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平山

38、师兄弟初试牢狱苦 刘协身受劫难刑

　　阎罗大殿内，玉面郎君正跪着对着天地排位接受惩罚。
　　第九届阎罗王平面酆都大帝正在惩罚玉面郎君。
　　“玉面，你可知罪？”玉面平跪在地，手举着打鬼鞭。
　　“玉面不知。”玉面郎君端直正跪，傲气凌然。
　　“你私放凡人进入地府，还不知罪。执迷不悟。来呀，给我打。”
　　“敢问阎君，他们可是凡人？他们既不是凡人，我又何罪之有。”玉面回答道。
　　“自始至终你才是这始作俑者，到现在竟然还执迷不悟。你难道非要等他们破了地府，让地府再乱一次？”阎君盯着玉面说道。
　　“这次决不会乱，我可以保证。”玉面回答道。
　　“你拿什么保证，你的这颗头，还是我的这颗头？”阎君道。
　　“我的头你要拿早就拿了，何必等到现在。你不是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结果吗？”玉面到。
　　“来呀，给我打。鬼鞭五百，一下都不能少。”阎君道。
　　两旁小鬼开始行刑，只打得玉面郎君皮开肉绽。

　　在十六层地狱里，平阳子见过了主簿。这次主簿没有像以前主簿那样好说话，直接将平阳子三人围了起来，直接拿下。即使有阿旺的令牌也不管用，不知道主簿是怎么了，是主簿个人想法太浓还是又有了新的命令？
　　阿旺本想多说几句，但平阳拦住了他。任凭那主簿将他们三鬼关入了牢中。
　　阿旺很是奇怪“平阳子叔叔，你为什么拦住我？”
　　平阳子回道：“我的伤还没好，你平真子叔叔的伤也没好。万一起了争执谁去应对？与其那样还不如在这牢里养养伤。”
　　平真子突然想到了临行前父亲给他的丹药：“阿旺，你来帮我看看，这些丹药哪些得用哪些不得用？”
　　“这些丹药阴气很重，应该是得用的。但平阳子叔叔不是鬼魂，估计两种丹药都不能吃。”平真子听完便吞了两粒。“好，那就让我继续保护师兄吧。”
　　平阳子正要阻拦谁知他早已吞了下去“阿睿，此丹药未经验证，你怎么一下子就吞下去了？”
　　平真子见师兄阻拦却说：“反正我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不行的话，师兄你再帮我逼出来就是。”
　　平阳子想想师弟说的也对“那你如果感觉有什么异样赶快告知我。”
　　随着“恩”的一声，两人都进入了调息养神。

