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找到新的乐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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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你在想什么？面粉都干掉了。”
镜姬回神，眼前就出现一张惨白的涂着两点腮红的脸。
十分符合樱桃小嘴这个形容的红唇嗔怪道：“叫你好几声了，怎么发起呆来了？”
她的声音很好听，是这附近的花街有名的歌妓。
摇曳的花色和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半边白皙的肩膀。她一边磨着自己的指甲，一边分出余光注意着门口的动静，“你们是什么关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带着个小女孩过来的客人，差点误会了。”
镜姬没想好怎么回答，手上还在揉着面团。
“面团揉好了，那边有模板。”
女人轻笑着，继续道：“癖好古怪的客人我见多了，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有意思的。”
她似乎也不指望镜姬能说出什么来，自顾自道：“这两年生意不太好做，搞得我好好一个大美人还得兼顾厨房的活计。那些客人又不是要选老婆，哪管得了你会不会这些，只要能够哄他们开心就行了。我的手都粗糙了好多，昨天还有客人说我的手摸着没以前嫩了。”
余光瞅见少女挽着袖子闷不吭声地将模具摁在面团上，简单的动作愣是做得行云流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好看。
女人眨了眨眼，手上磨指甲的动作慢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少女认认真真的模样，她不自觉站直了点，忽然问道：“你多大了？”
小姑娘回头看了她一眼，嘴里道：“十五。”又扭回头继续弄着面团。
“还是花一样的年纪。”女人似有所感道，“我那时候多少岁来着？十四岁？好像还要小一点。”
镜姬一边听着女人絮絮叨叨，一边将弄好造型的面团端到蒸笼里，接着又用剩下的面团慢慢切成细长的面条。她的动作很认真，加配料前都会仔细询问女人。
这是她和两面宿傩来到花街的第二天。
而眼前这个女人已经是教她厨艺的第三个人了。
洗干净了手后，她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
自从到了这里之后她就喜欢上了发呆，心里估摸着这回忆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在她发呆的时候，女人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往她脸上扫了一遍。
少女身上穿着的鹅黄色和服还是向她们这里的女人借的，袖子有点长，衣服有些不合身，但穿在她身上就是有一种特别的气质。白色的长发简单的束起垂在身后，明明身上毫无修饰，可女人却觉得对方身上仿佛散发着柔光一般。
她观察入微，那男人是个极危险的，这个小姑娘嘛也奇奇怪怪的。皮肤白皙，手指纤长柔嫩，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但那是学琴留下的，还一点厨艺不会，怎么看都不是什么穷苦人家的孩子。
一个浑身充满着危险气息的男人，一个看着就没成年的乖乖巧巧的小姑娘，这个组合怎么看怎么怪异。
而且他们竟然一起来了花街。
这连怪异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其中的古怪了。
浪漫点的估计能脑补出一系列狗血的剧情，可女人压根就没往哪方面想。
虽然明显男人是占主导地位的，但女人看着他们却又不像是主仆关系。
这两人之间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氛围，仿佛是两种极端在某种因素下结合在了一起。
她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之所以没将这两人想象成情侣，除了年纪之外，大概率是因为少女的那张脸吧。
少女脸上的皮肤吹弹可破，又白又嫩，一双淡得几近与雪般的紫色眼瞳澄澈如水，唇形完美，透着健康的粉。尽管还未完全长开，也依然可以窥见未来的美貌。
但是她眼角下的伤痕却破坏了这份美。
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过，她眼角下的两三道细细长长的伤痕已经结了痂，甚至痕迹再深点她都忍不住怀疑那人是不是想把她的眼睛弄瞎？
对于一个美丽的女孩子来讲，摧毁她的容貌，这种行为简直残忍至极！
女人的脑海里闪过两面宿傩的脸，与此同时心悸的感觉也不由自主地升起。
如果是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对这小姑娘来说大概是一种残酷的惩罚吧。
……
汤面和糕点做好后，女人尝了下，沉默了半晌，那副夸张的妆容并不能看清她的表情。
镜姬看着女人沉默的样子有点紧张，厨艺真的不是她擅长的！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怎么接触过厨房，即便是被她的魔鬼大哥扔到野外集训营封闭式训练了那么久，弄出来的东西也不过是勉强能入口的程度。再者，这里的工具她完全没见过，压根就不懂怎么操作！她倒是想让两面宿傩好好尝尝她真正的手艺，但前车之鉴，她只能老老实实跟着女人学怎么做菜。
“还不错。”女人的开口终于让气氛舒缓起来。
看着小姑娘松气的模样，女人露出笑容，夸赞道：“这么看来你还是挺有天赋的，相信用不了多久，我的手艺就能全部传授给你了。”
镜姬莫名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头，道：“我不喜欢做饭，能学会几样就行了。”
女人没反驳这话，究竟要怎么样还不是得看外面那个男人的。
“好了，拿出去给大人尝尝吧。”
和室里隐约传来弦乐声，两面宿傩半躺在地上，一手撑着头，闭着眼，呼吸平缓。
坐在中央弹奏的乐妓一头冷汗，手上却是一点都不敢出错。
门外敲了三次，女人才推开和室的门。
“大人？”女人看着闭眼的宿傩试探道。
男人毫无反应，呼吸绵长，神情轻松，令女人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不是睡着了。
即便只是随意的躺着，男人周身的气势也令她不敢靠近。
犹豫片刻，女人朝弹奏的乐妓使了个眼色。紧接着弦乐声便停了下来，两人轻手轻脚，完全不敢发出多余的声响，随即离开了和室。
屋子里就只剩下两面宿傩和镜姬，食物被放在宿傩身前不远处。
从头至尾那两人都没有招呼过镜姬一起出去，此时房间里更加安静。她默默看了眼和室的门，总觉得错过了离开的最好时机。
她干脆挪到墙角，抱膝靠在墙上，垂着头又开始发呆。
她想着这次的记忆也太长了吧，而且相比于上次，明显这次的细节多了。
上次触发回忆的时候，她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见到的两面宿傩也和现在的气质差别很大。
那应该是她快死的时候的回忆吧。
而这次的身体只有十五岁，距离镜姬的死亡还有好几年的时间，难不成这段时间她都是和两面宿傩待在一起的？
镜姬：“……”这是什么可怕的惩罚吗？
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两面宿傩的方向瞥去，猝不及防就和维持着躺姿老神在在的宿傩对上了视线。
宿傩打了个哈欠，懒懒道：“我要听曲子。”
镜姬只得认命地把对方丢过来的三味线捡了起来，无意识地摆好了手势。
她看着怀里的琴顿了顿，虽然她没学过，但这大概是记忆里的本能吧。
弦乐声重新在和室里响起。
两面宿傩尝了口面汤和糕点，反应平常。再次感受到那股奇特的舒适感后，他的视线望向少女的方向。
银白的光点自那乐声中飘散，少女的周身仿若散发着柔光一般。
宿傩的神情不自觉放松下来，手指随着节奏轻轻敲打地面。
片刻后，他的脸色倏忽一怔，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就这么发呆似的盯着自己的手。末了，他握紧了手掌，又将其松开。蓦地，他的手掌看似随意又干净利落地甩了一下，特意释放出来的咒力随之袭向毫无所察的少女。
但就在下一瞬间，又不出意料的在即将接触到少女的时候，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消除了个干净。
看着这毫不意外的结果，两面宿傩并不觉得恼怒，反而觉得有趣极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找到新的乐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