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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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不知何时落了雨，依稀间还有主街传来的汽车声。
顾安看着姜天越眼里的欣赏，心里忍不住得意，他靠着墙，问道：“你喜欢吗？这幅画。”
“喜欢。”
顾安笑：“喜欢就好。”说完看了眼窗外，“外面居然下雨了，不知道待会儿停不停。我先去洗个澡，你随意。”
“嗯。”
快走到门口时，顾安忽然偏过头道：“你要是玩微博，可以关注学校官博，说不定能翻到惊喜。”
姜天越很少看微博，闻言只点了点头，却并没有额外的动作，他只是站在原地，任由自己被画像吸引。
顾安之前说会像《未觉》里主角那样画一幅画送给自己，他其实没想到会这么快。尤其，没想到，他眼里的自己，是这样温暖的——那画中人，是他也很想要的状态，如果可以的话。
手指顺着画中人的轮廓虚虚地勾勒，他试着想象，下笔的时候，握笔的人是什么表情，又是怎样的心态。他记得那天天气不错，有阳光照耀。顾安的画也是在阳光的铺陈中完成的吗？
顾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姜天越还在画前站着——他的手指隔着空气，似勾勒又似抚摸，眼神无比专注，神态却是放松的。
他内心忽然柔软起来，有种想要从他身后抱着他的冲动，他想握着他的手，一边带他描摹眼前的画，一边告诉他自己内心的感情。但是他又怕吓到姜天越，怕他因他的热情退却。
“我说过的，会画出那样充满感情的一幅画，送给你。你感受到了吗？”
姜天越在顾安出声的时候收回了动作，他转头看着顾安的眼睛，那里面有真诚，有期待，还有无限柔软。但他却没有对此做出回应，只道：“既然今年的生日礼物先欠着了，我就先回去了。”
顾安撑着脑袋靠在门框上看着姜天越，他想，是自己刚刚说的太露骨了吗？可是他真的想要知道姜天越在想什么，他想走进姜天越的内心，却没有成功过，这实在是让人挫败。他那么想了解他，却不得其法。
他看着姜天越离开书房，带着一声“再见”离开他的私人领域。他回想着姜天越站在画前隔空描摹的动作，努力思考着姜天越这到底算什么回答——他应该是喜欢的吧？可是如果喜欢为什么不回应自己呢？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愿意聊更多？难道姜天越没有看到画里蕴含的感情吗？还是自己表达得不够？可是他之前都说过是像《未觉》的男主角那样的画，他难道没说过吗？
他想，他可能还不够努力。
站在小书房的门边思考了好一会儿了，顾安才突然想起外面不知道还有没有下雨。他走到客厅一把撩开窗帘，看到外面还在下雨，忙拿了一把伞，拖鞋都没换就往外跑。
在电梯那儿等了三五秒，顾安就焦急得等不下去了，转而走楼梯。
好在只有7楼，他人高腿长两三分钟也就下去了。
走到一楼楼梯口，顾安看着姜天越背对着单元门挺直的站着的身影，脚步就慢下来了。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仿佛还没落到地上，雨水就互相拍打着，各自散落，朦胧中，如同雾气蒸腾。
姜天越一直没有转身，他平直地看着雨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安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伞，将它放在了单元门内的大盆栽里——人还是要懂得自己创造机会的，不是吗？
他笑了笑，愉快地推开门，喊道：“姜天越。”
姜天越应声转身，诧异地望着他。
顾安一手放在门上，一手去拉姜天越衣服：“雨太大了，跟我一起回去将就一晚呗。反正明天周天。”
姜天越看着两手空空的顾安，点了点头。他想，是因为雨下太大了，又太急，他确实不好走。
但是内心有个声音又在说：其实淋点雨也没事，回去洗个热水澡，闷头睡一觉，也不会感冒。更何况，一路上商店那么多，随便停下买把伞都可以。就算不想淋雨，找顾安借一把伞不就好了吗？
——可是他没有。他选择了跟着顾安回到单元楼，路上，顾安甚至一直牵着他的外衣。