　　在牢狱中，平阳子平真子师兄弟正在闭目调息。旁边牢狱有两个彪形壮汉的狱鬼，将隔壁牢狱的一鬼魂带出行刑。平阳子平真子抬眼看时，之间那人将外表的蟒袍脱去。露出了清瘦的白衣，体态偏瘦，面色白皙的脸上留着些许的山羊胡。那人自知要去往哪里，径直便去了，跟在后面的狱鬼反倒不像差役，像是侍卫。过了约么一个时辰，那人被抬了回来，两师兄弟再看时，那人早已换了模样，再看那人血肉模糊，浑身溃烂，一身鲜血，一动不动的被抬了进来丢在了冰冷黑暗的地上。
　　平阳子平真子最不忍见如此凄惨的场面，平真子隔着牢房叫去“年兄，年兄，快醒醒。”
　　他的牢友，见此状宛如平常，他睁开双眼道：“你们新来的吧，还是别叫了，还以为这是人间呢，我们天天受这酷刑，还不如死了痛快。他这会早就盼着死了，可是就是死不了。你们把他吵醒了，他更疼。”牢里那人一脸的不屑，他瞥了一眼平真子，“这世道是怎么了，不是说这层都是皇帝吗？怎么道士也进来了？还是现在的皇帝都修了道？”
　　平真子也不搭理他，只是呆呆的望着躺在地上那人，感觉心头一阵的酸痛，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似乎好像自己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可就是想不起来了。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充斥着大脑。
　　平阳子看师弟没了气力，想是他的伤还没好。他扶着师弟坐下。又问：“你是说这层都是皇帝？”
　　牢里那人很正常的说道：“是呀，一看你就是刚来的。这层啊，除了些开国明君，就是些亡国之君。他就是汉献帝刘协啦。”
　　阿旺最是好奇：“怪不得你们的衣服都那么大气。那你呢，快说说你。”
　　那人听到小孩子的声音才走过来：“小孩子怎么也进来了，哎呀，你看看现在成了什么世道，这小皇帝都已经死了，衣着还这么寒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平阳子抬头看时，这人体态略有臃肿，说话诙谐中带有幽默，相必生前是个开心的皇帝。
　　平阳子正准备继续问，谁知右面牢房的犯人也被押了回来。只见这人花白胡须，身材魁梧，目光如电，动作矫健，一副看不惯世人，又与世无争的样子。
　　小孩子不懂事，好奇的问道：“他怎么没有受伤？”
　　结果直接被那人可怕的眼神吓到了。
　　那受了重伤的刘协渐渐苏醒过来：“陛下，你醒了？”那牢友赶紧上前去扶。
　　阿旺更是奇怪了：“刚你不都还说，你们都是皇帝，在这里就没有什么尊卑了。你怎么还叫他陛下？”
　　那牢友有些烦躁：“你小孩子怎么这么多事。”他又望了望旁边的平阳，“好吧，好吧，我乃蜀汉刘禅。如今国都亡了，还有什么皇帝不皇帝的。”
　　瘫在地上的刘协脸色惨白，无力的说道：“是啊，这些早就是上辈子的事了，但愿我们能早点出去才好以后我只想投胎到平常人家。”

