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同人-轮回》雪幻流云

21、第二十章

　　之二十

　　[喂！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正紧张地看着事态发展的龙凌猛的被一声喝惊得一跳，猛的回头，却看见有四个人影向他们所在的洞口奔来，待级任出现，才发现竟然是沉香和小玉几人。
　　四人奔到溢风和龙凌面前，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奇异景象，不由得一怔，而那混凌道上诡异红雾中隐约的熟悉身影，让几人心里都是慌了一下。
　　{他在做什么？]奇怪的想要上前，却被龙凌一把拉住：[臭小子！别过去，你便不是为了他好，也要顾及你四姨母吧，你四姨母现在也在里面！]
　　[四姨母？他和苏绝在里面做什么？很危险么？]惊讶的看了龙凌有些苍白的面色，想起适才梦中所见，心中的慌乱之情更加的澎湃。
　　龙凌回头看了嫦娥一眼，忽然叹了口气，心里也不由得疑惑：是了……自己和紫纱被绝尘所救，本该在一起共患难才对，如何这千年来，紫纱却是化身嫦娥，对往事丝毫也不记得？纵然是忘生之术，也不至于厮吧。
　　[叮啷~]
　　一声清脆的铁链交响之声猛的传到众人耳际，沉香这才发现，那红雾里不是没有东西，而是有一个光线很暗淡的几乎看不到画面，此时被那声音所激，转目才发现那红雾里竟然有一扇门打开，一丝光芒轻巧的照亮了那黑暗的牢房，而牢中之人全身皆是累累伤痕，一身雪衣上斑红点点，却依旧无法让那个人显现出一丝痛苦之色，他的面容依旧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得好象那一身的伤痕并不是在他身上一般，依旧直直挺立着自己的身躯，目光里满是冰雪般冷淡的光芒。
　　[那……那不是杨戬么？！]惊讶的指着那画面中人，却不料被龙凌劈手打断话语：[什么杨戬！那是绝尘！他现正在历经自己已经走过的三世心路！你若想害死他还有你的四姨母，就尽管再叫大声些！]
　　怒喝声一出，沉香当即噤声，不再说话，只是同样抬头，看向天空中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却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担忧。
　　牢门被打开了，门口，几个人推搡着他走出铁栅，走出牢门，却在刚踏出牢门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
　　门边，一个身长玉立的身影静静站在牢旁，面上遮着厚厚的面巾，唯有一双眼睛，露出了冷酷的恨意。两个人就那样静静对望着，一时间却是都不说话。
　　天上的阳光闪得眼睛生疼，在那样黑暗的室内呆久了，还是颇不习惯，沉沉的看他一会，绝尘不再理会他，径自向秒年走去，却被身后的侍卫一把里住铁链：[站住！日帝大人还没发话，你还想走！]
　　他停住，冷笑着回头轻轻瞟了那面巾后的眼睛一眼，嘲讽的将自己胸前的长发轻轻后撩一下，道：[日帝？呵呵，这个词，你觉得配用在你身上么？我夺了这位子又怎么样？你能杀的了我又怎么样？妖孽就是妖孽，不凭着自己的艰苦奋斗就想要君临天下的人，即使手上握有的权利再大，地位再高，终将自取灭亡！]
　　那面巾后的眼睛猛的一闭，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又睁开眼睛，看向那张满脸血污下却苍白却依旧神采飞扬的脸，一时间竟然是咬牙切齿：[不要用那么高姿态的神色和我说话！你已经败了，你会死在我手上！我才识真正的胜利者！]
　　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睛，绝尘不再看他，只是冷笑一声，缓缓道：[你不是要亲自斩去我的双翼么？时间快到了，再不走的话，你可就永远杀不了我了！]
　　沉默，前方，便是那早已经搭建好的处刑台，断翼之刑的行刑之法，普天之下就除了眼前这个人，就只有他和日帝知道，如今日帝已逝，留着假货为他行此大刑，还不如他自己动手。
　　再不理会那人呆立在原地，绝尘径自走向高台，轻轻的，举起了高台上那曾经劈裂天地的红色神斧。
　　[开天神斧……那是……开天神斧！！]
　　惊叫一声，沉香看着那画面中的红色巨斧，不知为何心都紧在了一处。
　　看着那身影决然的傲气，不仅仅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同时也震撼了苏绝的内心。
