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古怪高中》Sherry水

73、第六章 挖（上）

　　没有万箭穿心，也没有七孔流血，直到吃完午餐，我依旧四肢完好地活在这个世上——心更寒了～临刑前的痛苦等待啊，小鬼校长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卫笑，”飞镖摊前，常饮江和花梵排开人流朝我走来，“一起去校剧场听钢琴演奏吧。”
　　“钢琴演奏？”我头一摇，“没兴趣。”我一向对高雅艺术没什么研究。
　　“真的不去？有颜卿玉的独奏哦，”花梵笑道，“本以为你一定想听，我们都找了你大半天啦——”
　　“真的！”颜卿玉的独奏！兴奋啊，我展臂勾住他们的肩快步往前带，“同去！同去！快走啊！绝对很好听！”
　　“咳，就知道你想去，”常饮江边走边乐，“不要太感动，记得请我们吃早餐就行了。”
　　“没问题。”我很爽快地答应。
　　“对了，”常饮江忽然转首，神秘兮兮地道，“这次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童校长给的饮料千万别喝！”
　　“你……”我一愣，立在原地苦笑，“你说晚了，我已经喝了～”
　　“你怎么喝了？”花梵发问，语气里带点不敢置信。
　　“我不想喝啊，是他逼我喝的～”我叹口气，忐忑道，“下场会很惨吗？”
　　常饮江摇摇头：“不知道，副校长每年的整人招数各不相同。去年喝他饮料的男生把自己当成公鸡，每天早晨爬上旗杆，连续打了一个星期的鸣。”
　　完了，我心道。可恶！我不怕，想来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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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到达校剧场时，表演刚刚开始，颜卿玉演奏的是著名的贝多芬《月光奏鸣曲》。
　　一片静寂之中，随着几缕回旋的音符逸出，薄雾似的纱帐帷幕缓缓拉开，幽幽地弥散飘扬。听众一阵赞叹，但见深蓝色的舞台背景上漾着一汪溶溶圆月，月下，雪白的钢琴旁端坐着一名清婉少女，黑瀑般的青丝泼洒垂落，一身长长的纯白纱裙仿佛笼着清清淡淡的月光——是颜卿玉！
　　天，往日美得如中天明月的清灵女生，此刻敛起了所有锋芒，温柔得如同徜徉晨光的一朵云，如今停驻在人间的舞台上……
　　嘴角噙着一丝隐约笑靥，十指在键盘上优雅起舞，如水的音节自她玉白的指尖流泻而下，在整个剧场中悠荡起无数的涟漪，四周静悄悄，一滴滴的音符仿若引自天外如水的月光，在封闭的校剧场里绕梁回旋……
　　那音符潜入我心，而多年后我才晓得，那道雪白的柔丽身影也在同时刻入我心，站在舞台下，我第一次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在表演结束后要冲上台献花！
　　那鲜艳欲滴的花束是应该献给如此这般的人的！！
　　随着最后一段乐音结束，一切归于沉寂，片刻，台下爆起海潮般的掌声，颜卿玉微笑着起身向听众致意——
　　抬眼瞥见一个男生抱着一大束金黄郁金香走进剧场，我一把抢过，朝舞台跑去！
　　“喂喂，那是给我女朋友的～～”身后一阵哀号！
　　“先借用一下——”我头也不回地喊道。
　　手一撑跃上舞台，我拦到颜卿玉身前，心却突然砰咚咚跳得厉害：“我……”
　　“卫笑！”颜卿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接着化做一道光彩，“你？”
　　“给你！”我很呆地把花送到她眼前，“那个……我……”奇怪，心怎么跳得这么快，快给我停下～｛停下你就完了～——作者｝。
　　“谢谢。”颜卿玉接过，头微偏，极光般绚烂的笑靥再次绽开，呵呵，我心里漫溢起阵阵喜悦，果然应该来啊！
　　与此同时，台下的掌声渐息，骤然转换为一阵不可抑制的大笑——
　　看着颜卿玉倏然睁圆的大眼，我立刻有了种不祥预感～一回头，光亮的钢琴盖上恰映出我毛茸茸的脸～
　　“啊！”我不禁大叫出声，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这个……这个红毛怪物是……我！
　　我的脸上竟生出一层红色绒毛，垂首，手臂上还有更多的红毛冒出来，最可怕的是，我的头上竟然长出一对红色尖耳！！
　　加上原有的两只，这下，变成四个耳朵了～
