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珈萝的故事》灲泠

79、病情x矛盾x自责

　　之后三人一同去往小杰的房间吃差不多凉的晚餐，和小杰、智喜解释一下珈萝和艾琳的事后，两人都笑着表示没关系的。

　　而后小杰和其他人说他和西索的决赛，决定是在七月十日那天。
　　众人听了后都一同给小杰加油打气，而后一起团购了当天的决赛的票，连云古的票他们都帮忙买好了，现在就差等着当天前去观赛。

　　过后的几天，小杰等人都在潜心修练着“发”，因为七月十日是小杰和西索的决战日，云古将“发”的验收日改至七月九日，在那期间，为了不打扰他们三人修炼，珈萝和友日只偶尔去串门子，其余时间都在各自的房间玩。

　　之后的日子让珈萝蛮庆幸如此的，因为不常在他们身边，她可以伪装的很好。
　　和艾琳一别之后的三天，可能是夜晚开窗子睡觉的关系，在这猎人世界里，珈萝头一次感冒了。让珈萝感到糟糕的事是因为从小受毒训的缘故，一般外头买来的感冒药根本不起作用，珈萝也只能由著自己的免疫力跟病毒打架了。
　　还好这次只是小感冒。珈萝感到万幸的想着。

　　珈萝找了个借口说要看一些书籍，所以闭不出门，因为小时候常这样做的缘故，珈萝并没有被他们所怀疑。等到感冒好了之后，珈萝才以书本看完的借口又出来跟他们玩。
　　那之后，珈萝收到了艾琳寄给我的信，艾琳的字比珈萝想像中的漂亮。信上写说他的父母骗她说要治她的先天疾病，结果医生检查出来只是一般的重感冒引起的症状而已，她的父母还不放心，之后还要带她去更大的医院做检查，为此她感到既憋屈又无可奈何。她在那里还交到了新朋友，每天都过得很开心，但她还是很想赶快回去看爷爷奶奶。
　　珈萝看着诊疗出重感冒的字样挑眉，那该不会是个庸医吧？

　　看着信上艾琳兴奋的跟珈萝描写那边的景色，仿佛耳边传来了如同那天她叽叽喳喳和我说话的声音，珈萝忍不住笑了笑。
　　珈萝回信后，高兴地和友日她们说了这件事，友日他们也很替艾琳开心。

　　差不多过了一个礼拜，她又生病了。

　　这次的病很严重，发烧呕吐全都来，珈萝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温度计，竟然发热到将近四十度。
　　珈萝无力地倒在床上，手抚着发烫的额头，一旁的空担心的看着她，珈萝皱皱眉将它推开，“你先不……”
　　珈萝一愣，因为发出的声音是她出乎意料的沙哑。
　　珈萝蹙紧眉头，唉，吐到烧伤喉咙了。
　　病痛让她思绪模糊，无法思考这些病征怎么会在短时间内到来，不稍片刻，珈萝就昏睡过去。

　　让珈萝感到神奇的是隔天一睁眼，她的病竟然全好了，那难受的症状一扫而空。珈萝开心的下床，梳洗一番，准备出门和友日他们玩耍，完全把方才的病痛都抛之脑后。
　　珈萝原本想带空一起出门的，但他嗜睡的毛病又犯了，珈萝拉也拉不动，最后放弃的叹气，对他说回来我会带高级和牛回来给他吃的。

　　接下来的日子，她虽然都没有像前几次那样突然发病，但是她越来越感到疲惫，有时胸口还会闷闷的，还会盗汗，让人很不舒服。
　　看医生的话药也没有用，如果这时候让友日找萨拉娜过来的话，奇犽他们肯定会很担心，会影响到修炼的。
　　珈萝大口的吸气，在缓慢的吐气，想试图缓颊胸口的闷痛。

　　再忍忍吧，至少等小杰和西索的比赛结束。

　　过段时间，他们先后庆祝了友日和奇犽的生日，珈萝还开玩笑地说，有生日近的朋友和家人的好处就是可以吃免钱的大蛋糕！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奇犽生日那天，珈萝送出了她那天和友日出游买的蓝色珠子的项链，亚路嘉和拿尼加的生日礼物，她打算把他们接出来后再补送给他们。在奇犽吹熄蜡烛那刻，珈萝在心里默念着：奇犽、亚路嘉、拿尼加，生日快乐，能和你们一起长大真好。

　　一片黑暗后又重启光明，随后当然又搞了一场奶油大战，事后又是耗费了好一段时间做清理。
　　珈萝虽然在庆祝的途中身体的不适感依旧存在，但幸好从小的刑训能让她面不改色，也庆幸着自己的耐力和伪装程度如此之好，大家都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很快地来到了七月十日当天，小杰和西索的对决，邻近现场的珈萝感受着冲击，漫画的场景浮现在面前让她感到有些兴奋和蠢蠢欲动，最后因为裁判判断双方实力相差过大，而早早结束了比赛。
　　珈萝虽然觉得可惜，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那个裁判做的决定没有错。

　　看到西索脸上被小杰揍的发肿，珈萝心情很好的哼着小调，拍着小杰的背称赞他的好拳法，其他人也一同祝贺着小杰完成来这里的目标。
　　回到住宿处，在经过柜台时，柜台小姐叫住了珈萝，并递给我艾琳给我写的信封，珈萝道谢接过，耳边传来小杰和奇犽的询问声，珈萝却怎样也听不清。