　　看了这么多的往事啊……悲伤的，快乐的，深情的，绝望的。什么样的感情他没有尝试过？只是似绝尘这般，从不将自己的爱表达出来，从不将自己的情感透露在任何一个地方的人，他却是闻所未闻！
　　他竟然，能够视死亡为一场游戏，一场赌注，输则输，赢则赢，竟然是丝毫不把自己的生命与存在当成一回事。
　　但是……这样的人……却又是怎样的善良？
　　那火红的巨斧在他手中举起，轻轻向台下众人冷冷一笑，却倒过手去，将斧柄递在了那蒙面人的手中：[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做不到，就休怪我反悔！]
　　那人的眼睛一凛，恨恨的一把接过，却见那绝尘转身，一道淡银色的辉光从他的脊背升起，当场让在场人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众人的眼睛里，只看到了从那脊背处缓缓延伸而出的一对雪白的羽翅，白羽纷飞，好似漫天落雪，庄严的叫人不敢逼视。
　　那蒙面人也刹那间看得呆住，手指竟然是一抖，，手中的巨斧竟然不得已的向下滑下几寸，却才拿稳。手心里，却已经有了潮潮的冷汗。
　　绝尘此时的容颜透满了轻蔑，看着他犹豫着将手中的巨斧举起，然后便猛的挥了起来，便要往他的羽翼处斩落，不由一声长叹，闭上了双眼，也不抵御，便听得“哐铛”一声，那巨斧和那蒙面人不知道被什么力量反击得倒退了三步，而那雪白的翅膀却是依旧无暇，反倒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
　　[那家伙告诉了你断翼之刑的所需之物，却没告诉你断翼之刑的可渡之法么？]微微一笑，他也有些疲倦的走上前，劈手将那巨斧夺下：[开天神斧确实是神器之王，但是你要知道的……要想让他斩伤自己的主人，需得我自己亲自动手……亦或是你可以让他认你为主。]淡淡一叹，他冷嘲似的摇了摇头：[想扮日帝，便学得像些……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你把握不住，却是由我不得！]说罢，他紧紧握了握开天神斧，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狠狠的朝自己的背部斩去。
　　鲜血顿时飞溅，他闷哼一声，却是挺直了身体，不肯露出一丝软弱之态，众人顿时惊得呆住，而那蒙面人，此时却也像是被什么给打击了一般，猛的跌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绝尘冰冷的话语仍旧在空气中徘徊着，冷得似雪，寒的似冰：[我绝尘自诞生以来，从不晓情爱为何物，自从遇到那条龙儿，却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她的天真笑容……我绝尘说过的话，向来不会食言，这条命，你纵然是无法取去，我也会交诸与你手……可是，你需付出的代价，便是用你拼了命，也想要得到的王朝！]
　　冷语过毕，但听三日前那帝宫大殿忽然轰鸣做响，淡淡的咒法混合着他脊背上流下的血液渗入泥土，刹那间，天崩地裂，整个氲界就好似是一块被人从高处摔下的玻璃，由帝宫为起始，在瞬间碎裂开来，天翻地覆间，化为了灰烬。
　　没有人能逃脱，那一界在最后的毁灭之前，只看到漫天飘扬的红色血迹，还有一丝嘲笑似的淡薄气息：[与其无情为神，不如多情为人……此处从今往后，将再不存在！这段记忆，我看我不要也罢，不要也罢……]
　　这样的一句话，在那漫天的粉尘里化为流转开去，而氲界其余心有善意的神将，却是在那之前就被一股怪力封去了力量，强行送到了神之花园，从此，高天广地之下，便再没了这一氲之空间，唯有一座绯红的小岛，在那灰烬化灭之后，诞生而至。

　　看着这样的一幕，连龙凌都是苍白下了脸来，不知不觉中，已经摊倒在地上：[天……原来……毁灭氲界的人……真的是他？可是……如果困龙屿是氲界毁灭的余灰生成，也不该阻挠生息的的蔓延！而他，为什么又要自己封印自己的记忆呢？莫非……那个人……还活着？]
　　沉香几人从来没见过一界毁灭的可怕景象，在天地崩裂的那一瞬间，便已经难以置信的瞪红了双眼：这个人……如个杨戬当真是这个人的转世，这样可怕的力量……又何时用来对付过他？
　　与其无情为神，不如多情为人。
　　这样的话……究竟有着怎样的深意？
　　莫非，这之前的一切，当真是如敖红当初所说，全是那个被他害得丢了性命的舅舅一手安排的？
　　为了历练他，为了保护他，他竟然可以将自己的生命也弃之不顾么？
　　若真相真的是如此……真的是如此的话……那他沉香，究竟该如何来弥补？如何来偿还？
