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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   陆重山还在国外读研的时候,曾被一个同为留学生的校友沈晔表白,当时他还没从分手的阴影里走出来,被震惊得不轻,那之后为了避免麻烦,索性断了和沈晔的所有联系。
      无关紧要的人,向来不是他生活的重心。

      后来毕了业,工作忙碌起来,经常半夜到家到头就能睡着,没有多余的时间想别的,时间一长,久而久之,对于分手的耿耿于怀好像也在逐渐消退。
      恨意会消失,爱意也是同理。
      从他回来之初谢致行就开始一步一步的靠近,仿佛曾经什么都没发生,没有分手,没有争吵,他们还在没心没肺地谈恋爱。陆重山无法确信,时别多年积蓄已久的感情能来得如此之快吗?他扪心自问做不到,即便是这次回来,也尚未做好充分的准备面对谢致行,只是命运又是如此巧合。

      谢致行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如同钝刀割肉,连个痛快也没法得到。
      他依然不松手,抱着陆重山丧气地垂下了头,把脸埋在他脖颈,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弄得陆重山脖子酥酥痒痒的。
      他哑着声音,似是委屈又无助:“你不信我了吗?”

      陆重山伸手搭着他的肩,哄小孩似的拍了两下,感觉到了脖颈处一点轻微的凉意,心里陡然一慌,泛起一个念头——刚才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谢致行看着有时没心没肺,心里比谁都敏感,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就老爱撒娇耍赖要他哄哄,现在看来好像也没多大长进,这些年光长年纪不长记性了。

      他推了推谢致行的肩,倒头躺在床上一脸无奈:“你先起来。”
      “我起来了你是不是就要赶我走了?”谢致行可能是发觉硬着来的方式不好使了,开始用上以前的功力。
      陆重山感觉自己可能做了个错误的决定,明明他说这些话是想让谢致行理智一点,但是效果怎么好像适得其反了。

      谢致行不轻不重得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小猫磨牙似的:“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这么冷的天连鞋也没换衣服也没多穿两件就下楼找我了,除了我,还有别人让你这样吗?”
      陆重山在他耳边警告:“你别得寸进尺。”

      可是警告在谢致行听来就成了软绵绵的调情,毫无力道可言,他像只树袋熊一样扒拉在陆重山身上不放手:“以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用猜你的心思,可是现在好像不一样了,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更猜不透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你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别有深意,你主动亲我,明明距离这么近,可是却好像在把我推得更远。”

      他幽幽地叹了声气,好似要把这些年无处可说的情绪一股脑都宣泄出来。
      陆重山默默眨了下眼,手指搭在他肩头,踌躇摩挲了两下,最终还是没舍得把他推开。

      谢致行最后还是没去另开一间房。
      陆重山满足了他想睡沙发的愿望,收拾完便毫无负担地一个人躺在大床上。

      谢致行来得匆忙,一路风尘仆仆,直到热水淋到身上才感觉到从紧绷的皮肉之下短暂的缓了过来,看见陆重山已经严严实实地裹在了被子里,只露出半个毛茸茸的脑袋,还是抱有一丝期待,可怜巴巴地问他:“你真打算让我睡沙发啊,天气这么冷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陆重山精神不振地躺在被子里,感觉可能是刚才体力消耗太大以至于眼皮子直打架,可是脑子还是很清醒,声音含糊地回他:“不是你要睡沙发的吗?房里开了空调,恒温26度,冻不死人,要是真怕冷柜子里还有一床被子,你自己去拿吧。”

      行吧,安排得如此妥当,谢致行也无话可说了。
      他老老实实地平躺在沙发上,感觉腿脚都有点伸展不开,开始没话找话:“公司在上海广州这些地方出差都是有固定合作的酒店,只有这些酒店的差旅费□□报销。”
      陆重山迷迷糊糊地阖着眼睛,听明白了,这是在给解释他不是个变态跟踪狂。

      陆重山一声不吭,谢致行知道他还没睡着,黑暗给他了足够的胆子,肆无忌惮地看着在床上蜷成一团的被子,继续说:“刚分手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以前还可以想你,可是分了手连想你都没资格了,上课也听不进去,那学期的期末考差点挂科,不过都是我自作自受。后来一个室友也分了手,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带衰了,他每天比我还难受,喜欢大半夜在寝室里唱分手快乐,鬼哭狼嚎,听得贼烦人,然后我就想自己那段时间是不是也这么烦人。为了不被人投诉噪音污染,我和那个室友就约着晚上去跑圈,结果没跑几次,手机被偷了,本来是想去补个卡......”

