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当亡国公主了》苍天不见

20、第 20 章

　　雪之国的确很难得有这样的天气。
　　媛子看着外头万里晴空的模样，只觉得心情都要开阔了许多。或许对于那些很少见到雪的人来说，下雪很有意思。但是对她来说，终年不化的雪，始终是一场无法摆脱的噩梦，一直围绕在她的身边。
　　昨夜离去的浅草参和水无月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赶了回来，带来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是浅草参靠着模糊的记忆，在古籍中找到了关于这个瘟疫的记载。这个病症自古以来就存在于雪之国，曾经还不是掌权者的大名一族，因为掌握了治愈疾病的药方而获得了权利。
　　第二件事是，大名派人到圣地询问媛子为何迟迟不归。
　　刚好赶到的浅草参用药田需要更多滋养的借口，将人打发了回去。

　　“辛苦你了。”媛子为浅草参替她遮掩这件事十分感谢，如果大名插手这件事，结局就真的不好说了。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他说的药方身上：“具体的方子有记载下来吗？”
　　浅草参摇了摇头，“这恐怕得问大名本人才行，而且……根据记载来看，很可能药方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药引。”他的神色十分沉重。
　　“药引难道是……圣地种植的？”媛子稍微一猜，便猜到了药引是什么。毕竟既然提到了大名一族立国之本，那就不得不提那些草药了……的确是闻所未闻的效果。

　　浅草参点了点头，当时他是在族里的藏书库里看到的记载，直到刚刚为止他都有一种自己看到了这些秘闻，或许下一刻马上就要死去的恐慌感，这种情况直到见到佐保姬本人才渐渐下去。
　　“先用你们想的办法治疗。”媛子皱了皱眉，药田那里的药自然不能用，这种药只在寒冬生长，现在已经初春，上一批收获的药草早就已经送到大名府去了。

　　……她得想想。
　　如果浅草参他们的方法没用，要怎么用合适的借口让大名拿出药草来。她其实本人也能调动一些库存，但仅仅是自用的分量，要救助那么多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引人耳目。
　　宇智波‘泉奈’看着媛子一副小大人似的皱着眉的模样，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受。
　　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见到的人、事，都告诉他，不会有像佐保姬这样的人存在。但偏偏她就出现了，无论是对他平易近人的态度，还是为了一群不相干的村民瞒着自己的父亲忙上忙下，还是此时竭尽全力思索应对之法的模样。
　　都让他感到迷惑。

　　记忆中总有一块不属于他的地方，告诉他。
　　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但又觉得，这样的她……闪闪发亮的让他移不开眼睛。
　　宇智波‘泉奈’扪心自问，他虽然见到这些村民会心有不忍，但却也不会做到佐保姬这个地步。或许给一些手头的粮食，帮他们找几位土医，尽一些绵薄之力便是全部。
　　如果来年有机会再到这里，也许会给他们的埋葬之处献上一朵鲜花。

　　说到底，他从未觉得在这样的世界里，弱者能够活下来。

　　“是吗……那就拜托你了。”
　　媛子的声音打断了宇智波‘泉奈’的思考，只见她眉目忧愁的对浅草参嘱咐道：“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被感染了。”

　　“是，佐保姬。”浅草参点了点头，便立刻又进了村子。
　　媛子目送他进去之后，紧皱的眉头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松开，“宇智波……”她本来想直接叫宇智波‘泉奈’为忍者的，但话到嘴边，却又变了一句：“你究竟叫什么呀？”

　　宇智波‘泉奈’诧异的看着媛子，似乎没想到她会再提起这个问题。
　　“总是忍者先生、忍者先生的叫着，好不方便。”媛子带着点笑意的说：“而且这么久过去，再叫你‘宇智波’这样的姓氏，又觉得很生硬……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呢？”她微微抬头，注视着戴着面罩的宇智波‘泉奈’。

　　这次，可以确定是你吗？
　　泉奈。

　　媛子藏在振袖里的手，微微攥紧，她自己都没发现后背有些冷汗渗出。

　　告诉这样一位公主，好像也的确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宇智波这样想着，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说完后他还笑着问媛子：“就这么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不过是一句简单的调笑，但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让宇智波疑惑地弯下了腰。
　　他的脸在媛子的眼中忽然的放大，凑得这么近之后，她才忽然发现，这个人的眼睛里隐隐透着红色的光芒。是因为……光线的原因吗？她恍惚的后退了一步，到现在都不太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你可以……再说一遍吗？你叫什么。”媛子的声音微微颤抖。
　　宇智波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但他并没有联想到自己说的话上，只是担心的握住了媛子的肩膀：“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喊人过来，给你看一下。”

