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珈萝的故事》灲泠

117、信任x差距x母亲

　　奇犽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珈萝将做些什么，但他决定要相信珈萝，并和珈萝分开行动。

　　而此刻的珈萝，在高空中俯视着拿酷戮和尤匹之间的战斗、普夫和莫老五的心理战、奇犽与梅雷翁一起行动，并即时救助拿酷戮。

　　紧接着，她看向远方，庞大的念气传来让珈萝眼眸微眯起，随后，她便消失在原地，以极快的速度前往尼特罗与蚁王的战争。
　　而距离城堡的不远处，桀诺和席巴刚了结了豹型嵌合蚁基度后，还在侃侃而谈奇犽的成长，随后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同时往一个方向看去。

　　“看来有隐士高手在啊。”桀诺摩挲着胡子说。
　　“嗯，极为精密的念气散布在空气中，让人难以察觉。”

　　“有这种能力的不知是何人……对了，老爸，你刚才有看见小萝吗。”席巴说。
　　桀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凝重。
　　“老爸？”
　　“……没什么，我们走吧。”

　　与此同时，珈萝已经抵达了尼特罗与蚁王的战场。
　　听着蚁王滔滔不绝自己的政治理念，珈萝已经完美隐藏气息和身为”意识体”带来的压迫感，来到蚁王身后。
　　“——没有不合理差异的世界？”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女童声，蚁王和尼特罗同时顿住，往其身后看。

　　“你又是何人？”蚁王表情冷静地问。
　　“我叫珈萝，你好。”珈萝带着笑，挥手。
　　“——我是来杀你的。”珈萝的眼色瞬间变得阴沉。

　　蚁王没有任何表情，以为又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类试图反抗杀死自己，珈萝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又轻笑一声。
　　“是不是在想，我这等蝼蚁不值得你的回应？”
　　珈萝漫不经心的摇了摇手指，“啧啧，这样不行啊，作为王太自信和太不自信都是件坏事，且对待所有人必须采取自我防御措施。否则——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
　　“这是来自前辈的忠告，蚁王。”

　　蚁王显然不是很想管珈萝说些什么，因为比起尼特罗，珈萝简直降了几个档次，而且明显打不赢自己。
　　但蚁王看出珈萝是有天赋潜力之人，所以他思考一会，对珈萝说，“若你和那位老者一同投降，朕将不会杀你。”
　　珈萝愣了愣，眨眼，随后忍不住笑出声，“被小瞧了啊，会长爷爷，怎么办啊？”
　　“小希萝，别跟刚出生的毛头小子一般见识！”尼特罗睁着一只眼，摩挲着胡子。
　　“嚄，那也得先让人见识一下我的实力，才能让其信服啰！不过……”珈萝手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现在算是紧急时刻，不能随便暴露，那先跟你谈谈你远大抱负吧，蚁王。”

　　“首先由我来开始吧。”珈萝说。
　　“你方才说，你想统治人类让贫富差距不复存在？”
　　蚁王点头。

　　珈萝又继续说，“那么，蚁王，你还不够了解人类。”
　　“为何？”
　　“虽说贫富差距缩短，以暴力专制可能到达，但你真的了解人类的心吗？”
　　“他们会被恐惧逼迫反抗、会为自由而生、会为保护自己或所爱之人而勇敢。”
　　“你无法永远统治人类。除非，你将所有人类灭亡。”

　　“……，”蚁王沉默，“你的意思是人类有劣质的基因，那么朕就此筛选出来总有一天将会迎来完全统治的一天罢。”
　　珈萝一愣，随后失笑摇头，“这不可能。”
　　蚁王思考，过了一会他才答，“朕明白了，没必要再利用人类进行繁殖，因为人类强烈的“自我”会扰乱蚁的统率。所以朕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设人类区，让人类在此地长住，在选择食用的人类时也会考虑数量及质素。”
　　珈萝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明白。”
　　“且若是真成如此，那便无趣了。”

　　“你已经存在了人类的感情，那么你应该知晓，人类的感情多么丰富。你对于小麦的情感，已经足以证明，你已无法成为一位正确决策的王。”

　　“你有何资格去统治人类？”

　　“若你是站在你体内蚂蚁的血液，那么你就该回巢里统治自己的子民，而不是越界统治除此以外的生物。”
　　“若是你站在你体内人类的血液，那么你就不该剥夺人类的天性及劣根性，因为那并不是长久统治者该做的。”

　　“我再声明一次，暴力虽可以统治，但就像枚不定时炸弹，届时的反弹将会带给这个世界颠覆性的毁灭。”

　　珈萝说，尼特罗届时明白蚁王模糊了界线，模糊了人与蚁的界线，他站哪对都好，就是不该选择了两者都当。
　　因为那模糊的身份，于他而言，将会带来永无止尽的灾难。
　　珈萝看着蚁王，蚁王从她的双目看见了自己迷茫的样子。

　　像是第一次遇到了比自己强大了长者一般，蚁王成为了幼童。
　　蚁王不明白眼前比自己脆弱这么多的人类，为何能给他这副感受。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统治王国？”蚁王最终忍不住问。
　　听到这句话，珈萝便知道蚁王动摇了。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进去。”
　　“你说。”
　　“把眼界放大，”珈萝站起身。

