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同人-轮回》雪幻流云

9、第八章

　　之八

　　龙凌小心的展开卷轴，边听他说着，边皱紧了眉头，看到最后，脸色也是越来越阴沉，似乎是惊得呆住，许久才回过神来，面色也是极不好看。
　　敖红知道此时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不好上前相问，只得悄悄退到一边，想待两人谈完，再劝苏绝小心沉香。
　　只见龙凌狠狠收了卷轴，重重的叹口气，来来回回的在屋中踱步，许久才停下。怔怔的望着苏绝苍白的脸，声音都在颤抖：[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玉女，红炎，圣剑司和碧纱……这一道道血泪都是为了这样一道御令么！千年来，我们的同伴从我们身边不断的消逝，竟然都只是成了这真相的替死鬼！难怪当年碧纱宁死也要毁了这道御令，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苏绝苍白的面上泛起了无奈之色，微微咳嗽着，扶着床沿，缓缓坐下，低地的一笑：[是啊……我们几千年来守护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理由，怎不可笑。息壤将尽，息壤将尽，我们拼上数千神将的性命，换来的，却是这四个字，龙凌，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龙凌闭了闭眼，将卷轴丢了回去，冷冷道：[我要知道原因，为什么会息壤将尽，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的！我要知道原因！！我知道你早就已经知会了一切因果，你告诉我！！]
　　[原因么？]苏绝微微笑了笑，眉间裹上了一层肃杀之气：[原因便是两个字——假象！当年创世天尊创造了这个混沌的世界，却没有办法开启，龙凌啊，你想想看，连那样的一个人，都没办法开创的天地，一个盘古，竟然枉自想要开天辟地！而代价，就是将那根本不应开启的世界上的生息尽数毁灭，那也包括了他自己的生命。]
　　眼神有些迷离，苏绝猛的剧咳一声，许久才喘过气来，继续道：[然而，天已裂，地已缺，他即使后悔，也再无法挽回，只得拼自己的力量，化为一部分生息，维持世界的运转，从而有了万物，也诞生了伏羲和女娲。从而也就有各种不同的神系支脉，但是似我们这样的真正的古神将，却早已经隐匿起来，除了伏羲一族，剩下的全数进了神之花园。]
　　龙凌眼神在此时一亮，忽然道：[莫非……那困龙屿……便是息壤将尽所成？那力量，连众神的力量，都无法突破？]
　　苏绝的眼睛带了些淡漠的悲伤，微微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你说的对，但也不对。那岛确是息壤将尽而生，但封印神之领地的，却是出自他人之手……]
　　龙凌这才傻住，想起适才御令上的内容，他只觉得可笑至极，心底的悲凉却满满的溢上：[你是说……日帝？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样等于毁灭，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
　　苏绝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不知道……但是龙凌你难道没有发现么？神将一代代的消逝，又一代代的继承，守护着这个假象，却是一代不如一代。比如那伏羲，到最后，竟然选了张友人为玉帝，缑畹矜为王母，简直可笑之极。这样的循环，那个人，却是从来只是冷眼静观，试问，自开天辟地之后，谁还见过日帝的真实容颜？龙凌，该醒醒了，收回息壤——这样的御令，毁灭的，又岂止是整个神族？还有这个世界！]
　　龙凌沉沉的叹口气，终于点点头：[好，我应了你！这次，待你剿灭了困龙屿上所有的人类，我和你一起破除那道封印……]
　　眼睛不定的转向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敖红，苏绝不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罢了，竟那岛上之人尽数消灭也不是什么难事，那岛上之人皆是平平无奇的平凡人类，攻破那岛，不用费我一兵一卒……只是，那岛有吞噬生息的法咒，若只有我们，只怕根本不够。]
　　龙凌面上很是难看，又望他手上的卷轴一眼，站起了身：[我明白了，你是要我招集人手？一起破阵？如此的话，看来你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了？不破困龙屿，便要与之同归于尽，苏绝，这一个绝字，在你身上用的甚是恰当，你对谁都那么绝，包括你自己，都绝到不留退路……佩服，佩服！]
　　说罢，龙凌转身，好似一阵烟尘，消失在了苏绝房中。
　　屋中只余下敖红和苏绝两人静静沉默，许久，苏绝微笑着看了傲红一眼，淡淡的道：[想是天庭已经派人来了，敖红，若我猜的不错，你此次前来，并不只是想看看我吧？]
　　敖红回过神，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头，心之以词人之智定是猜得八九不离十，心里不由更加佩服．
　　见她不答，苏绝叹息似的摇了摇头，微微的笑了笑，道：[你不说，我便替你说了吧，天庭知道杨戬非但没死，还转世，也一定会派人下界来寻我问罪，而下来寻我这人，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就是沉香，对么？]
　　敖红瞪大了双眼，见他眉目间闪着淡淡的冷笑时，心里不由得一痛，点了点头。
　　[那孩子还是这样莽撞……我看你这般惊慌，想必沉香连你这个四姨母也出卖了去吧。当真是个孩子，小小年纪便这般不分是非，实在是欠教训！]不知道为什么，提到那个孩子，苏绝就忍不住的想要生气，再看敖红惊讶而奇特的神态，苏绝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你下来的目的，但是……敖红，你认为……如果现在你眼前站着的是显圣真君杨戬，他会不会听你的劝告，逃离沉香的阻击，成为一个千夫所指，万人所唾的懦夫？]
　　[他不会！]敖红一时无话可说；看来这人已经连自己的来意都猜得甚透，和他这样的人说话，完全占不到一点好处。
　　[既然你知道他不会，那你认为，我会么？]苏绝微笑着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开口，却见敖红不再说话，知识狠狠的摇了摇头，一双眼睛已经是红了。
　　[你别担心，沉香那孩子伤不了我。]不忍见她如此，苏绝轻声安慰的笑道：[若真的要比，沉香就是用尽全身法力也动不了我一根寒毛，但你也不必担心他为我所伤，我自会有分寸的。]
　　[我不是担心他！我担心的是你！]敖红忽然哭了起来，气道：[我一点也不担心你会把他怎么样，就是因为你会留情，所以我才会怕他又伤了你！真君！沉香已经被恨迷了双眼，我……我……连我都没有办法再阻止他了。]
　　见她流泪，苏绝心中一暖，不由得伸手轻抚她的背，柔声道：[放心吧敖红，我不会让他伤我一根寒毛，我还要破困龙屿，我的生命，不会这样轻易的断送在他手上，更何况，他的开天神斧本就是我的法器，现在我已经将其收回，他奈何不了我的。]
　　看着苏绝苍白却异常悠闲的脸，敖红心里一阵阵的惊讶，半晌，才疑惑的道：[你……居然对沉香这般了解……苏绝，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苏绝一怔，唇边忍不住泛起了微笑，静看着她的眼睛，不置可否的笑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敖红奇怪的摇摇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苏绝的手指轻敲着床拦，轻叹一声，徐徐闭上双眼：[每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总能看到一些奇异的画面，画面里有你，有那个叫沉香的孩子，还有一些我非常熟悉却偏偏不记得他们名字的人，随着那些画面，我看到一个十分悲伤却又万般无奈的故事，很感人，也很叫人无法接受。每每那个时候，我才会知道一个叫杨戬的灵魂里，有着那样的故事与悲痛。]
　　抬头看着敖红已经满是眼泪的眸子，苏绝一叹，站起身来，手指忍不住抚摩上她的面颊，话语里颇有无奈之感：[在你眼前站着的人不是杨戬，虽然他是杨戬灵魂的转世，虽然他拥有了杨戬全部的记忆，但他终究不是杨戬……纵然他为杨戬的故事所感动，所震撼，但他与杨戬有太多的不同，所以，敖红，别被你心里的内疚和你的眼睛所迷惑，明白么？]
　　敖红含泪点头，却忽然看着他的面容，喃喃道：{你们……真的是很像……不只是长相，连心都几乎一样。]
　　苏绝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是么？那这可是我的荣幸了！]
　　敖红听到这话，也不由得破涕为笑：[我说的是实话，如果真君能放下一切包袱的活着的话……他一定和你一模一样，一样的豪气，一样的威势，和一样的善良。]
　　[善良？]苏绝苦笑一下，摇了摇头：[也罢，我活了这几十年，还头一次听见人说我善良……罢了，敖红，你还是速速回去吧，休要再来管我的事，我苏绝若是这样容易便被打败的人，我也就活不到今日了。]
　　敖红听得此话，又想起适才他旧伤发作的痛苦模样，心头一酸，摇了摇头：[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这一次我是万万不会答应，你不愿我担心，我便隐身随在你身边，决不干扰你做任何事。我……只是想帮你，如此而已啊。]说罢，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化成一缕红烟，消散在他袖中的透影剑鞘里。
　　苏绝苦笑着看那抹红烟消失，心里却是颇为感动，抬眼扫了扫透影神剑，却见它没什么反应，倒是依了敖红的做法，只得无奈点头：连透影都护着这女子，那他又有什么办法阻拦？
　　桌上，卷轴上的赤金色大字还微微的闪着红光，再悦了一下那上面的内容，苏绝不由得将目光放置到了远方：但愿，龙凌能找到那碧纱之女，否则这个世界的命运，将连改变的机会也没有。

