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的爱情》这个香梨不太甜

20、第 20 章

　　见宋景明醉了，三人就决定各自回家。宋明珠为宋景明叫了辆黄包车，便想同宋子安乘车回去，没想到宋景明却一把抓住宋子安的肩，说要同宋子安说说话。宋明珠刚要责怪他，没想到宋子安却十分乐意的答应了。
　　“景明哥，我就知道你要把我留下来。”他们在街上走着。
　　“哦，我只是想醒醒酒罢了。”宋景明吹着风，感觉清醒了不少。
　　两人在秦淮河畔走了许久，宋景明透过秦淮河能清晰地看到宋子安脸上的微笑和因习习凉风而惬意的神情。
　　“我想起五岁那年，姐姐就是从这条河里把我救了起来。”宋景明指了指秦淮河，笑着说道。
　　“我知道明珠是很善良的一个女孩子，她。”宋子安依旧笑着，从容不迫地回答道。
　　“不不不，其实我小时候挺贪玩，都是姐姐管教我，我姐对我可狠了。”宋景明忍不住打断道。
　　宋子安听了这话之后也不知道如何应答，宋景明眼神淡漠地看向河中宋子安的倒影。
　　过了一会儿，他苦笑道：“子安，其实我今天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只是我觉得这太突然了。”说完他突然蹲在河边，有些难以抑制地哭了起来，他当然知道为何宋明珠要突然答应宋子安。
　　凉风习习，街边的行人都忍不住看向这个在河边穿着西装但是蹲在地上抽噎的年轻男子。
　　“景明哥，你这是干嘛啊，快起来啊？”宋子安忍不住了，将宋景明拉了起来，“你今天就给我一句话，你到底同不同意我同明珠在一起？”
　　宋景明通过扶上宋子安慢慢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宋子安的肩，脸上含着泪光，嘴角含笑着说道：“子安，你要好好待她啊。”
　　“那是肯定的，其实很多事我都要听明珠的，我不仅喜欢她，而且很敬佩她。”宋景明看到宋子安松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道。
　　宋景明不答话，宋子安看着宋景明有些怅然若失地在他前面走着，心里也忍不住产生了爱屋及乌的心疼：“景明哥，沈小姐的事情，我帮你向我大哥求一求吧。”
　　等了很久，宋景明仍没有说些什么，久到宋子安都已经忘记他说了些什么，宋景明突然转过了头，朝宋子安笑了一下。
　　直到过了很久时间，宋子安都能记得那笑，那是一种带些感激的，无奈的，但更多的是决绝，势在必得的笑，可被凉风一吹，这笑容马上又淡了。
　　“子安，你的女人你去追，所以你们两如何我不说什么。至于沈小姐，先立业后成家，沈家迟早会同意我娶沈纯熙的。”这是宋子安在三年前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语成谶，后来宋子安从大学毕业，期间同宋明珠分手，又复合，最后两人一直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暧昧关系。
　　至于宋景明他在这三年里在金陵城内迅速积累起人脉，他在两年前一直跟着宋子文，深得宋子文的信任，加上他在香港大学读书时本身就积攒了许多想要创业的富家子弟的人脉。他在艰辛的时候甚至做过买办，在当时的中国，买办是一批迅速致富的人，后又以民族企业为主，投资了大量的五金，样布，棉纱业，在吴老爷在世时，他常常向他讨教这些生意，后来在一年前吴老爷去世了，他膝下无子，唯有一女，在死前便要宋景明娶了此女，自己便将所有遗产留给他。可不等宋景明拒绝，此女便断然拒绝了，她也算是民国时期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她并非不喜欢宋景明，只是认为包办婚姻是旧染恶俗，她同宋景明商量过后，以吴家吴绮珊小姐留家，以后再招婿，但是以后宋景明要是需要帮助，她必定倾家前去帮助他。在这种情况下，宋景明又以宋家自立门户，并且在金陵城内已有了一席之地，甚至有越过王家的趋势之所在。