      可是人都被他弄丢了,联系方式留着也只是徒增伤感,他一狠心,换了号,以前的同学还能加上的就放在联系栏里当摆设,没加上的就当没这个缘分。
      到了大三,他没有选择考研,理想之所以成为理想,也许就是可遇不可求,昔日刚进大学校园时想成为一名出色的律师的理想被他放弃,他学着在滚滚红尘中游走,沾染了一身风雪。

      人生在世,就是在不断的选择与放弃中挣扎,他的运气还不错,目前为止都走得顺风顺水,只是推开家门时,空荡的房子入眼一片漆黑,总感觉少了什么。
      他可悲的发现,他和陆重山认识这么久以来,竟然连一个共同相识的朋友都没有,曾经头也不回扔掉的联系方式,如今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他想,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了。

      陆重山很轻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谢致行看在眼里,踟躇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他:“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窗帘没拉严实,留了一条缝,隐约可见外面细碎的飘雪,仿佛能顺着缝隙将寒意一路吹进房间。
      陆重山裹紧了被子,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窗外,声音轻的几不可闻:“挺好的。”
      谢致行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要作何感想,他猜测,当初陆重山肯定被他伤透了心,要是过得不好他只会更加难受,可此刻听到他的回答,却又提不起劲,看来陆重山没有他也过得挺好。
      他并不是非他不可。

      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缩了缩腿,放进被子里,又问:“你这些年有没......”
      “睡吧。”陆重山阖上眼睛,打断道,“我困了,你要是睡不着就出去跑两圈,记得把房卡拿好。”
      谢致行:“......”

      谢致行老实地闭上了嘴,屋内热意澎湃,窗外冷风呼啸,直到后半夜他才勉强睡了个囫囵觉,又做了个不太好的梦,清晨不到七点就被惊醒,一睁眼便下意识望向床上——陆重山人不见了!
      梦境与现实仿佛重叠,他光脚踩在地上,冷不防被地砖冰了一下,心中蓦地慌了神,喊了一声,却没有回答,当即就往门边走。
      “你干嘛?”熟悉的声音将他带回了现实,陆重山不紧不慢地从洗手间出来,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心如擂鼓,重重地敲了下来,谢致行松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靠在玄关,冲他挤了个笑,摇摇头:“没什么,我刚才叫你你怎么不回我?”
      陆重山有意无意地打量他,慢慢走进:“刷牙呢,怎么回?”
      “哦。”

      陆重山站在他跟前,眉间很轻地蹙着,伸手碰了下他的额头,弄得谢致行手忙脚乱地向后一退,抵在了墙上,退无可退,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真是奇怪,明明昨晚上想要上人床的是他,主动得仿佛能把他一口吞了,现在这幅样子看着居然......有点乖。
      他说:“你额头有汗,还有点凉,感冒了?”
      谢致行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可能空调温度有点高,被子太厚了。”

      陆重山面露犹疑地看着他,但片刻之后,终归还是没说什么。
      “今天周一,你不用上班吗?”
      这个问题问的实数弱智,谢致行能这么过来肯定是请好了假的,只是陆重山实在不知能说些什么。
      谢致行回他:“休了假。”
      他点点头,两人一问一答,毫无营养,仿佛又回到了最初见面时那种不冷不热的尴尬场面。

      陆重山换好衣服,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整理袖口,眼睛盯着嘴角那处不深不浅的痕迹看了看,又上手摸了一下,感觉昨天的行为实在不太理智。
      这还能出去见人吗?老杨那个大嘴巴肯定要问东问西。

      说曹操曹操到,门外适时响起咚咚的敲门声,附带老杨带着气音的喊话,听起来鬼鬼祟祟的:“老大,你醒了吗?”
      听见声音,谢致行主人家似的走到门边正要开门,手刚按上,陆重山喊道:“等一下。”他眼神游离,在谢致行脸上瞥来扫去,突然别扭了起来,“要不,你去戴个围巾。”
      谢致行皱起了眉:“我没事在房里戴围巾干嘛?”
      陆重山舔了下略微湿润的唇,目光落在他的唇角,意有所指的说:“也不是没事......”
      谢致行:“......”

      看上去他似乎没什么选择。
      谢致行反问道:“不然我去洗手间躲躲?”
      “你难道要躲一天?”陆重山知道他肯定不会现在就回去。
      谢致行不大乐意,小声嘀咕:“你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算了,我去戴个口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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