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光与热》谭雅

4、第四章

　　华丽诺大的餐厅，复古高档的墙纹，璀璨的水晶吊灯，长长的餐桌上白色蜡烛塔火苗跳动，每个座椅前都摆放着对齐的瓷器餐具，桌子两侧分别站着统一着装的仆人。无一不显现出这个古老的英式贵族的刻板与严谨。尽管现在已经是21世纪，仍然将旧时代的用餐习惯保留了下来。

　　整个餐厅进食过程寂静无声，待前菜吃完后，仆人从厨房排队成一条直线，挺胸收腹，右手托盘，左手背在身后接连走出，每人的每步都是同等的距离。走到主人身后，整齐的同时弯腰，从侧面看，连角度都是一致的。放盘，收盘，动作像是用尺子量出来般精准，没有丝毫偏差。

　　“布莱恩，用完餐后去楼上查看下伊莉娅情况怎么样了，感冒好些了没有，本来今天是你带她第一次去学习马术课的，结果她昨天突然不舒服。若是还没好，记得和教练说一声。”爱丽丝轻轻优雅地擦完嘴后对着布莱恩嘱咐道。

　　“好的，母亲。”

　　用餐完毕后，布莱恩径直走向吴世界的房间。到达后，坐在她的床边，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没有发烫的迹象，应该没有大问题了。

　　暗自松了口气，不忍心将她唤醒，就这样凝视着她的睡颜，愣神。

　　他时常在夜晚都会做一个羞于启齿的梦。梦里，光影闪烁，这个完美的女孩穿着初见时的中世纪蛋糕裙，而他的指尖划过女孩的背脊，传来的触感让他热血沸腾，神魂颠倒。他想掌控这个女孩的世界，但他也知道这个可怕的欲念会让一切都毁于一旦，这份禁忌之恋会使人迷失，失去控制。所以他尽可能的保持距离，用尽冰冷的态度，亲手封印.心中的邪念。

　　确认布莱恩离开房间后，吴世界立即从床上弹射起身，捂着胸口喘气，眼里装满了不可思议。

　　其实，她根本没生病，是假装的，因为受够了枯燥乏味的礼仪课了。

　　天啊！这个平时看起来神圣禁欲不可侵犯的贵族少年没想到他居然好这口！为什么她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只是因为——

　　刚刚装睡的她感受到了温热柔软的触感。她的哥哥亲吻了她的嘴角。

　　可是她现在才10岁啊！外国小孩都这么早熟吗？

　　道德沦丧！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一枝梨花压海棠的典故吗？就是唯一区别是布莱恩不是中年大叔，而是一个比她大六岁的花美男。

　　不过，这倒是正中她下怀，这样一来，计划就容易多了。

　　第二天，吴世界和布莱恩站在马场，准备上她的第一堂马术课。

　　“你的帽子没带好，待会骑马途中会脱落的。”

　　“哦？是这样的吗？那么，我亲爱的哥哥，你帮帮我吧！”吴世界心里坏笑着，表面却瞪大着天真无邪的眼睛。

　　怕溺死在她的漩涡中，布莱恩错开了目光，“自己动手。”

　　“什么嘛，我才是第一天来，当然不会啦，父亲可是让哥哥好好教我的，小心我向父亲告状哦！”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布莱恩只好给她调整，强压下内心的躁动。只觉得那双像小鹿一样灵动的眼眸里长着勾子，稍微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布莱恩少爷与伊莉娅小姐，切记自由练习时不要骑到马场的西南侧，那里正在维护重修，十分危险。”教练细心提醒后就离开了。

　　“哥哥，我害怕，第一圈练习，你和我共骑一匹马好吗？”吴世界坐在马背，甜笑着向布莱恩伸手相邀。

　　她知道这个动作对于眼前少年有多么危险，她就是要点燃那把火，烧尽他的最后一丝的理智。

　　顺利地跑完一圈，正准备返回，突然马失控了，脱缰般冲向了正在维修的西南侧区域。

　　在剧烈的摇晃下，俩人从马背坠落，布莱恩条件反射将吴世界护在怀里，不知道在地上滚了多久后，掉进一个深坑里。

　　“jesus！”吴世界哀嚎一声，揉了揉屁股，早知道刚刚扎马的时候，轻一点了。

　　“伤到了？”布莱恩担忧的看向她，眉头紧皱，似乎在自责没有保护好她。

　　“还好，哥哥，你呢？”

　　“没事。不用担心，我的表安装了全球GPS定位系统，会实时将方位发送到父亲手机上，他会找到我们的。我们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她当然知道了，不然怎么敢那样做啊，也是要活命的。

　　“我完全不担心啊！其实，我还挺高兴的。终于可以不用学习什么社交礼仪，用餐礼仪了，这对于我来说是休息呢！”

　　布莱恩看着吴世界因为可以偷懒而沾沾自喜的样子，忍不住的嘴角上翘。

　　“哇喔！这是我三年来，第一次看到哥哥脸上有这么明显的笑意，我也算成功了吧！”吴世界戳了一下布莱恩，戏谑开口。

　　听见她这么说，布莱恩愣了一下，别开了脑袋，抬头望天，“不知道父亲什么会来接我们。”如果可以晚些就好了……

　　“brother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你为什么，从来不肯承认我？”

