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W同人)艾泽拉斯碎片》委鬼

3、魅魔·下

　　天刚蒙蒙亮，我就被淡淡叫了起来，天梦则早已在门外等着了。
　　他们兴奋的样子让我觉得我们不是要去石爪山历险求药，而是去月光林地休闲渡假……
　　向东走不远就看到了荣耀岗哨，这里是部落设立在东部边境的关卡，经过了这里，就能看到远处渐渐低矮的植被和比贫瘠之地更荒凉的红色山脊。
　　“再往前走就要到石爪山了，你们最好做一下准备，那里的牛头人可不好对付。”我对两个还没进入状况的家伙说。
　　“好。”天梦说。
　　“怕什么！有你在呢！”淡淡说。
　　我只能笑笑，也是，有我在，他们的确是没什么可怕的了。但是他们也许就此失去了一次锻炼的机会……
　　“而且，我们根本不必跟那些牛碰面，我知道有条秘道！从那里走可以绕过那个阿帕什么的营地直接到玛拉卡金里面去。”淡淡昂着头，得意的用眼角看我以示嘲笑。
　　我有一点惊讶，她居然知道那条秘道！她怎么会知道这里有秘道？以她的资历根本不可能独自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这条秘道之隐秘，很多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就连我也是出师很久以后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为什么她一个新兵居然会知道？
　　“不要小看拉文霍德的情报网，牧师。”她笑了笑，向天梦挥挥手，带着兽人向一条不起眼的小路跑去。
　　秘道上果然没有敌人，我们很快来到了玛拉卡金，那个叫肯兹格拉的巨魔正在一堆营火上煮着一锅绿绿的汤，沸腾着的汤里偶尔翻上来一两块东西看起来象是某种动物头骨。
　　看到我们过来，他很小心的挪了一下身子，正好挡住了那锅汤，然后向我们招呼：“你们好！旅行者！”
　　淡淡把天梦推上前去，天梦小小的挣扎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明了来意。
　　巨魔闭着眼，很仔细的听完他的话，脸上的表情逐渐端正起来，最后他说：“我得告诉你们，可能还会有其他人来向我讨伤药，所以我得在这里随时做好准备。”他指了指身后的绿汤。
　　“我们急需伤药，请您……”天梦有些着急。
　　巨魔笑了，他从绿色的汤里挖出一勺来放在一只空瓶里交给天梦：“当然也是一定会给你们的，我们是同盟，这也是我们的义务。”
　　临走的时候，肯兹格拉还叮嘱道：“你们得注意，一开始只能给他一半伤药！这一半足以让他在活动的时候不再出血，免得失血过多而死。等过了一个晚上之后再给他另一半。还有，我想你们不用再回到十字路口去了，陶拉祖营地里的劳格玛派来的上一个信使说，他们似乎已经知道多格兰被关在哪儿了。”
　　最后，天梦下了一个结论：巨魔还是很好相处的，只要不与他们共餐并且不去讨论他们的食谱就好了。总之，肯兹格拉是个好巨魔……

　　劳格玛是那场战争中幸存的士兵之一，多格兰被俘后，他代理了整个小队的队长职务。与野猪人的战斗一刻也不能松泄，同时还要派斥候深入敌区去寻找多格兰的下落，这一切让他感到疲惫万分。
　　我们的到来并没有使他的脸色好转多少，他依然焦躁不安的喘着气，看得出来他很不耐烦。
　　“你为这件事儿出了很多力，所以你如果愿意帮忙帮到底的话，我当然不会阻止你。但我没办法派给你更多的人了，所以你恐怕只能一个人去救多格兰……”他皱着眉头说道。
　　天梦有些犹豫，这里四周都是野猪人的营地，要他一个人去救一个伤员，以他目前的能力显然还差很多。不过他忘记了淡淡和我。
　　淡淡先开的口：“好的，我们自己去救他，但你至少得把他被俘的详细位置告诉我们。”
　　劳格玛点点头：“当然。多格兰被关在北边的一处野猪人营地里。注意那里的两座小屋子，如果他还没被杀掉或者因为伤口恶化而死掉的话，那群野猪人应该会严密看守他的。”
　　我们离开陶拉祖营地的时候，劳格玛对我们说：“祝你们好运。”
　　我看到他眼睛流露出来的关切，我想如果可能，他也许会是第一个去救多格兰的人，他的眼睛这样告诉我。