一直走到家门口，姜天越看着敞开的大门，有一点愣——顾安下来得这么着急吗，连门都没关。他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顾安，发现顾安睡衣和拖鞋都没换。被一个人这样重视地放在心里，姜天越必须承认，内心很熨帖，很温暖，很感动，甚至……有一点心动。
据说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无法抗拒的心动点，有人是控制欲，有人是被崇拜，有人是奋力燃烧的激情……而他，大概就是平淡生活中，被人放在心上的重视。
他拒绝不了顾安的重视，于是他跟着他回了……家——顾安自己的家。
“洗个澡吗？外面雨那么大，你站在阶梯上外衣都有些润了。睡衣我给你找一套我的将就穿穿。”
姜天越看着顾安喜笑颜开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视线随之而动。听到他的话，平静的点了点头。
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这种一切皆自然的顺利，生活好像被带入一片新的天空下，温煦的阳光，如画的风景，还有，真诚的感情，被放在心上的郑重。
他觉得，能遇到顾安真好，这是他的幸运。
晚上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各自盖着被子，卧室内暖气明明和平时一样的温度，却好像比平时热了两分。
顾安从拉着姜天越回来后，就感觉到了姜天越状态上的微妙变化——那种，自己更被接纳的感觉——他喜欢这样的变化。
“姜学长，我是不是可以正式拥有姓名了？”
“什么？”姜天越一时没反应过来。
昏暗中，顾安伸出被子的右手去捉姜天越被子下的左手，脑袋微偏，看向姜天越的方向：“那副画，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吧。”
隔着被子被握住的手仿佛陡然间发烫，姜天越稳了稳心神，应道：“嗯，看到了。”
顾安感觉自己看到了曙光，激动地微微撑起身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算恋爱对象了？”
姜天越被顾安直白的告白镇住。
他知道顾安对自己的喜欢和放在心上的重视，也知道自己对他有一点心动，但是他不确定那一点心动够不够得上喜欢，他也不知道自己能给顾安什么。
“我……可能没有你喜欢我那么喜欢你。也不知道自己能给你什么。如果你能接受，那我们就算。”
顾安能感觉到姜天越话里的忐忑，也为他认真的考虑而感到高兴，这说明姜天越是真的认真对待两人的感情的，他是在意自己的，这就很好了。
“姜天越，我真的非常高兴！因为你说你喜欢我！”
姜天越有些脸热地微微转开脸，低低“嗯”了一声。
“这不就是理所应当的了吗？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就是恋爱关系了！”
顾安忽然觉得一切都那么顺利，像是忽然点满了幸运值。他高兴地翻身撑在姜天越上方，眼睛晶亮道：“我们是恋人了！”
明明周围那么暗，顾安却准确的吻在了姜天越的嘴上，一触即分——这是代表两人恋爱关系的一个轻吻，却仿佛甜到人心里。
顾安隔着被子抱住姜天越，整个人被巨大的幸福包围。他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姜天越在被轻吻和拥抱的时候有一点点不自然，但是顾安没察觉到。他适应了一会儿，实在有点受不住，找了个借口道：“你下去，这样太热了。”
顾安稍微起开点，笑道：“那不是正好？我觉得有点冷，你觉得有点热，绝配啊！”
姜天越：……
顾安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姜天越，我们真的在一起了，还睡在同一张床上了，我不是做梦吧！快快快，你亲我一下，我看看是不是梦。”
姜天越倒是不笑话他，反而从被子里艰难地挣脱出两只手，回抱过去，肯定道：“不是梦。”
顾安紧了紧双臂，喃喃道：“我真的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不是做梦。不是梦……”
说着，顾安还埋头在被子上使劲拱了拱脑袋。这种踏实的感觉给他增添了几分真实感。
他忍不住再次抬起脑袋，快速在姜天越嘴上啄了一下，然后偷笑般隔着被子趴在姜天越心口。
“我们是恋人了……是恋爱对象。”