　　[娘~玉帝叫我下界寻得杨戬那厮带回天庭受审！这下可逮到机会好好整整他了！想他以前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这一次，我们要叫他恶有恶报！]
　　华山下的刘府，沉香赖在三圣母身上，说的甚是起劲，一旁的小玉看在眼里，心里却是一阵阵的难受，眼看着三圣母竟然也是微笑着摸着儿子的头，柔柔微笑道：[好孩子，那也是他自己造孽，当初你在他手里吃了那么多的苦头，现在却又由你去收服他，正是应了天道循环之理。]
　　[恩！]沉香狠狠的点了点头，转身向小玉笑道：[小玉，咱们一起去，我帮你报他当日抓你放血炼灯油的仇！]
　　小玉手指轻轻抚摩着手腕上的伤痕，心里却是痛得滴血，好想此时说出一切真相，证明四姨母所言非虚，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不能说，她答应了那个人，不能现在说出真相，可是，沉香……你现在却是要去伤害为你付出最多最大的一个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小玉？]见她神情不对，沉香上前，奇怪的轻拥她的肩：[你怎么了，自从那次在苏家见到杨戬之后，你就越来越不对劲，你究竟是怎么了？]
　　小玉被他一拥回神，看着沉香温柔的眼睛，终于似是下定决心一般，拉住了沉香，坚定的点点头：[我随你一起去……]
　　不顾沉香惊喜的眼睛，小玉垂下了头，心里默默接了下去：[随你同去……我要……保护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