　　轰的一下，布莱恩的脑子里炸起惊雷，像是心中的秘密盒子快被打开一般，急忙开口，“不习惯而已。”

　　还挺沉的住气。那就别怪她抛直球了。毕竟时间不等人。

　　“你是不是喜欢我？”像是不经意的随意发问。

　　“喜欢，哥哥对妹妹的喜欢。”

　　“nope，是男生对女生的喜欢。”

　　心脏猛烈撞击胸腔，眸光巨晃。布莱恩正对上吴世界笃定的眼神，理智告诉他，应该快速否认，喉咙却仿佛塞入了一团棉花，异常干涩。

　　“承认吧，my dear brother 。”吴世界小手轻抚上了布莱恩的手腕。嗓音像百灵鸟一样的空灵，“你现在瞳孔放大，脉搏狂跳，快要忍不住了，不是吗？”

　　其实，如果布莱恩现在是清醒理智的话，他就会发现很多疑点。比如，为什么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孩会懂得这些？再比如，传来的越来越近的汽车轰鸣。

　　但是，显然他已经迷醉在这场精心设计的蛊惑之中了，眼里只有那双拥有星辰大海的眸。

　　人类之所以是人类，就是因为人不能总是像个冰冷无情运作着的机械，总有那么一刻，荷尔蒙会占据整颗心脏，直达四肢百骸。

　　布莱恩盯着眼前的粉唇，想象着这样的画面，他牵起女孩的手，逃离了那个牢笼般的庄园，然后坐上梅赛德斯跑车，穿越整座城市，往边界上开，他为她沉沦，她为他着迷。她可以在每天清晨的花园里为他放声歌唱，他可以疯狂为她挥霍钱财，为她日复一日的梳妆，让她做精致的小天使，小公主。

　　让世俗的眼光去死吧，她永远是他捧在手心的小星星。

　　吴世界满意地看着布莱恩迷离的眼神集中在她唇上，魅惑暗哑，“now，my dear brother，tell me，do you wanna kiss me？”

　　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

　　闭上眼睛，睫毛轻颤，甘愿送上这份真心，以吻明志。

　　在少男少女的距离越来越近之际，滔天怒意从头顶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她的目的达到了。

　　路索图雅庄园里，布莱恩跪在书房冰凉的地板上，只是背脊依旧倔强地挺立。

　　“愚蠢！你真让我感到失望！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

　　“我知道，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可是，父亲，我记得您曾经教育我时，告知了您和母亲之间的故事，您说过，爱是世界的本源，虽然它是理智的一颗沙砾，会使人弱小，但它也会叫人无比强大。爱没有对错。我爱她，没有错。”

　　“是，我说过这样的话，爱没有对错，但，道德有！伦理有！你有没过想过，如果执意和她在一起，和你拥有血缘关系的她在一起，她会面临什么？是人心叵测还是流言蜚语？知不知道犯下这个错，会导致你再也见不到她了！你到底为什么会产生这种畸形的感情？”

　　“父亲，不是产生，而是本能。”

　　当她落入他怀中的那刻，他的大脑就不受控制地告诉自己，他们已经相识了许久。

　　这句话让在门外偷听的吴世界不由得产生了负罪感，她是不是做了一件很坏的事？为了逃离囚笼，利用了别人最真挚的感情。

　　但她真的不能就在这里。

　　“布莱恩，对不起。”

　　“伊莉娅，在这做什么？”

　　糟了，被发现了。

　　转过身，看着爱丽丝，讪讪道，“母亲。”

　　跟着她去到房间，把门关上后，爱丽丝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

　　“看的出来，你在这里过的并不快乐，对吗？”

　　面对这样真挚的双眼，吴世界也不想伪装，点了点头。

　　“我明白你的感受，伊莉娅，你知道吗？我只是平民出生，嫁到这个家族，每天也和你一样，从头学习适应各种所谓的贵族生活，痛苦不堪。我会坚持到现在，完全是出于对你父亲的爱。他是贵族，我是平民，你无法想象我们之间要排除多少的艰难困苦才可以走到一起。可是，我看的出来，你对布莱恩没有爱，对吗？”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她还是那么温柔。

　　“对不起。”

　　“布莱恩本就不该对你产生不该有的感情，你想离开这个家，我会帮你的。为了你，也是为了他。”

　　“我明白的。”吴世界点头。

　　“当然，虽然只有短短三年，我已经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了，看到你，就像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怀着愧疚扑向爱丽丝的怀里，“谢谢你，妈妈。”

　　几日后，吴世界踏在首尔的土地上，看着车来车往，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终于来了，闪闪发光的梦想正在向她挥手！

　　她的目标，征服星辰大海。

　　由此，重生后的第四阶段正式开启，这也是她最重要的时期。

---

作者有话要说：　　致敬英剧《唐顿庄园》，电影《洛丽塔》，以此怀念我青春年少的追剧时光。其实就是一段畸形的爱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