　　阿迦玛戈，这是野猪人奉为祖先的古代半神的名字，现在则是野猪人对于自己生息之地的名字。野猪人在这里世代生活，他们才是这片土地的原住民，而相反兽人却是外来种族，因此野猪人对于兽人是仇视的，对于他们来说，兽人是侵略者，是夺取者，绝对不能和平相处……
　　当然，我们的立场不同，因此我并不想去思考这场带着诸多荣耀之名的战争到底谁是谁非，如果一定要说，亡灵也同样是外来种族，或者说外来衍生种族，那么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是不是代表我们帮助兽人或者部落的合理性？
　　这片土地对我们而言是陌生的，虽然我在服役的前期曾经来过，但是却从来没有深入到它的内部，因此当我们走进阿迦玛戈的深处，才发现劳格玛的那种营地格局居然到处都是……
　　两小时后——
　　“这里究竟有多大？”天梦望着大片的荒地和野猪人传统的荆棘型草楼，茫然。
　　“我潜行进去看看吧，他们不太容易发现我。”淡淡提出这样的建议，但事实上我们都知道，以她现在的潜行水平，走不了一百码就会被机警的巡逻发现，看起来想要不惊动任何人的安然进入阿迦玛戈内部是不太可能了。
　　“杀进去。”我做了这样的决定。
　　两个新兵用惊异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只能笑笑，也许是不能理解的吧，牧师原本应该是最爱惜生命的，不论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要救多格兰，这是唯一的办法，你们两个都做不到全身而退的。”我告诉他们，虽然有些残酷，但是这是战争，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莫过于此。
　　“好吧。”淡淡先附和了我的意见，她深深的看了我了眼，什么也没说，遁入黑暗中去了。
　　我进入暗影形态，对远处的几个野猪人施放出暗言术·痛，他们几乎是立刻做出了反应，他们大声呼喝着向我们冲了过来，然而蚀骨的诅咒以极快的速度将他们的生命抽离他们的躯体，还没到我们面前，便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死亡就象贫瘠之地的风，呼啸而来，速度之快，周边的人甚至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
　　跨过一个接一个莫名所以就死去的野猪人，我们经过的是一条没有血腥味的死亡之路，天梦紧闭着嘴跟在我身后，一句话也不说，我感觉得到他的眼睛在看着我，用一种惊恐的神色，而淡淡更是始终在黑暗中，甚至不愿意出来。
　　最终，我们看到了劳格玛所说的两座小屋子，它们当中有一座看上去象是栅栏的区域，简陋的顶棚仅仅可以遮挡一下烈日，看来他们对俘虏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料理掉看守是件很轻松的事，可是当我们见到多格半的时候却都呆住了。
　　他还活着，可是，他的腿骨完全碎了，身上的几处伤因为没有即时处理已经溃烂了，按照肯兹格拉的嘱咐我们喂他喝下半瓶药剂，他动了一下，似乎恢复了一些生气，巨魔的药剂果然有些神奇的作用，我决定有空的时候去好好研究一下，不过眼下，多格兰的情况很糟，以我多年的医疗经验来看，就算是捡回一条命，他的腿也没法子恢复了，只能在床上度过他的余生……
　　几分钟后，他清醒了一些，看到我们，他有些惊讶。
　　“我以为不会有人再来了……”他说。
　　天梦试图笑一下，以安慰这个受伤的兽人士兵，但是没能成功。“你得回到需要你的人身边去，你得救了！很快我们就能将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多格兰打断了天梦的话，他指了指自己说道：“别管我了，当然，谢谢你们来救我。但是，我将会在战斗中光荣地结束我的生命，而不是拖着这破碎的躯壳白白度过后半辈子。”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回去吗？如果你死了，赞卡沙怎么办？她一直在等着你回去和她团聚！”天梦愣了一下，急急的劝说道。
　　多格兰笑了笑：“赞卡沙又年轻又美丽，却得跟一个残废过上一辈子……我可不能让她受这种苦。”外面响起了野猪人的脚步声，看来我们的行迹很快就会被发现了！
　　“天梦，我们得快了。”在门口望风的淡淡催促道。
　　“可是……”天梦犹豫着。
　　我看着多格兰在屋檐下灰绿色的脸，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如果你不回去，她可能会等你一辈子。”我说。
　　“时间会冲淡一切……”他轻轻的说。
　　“不行，我得带点什么回去……否则我费了那么多功夫究竟是为了什么？”天梦忽然叫了起来，他看上去难过极了。
　　多格兰看着这个年轻的兽人，忽然向他伸出手，递给他一块坠饰：“谢谢你，兄弟，拿去吧。”
　　这块沾满泥污的坠饰看起来极普通，天梦喏喏的接过坠饰，依然不愿离开，他看看我，再看看淡淡，眼神中满是祈求的神色，我知道他希望我们能说服多格兰跟我们一起走。然而我从多格兰的眼睛里看出，他留下来决意赴死的决心——我们是不可能把他带回去的，他已经是个求死的人。
　　“走吧，天梦。”我只能这样对年轻的术士说道。
　　“别告诉赞卡沙，我不想让她难过……”多格兰最后对我们说。