　　深夜，有一鬼狱卒前来开门，平阳子平真子睁开眼看时，不是别人，正是司马府的管家王导。那管家早已换了狱卒的衣服，进来之后便直接拉着平阳子平真子往外走。
　　平阳子平真子二人本来还不打算走，但转念一想，在这里呆着也没什么办法，还是且看他要带我们做什么。
　　王导带着一行三人来到了十六层地狱的边界地带，前面便是无穷无尽的岩浆深渊，后面是刚出来的十六层。
　　王导跪倒在地：“公子，拜见公子，公子这些年你可还好？”
　　平真子连忙要扶他起来，他却不肯起来，他转向平阳子叩拜：“仙师，老鬼有一事相求。”
　　平阳子一愣：“哦，你说。”
　　王导道：“请您日后一定要护我家公子周全。”说完他连扣了三拜。
　　平阳子颔首笑道：“他是我兄弟，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会护他周全。”
　　平真子本来还以为什么大事，他笑着打算扶起老管家。但他还是不肯起来。
　　王导继续言道：“公子，一会我说的事，你可能会感到惊愕，但我也实在没办法了。我现在必须要告诉你了。”
　　平真子听到这些能有什么大事，或许是母亲祖母的事，也不很在意：“你说吧。”
　　王导继续：“公子，其实你根本不是什么王爷的儿子。你是，你是。”平真子很是惊讶，只听王导继续道：“你是我东晋的开国元君晋元帝司马睿。我是我朝的司马王导。我朝初立，四海归心。你我一同治理天下，人称王与马共天下。我们不光自己痴迷道术，并且也遵道家为国教。后来您病逝了，我与国师不甘心，我们花重金求购。终于找到了是您复活的方法。那便是从这里把你带出去。本来觉得这地府不似人间，肯定有万千的险阻。但我们还是打算试一试。就像你这次进地府一样，我和国师一路打杀进来了。我们进来时，听说第十八层地府发生了大事，大小官吏都去了那里。所以我们便很顺利的把你带走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却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不记得也好，我们便给你重新编排了身份，生活在那画卷之中。这地府也再也找不到我们。”
　　平真子惊讶道：“原来是这样，那照你这么说我其实早就死了？”
　　老管家噙着泪水，无奈的点了点头。“不错，我们做了个式神，把你的魂魄放在了哪里。就是那种可以存放魂魄的肉身。原本以为我们可以再创伟业，继续延续我们的大晋王朝，收复失地，安抚百姓。可是，可是，可是不知为何你却没有了记忆。”
　　平真子听了这一切很是惊呆：“难怪难怪，在这地府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管家，不，大哥，这些年你和爹爹受苦了。既然那都是前世的事了，我们就都把他忘了吧。我现在是平真。你家公子，爹爹的儿子。”
　　王导看了一眼平阳又道：“原本我跟王爷也是这么打算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也按照正常程序死了。可是我害怕的还是发生了。昨日我听说，你的名字又出现在主簿的生死簿上。而你又到了这地府之之中。恐怕这刑罚马上要来。”
　　平真子好奇道：“刑罚？？？”
　　王导点头：“恩，这地府的每个人都会凭借生前的罪过接受惩罚。你当年被我们救走，尚未接受惩罚。这里的刑罚本就严厉，又加上逃离之罪。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平阳子一听凶多吉少，细想师弟本就身受重伤，哪里还承受得起这刑罚。他赶忙问：“凶多吉少？你把话说清楚。”
　　王导道：“恐怕要受这里的火床，锯解，碎骨之痛。然后还有天雷。”
　　平阳子一听，确实是厉害的很，自己虽然都受过，可是毕竟那时身体强壮。但此时恐怕师弟会受不了。平阳子道：“那承受不住会怎样？”
　　王导道：“火床，锯解，碎骨之痛。纵使再疼痛，这地狱最痛苦的事就是，你想死却怎么也死不了。只是这天雷，每一道都足以让人灰飞烟灭。所以公子我求你，我求你，我知道你有回去的办法，你回去吧，回去暂避一时。”
　　平阳子看着平真子，他是那么的了解师弟，师弟是绝不会回去的。可他还是不忍心：“师弟，王管家说的有道理，你还是先回去暂避一时。”
　　平真子扶起还跪倒在地的王导：“大哥，以前的事我确实是不记得了。不管以前的我怎么样，但现在的我绝不是逃避的人。我不会回去，就算这次葬身在这地府，我能认识你们我也算死得其所。修道者，其实早就看透了生死。”
　　平阳子也知道劝他也无济于事，他拍了拍师弟的肩膀，阿睿，师兄陪你。
　　王导也不再劝，只是转身望着滚滚流走的岩浆。

　　主簿带鬼包围了这里：“好哇，通通给我带回去。”
　　露天的刑场上，一堆囚犯将面临最终的选择。
　　最前面两个，是曹操和刘备。那曹操不是别人这是当初右侧牢房的牢犯。主簿道：“既然，你们都已经受完了刑罚，那今日，就是你们抉择的时候了。要么喝下这孟婆汤，去人世间投胎；要么喝下这孟婆汤，跳入这滚滚的岩浆，灰飞烟灭。”
　　平阳子问道：“既然都会飞湮灭了，为什么还要喝这孟婆汤？”
　　主簿很是急躁：“要你管，本主簿叫喝就得喝。”
　　曹操奸笑道：“玄德公，生前我们就不是一路人，我看死后我们也不会一路。我先行一步。”曹孟德果然不听那主簿的，直接纵身跳入了那岩浆之中。“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鬼体一破，尽归尘埃。当大家都以为结束的时候，曹操的魂魄得到了飞升。“哈哈哈哈。”
　　“孟德兄，切要当心，还有三道天雷不知会散落在何处。”主簿眼见曹操魂魄飞升，赶紧提醒道。
　　刘备呢，果然选了不一样的路，他要再回人间，重新建立不一样的大汉。盛世大汉。
　　前面几位皇帝作出了选择，现在终于轮到司马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