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的爱情》这个香梨不太甜

15、第十五章

　　据说，秦淮河，夜景是最迷人的部分。见识过那灯火辉映的河面，迷人则已，却觉得它失了本来颜色。秦淮河合该是纤柔的。留下过秦淮八艳的影迹，又怎么会不沾染上她们的气息。
　　在金陵城的人没有人不会不爱那夜晚的秦淮河，今日，沈四海就在秦淮河上设宴招待宋子文。
　　“不好意思啊，沈老板，我们来迟了。”宋子文身穿一身休闲风衣姗姗来迟，身旁，是一个清秀俊朗的年轻男子。
　　沈四海缓缓站起身来，同宋子文握手，瞥见身旁的宋景明，正犹豫时，宋景明主动伸过手同沈四海握了一下手。
　　“沈老板，久仰大名。”宋景明微微一笑，显得十分谦卑。
　　“宋先生是年少有为啊。”沈四海说完又觉得直接称呼宋先生指向并不明确，于是拍了拍宋景明的肩。
　　“沈老板，不如就叫我弟弟景明吧，他这个人最是好脾气。”宋子文想起还未向沈四海介绍宋景明。
　　弟弟，沈四海被这个亲属关系给搞晕了，又想到宋景明也性宋，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是某种亲属关系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宋景明又怎么甘心在他儿子这边当一个谋士呢？沈四海有很多疑问，但却不便当面提出。
　　三人坐下，开始谈论生意，沈四海喜欢在谈生意叫一些歌女来助兴，但是他今日很敏锐地发现宋子文应该并不喜欢这样做。
　　首先宋子文不喝酒，喝的是随身拿的苏打水，其次他在交谈的时候会不时的看看他的西洋表。
　　而一旁的宋景明则显得十分拘谨，不怎么参与他们的对话，只是一边剥着花生，一边看上去十分认真地听着他们讲话。
　　“如此看来，沈老板是对缫丝厂没有兴趣了吗？”宋子文转动着手上拿着的派克钢笔，顿了顿，补充道，“如果宋某理解的没错的话。”
　　“沈某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看来，缫丝厂在上海前景很好，但是缫丝厂在金陵城内并没有什么市场，当然今天子文兄如此真诚，鄙人也有考虑过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沈四海谈了这么多年声音，还是第一次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说完便觉口干舌燥，恨不能拿冷水灌个几壶茶。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了。”宋子文微笑着，看上去并不怎么生气，令沈四海松了一口气，他刚想再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宋子文就转向在一旁嗑瓜子的宋景明。
　　“景明，你上大学回来有工作了吗？”宋子文示意宋景明他手上的瓜子。
　　“额，景明不才，到现在还是闲散在家。”宋景明将瓜子给宋子文，不安地答道。而此时他的不安落在沈四海眼里却变了个意思，是一种类似于很亲近的人之间说话的语态
　　“如果这样的话，改日来管理大哥的缫丝厂如何？”宋子文说的十分轻巧，但却给了沈四海心上重重一击。
　　“大哥，这样不好吧，万一景明把缫丝厂管理的倒闭了怎么办？”宋景明假装表现的更加不安。
　　“那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反正缫丝厂是给你了。”宋子文想了想，又安慰他说，“只是一间缫丝厂罢了。”
　　“那我定当让大哥刮目相看。”宋景明站起身来，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三人又谈了一会儿，最后宋子文又看了看西洋表，面带歉意地对沈四海说：“抱歉了，沈老板，只是明天蒋先生找我还有事，我还要回去准备一下。”
　　“宋先生这是说笑了，你我之间说到底还是小事情，你和蒋先生之间才是大事，沈某只希望不要误着你们的事情就好了。阿龙，送客。”沈四海虽然说着让阿龙送客，但又上前送了几步，直到送他们俩上车。
　　吹着秦淮河的阵阵凉风，沈四海想着在秦淮河畔转一转，但又怕碰到熟人，也就不了了之。
　　“景明，你觉得沈四海这个人怎么样啊？”在车上，宋子文将后窗打开，看向宋景明，很自然地问道。
　　“他很聪明，也很有做生意的头脑。”宋景明想了一想，给了一个很中肯的回答。
　　“嗯，但我觉得与其说聪明，不如说是老奸巨猾。”宋子文笑道。
　　“要是聪明的话，他就不会放弃大哥的缫丝厂，他要了码头，又要了舞场。”宋景明接着宋子文的话说下去。
　　“嗯，所以你还喜欢她女儿吗？”宋子文继续笑着说。
　　“我喜欢的是沈小姐这个人。”这句话轻飘飘的，宋景明说完这句话，其实心里是有些不安。
　　“既然如此，大哥没有别的什么可帮了，缫丝厂就算是礼物，能不能靠这个钱生钱来迎娶沈小姐，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宋子文拍了拍宋景明的肩，然后拿出一支雪茄抽了起来。宋景明伸过手想去要，却被宋子文一把拍掉手。
　　“你什么时候也染上吸这个了。”宋子文皱着眉头说道。“生意场上的事情，有时候是身不由己，现在倒真的吸出瘾了。”宋景明寻了个由头，顺利从宋子文手中拿过了烟
　　“大哥已经帮我许多了。”缓缓吸了一口烟，宋景明看着宋子文，感激地说道。
　　“你我兄弟这么多年，又何必言谢，要不是我现在身份敏感，本可以帮你更多。”宋子文现在在政府里做事，本是不太允许做这种生意场上的金钱买卖的。
　　看着窗外漆黑一片，宋子文想起儿时宋景明刚到宋家的时候，话并不多，同自己差了十几岁，更没有什么共同话可聊，后来有一次，他半夜回家，发现宋景明房中的灯依旧亮着，里面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正在读书。
　　后来了解下来知道宋景明读书十分刻苦，而且本身天资也很聪明，因此自己也乐意回答他各方面的问题，有时候甚至更偏爱于他，比起他其他两个亲生弟弟。
　　“对了，沈小姐，是沈家四小姐沈纯熙吗？”宋子文突然想起他还没有对弟弟的喜欢的姑娘没有多少了解。
　　“是的”宋景明点点头，“二小姐已经结婚了，大哥忘了上次去他们家吃满月酒了。”
　　“哦，这几日事太多了，况且那次哪是去吃满月酒啊。”宋子文歉意地笑了笑，说“我想起在几年前见过沈纯熙一面，那时她才十四岁左右，当时并不怎么说话，但是却十分识大体，是大家闺秀的样子。关于四小姐，我有一件事记得很清楚，你知道是什么吗？”不等宋景明回答，他继续说道。
　　“当时我私下里逗她，要她给我弹古筝，她却不肯，跟我说这是不得体的事情。我反问她，你之前不是愿意弹的吗，怎么现在不肯了呢？然后这个小姑娘就端坐着严肃地跟我说，她已经快要到及笄的年纪了，不可以再随便向陌生男子弹古筝了。哈哈哈，真是可爱。”宋子文笑道，“所以景明，你喜欢她什么地方？”
　　喜欢沈纯熙什么地方，这个问题把宋景明问懵了，她对沈纯熙了解并不多，甚至是否真正喜欢也并不清楚，他所想的，只是可以利用她的身份来报仇罢了，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是伤害了沈纯熙，但是这是他和姐姐这么多年唯一的愿望。
　　宋子文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害羞了，便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