
其他的刀剑们或多或少都有些羡慕。
“那么我们三振为一组，每组必须有一振短刀，最后一组由我和太郎殿两位就足够了，如何？”
太郎太刀不在意这些，于是便应了这个要求。
因为时间溯行军的目标在二条城，检非违使的目标是他们两个阵营。
所以——
“纵然大将不在意，但是我们还是要把二条城围成一个铁桶。”
绝对不能让一个时间溯行军进入其内。
不同于药研藤四郎在战场的可靠，舒咲看到突然冒出声的家伙，只觉得无比心塞。
来人一头金发，少许稍长一些的金发越过右肩，垂在胸前。长长的太刀挂在左胯，左手还拿着一把折扇悠闲地晃着。
有多么显眼呢，这家伙穿着一身白色的出阵服，上杉有四排金色纽扣，固定着衣服，和绕过他左肩，系在右腰的正红色围脖。
一文字则宗银色的眸子在凌乱的金发的遮挡下若隐若现，看到舒咲一直盯着他，还露出一个无辜的笑。
这种熟悉的既视感……
舒咲默了默：“你是想说你迷路了吗？”
则宗是不是跟三日月走的太近了。
谁说老爷爷属性的刀剑就等于迷路？再说三日月迷路老人这个梗是在形容三日月的脱线和他本人喜欢用迷路这个理由跑到他感兴趣的地方，实际上的三日月宗近根本没有路痴属性的。
“哎呀，回过神来就发现主人了。”一文字则宗也不否认。
作为才显形不久的刀，他经历的战斗远没有本丸的那些老油条多，当听到这里有溯行军的时候，他就拉着南泉一文字一起来了。
这里的时间溯行军比他平时出阵遇到的都要强，数目还多，等打败敌人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跟同行的南泉一文字和日光一文字失散了。
这些都不重要。
他看着舒咲两手握着的巨大的武器，饶有兴趣的盯了一会，左手拿着折扇指了指：“主人的武器，真的是玄尺吗？”
“嗯？”舒咲眼睛睁大，惊讶了一会才笑，“真是意外，你是第一个发现的。”
“哎呀，好像要起风了，”她语调活泼，抱着一文字则宗的胳膊，撒娇，“则宗，来都来了，带我去前边的楼顶呗。”
不用自己爬楼了，好开心^-^。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本丸的老爷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