　　王家自宣统年间起家，本是现在金陵城中发家最早的，可子孙大多不肖，如今的王家全靠王博文撑着，二儿子王博成在一年前因猥亵民女入狱。三年内，王博文曾不止一次向沈家求亲，但都被沈四海搪塞了过去，大抵是因为沈婉如的原因，但主要原因，在沈纯熙看来，沈四海已经意识到了王家并不可靠，二儿子王博成在狱中待了两年多都未被释放，可见王家哪怕在经济上有所利用价值，在人际关系上却是一点门路都没有。
　　至于沈家，由于生意上多年来的累积，大树有了很深的根基，所以不能轻易动摇它的位置。只是这几年来世道变化太多，一时不能跟上时代的潮流。但正如沈四海所说，沈家家大业大，原先的一些亲戚都跑去素有“冒险家的乐园”上海发展，在那里淘到了不少金。说实话，沈四海也是羡慕的，只是因为在金陵城内做惯了老大，所以不愿意离开自己的舒适圈。但是在儿女的婚姻问题上，他却不想再考虑与沈家交好的几个世家了，他在政治场上没人，而如今这个世道，有权之人必定有钱，因此他迫切的渴望能有一个在政治场上有一番作为的女婿或是亲家在政治圈内的儿媳。
　　1921年的一个三月，屋外是春寒料峭，百花静候，屋内是沈四海和宋子文两人在喝茶聊天。
　　“子文，前几个月你在上海，过得可还好？”沈四海拿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将茶中翠绿的普洱给吐回了杯中。
　　“左不过是去见见未婚妻罢了。”宋子文微笑着，搅了搅杯中的咖啡，忽然他好像是想起什么事来着，“四海兄，你是不是还有两个儿女没有婚嫁？”
　　沈四海听了这话，心中一动，他想到宋子文还有两个弟弟没有婚嫁，其中一个宋子安刚刚从上海圣约翰毕业不久，同沈纯熙年龄也相仿，莫不是宋子文有意想要促成一桩亲事？
　　只是他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他的激动之情，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是啊，小女沈纯熙已二十有一，至于独子沈阙，虽是二十有七，倒也不着急。”
　　沈四海说完后又怕他说意思的不明显。
　　“是啊，现在男子未满三十倒也不算着急，至于沈小姐天生聪颖，这么多年来向你家提亲的男子都踏破了门槛，更是不用着急了。”宋子文微笑地说道，拍了拍沈四海的肩。
　　沈四海也只能尴尬地喝了一口茶，思索着要怎样明说。
　　“听说子文的五弟十分聪明，从大学跳级毕业了是吗？真让我好生羡慕，不像我家三儿子，天天只知道惹是生非。”
　　沈四海见宋子文不吭声，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虽然说来我们沈家提亲的人多，但是说实话我都不太满意。”
　　“那是四海兄要求太高了吧？”宋子文笑着说道。
　　沈四海也不容置否地笑了笑，决定敞开天窗说明话：“你们宋家几个孩子都十分优秀，今天我就此地说了，我诚心希望能将纯熙嫁给你家几个兄弟中的一个为妻。”
　　宋子文听了他此言，心下觉得好笑，沈家往日里对于来提亲的人是一点颜面都不会留的，更别提说是来求亲不知道多少次的王家了也是没有给什么好脸色，没想到他今日竟主动要嫁女，真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他清了清嗓，笑着说道：“如此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道沈小姐是否愿意嫁给一个没有见过几面的人？”
　　沈四海知道这些新派人士的思想，自己若是直接说不用管沈纯熙的想法，暗地里肯定要被他鄙视，索性只要能嫁进宋家，其他的都是小事，便顺着他的话说：“要是方便的话，不如让两人先见个面，你觉得如何？”
　　宋子文没想到沈四海如此开明，十分惊讶，想了想后便笑着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