　　“听过黑暗大陆吗？那里是你的故乡。”
　　蚁王毫不迟疑地点头，“嗯。”

　　“你知道黑暗大陆，有比你更加强大的物种罢？”
　　蚁王没有回答，因为他并不知晓。

　　珈萝看出来，也笑了出来。
　　“有什么值得发笑的，人类？”蚁王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可笑。”

　　“——连我的真身都看不清楚，你可真是弱啊。”

　　蚁王眉头皱起，正要说话，珈萝又像是哄孩子一样和他道歉，“抱歉抱歉，不该泼你冷水。”
　　“不过说句实在话，其实不是你也可以……”
　　“只不过，那样似乎很有趣。”珈萝喃喃自语，蚁王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珈萝摩挲着下巴，最后又说：
　　“带着这些新人类，突破黑暗大陆，如何？那样你便可以成立王国。”
　　“不过这个计画实施之前，你必须死过一次……你可愿意信我？”珈萝站定在蚁王面前。

　　远在城堡里作战的同伴们，感受到大地强烈的震动，远处绽放出巨大的玫瑰烟硝，大家不约而同看向此处，并意识到了什么。

　　——会长赢了，人类的恶意战胜了蚁。

　　奇犽却在此刻不是震惊和松口气、而是浑身毛骨悚然起来。
　　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而且是和小萝有关！奇犽的直觉告诉他。

　　下一刻，像是应验，所有人类和蚁都感受到了让人忍不住胆怯心颤的、遥远的暗黑爪牙伸向了人类的世界。

　　‘异端……我的孩子……’
　　整个人类世界都听到这番低语。

　　恐惧感油然而生。
　　像是迎来了人类世界的末日。

　　“——好久不见，母亲。”珈萝独自站在浓浓烈火之中，任由毒素侵蚀着自己的身体。

　　彼时，尤匹和普夫找到了蚁王的残破的身躯，看在毫发无伤伫立在不远处的珈萝怒火中烧，但珈萝只凭着一眼，便让尤匹和普夫怔住。
　　“快去把你们的王救起吧。”直到这一句话，尤匹和普夫浑身僵硬冰冷的身驱得以逐渐温暖可动，并为了救活王遵从着蚁的本性将自己献给了蚁王。

　　等到闲杂人等走了，珈萝才盘腿而坐。

　　“那么，继续我们的谈天吧，母亲。”
　　‘就算再重来多少次，我依旧会杀死不该有的进程。 ’
　　“你怎会知晓……”珈萝顿了一下，笑了，“也是，我该早就猜到的，母亲是透过我的灵魂知晓的吧。”
　　‘……’母亲沉默，珈萝便知道了这是肯定的答覆。

　　‘和我回去吧，你的使命并不在此，我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愿意回到生命之树、抛弃那弱小的身躯。 ’
　　‘噗嘻嘻，弱小的意识体，真可笑、真可笑……’、’母亲直接将它杀掉便好，在创造一个完美的分身罢！ ’、’嘻嘻嘻……’
　　母亲身边多重的暗黑生物的声音重叠在一起，看来跟上次寄生在珈萝身上的是同种生物体。

　　“住嘴。”珈萝眼色一暗，瞳孔一缩，“什么时候轮得到区区几只精怪说话了？”
　　‘噫！好可怕！ ’、’好可怕好可怕！ ’、’母亲快杀了她！ ’、’不对、不对，她不是最怕那群人类受伤害吗？ ’、’那就杀……’
　　珈萝不顾背后那两道被拔掉翅膀的见骨伤痕、自从“母亲”来之后的阵阵刺痛，散发出浓烈的杀气与念气，庞大的念气形成了浅粉色的翅膀，“再说一句话，便杀了你们。”
　　母亲似乎接纳了精怪的意见，‘如果你不愿意做回原本该有的职责，那我便解决了安娜塔西亚的灵魂。 ’
　　说着，母亲具象化起安娜塔西亚的姿态。

　　珈萝看到安娜塔西亚时，那火红的发和那副长相，冒汗咬牙。
　　她虽在催眠完之后早想到安娜塔西亚也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且在母亲将手伸过来取得安娜塔西亚的灵魂之前、即时的消亡，她为此难过，但却也庆幸着安娜塔西亚的灵魂并不在母亲手中。

　　可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
　　为何安娜塔西亚会在母亲手里？ ！

　　‘在彷徨呢！在彷徨呢！ ’
　　‘噗嘻嘻，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吧？ ’
　　‘安娜塔西亚那个笨蛋痴情种！ ’
　　‘为了你转生了好几次！ ’’好几次！ ’
　　‘才得以帮助你实现那早被母亲看穿的小把戏！ ’’小把戏！ ’
　　‘要不要猜猜看，这次她转生成谁了呢！ ’’谁了呢！噗嘻嘻！ ’

　　此刻安娜塔西亚的面貌遽然发生了变化，火红色的发逐渐染上如夜晚般的漆黑色、原本成年体的样貌，渐渐地变成了和珈萝现在差不多体型的孩童。

　　珈萝看清那熟悉的面目时，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