　　许是支撑身体到现在的动力已经消失，她浑身冒着冷汗，愣愣地看着他们，再询问了一遍，听清了他们是在讨论去小杰的故乡鲸鱼岛之后，珈萝笑着点头。
　　看着两人高兴的相视一笑，珈萝的视线一片模糊，胸口从闷痛转为撕心裂肺的痛楚，像是趁着她精神松懈而趁虚而入，本就有些疼痛的身子此时更是翻倍，珈萝拖着沉重的步伐，面前奇犽等人的身影越发模糊，像是濒临了一个临界点，珈萝的身体浑身瘫软，无力地倒了下来。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幕，是奇犽等人的身影焦急地朝珈萝跑了过来。

　　迷迷糊糊中，珈萝好像回到了那次迷幻的梦境一般，长大的奇犽他们死去、我崩溃的哭喊着，成长过后的珈萝盯着某处下定决心的说着“没人能阻饶我”。
　　一团白色的光芒迎向珈萝，碰触到她的那刻，珈萝的视线却是模糊起来，她碰了碰梦中的自己脸颊，才发现原来她哭了。

　　为什么要哭呢？珈萝不解地想着。

　　明明很温暖的。珈萝紧抱着怀中温暖的光团想着。

　　此时脑海又出现了一些片段，那些画面里，都有着安娜塔西娅的面容。
　　她的身边总会散发着温暖的小小光团，她唱的歌总会安慰到珈萝的心绪，她是在奇犽死后出现的，能安抚自己、让她再次欢笑的孩子。
　　珈萝愣愣地看着安娜塔西娅的笑颜，转瞬间又看到了其他人，那是她不认识的人，却让她备感熟悉的。
　　珈萝看见的最后一幕，是一位像妖精的男人神色悲伤地望向自己，对她说：“为什么……这些妳都可以让别的灵来做！不需要牺牲妳来完成！”
　　梦境里的“珈萝”摇了摇头，唇角上扬，开口：“我不放心。”
　　“而且我认为这是只有我，才能以最小的风险所完成的事情。”

　　在这里，珈萝以第三人称的视角看著成人模样的自己，“珈萝”看着身后那银赤色的羽翼，张了张嘴，下一刻翅膀便消失无踪，而后画面又是一转。
　　那是本是只存在着黑暗的空间，不到片刻却凭空出现了那对银赤色的羽翼，过了半晌，羽翼像是没有了主人而支离破碎，每片羽毛都散落在四处，像是有人引导，进入了不同的空间次元，降落在与现在相似的各个世界中，变成与“珈萝”相似的模样，最后都是以令人悲伤的方式死去，羽毛也与之同时支离破碎。
　　在那些羽毛之中，珈萝看到了熟识的身影。
　　她有着一头艳红色的发、银色如同羽毛一般色彩的双眸。

　　——是艾琳。

　　珈萝愣愣地看着梦境里的一切，张了张嘴。
　　啊……
　　珈萝明白自己为什么哭了。
　　因为艾琳会死掉。

　　不只是艾琳，其他珈萝看不见的“人”也会因为她而死去。
　　珈萝心里一紧，眸子里的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坠落。

　　“她”会死掉。
　　她不想让“她”死掉。

　　可是她……好像该开心的。
　　因为这是她自己做的决定啊。

　　为了——“赎罪”。

　　想到这个词语，像是应证了珈萝所想，心里原本缩得紧紧、很难受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是解开枷锁的轻松感。
　　珈萝扬起了唇，笑弯了眸子。
　　但视线的模糊、还有脸上的湿润感，都在一遍遍的告诉珈萝：她很难过。
　　心底的情绪矛盾的让珈萝皱起眉头。

　　她该舍弃“艾琳”。大脑一直反覆地跟珈萝这样说着。
　　让她舍弃自己？
　　她不想要舍弃她。

　　——因为“艾琳”也是她不是吗？

　　“她不是你。”

　　这段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珈萝愣愣地张大双眸。
　　“从你舍弃他们的那刻，你们就是不同的个体了。”熟悉的低沉嗓音对珈萝说着。
　　“生死有命，你阻止也没办法。”
　　珈萝愣愣地看着怀里的白色光团。

　　“这是妳所选的道路。妳如果在这退缩，一切都玩完了。”
　　他这么说着，珈萝脑海里浮现着奇犽他们的身影。
　　对，这是自己所选的路。珈萝环抱着光团的手微松。
　　她想要他们能茁壮成长，然后安心终老。

　　要舍弃掉。

　　珈萝的手又松开了一些，眸子里倒映着散发着温暖气息的光团。
　　她想要奇犽他们能开心的去往另一片大陆探险。
　　——她想要和奇犽他们在一起。

　　所以必须舍弃掉。

　　珈萝的手完全松开，她仰着头，看着光团慢慢飘到上方，离她越来越远。
　　直到看不见踪影，珈萝才愣愣地低下头，看着方才环抱着光团的那处。
　　——怀中还残留着光团的温度。

　　珈萝愣怔了一会，停止思绪和呼吸。
　　啪嗒、啪嗒。
　　豆大的水不断涌现。

　　舍弃了你们，自己活了下来。

　　对不起。
　　但是……好像道歉也没有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