　　混凌道上的红雾缓缓的散了开来，时聚时散围绕在道中的那道身影周围，想要离去，却又似是舍不得这可口的猎物一般，连连徘徊不去。
　　红雾中，那人身形隐约可见，龙凌眼尖，发现此时的苏绝正双手支地，一双眼睛里尽是疲惫，在那红雾中寻觅着什么，迟迟不愿出来，而那不支的身体，却明显在颤抖。
　　[他……他莫非是在找敖红？]沉吟一下，龙凌反应了过来，却不料下一秒，那身影猛的站起，向自己身后的雾气中奔了过去，众人都是一呆，便见那红雾忽然一颤，一道白光破开了红雾冲出了障碍，带着惊恐的尖叫飞一般的射向龙凌几人，那翩翩的红色身影，正是被透影剑带出的敖红。
　　透影载着敖红，飞落在龙凌身边，便在众人身边盘旋一阵，又似闪电一般飞回了红雾里。
　　敖红此时眼睛发红，眼泪在面上纵横着，苍白着脸凄厉的喊叫着红雾中的已经快要看不到的身影，哭喊着跪倒在地：[苏绝！苏绝！龙大人！快把他拉出来！快啊！他……他身上全是伤，还指挥透影送我出来！他快要支持不住了啊！再不出来的话……他若再不出来的话……]
　　话音未落，便见那红雾猛的一散，苏绝的血痕淋淋的身影立即展现在了众人眼前，只见他此时单手撑着地面，伤口上的血迹一点点的渗入地面，沁入冰里，染得白得发亮的冰道上点点鲜红，他苍白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异常奇异的表情，似安然，似不舍，然后便低垂着头，却仿佛再没有了一丝力气站起来。
　　空气在那一瞬间沉闷的吓人，只是那一瞬，那诡异的气氛，就几乎让在场所有的人窒息，只有那鲜红的血，在证明着时间的流动。
　　短短的一瞬之后，大地猛的震动起来，那千米之下的炎火流浆此时忽然滚滚翻起，化成一条条龙卷风似的旋涡，直涌而上，盘旋在苏绝身周，又刹那间化为了几千只可怕的巨手，按的按，拉的拉，拽的拽，硬生生的将那已经残破不堪的身躯，狠狠拉下了混凌道的万丈炎流之下。
　　那突变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时骤然发起，待几人终于明白了眼前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那一抹白影，已经跌如了炎流深谷，消失了踪影，只余敖红和小玉痛苦的呼唤传流在空洞的混凌道上。
　　沉香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却是沉甸甸的，曾经有无数次希望他死，但眼看着他真的再一次离去，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却是苦涩的想要发狂。而此时，小玉的反常同时也惊住了一旁的三圣母和嫦娥，那一声舅舅叫的真真切切，却叫他们的心同时狠狠跳了一下。
　　{小玉……你方才……叫他什么？他不是的仇人么？……]忍不住开口问起，不由得又再想到那梦中的白色身影，心里不由一抽，一时间却是说不出话。
　　小玉此时的脸上充满了悔恨，抬起头看向沉香和三圣母，一字一句的道：[四姨母曾经和你们解释过，可是……你们不听！你们不听！舅舅不准我说出真相……可是你们，却连四姨母的话都不愿意相信！只可惜舅舅他……哪里经得起你们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一席话出，直惊得三圣母和沉香跪坐在了地上，看着面前那红炎萧索的的情景，一时间，已经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而一旁的龙凌，却在小玉讲出真相之时，冷哼了一声，见两人这样的反应，却是咬了咬牙，一字一句的道：[不必做出这样的姿态……害死了一次，也不外乎这第二次……若不是为了你们明天能顺利通过这里……他不会冒这个险……也不必就这样……死了。]说着说着，龙凌忽然上前一把拎住了沉香的一衫，狠狠一拳打向他的左脸，将他撞在了石墙之上，眼里泛着恨意的红光：[是你……若不是你们这些幼稚到该死的人！他也不必这样辛苦了！沉香，现在你终于满意了，你又一次杀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和你母亲的人了，真是恭喜！]
　　面前的炎流渐渐退了下去，沉香口角被龙凌揍出了鲜血，此时却是呆呆看向那白影被拉下去时的地方，目光呆滞的静坐在洞边，听着耳边小玉的抽泣，却是一语不发。
　　而此时的敖红，却是异常的反常，只是默默的坐在洞口，眼睛望着崖下的岩浆滚动的景象，瞬也不瞬，仿佛能透过那岩浆，看到她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