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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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秦王政三十二年春，咸阳，
每年的春日大祭又要举行，李斯与诸位同僚都被皇帝召见，只是……
如他所料，陛下选定的主祭人是扶苏公子。
这也不足为怪，扶苏是陛下的嫡长子，理政的才能在诸位公子是最是出众，从前缺少的一些东西在去岁也似乎已经弥补，在江湖上也有天宗与奉行正统的儒家的拥护。
再加上其母又回到了陛下的身边……
李斯收敛心神，将赵高劝自己的话都藏在了心里。
众臣都知道皇帝是个勤政的人，但这些日子来皇帝暗示上下班也让他们有了暗示下班的幻想。
果不其然，在寺人上前提醒后，皇帝虽然不耐地挥了挥手，但还是放他们离开了。
众臣都知道这其中有皇后的功劳。
众所周知当今始皇陛下只有一位皇后，是已经去世的扶苏公子的生母郑夫人，但皇帝愿意追封谁又能说什么呢？
总不能说他们想当陛下您的岳父，大秦的国丈，您别追封死人了。
这话说不出，众位臣子也只能盯着扶苏公子的后院。
所以当陛下带着十分肖像郑夫人的美人回宫时，以蒙毅为首的知情臣子和后宫的妃嫔们只以为是皇帝不忘旧爱，特意寻来得替身，只是结果嘛……
反正连最了解先皇后的扶苏公子和陛下都信这是本人，他们也不能否定什么。
于是先皇后死而复生又占据了大秦皇后这一尊贵的位置。
李斯身为丞相，被久留了会，出来地晚了一会，一出门就看到一位玄衣丽人缓步走开，在认出那是皇后的便服缘衣后熟练地行礼。
“皇后殿下，陛下已经等待您多时。”
“多谢李师兄提醒，”李斯听到皇后兼他的师妹笑了一声，对他说，“既然如此，我就不耽误师兄的时间了，天色不早了，师兄早日回去陪令夫人吧！”
“是，李斯告退。”
李斯识趣地离开。
荀蓁望着李斯的背影，看了一会，迈步向室内走去，守门的寺人打开门，荀蓁走了进去。
嬴政在舆图前，看着上郡的地图，其实他一点都不想停下来的，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停下来。
在天宗时荀夫子就为他诊过脉，当时这位岳父紧锁的眉头他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最后也不说不能治，但却给他安排了严苛的医嘱。
他不能不遵守，因为他曾对荀子说，“我活着，蓁儿就会活着。”
是的，只要他活一天，他就能留她在人世一天。
这已经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人生最后的一段人生能有相爱之人陪着……
不能同生，若能同死也算幸事。
“陛下，该用膳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嬴政转身，将笔放下，去迎接妻子。
“今日吃得是什么？”
嬴政听到那个陛下，
“羊肉羹，制好的野猪肉脯，煎猪排，白黍饭。”
嬴政听了有些失望，这些是礼记规定的，当初他回秦国学礼时就尝过了，但是他不喜欢，但他失望的表情还没露出来，就听到老婆说，“这些都没有，就是普通的韭菜粥，配上红烧肉，鱼香肉丝，油焖春笋，清炒茼蒿，还有我的银耳羹。”
［都有宫保鸡丁了，就别在意这些鱼香肉丝这个家常菜了。］
“扶苏呢？”
吃饭都不积极，阿蕙去东郡找事去了，扶苏怎么也不在？
“扶苏在忙活春日大祭。”
荀蓁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里的菜和羹都端出来，“吃吧！你也忙这么久了。”
嬴政应了一声，拾起竹箸开始用膳。
食不言，寝不语，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用完膳后，宫娥上前将餐具撤走，荀蓁陪着嬴政在复道上散了会步，看着他把药喝了就又继续埋首案牍。
不用召见臣子，荀蓁也没有再离开，她就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过去的很多日子，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可回首过去，她有想不起来当时的心情。
良久
感觉一颗毛绒绒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嬴政习惯性地说，“还有一点我就看完了。”
他说这话时完全忽略了自己还有多少奏疏没有看，果不其然，听到一声轻笑声。
“你总喜欢这么糊弄我，总是说快好了，可我都睡着了你还没看完。”
荀蓁靠在嬴政的肩上，看着屏风上他们依偎的影子，“现在要不是扶苏替你负担，你子时都不一定能看完，别提暗示养生睡觉了。”
身为枕边人，她再了解不过。
“今天的少，我很快就看完，看完我们就去就寝。”
“好，”
荀蓁应下，语气并不敷衍，她说，“观妙台论剑我想去看，”
嬴政微微皱眉，“你不放心？”
“这只是一方面，我们两个人该有一个人出面。”
嬴政沉默，他知道荀蓁想到了荆轲以及兰池的事情，“好，到时候让影密卫跟着你。”
“嗯，”
这一声过后，殿内又只有铜壶的滴漏声了，等到嬴政解决完今日的朝政时，他的妻子已经伏在着宫人为她增添的桌案上睡着了。
他皱了皱眉，随即又松开，既然夫子说没事，那应该就没事。
一旁的宫人就看到他们的皇帝弯腰将皇后抱起来，慢步向寝殿走去。
被温暖怀抱包围的荀蓁闻到熟悉的冷香，下意识地蹭了蹭，唔了一声，下意识抱住他的腰，含糊地喊了什么，又睡了过去。
嬴政被蹭着，低头看了怀中的人，他听清楚了，她在喊政哥。
他比她大，这么叫没错，亲近之人怎么叫都是对的，只不过这种称呼也只有在他们最亲密时她才会喊。
她一向再正经不过。
嬴政僵硬了一下，许久，才低低嗯了一声。
……
……
……
作者有话说第58章 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