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三十三章 太妃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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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星光闪烁。
一枝海棠遥指明月，娇柔花苞在夜风中悄悄绽放。
“姐，你看。”奥莉丝棠举起胖乎乎的小手，稚嫩掌心里托着几颗精致糖果，“崖外的人类孩子给我的。”
“你又偷跑出去了……”瓦莲娜桫皱起眉，弯腰抹去妹妹脸上的土，“快把糖果收起来，被发现了会要挨罚的。”
“姐姐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嘻……”咧嘴一乐，奥莉丝棠剥了颗太妃糖塞进瓦莲娜桫嘴里，“姐，你尝，特别甜！”
“嗯……”仔细回味嘴里的甜香滑韧，瓦莲娜桫点点头，“人类的东西有时候满好吃的。”
“就是啊！”小嘴一噘，奥莉丝棠开始抱怨，“人类的东西不但好吃，还好玩！为什么不准我们跟人类接触？今天杰夫带我去镇上的游乐场了，特别好玩！杰夫说他长大了要带我去迪斯尼，姐，什么是迪斯尼？”
“不知道，也许是个好玩的地方吧。”瓦莲娜桫抬头看看月亮，时间快到了，今夜月崖精灵将举行一年一度的祭月盛典，再不回家就赶不上了。
“姐，我不讨厌人类。长老说人类狭隘自私、卑贱狡诈，可他们对我特别好，尤其是杰夫，”奥莉丝棠眨着一双清灵大眼，“我喜欢杰夫。人类也不错，是不？姐不讨厌人类吧？”
“不讨厌，我喜欢他们的太妃糖。走，咱们回家。”瓦莲娜桫牵起奥莉丝棠的手，不放心地再次叮嘱，“莉尔，收好糖果。”
“放心，不会被发现的，”大眼睛滴溜乱转，奥莉丝棠说出早就想好的鬼主意，“咱们现在就把糖吃光光！”
“光吃糖太甜了。”
“那姐就打一个苹果吧，”轻轻摇着姐姐的手，奥莉丝棠笑得比糖果还甜，“姐～我想吃苹果——”
“好，”瓦莲娜桫满是宠爱地揉揉妹妹的头，笑了，弯刀飞出，旋转着扫过浓密枝叶，转回手中时，刀背上多了三只切成八瓣的红润苹果，刀工完美、清香四溢。
圆眸晶亮，奥莉丝棠兴奋得又跳又叫，“哇，姐姐好棒！姐姐好棒！”
月色如水，星光灿烂。
那时候，她的弯刀只用来切苹果。
……
藤椅、石桌、晕黄的壁灯，校餐厅附属咖啡馆内，我和瓦莲娜桫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人点了一杯咖啡。
望着落地窗外的明月，瓦莲娜桫陷入沉思，不发一言，五分钟后，我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大姐，你要来麒玉当老师？”
“不是，”瓦莲娜桫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包太妃糖，一颗接一颗塞进嫩红的唇里，“上次追杀你时邂逅了童校长和楚泓，我们一见如故，校长请我来做巡察队副队长，一听说你在麒玉，我立刻就答应了，”抿一口咖啡，莲惜笑得灿若明霞，“以后追杀你方便多了。”
“小……童校长不知道你要杀我吗？”惊愕之下，我脱口问道，小鬼校长这不是引狼入室嘛？
“就因为知道，他才聘用我的，”瓦莲娜桫得意至极，“楚泓说，聘用我能促使你时刻保存警惕。”
无语，是我把弯刀扔给校长和楚泓导致他们相识的——这就叫自作自受，自己挖坑自己跳吧~
“知道我为什么选这个座位吗？”长腿交叠，莲惜优雅地吞下第二十五块太妃糖。
“知道，”我无奈点头，“死在角落里血不会乱喷，也不会吓到同学师长，莲惜姐姐，你还是如此善良啊。”
“呵呵，我也觉得自己好善良。”纤指翻转，瓦莲娜桫掌心里凭空多了个黑色纸包，正中画着白森森的骷髅，“为了庆祝重逢，我特意为你准备了礼物。加入这个，咖啡会更好喝的。”
“呵呵，”我对着她傻笑，“劳您费心了。”边说边伸手去接——
