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奴身高五厘米》驴小鱼

13、蹭水

　　方晴心如死灰地吐掉了嘴边的沫沫，浑身沾满了浓密的泡泡，颤颤巍巍地跑到电话旁边，拨通了前台的号码。这家酒店是个私人旅馆，老板娘是位中年妇女。

　　刚才给她俩办理住店手续的时候，方晴跟她说了几句话，能感觉到她是个热心肠的人，果然，刚挂下电话没多久，老板娘就火急火燎地敲响了她的门：“小姑娘，怎么了？我进去看看。”

　　方晴很想找件衣服披着，但是她现在浑身泡泡，又只带了小衣服替换，没带外套，只好光着跑到门后边，老板娘一进来，就立刻把门关上，然后赶紧缩回卫生间，蹲着不动。

　　老板娘看了眼淋浴，又拧了几个开关，才回头看她：“实在不好意思，太阳能没水了，重新上水估计得二十分钟呢。”

　　“二十分钟？那我不风干了？”方晴惊讶道。

　　“是啊！这天还没入夏，晚上气温低，可等不了。要不你去隔壁房间洗洗，你们不是一阵来的吗？”老板娘提议。

　　方晴刚想拒绝，就被冻得一哆嗦：“行吧，实在太冷了！但是我浑身泡沫，又没水冲，又穿不了衣服的，怎么过去？”

　　老板娘上下看了她一眼，立刻从她身后拿了件长毛巾，从上撸到下，瞬间将泡泡全都兜在毛巾里，然后将毛巾扔在了地上。

　　方晴伸手摸了摸身上，滑腻地厉害：“咦。”她嫌弃地叫了一声。

　　老板娘却是比她还着急的样子：“嫌弃个啥，再不把沐浴露冲了，马上就得感冒。”她又把另外一条长毛巾拿出来，裹在她的身上，“好了，走吧。”

　　方晴跟在老板娘后面，来到隔壁，敲了两下门。

　　“谁啊！”隔了好一阵，张淮才应了一声，却没有开门的动静。

　　因为只裹着一件浴巾，又怕走廊里有其他的客人，方晴等不及了，忍不住站到门前，开始砸门：“张淮！快开门！急救，急救！”

　　话音未落，张淮腰上裹着一条浴巾，慌慌张张地将门打开：“怎么了？你……”话到嘴边，张淮看着方晴愣住了，片刻，又笑出声，指着两个人身上的浴巾，“你这是要跟我情侣装啊？”

　　“滚！”方晴呸了一声，“太阳能有水吗？”

　　张淮点点头：“有，正洗着呢。”

　　走廊有窗户没关，冷风吹过，方晴的鸡皮疙瘩从小腿一路起到胳膊肘，她一下子蹿进张淮的屋子里：“对不住了，我先用用！”

　　“唉唉！那我呢？”张淮目瞪口呆，站在门口。

　　老板娘拍拍他的肩膀，露出八颗牙齿，笑道：“小伙子，牺牲一下。隔壁屋里太阳能停水了，小姑娘浑身沐浴露，我就让她来这边冲冲。隔壁水大概二十分钟能热，你要不将就一下？”

　　冷风从张淮的脚踝一路吹上去，让他也来了个冷颤：“不了，我还是等等她吧。方晴，你快点！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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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兵荒马乱之后，方晴和张淮一齐打起了喷嚏。她俩坐在大厅里，老板娘冲好了感冒药，十分抱歉地将两杯冲剂递给他们：“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方晴接过感冒药，有点烫，便端在手里捂手：“没事，怪我洗澡洗太长时间了。”心中虽然生气，但老板娘也尽力补救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阿嚏！我多无辜啊！”张淮坐在一边嘟囔着。

　　老板娘堆着笑：“哎哟！年轻人，帮帮人家美女怎么啦！是一对儿不？”老板娘看了她俩一眼。

　　方晴“哼”了一声：“就这小气劲儿，谁能看上他？”