　　媛子呼吸了好几次，才将自己的颤抖压了下去。
　　她推开抓住自己的手，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神色极为认真。

　　“……斑，我叫宇智波斑。”
　　“是吗……”媛子的手握了几次，也没有握紧，最后无力的松了开来，她对着不知所措，担心着她的忍者微笑着说：“原来你叫斑啊，真是个好名字呢。”
　　宇智波斑皱起了眉，直接将手放在了媛子的额头，“你没事吧？”
　　媛子站在原地安静的任由他用手测量自己的额头，既没有躲开，也没有往日的亲昵，“我没有事，害你担心了，非常抱歉。接下来我想一个人待一会，你去帮其他人的忙吧。”

　　宇智波斑最后开始走开了，有人叫他去帮忙，走远的时候他还回了一次头，发现佐保姬就保持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思考一些什么。

　　原来那些感觉不是错觉。
　　真的是斑啊。

　　媛子说不上自己的心情是复杂，还是愤怒。她只觉得有一张看不见的巨大的网，将她紧紧包围住了。如果有关于她的结局，一定是无法逃离的恐惧之类的标语吧。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媛子回过头看向在帮那几个没有被感染的村民们合力搭建帐篷的宇智波斑，看了一会她发现这个时期的宇智波斑似乎更……愿意与人交流。
　　她的眼里弥漫着悲伤的情绪。

　　以前并不是没有把之前可能害她死的人提前处理掉。
　　但那些都是没有相处过的，或者只有几面之缘的人，这么多想让她死的人里面，只有斑，只有他……因为相处过，有了感情，所以难以下手，即使是面对毫无记忆的他也一样。

　　媛子摸了摸自己的心。
　　连她都会有下不了手的想法，宇智波斑，你究竟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下手？

　　“杀生丸，你来了。”
　　头上被一只温暖的手覆盖，媛子低下头，“我是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这样的我，是不对的，所以不断地轮回，不断地面对这段人生，不断的重复同样的结局……”

　　杀生丸淡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不需要成为谁，做你自己就好。我暂时对这里还没有失去兴趣，这次，不会让你轻易去死的。”

　　媛子惊讶的抬头看向杀生丸，“这算是安慰吗？”

　　杀生丸瞥了媛子一眼，没有说话，一个闪身又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此刻的媛子心里却觉得又充实了起来，知道宇智波‘斑’身份的惶恐，被杀生丸的话所驱散。

　　现实也的确没有给媛子继续难过的时间，连一个上午都没有过去，浅草参就脸色苍白的跑了出来。

　　他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有医疗忍者被感染了。

　　照道理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忍者大多都要比普通人强大太多，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其他。
　　更何况进去的医疗忍者都是浅草一族顶尖的存在，所有的防护和隔离措施也做得很好，媛子还将一些现代医学的消毒方式告诉了他们。

　　但依然感染了。
　　这个情报带出来的，是这个瘟疫强大的感染能力。

　　“被感染的忍者是什么情况？”媛子询问道。
　　“她本来是负责轻症患者的，但因为一些事情昨天夜里临时拜托她帮忙去照顾一晚上情况比较危急的病人。”浅草参疲惫的说：“晚上那个病人突然咳血，不知道怎么回事沾染到了她的身上……回去的时候可能是没有做好清理，早上就发现出现了跟病人相同的病症。”

　　浅草参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好在症状比较轻，我们暂时给她用了土医的方子在隔离治疗。”

　　“我出来想说的是，这个病传染性极强，我的建议是将病人们的用具都全部换掉。”

　　媛子没多想就同意了，这些的确应该全部换掉，不涉及到药品只是生活用品的话，她直接就可以用金钱买到。
　　大名在这方面还没有亏待过她。

　　“还有就是，……有几位患者，可能要麻烦佐保姬治疗了。”
　　浅草参愧疚的说。

作者有话说

　　感谢谷粒收割机小天使丢的手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