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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第154章 ...

  •   薛慕华比阳清名早一日回到淅雨台总舵,当阳清名再度易容,以清娘子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穿过淅雨台地界内径道时,一阵地动山摇突如其来,但只是片刻,又停了下来。径道上的淅雨台弟子不禁稍稍交谈一两句。
      “又是炼丹院在炼丹吧?”
      “好在我们有武艺根基,不然早就要摔惨了。”
      “这次只数到七就停了,一定是首座在亲自炼丹。”
      “千万别让首座知道你这般说他,不然,会调你到炼丹院炼丹!”
      “你们千万别把话传到首座那里去,不然,我们这条路上的弟子都得被调去炼丹院!一个也没得跑!”
      “炼丹院真有这么可怕?”
      “你是新来的弟子吗?竟然不知道炼丹院的可怕……”
      清娘子只镇定地从这些交谈的弟子身侧缓缓经过,去往后山的繁星苑。刚到了正门外,却见一匹马儿拴在那里,他便知晓有人拜访了繁星苑,但并非薛慕华,他径直前往客堂,在门外就听到清晰的谈话声。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打断了伏氏兄妹的谈话,雪恨立刻回头,一见清娘子便愣住了,尽管早已从扎月口中得知他是阳清名。
      扎月欣喜着对清娘子说:“你终于回来了。”
      清娘子瞧了瞧雪恨,便上前几步,仍是用近似女子的声音,对他微笑道:“少尊主特意来淅雨台,是来探望小姐的吗?”
      雪恨紧紧盯着清娘子,胸口里的那颗心犹若小鹿乱撞,很不安分,令他忘却了言语。扎月瞧了瞧他的脸色,不由惊奇:“哥,你怎么害臊了?”
      雪恨立刻垂眸,怕自己的心思被妹妹看出来。
      扎月起身,笑道:“我先去叫她们煮茶,给你和清娘子喝。”便缓缓走出客堂。
      雪恨提醒一声:“你怀有身孕,小心一点!”
      扎月刚出去,清娘子便更靠近雪恨,一只手温柔又暧昧地抚在他的肩膀,又轻轻坐在他的双膝上,唇角微微勾起,面带桃花神色,瞧了瞧雪恨的脸庞。
      雪恨没法控制自己,抚上他的手背,凑近他的脸庞,欲要覆上他花瓣,但被他及时挡住,拦了下来。他含笑着娇声劝道:“少尊主怎么如此心急?只才几日没见奴家而已。”
      雪恨直白道:“想不到你扮作了女子,姿色竟然不比永馨公主差。”
      清娘子浅浅一笑,娇声道:“奴家知晓少尊主即将到弱冠之年,那里的事情总是控制不住,但在淅雨台,奴家可不能暴露了身份,少尊主当忍则忍啊。”
      雪恨坦白:“我就是来看你的,顺便看看我妹妹过得好不好。”
      清娘子立起身,浅笑着娇声回道:“既然少尊主如此坦白,又不辞辛苦地来到淅雨台,那今晚若是来奴家的寝房的话……”
      雪恨听得很明白,只道:“你可不要骗我。”
      夜里,趁门仆都歇息去了,雪恨独自大方地穿过庭院,来到清娘子的寝房,一眼便瞧见房门半掩着,便径直轻轻推门步入房中,顺手将门扉紧紧关上。
      两件广袖长外衫被随意挂在屏风顶上,寝榻上的两人的衣襟敞开,彼此不蔽下方,阳清名使力拍出鼓掌声,与雪恨沉沦在这样美妙的夜晚。
      阳清名笑道:“你知道吗?我这一趟外出,去见我的旧相好与我的孪生弟弟,如今已然人事皆非,只能欣赏他们两人的好事了。”
      雪恨听他说是去见了无砚与清远,顿时有些沮丧,但得知他没能介入他们之间,又立刻心情舒朗起来了。
      阳清名凑近雪恨的脸庞,微笑道:“少尊主对我,只是最普通的儿女心思而已吗?”便贴上他的唇瓣。
      雪恨直统统地坦白:“我爱你,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阳清名笑了笑,只是在笑,没有表态什么,随即往他嘴里投入丁香,一阵捣乱。当雪恨就要迎来冲天海浪之际,阳清名早先发觉,竟用拇指指腹封住了海浪的出口。
      雪恨叫道:“不!你快松手!别这样!”抚上了他的手,试图挣脱开。
      阳清名只笑道:“不是说爱我吗?我要让少尊主尝一尝最极致的一瞬。”狠狠兴起了片刻以后,才肯移开拇指的指腹。
      雪恨痛苦隐忍了片刻,突然间的解封,却令他更觉得畅然,闭眼微抬下巴,便不动了,脑里一片空白,呆滞了片刻,才一点一点地被拉回神志。
      阳清名又道:“少尊主可以回房歇息了。”
      雪恨搂着他,仍不想放手,回道:“我想在今夜当你的枕边人。”
      阳清名轻笑:“在下可不习惯少尊主睡在身侧。”
      雪恨忙问:“慕容无砚可在你的枕边睡过?”
      阳清名回答:“是,我搂着他睡到天亮。”
      雪恨便不满道:“那我为何不行?”
      阳清名轻描淡写道:“少尊主与他不同,云岫顶与慕容世家不同。”
      雪恨回道:“有何不同?我和他,都是被你夺过第一次的人……”
      阳清名抚上他双手,随即将他的手挣脱开,回头笑道:“少尊主回去睡吧。”
      雪恨便只好起身,穿上衣袍,离开了这间寝房,穿过回廊回去了。
      阳清名勾起唇角,自顾喃喃:“慕容世家是我想得到的,也与我没有任何纠葛,但云岫顶总是牵制着我,终究会成为我当淅雨台掌门的绊脚石,我怎能让你成为我的枕边人?棋子注定只是棋子。”