姜天越由着顾安拥抱，因为不仅是顾安，他自己也会因此而获取力量——即将面对新的关系的力量。
对他来说，这是非常不容易的决定，但是因为对象是顾安，他愿意试一试。
不管两人以后如何，至少这一刻，他和顾安都觉得是幸福的，那就可以了。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上，姜天越醒来的片刻还以为在学校的小出租屋，他拉了拉被子，阻力略大——这一下提醒了他自己身处何地。他微微仰起上半身，发现自己只占着床的一个角落，被子被斜睡着的顾安抢走大半。虽然屋里暖气足，不至于冻感冒，但还是微微的有点冷。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衣，姜天越站在床边看着顾安整个人睡斜了的身姿，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从有记忆以来，他几乎不和人一起睡，哪怕儿时有亲戚串门，床不够睡都宁愿蜷缩着睡沙发也不和人挤一张床。他原本以为和顾安一起睡，会很不适应，甚至可能失眠，结果一觉到天明。
嗯，感觉不坏。
顾安照例睡到自然醒，等他睁开眼睛，已经是十一点了。
他做了一个好梦，梦里姜天越不但和他同居了，两人还结婚了，证书代替结婚照，就摆在客厅的展示墙上，谁进门都能看到。这让他醒来后不由自主地抱着被子傻笑。
结婚哎！虽然是在梦里。但是想想都觉得兴奋。可惜梦里他和姜天越刚躺下准备睡觉，就醒来了——对于梦里两人什么都没做这点他觉得太遗憾了，要是梦再长一点，不知道会不会有他期待的画面。嘿嘿嘿。
在床上滚了两圈，顾安忽然意识到，床上有两床被子！两床！
他摸着被子，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一整天发生的事，两人现在可是有实质性的进展！——同床共枕！
“我真的和姜天越睡了！”
他猛地跳下床，大喊着姜天越的名字，朝卧室外走。
拉开浴洗室的门，没人。
拉开厨房的门，没人。
拉开小书房的门，没人。
难道自己记忆混乱，把现实和梦境搞在一起了？床上多余的一床被子难道是他半夜梦游自己抱出来的？
顾安迷惑地抓了抓脑袋，一度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错。
“这梦也太真实了吧。”他喃喃地走回卧室，仰面倒在床上，“我可能在梦里，等醒来我还是过着和姜天越同居的日子。”
一点多的时候，顾安被手机铃声闹醒。他从梦里醒来，看到来电显示时整个人精神一振——姜天越。
“喂？顾安，你醒了吗？”
“醒了醒了！”
“一起吃午饭吗？”
“吃吃吃！就鱼香茄子那家店。我洗漱一下等下就来。咱们谁先去谁点菜，我才醒来饿死了！”
姜天越似乎笑了笑：“嗯好。”
挂了电话，顾安才注意到，姜天越给自己发过信息——
越：老板找，我先走了。中午吃饭给你打电话。
顾安笑嘿嘿的在床上激动了一会儿，忍不住翻开社交软件，想要发个动态。
页以继日：我！幸福！就完事！
发了动态后，他才去看消息栏。
点赞和评论没什么看的，翻开艾特，大部分还是邻校夫夫相关，其他一些是有的粉丝看到好玩儿的艾特他。
有一个艾特他的评论内容是：@页以继日这才是#邻校夫夫#的另一个原主谢谢！博主不认识就别瞎带tag[微笑]
因为带了#邻校夫夫#的tag，加上艾特他的层主的评论内容让顾安有点在意，便点进了原博。
配图比较显眼，顾安就先点开了图片。
看得出来图是侧面偷拍的，背景是姜天越他们学校行政楼前的广场。照片中心是两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其中一人是姜天越，另一个人顾安不认识，但照片里那人看起来绅士英俊，看着姜天越的眼神很专注，还伸出一只手似乎想去抓姜天越的手臂。
顾安咬紧了牙，恨不得立马进到照片里，站到姜天越身边宣誓所有权！
他退出大图，去看博文——
在学校遇到#邻校夫夫#，不得不说，两个人都好好看啊！两个帅哥一起恋爱太养眼了！1551，我好了，我行了，我又可以了！#邻校夫夫#冲啊！
……
顾安此刻内心：人都没认对就#邻校夫夫#冲啊？冲个屁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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