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５ 那天，下着暴雨 ...
-
我们结婚了，因为她没有身份，甚至没有名字，所以只是按她说的做了个她们族里的简单仪式而已，我没问她的背景、她的过去，我只知道我要跟她在一起，这就够了。结婚后，我知道自己必须做出某种决定了，两个月后，我向夙蕊斯摊牌，我不干了，现在赚的钱足够我和我的她过下半辈子了。
夙蕊斯给我开出的唯一条件是再干最后一笔。
而且要带一个新手一起做，顺便让他参观学习全部过程。
我答应了。
新手叫路得克，这也许不是真名，不过，干这行不需要真名，只要名号响价码就会很高。
我带着她搬到纽约，我童年的居所，也是这次任务的实施地点。叫她在家里好好等我之后，我就离开了。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雨。
最近她老是心绪不宁，抓紧每一刻要和我在一起，每分每秒死缠着我不要分开。我猜她也许对我的工作起疑了，或是终于发现我在干什么勾当。
但这都不必在意，这是我最后一单生意了。
__
找到等待的路得克，快步走向情报上的地点，一路上那个毛头小子不停地呱噪。
“你就是匕首阿健，一次上万美圆的匕首阿健，天，我从没想过自己可以和夙蕊斯大人手下一等一的杀手站在一起！”
我没有看他，继续走路。
“真是太荣幸了。”他伸出手。
我仍旧低头走自己的路，仔细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只是几个流浪汉和醉鬼在附近转悠。
“据说你都不用枪的，就是用匕首，噗的一下子捅下去，精准无比，呵呵，绝了——”路得克边说边夸张地比划着。
“我总是带着枪。”有时候是无法近距离接近目标的，而且年龄大了后，我对少时那种为宣泄而贴近杀人的做法也厌倦了。
但是，踏入这一行，就永远无法抽身，夙蕊斯常常笑吟的话。
想到这里，我忽地打了个冷战，一种不祥的预感迎面而来，纽约的街道更冷了。
“就是他。”路得克突然推了我一下，指着前面那个带帽子的人。没错，是目标人物，我已经研究他一星期了，他的职业、他熟悉走的路线、他情妇的住处，还有他喜欢的雪茄牌子我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然后，我选择了今天在这里等他。
“跟上，别说话。”我朝路得克说道。
随着前面的人拐了几拐之后，我们来到一条幽深的巷子，头顶开始打雷，雨滴下来。
我站定，举枪，枪支的消音效果极好，前面的人啊了一声就倒下了。
暴雨倾盆，会冲刷掉这里的一切痕迹。
“什么，什么，这就死了？”路得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为什么不使用匕首，我还以为能看到经典镜头。”
“走吧，他死了。”我俯身检查一下，掉头就走，而左太阳穴上却突然顶上某种冰凉的硬物。
“嘿嘿，没想到吧，”路得克举枪说，“夙蕊斯大人说在你完成任务后让我干掉你，听说你的匕首比子弹还快，本来还想看你的一手绝活的，可惜啊——”
“你现在不就看到了吗？”我冷冷道。
路得克倒了下去，胸前插着一把澄亮的匕首。
__
糟了，我急急奔回家，怕夙蕊斯对她不利，心里怀着侥幸，夙蕊斯应该还不知道我的藏身处吧。
一推门，看到她站在面前冲我笑，我终于轻松地长吐了一口气。
“你回来了，”她站在那里笑着，“我有些事要告诉你。”
“你……怎么了？”屋内没有开灯，只是靠窗外的闪电我才看清眼前的一切，她的笑好奇怪，眼里溢满了深深的幸福，却又带着更深的眷恋和不舍。
“我其实不是人类！”她说着，微摊开的掌心里逸出两团白光，给昏暗的室内带来两道诡异的光线，我惊在原地、不知所措，我起初是想过她的伤为什么能好那么快，可我一直以为是她父亲实验的结果，她不是说她父亲要拿她做实验吗？
“我是梓蓝蝶妖，我们族类向来是以高贵身份自居的，看不起人类，看不起其他蝶妖，甚至看不起麒麟凤凰。”她轻笑，掌心光焰里冒出白亮亮的丝来，在昏暗的室内层层盘旋、舞动颤抖，窗外，雷声隆隆。
“但我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所有的女性蝶妖在怀孕后必须作茧，”白丝越冒越多，慢慢缠绕着她雪白粉嫩的脚踝，“孩子孕育成形后，母子同时破茧而出，但是母体会在产下孩子的同一刻死亡。”
她将双手叠合在自己胸口，白色的丝喷涌而出，一层层的缠绕着她，我呆立着，无法移动。
“而男性蝶妖也活不过４９岁，这种年纪对其他妖类动辄成百上千的岁月来说，实在是太小了，族人认为这是我们族类不能兴盛的原因。”丝将她的下身完全包裹住，白白的一片，带着精致的螺旋花纹，“于是身为族长的父亲就决定用我做个实验，看我和人类生下的孩子是否能活得长一些，你知道整个族类都鄙视人类的，这种观念根深蒂固，呵，我也一样，所以我宁死也不要嫁给人类，于是他就派人折磨我、企图用不断的伤痛使我屈服，可是我打定主意、再痛苦也不服输、死也不低头……”
“然而，我遇到了你，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爱我的灵魂，从你的眼里，你的一举一动里我发现了从不熟悉却是灵魂深切渴求的一切，我才发现人是这么好的生物，而我，爱你，甚至发现自己愿意为了你去死，即使这样顺了爸爸的意~我还是选择嫁给你，嫁给我曾鄙视不屑的人类。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不要再杀人了，要好好生活下去……我真的好爱你。”丝猛得缠住她的面孔、缠住她的最后一滴泪水，天，她会死、她会死，我再也看不到她明媚的笑了，我再也抱不到那个闻了花香就醉掉的女孩了，不～～～～～～我终惊觉我失去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作孽太多，所以让我尝到幸福滋味再让我彻底失去、彻底坠入深渊吗！？？我扑过去抱住那一人多高的惨白大茧，使劲摇着、狂喊着：“出来，出来，我不要一切，只要你，只要你就好，我爱你，不要让我失去你……”我哭了，多年不用的泪腺飚出热泪。
猛的，常年的杀手生涯，让我感觉到窗外有一只瞄准我的枪，夙蕊斯还是查到这里了……
我没躲，心里突然释然了，我会和她在一起的。
枪响了。
The End
汗，想想还是把这个放上来吧，最早在sohubbs贴过，最近改了改再贴到这里，算一篇番外，实际上讲的是《速度》那一章里金眸少年父母的故事，金眸少年是人和妖的孩子，果然是血统混合的怪物。
许多看过本文的都说结局悲惨，实际上并不惨啊，两个人即使死了还是在一起，不是吗？况且，毁掉别人幸福的杀手有什么权利去拥有自己的幸福？
至于，金眸少年，会让他在成长里体验生命的意义的，^～^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５ 那天，下着暴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