      一夜平静地过去之后,迎来了一如既往的清早,露水才刚刚在徐徐秋风中消逝,天边却雷声大作,令人心惶惶,久久竟不见半分雨露,仍是干燥的阴天。
      黄延一个人进了宫都,进到了内宫,听闻宏里出事,便径直来到永乐斋,天云刚从宏里的寝房出来,就在内廊与他相遇,就与他打声招呼:“是闻人先生,久见了。”
      黄延只平静地浅浅一笑,不说什么,径直进到寝房内,瞧了瞧宏里的情况,问道:“他昨夜有没有发狂?”
      天云诚实地答道:“他只要一到晚上都会那样,只有喂他一滴血才令他安静下来。”
      黄延回头,瞧了瞧天云的手指,只见那十根手指都用止血纱布包扎起来了。大正朝廷建立之前,他为了把持朝政,设下了计谋废掉了天陵的葛云太子之位,改立年幼的天云为新太子,因而对天云有些许亲情,便关怀道:“长郡王子,此法虽然管用,但自己的身子毕竟也是肉做的,该想一想别的办法。”
      天云回道:“王嫂用过术法的解咒方法,但不管用。”
      黄延解析道:“她不曾习过术法,也非异能体质,只念咒当然无用。据闻郡王子是被人下了蛊,用一般的解毒丹不管用,如果蓬莱玄君肯赏脸,可请他一试,但,最好能抓到下蛊之人。”
      只刚说完,上元贺香的声音便自身后传来:“是莲幂下的蛊。”
      黄延再度回头:“莲幂……?”脑海里依稀记得这个名字。
      上元贺香继续道:“是我郡王府上的侍卫统领,如今人已经失踪了,留下了承认罪行的信函,郡王会打算派人到各郡通缉莲幂,如果抓到他,应该能供出解药与下蛊的目的。”
      黄延回道:“如果他下蛊的目的与这数年来的连环命案有关,便是破案的线索。”
      上元贺香只道:“但愿是吧。”
      黄延不再说了,转身就走,前往朱振宫。
      天云瞧着黄延的背影,不由对上元贺香说:“他令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
      上元贺香接话:“不止是你,他也令我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我真的很希望,他就是‘他’……”
      天云好奇:“王嫂在说谁?”
      上元贺香只道:“没什么。”便走到寝榻前,照料宏里。

      朱振宫的起居殿内,黄延坐在椅子上,宫娥将一只托盘轻放在他旁边的茶桌案上,便退了下去,托盘里是一只空茶杯与一只茶壶,茶壶的外壁的温度还有些烫手。黄延自顾斟了一杯热茶,先安静放置。
      苏仲明问道:“瞻鸾塔内审问薛慕华有什么结果了?”
      黄延不急着回答,只先试着轻抿一小口茶,才肯启唇:“金陵阁问了他三个问题。”
      苏仲明关心道:“他怎么说?”
      黄延徐徐道:“金陵阁的第一个问题,斗篷与面具是否是他拥有之物。他便说,斗篷确实为他拥有之物,但面具,他不识得。”随即徐徐饮完一杯茶,又斟上一杯。
      苏仲明问:“他可知那件斗篷是如何遗落在那个山洞?”
      黄延答:“他只说自己已经记不清了。”
      苏仲明再问:“那第二个问题?”
      黄延一边斟茶一边说:“第二个问题,淅雨台弟子于某次案发当夜偶遇凶手,正要擒拿之时,他为何要出手阻拦,导致凶手脱逃。”顿了顿,先小心地轻抿一口茶,才继续道:“他一开始没有回答,并且神色紧张,直到金陵阁要求他务必回答,他才愿意说,那一夜他怕那弟子惹是生非才要阻止。”
      苏仲明忍不住喃喃:“又是一个牵强的理由。”忙又问:“那第三个问题?”
      黄延先斟茶,轻轻吹了一吹,缓缓分两口饮完了,才答道:“他时常离开淅雨台,几次去过白花城的极乐会,因此金陵阁问他,为何几次奔往极乐会,可识得杜落娘、南宫烨,可与这两人有交情吗。”
      顿了顿,他又自顾斟茶,饮了茶才往下说:“他便说,自己是应岳丈之邀才去极乐会,知晓杜落娘是极乐会的老鸨,但并无交情与瓜葛,江湖朋友里也不曾有叫南宫烨的。”
      苏仲明沉吟了片刻,才启唇:“金陵阁有什么见解?”
      黄延轻描淡写道:“兴许是合谋者。”
      苏仲明认同地点点头,回道:“他在回答第二个问题的时候迟疑,并且神色紧张,的确能说明是合谋者的可能。”
      黄延只道:“猜测无用,你倒不如再派人彻查一次他命人建造的那座集仙祠,尤其是藏在里边的地宫。”
      苏仲明犹豫:“上回据闻那里有重要用途,比如放置老祖棺木,建造完了办过了迁神祭才能打开,否则将失灵气。朝廷若强行闯入搜查,只怕会遭到各方武林人士的抗议,不信任朝廷,甚至……公然与朝廷作对。”
      黄延倏地立起身:“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转身就走。
      苏仲明忙脱口:“无极!”
      黄延只回道:“如果我还是当年的我,绝对不会犹豫。武林蝼蚁而已,谁敢抗王令,就用残酷的方法镇压!”
      苏仲明无奈道:“你不在乎人命,可我在乎啊,能少一人牺牲也好。”
      黄延冷冷一笑:“破不破案都会有牺牲,都要付出代价。”便大方地离开了朱振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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