　　“哈哈哈哈，卫笑～哈哈哈哈哦，哈哈哈哈～”“天，两只狐狸耳朵！”“哈哈哈哈——”“哈哈，好可爱的耳朵！”
　　台下笑声阵阵，我渐渐恢复平静，如果你总是被整，你也会很快恢复平静的：哼，可恶的小鬼校长！！！
　　还以为那种饮料会怎么样，不过是让我变妖怪罢了，只是时机选得太妙了，偏偏在我登上舞台的时候……
　　“卫笑？”五指在我眼前一晃，颜卿玉倾身有点担心地唤着我。
　　“没关系，”我咧嘴笑开，“不过是幼稚小鬼的恶作剧罢了。”回想她刚刚的灿烂笑颜，一切都值了！
　　剧场里笑倒一片，我冲台下做了数个鬼脸，更大的笑浪爆发开来，呵呵，笑死你们～～颜卿玉笑着摇摇头，把我拉进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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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避开人潮，自后台离开剧场时，外面早已漆黑一片，几颗星星在半空中眨着眼睛，马上就是校庆暨校园篝火晚会的重头戏了——麒玉二操场上的篝火晚会！
　　顶着一身长毛，为了避免在晚间吓坏同学，我决定翻墙出校，独自一人绕道穿过校外的那片树林，再翻墙进入操场。
　　墙很高，不过对于打开悬浮封印的我来说，不过就是直接走上去而已。
　　校墙外，高低杂乱的林木之间，除了偶尔的几声夜鸟啁啾，只剩下一片片深深浅浅幽暗寂静的黑。
　　一点莹绿轻轻飘过……萤火虫！
　　现在这个季节会有萤火虫吗？
　　一点、两点、三点，更多的萤火自繁枝密叶间悠悠冒出，怎么，萤火虫聚会？一时好奇，我顺着萤火向密林深处走去。
　　大约走了十来米，绕开几棵大树、两三丛灌木，眼前豁然一亮，就见成千上万的萤火汇成碧莹莹的海，遍布眼前的低洼地带！
　　洼地中心，数十个妖怪或化为原形挥动爪子、或以人形姿态挥舞铲子铁锹，不停地挖啊挖——
　　不会吧，又一帮来麒玉挖地道的～～～～
　　“喂喂，那个谁，那个狐狸，快下来帮忙！”一只三米高的豪猪突然起身直立，前爪指着我大嚎。
　　狐狸？对哦，我现在变成妖怪了，那么，不如趁机混进妖怪群里，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心念一起，我走下坡道，随手拎起把铁铲来到他们中间。
　　洼地里已经被挖开一个四米多高的洞穴入口，妖怪们挖坑的挖坑、挑土的挑土，一切进行得井然有序。萤火虫似乎是被他们召来照明的，因为除了一群田鼠、土狼这种夜行性动物妖外，还有不少绵羊、水牛类的日行性动物妖，不过奋力战斗在最前线的都是兔子、狐狸、土拨鼠这种打洞高手——
　　我一面铲土，一面观察四周，这帮妖怪这么有组织，应该和大扫除时偷袭学生会的是一伙儿的吧，说不定就是他们的幕后老大给小鬼校长发了那张钉上桌面的匿名留言：今天只是警告！我一定会得到玉麒麟！
　　“等等，他是谁？面孔太生了！”肩上被猛推一把，我回身看去，一名化做青年的男性狐妖立在身后不停打量着我，披散的银白长发上竖着两只狐狸耳朵，身后一条顶端泛蓝的雪白狐尾正疑心重重的摇来摇去——
　　“不认识，没在师父身边见过他啊——”一旁的巨大灰兔附和的摇摇耳朵。
　　“对啊、对啊，不认识、不认识！”“没见过啊……”“不是我们的师兄弟。”“不会是间谍吧！”“到底是谁？”议论声四起，所有妖怪都放下爪子、扔掉工具，齐刷刷朝我看来。
　　“说，你是谁，哪里派来的？！”那名狐妖冷声喝道。
　　我正想着如何蒙混过关，旁边一个少女模样的妖怪突然指着我的鼻子大叫起来：“他、他是……”
　　定睛一看，是她！大扫除那天遇到的笨妖怪——那个叫灵冽的梅花鹿精！
　　虽然我浑身长满红毛，不过看来她还是认出我了，哎，人长得太帅就是这点麻烦～｛都什么时候了，还胡思乱想——作者多嘴｝。
　　眼看身份就要揭穿，我上前一步拍着她的肩干笑：“灵冽师妹，好久不见了，大师兄很想你呢——”目露凶光、奸笑不断，记得她胆子很小，最好吓得她说不出话。
　　“你、你~”灵冽眨着一对水灵灵大眼不断往后缩，果然被我吓到了。
　　“看来瞒不住了，”我虚叹一声，张臂揽住灵冽颤抖不已的肩，带着她旋身面对所有妖怪，放声宣布：“我就是当年被师父派往异界修炼，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克服万千艰难险阻，终于归来的，你们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