莲惜手一缩握紧纸包：“我亲自给你加吧。”话落，端走我的咖啡，拆开纸包，将一整包黑粉全部抖入咖啡杯内，就听嘭的一声，一朵乌漆墨黑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在桌面上空形成一个烟气缭绕的骷髅头～
“喝吧，”莲惜笑盈盈地将加了料的咖啡推给我，“据说味道很特别。”
我抿紧嘴巴摇摇头，眼看着面前的杯子被毒咖啡腐蚀得起了白烟，渐渐化作一摊黑水，紧接着石桌噼啪冒泡，被黑水烧出一个圆洞！头一低看向桌下，就见毒液滴在地砖上，砸出大小不一的点点黑斑！！
“这也太毒了吧！”我坐起惊叹，“大姐，说实话，追杀我这么久，你就没一点点喜欢我？”
“当然有，而且不止一点点。”唇角上弯，莲惜笑得明艳，“不过我更憎恨人类。”
“为什么？”我诧异道，这是我第二次问，第一次她怒极出手，这一次……
“因为人类狭隘自私、卑贱狡诈。”含入最后一颗糖，莲惜轻蔑冷笑，“我早说过了，与其日后看你本性暴露、为害世间，还不如……早点把你解决掉。”
“人类伤害过你吗？”我不自觉放柔嗓音，莲惜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表情高傲，眼神哀凄。
莲惜不语，手一捞从虚空里拽出第二包太妃糖，剥开糖纸，一颗颗塞进嘴里。
“你总说自己善良，其实你认为自己罪大恶极……”既然已将话挑明，干脆趁机会问个清楚。
轻轻挑眉，莲惜扬起下巴默认。
“可是，”我伸臂夺走她指间的太妃糖，丢进嘴里，“你心底还是很善良。”
“是吗？何以见得？”将剩下的所有糖塞进嘴里，莲惜不感兴趣地囫囵问道。
“你为自己立下规矩，按顺序杀掉遇见的每一个人，所以你在杀我之前不会再杀任何人。如此一来，只要我不死，你就不必再杀其他人。这个规矩，是你善良的本性给自己留的借口。”
“今晚你话太多了。”目光变冷，双臂抱胸，莲惜满面寒霜地望着我，红唇紧抿成一条线。
“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伤害，不过，你在复仇也在折磨自己。停手吧……不然你的心迟早会……”语言匮乏，我望着对面忽然变得陌生的莲惜，那阴冷愤怒的目光，是为了遮掩心底的伤吗？
“哼，说得那么轻松，”手撑桌沿，莲惜突然越过桌子探身凑近，凑近，鼻尖几乎碰到我仰高的脸，“你懂什么？暖棚里的小花儿？呵，你经历过站在暖阳下寒彻入骨直想去死的痛吗？你看见过自己最疼爱的人血流尽了、泪还未干的惨景吗？”
我不发一言，半是惊愕、半是心痛。
撇唇冷笑，莲惜头也不回的走掉：“帐单你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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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军师？”站在风里打电话给喻非，电话一通，随即传来一阵噼啪键盘声。“在上网？”
“嗯，查国外医学论文，卫笑，你又有什么要求教我了？”
“你怎么知道？呵，料事如神啊。”对了，喻非的志向是当一名医生。
“我当然知道，你只有碰到难题时才叫我军师～”话筒里传来喻非的冷哼。
“真的啊，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哈哈哈哈。”我抓抓头发傻笑，“你本来就是三侠里的最聪明的了？”
“废话少说，什么事？”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你知道为复仇而活的人的心吗？”
“不知道，”对面回答得干脆，“没受过伤不知道有多痛，不过……”键盘声停下来，喻非在对面一字字道，“尼采有说过，当你从高处俯视深渊时，深渊也在盯着你。所以，当你不顾一切复仇时，同时也在不顾一切毁灭自己。”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第三十三章 太妃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