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潇雨》悦乐赏月

41、归来的人（1）

　　这几天情报科夜夜有人执勤，全城范围搜索电报发射信号，但似乎没什么成效。
　　陈庆博找了孙正平询问，但没有收获也不能全怪情报科，万一是他们这几天没发送电报呢？听了孙正平的回话，陈庆博也知道那些潜伏在上海的地下组织并不是那么好抓的，所以也只能让情报科继续监察。
　　除了上海戒严之外，另有一则消息，是有关于雷帮的，据说，雷帮除了被浦东会社占有的生意外，大部分的已经回归到了正轨，至于之前雷帮协助日方矿场之事似乎并未受到影响，仍和顾氏联合修建铁路。
　　这日晚上赵湘雨不用值班，所以程暮云特意邀请她到家里做客。
　　其实还是上次顾兴峰无意间非故意对程暮云提起‘上次小赵做的那个叫什么来着，你也学着做做’，程暮云一听顾兴峰这话就知道，明显这老爷子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让赵湘雨过来，但是他又不能明说他想请，便话里有话地暗示她。
　　“湘雨，爸说他想吃你上次做的那个牛奶酱了。”程暮云也没客气，直截了当地把顾兴峰的原本的意思说出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让你做好不好？”顾兴峰拿走程暮云手里赵湘雨带过来的舒芙蕾，再将赵湘雨做的酱淋在上面就那么吃起来。
　　“顾老爷什么时候想吃让云姐唤我来便好，我保证随传随到。” 赵湘雨笑道，其实心里想着这公媳两人相处方式也太欢乐了，看似勾心斗角，实则互相揶揄对方，还乐此不彼。
　　“什么好吃的？”顾明夜刚到家闻到香味便过来一看。
　　“你还知道回家，自己媳妇忘没忘？”顾兴峰一看顾明夜回家，就一副人欠了他钱的表情，然后自己拿了点心上楼看小说去了。
　　顾明夜看顾兴峰一走，赶紧坐到程暮云身边，见她为他摆了餐具，放上舒芙蕾淋上一种白色的酱，“湘雨做的，尝尝。”
　　“好。”顾明夜拿起叉子，吃了一口，点了点头，心想的确不错，怪不得顾老头那么爱吃，“看来赵小姐厨艺不错，跟我们家云云有一比。”
　　顾明夜说就说，还借机搂着程暮云不放，让赵湘雨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那倒没有，我和云姐没法比，我只会做这一个。”
　　程暮云看赵湘雨没往他们这边看，在桌下踩住顾明夜的脚，手还掐着顾明夜的大腿，并笑着说，“以后我做很多好吃的给你吃，怎么样啊？”
　　“好，那就谢谢我媳妇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了。”顾明夜从牙缝蹦出一句话，因为他实在是疼，说话也费力。
　　赵湘雨听着两人的对话，感觉两人的关系实在是好，让她没办继续待下去，便说道，“那个，云姐，我就先回去，麻烦帮我跟顾老爷打个招呼，我就不上去打扰他了。”
　　“好。”程暮云看天色已黑，便叫了司机送赵湘雨回去。
　　赵湘雨走后，顾明夜赶紧摸着自己大腿，而且还蹦蹦跳跳的，一个劲说自己受伤了，指责程暮云谋杀亲夫。
　　“真疼吗？”程暮云靠近，脸上带着笑。
　　顾明夜一瞅就知道程暮云的意思，如果他要说疼，肯定另一只脚也得受伤。
　　程暮云满意地看见顾明夜摇摇头，便上楼去洗澡。
　　从浴室出来，程暮云用毛巾擦着头发，而顾明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听到声响，顾明夜放下手上的报纸，唤道：“过来。”
　　程暮云听话地坐到顾明夜身边，顺便把毛巾递给他。
　　顾明夜接过毛巾，自然而然的帮程暮云擦拭着头发，似乎这是一件多么平常的事情。
　　“我最近太忙，冷落你了。”顾明夜说道，今日顾兴峰的话是在警告他，但这是工作他也没办法。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程暮云问。
　　之前梁潇去矿场不久，顾明朗也去了现场查看进度，一直没有回来。
　　“应该快了，等大哥回来，我就把工作都推给他，在家陪你。”顾明夜说这话一点也没有觉得对顾明朗不公平，反而感觉很正常。
　　“顾明夜，你这是准备在家当米虫吗？”程暮云开着玩笑。
　　“对啊，让你养我，我很幸福。”想他顾明夜虽然已经当了那么多年米虫，最近算是幡然醒悟，但这么看来本质还是一样的。
　　“这么说你以后打算不干了，如果大哥有事再出去，难道你还要把活都推给我不成？”程暮云无奈地看着顾明夜耍着小孩子脾气。
　　“云云，你好聪明，我怎么没想到。”顾明夜突然握住程暮云的手，似是恍然大悟找到一个新出路。
　　“行，我倒想看看那时候爸会做何反应。”程暮云拿走顾明夜手里的毛巾放回浴室里，出来便到床上躺下。
　　顾明夜这时候过来坐在程暮云的身边，“云云，不要这么绝情，我会心痛的。”
　　坐起身，程暮云看顾明夜演的挺真，便用手勾了下他的下巴，并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以我们顾二少爷的脸蛋加身材不当明星可惜了，不但长得帅演技还好。”
　　“云云，我就当你夸我了。”顾明夜眼睛盯着程暮云那不安分的手。
　　“我就是在夸你啊。”程暮云本想躺下睡觉，结果被顾明夜拽住双手按在床头。
　　“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要挑战一个男人对女人的耐心，这很危险。”顾明夜看着近在咫尺的程暮云，两人近到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程暮云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回复了顾明夜，一抬腿，顾明夜直接从床上摔到了地上。
　　捂着屁股起身，顾明夜用幽怨的眼神看着程暮云，她竟然把他踹下床。
　　“快去洗澡。”程暮云得意地看着顾明夜，明明很想笑，但她要忍住。
　　见程暮云已经躺下闭上眼睛，顾明夜上前为她盖上被子，便去了浴室。
　　在浴室里，顾明夜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他与程暮云的种种，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永远猜不透她下一步要做什么，但却习惯了她的这种做法，上次她奋不顾身救老头子，再加上顾家这么长时间并未陷入危机来看，若不是她隐藏太深，那她便不是日军安插在顾家的间谍。
　　可是现在顾家还有一些秘密并未暴露，不知道她会不会是因为此事而来。
　　顾明夜心里很纠结，他希望她能保持现在这样便好，若出现了失控的局面，他便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