　　张淮看她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哑然失笑：“我怎么小气了？我没把淋浴让给你吗？”

　　“哼！”方晴偏过脸，但也不是生他的气，就是因为刚才的事，心情不好。

　　老板娘看了方晴一眼，走到张淮身边坐下，抵了抵他的胳膊：“哄哄呀！小伙子，你这样可是追不到人的！”

　　“谁、谁说我要追她了？”

　　张淮立即否认，方晴听了，心中更加生气：“哼！你倒是想，也得看我会不会同意。”

　　“哎呦！”老板娘赶紧打圆场，“看来两位都是单身呀！哎哟，都是单身那有什么不可能的呀！还在上学吗？”老板娘长袖善舞，熟练地唠起家常来。

　　“没！来出差。”张淮接话。

　　“哦哦！是同事呀！那更好呀，有共同语言。说真的，同事可比同学好。同学最多相处四年时间就天南海北了。同事可不一样，如果两个人都不辞职，那可能是四十年在一起朝夕相处呢！”

　　方晴心中泛起涟漪，四十年？她扭头看了张淮一眼，张淮也在看她。四目相对，张淮立刻张开嘴，露出傻笑的样子。

　　方晴赶紧转过头去，嘴角却忍不住笑意。四十年朝夕相处，想想，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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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喝了感冒药的缘故，方晴一觉睡醒，已是早上十点钟了。打开手机，张淮给她发了两条信息：“我上午出去一趟，早饭放在前台，如果凉了，就让老板娘热一下，我跟她说好了。”

　　“对了，我中午大概十二点多回来，给你带午饭。”

　　方晴放下手机，嘴角抑制不住笑容。她拉开窗帘，耀眼的太阳穿过玻璃，照进屋内，像是直接照进了她的身体里，连带着心脏一齐暖起来。

　　张淮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他直接敲开了她的门：“不好意思，回来晚了。”他手中拎着两份米线，一份放到了方晴的桌子上，然后就要去隔壁。

　　方晴赶紧喊住他，从他手中接过另一份米线：“没看见两个凳子都准备好了吗？”

　　张淮低头看了一眼，亮如星子的眼眸透出笑意：“干什么？邀请我共进午餐啊！”

　　方晴白了他一眼，却没有否认：“是呀！不知道我这个小职员，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大老板和我一起吃米线呀！”

　　张淮靠在衣柜上，假装思考了两秒钟：“行吧！那就赏你这个光，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升职加薪免谈！”

　　“呵！这位穷得要自己铲屎的大老板，我有必要压榨你吗？”方晴故意开他玩笑，一边笑着，一边从袋子里拿出饮料和切好的水果，“刚才没事，就去楼下超市买了点水果。”

　　“哇哦！真贴心！”张淮把房间门关上，毫不客气地坐在凳子上，享用着香甜的哈密瓜。

　　方晴把米线打开，边吃边问：“你上午干什么去了？”

　　“踩点。”他这次没有避而不答。

　　方晴不解：“何明鹏不是住在乡下吗？”

　　“据何明鹏说，他是无意中加了一个群，表面上是一群陌生人聚在一起吐槽解压，实际上是以虐待动物的方式满足欲望。何明鹏就是从那个群里学到的通过领养的方式虐待猫咪。”

　　“原来如此，你说上午去踩点，是那个群里还有别的t县人吗？”

　　张淮点点头：“那个群有四个管理员，一个t县人，我这次来就是冲着他。还有两个s市人，我已经通知我s市的朋友去蹲点了。”

　　“那另外一个管理员呢？”

　　“暂时不清楚，那个人网名叫WAT，是建群的人。但是从来不说话，我在那个群里卧底了半个月，也只知道他是L市人，不过我怀疑，他和另外三个管理员有私密群。”

　　“那个群里一共有多少人？”

　　“94个。”

　　方晴的心情忽然变得沉重起来，94个虐待动物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怜的生命在他们的手底下痛苦哀嚎，求死而不得。更不知道在这灿烂的阳光底下，还有多少像这样残忍的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