　　回到陶拉祖，劳格玛远远的看着我们，并没有上前来问多格兰的情况，也许他已经猜到了什么。我们三个人没有一个愿意上前去告诉这位士兵，关于他战友的情况，便匆匆的骑上双足飞龙回到了奥格瑞玛。
　　下了飞龙，就能看到赞卡沙的小屋，她正站在窗旁向外张望着……
　　天梦慢慢的向小屋走去，很慢很慢，他不忍心把这个悲伤的消息带给那美丽的女兽人。
　　“多格兰说过，不要告诉她。”我说。
　　天梦停了下来，疑惑的回过头：“不告诉她吗？我答应过她，为她打听多格兰的消息……”
　　“照多格兰的意思做吧，他不希望她难过。”
　　淡淡一直没有说话，这时突然开口：“告诉她！她有权知道！”她的话让天梦又看向她，有些失措。
　　“告诉她让她难过一辈子吗？你忘了多格兰的希望了吗？”我有些生气，这女人在想些什么？
　　“是的，我知道。”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但是，她有权知道自己丈夫的情况不是吗？如果我们不说，她可能会在这里永远等下去！”
　　她说得的确有道理，然而我们带来的消息太伤人了啊！
　　“不会的，时间久了，她就会放弃了，给她留一线希望吧……”我这样说，希望她能退让，我突然很害怕看到那个女兽人在我面前哭泣，哪怕是想一想都觉得不能忍受。
　　“你怎么知道她会放弃？如果她不放弃呢？如果她一直等着……一直等着……怎么办？你知道那一线希望可能让她永远站在那里等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淡淡忽然急躁的喊了起来。
　　我看着她，她的脸抽搐着，似乎要哭起来……
　　“男人总是自以为是的决定一切，以为自己把所有的苦都扛下了，女人就不会痛苦！其实根本不是那样！她会等下去的。”她的声音里甚至带着哭腔。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长袍的兽人走进了卡赞沙的小屋……
　　“术士，我的丈夫多格兰被派到十字路口去了……”卡赞沙对他重复着当初对天梦说过的话，充满希望和思念的脸上微微泛着红晕。
　　“我决定了……”天梦突然开口了。“我不会告诉她，多格兰的消息……这是多格兰的希望，如果换成我，那也是我的希望。”他说完，快步经过了卡赞沙的小屋，右转，走进了暗影裂谷。

　　天梦很失落的走进术士训练所，迎面遇到了他的导师——甘鲁尔·血眼。
　　老兽人看了他的学生一眼：“一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存在，孩子。”
　　“魔力？”天梦一愣，他这时才想起来，他原本是为了魅魔才遇到了这许多的事！一阵疲惫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还没有找到老师让他找的“象征爱与奉献的物品”，也没有能救得了多格兰，甚至没有勇气告诉卡赞沙，自己得知的消息！这一路，原来什么都没有得到？他唏嘘的想道。
　　“看来你找到了？”甘鲁尔说。
　　“找到了？什么？”异师的话让天梦一愣，抬起头来。
　　甘鲁尔淡淡地笑了笑，指着天梦的胸口：“你已经得到了召唤魅魔最好的媒介，你还不知道吗？”
　　天梦呆呆的看着他的老师，他的胸口放着多格兰送给他的坠饰，难道这就是老师说的象征爱与奉献的物品吗？突然他什么都明白了，满腔的愤怒一涌而上：“一切都是你们算计好了的！你们什么都知道？！你们怎么能这样？为什么？！”
　　甘鲁尔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学生，慢慢地说道：“你已经去过了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地方——战场，也充分了解了人心中相互体贴的温情，它们让你的心智更坚强，这样的你才有足够的能力召唤魅魔，她的精神才不会凌驾于你，现在拿着这个去召唤魅魔吧。”

　　很久以后，当天梦成为一个成功的大术士，在艾泽拉斯各地战斗的时候，他最爱带在身边的助手就是魅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