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曦瑶以未来涤换将来》拈尘

35、三十四

　　【魏无羡推门进入，遍寻不见江澄。他将师姐推醒，问有没有看见江澄去哪里了。江厌离也很担心，魏无羡就一个人出去找，终于在温宁的帮助下带回了江澄。温宁说江澄受了江家的戒鞭，断了几根肋骨。魏无羡得了江澄接了师姐也不知道到哪去，就半信半疑的跟着温宁回了夷陵。
　　江澄一醒过来就让魏无羡试试，满脸憔悴，道是他没有金丹了。魏无羡也愣了一下，之后就和温情一起，想方设法恢复金丹。那个书房里全是书，一页换丹图脉络清晰。魏婴欣喜若狂。】
　　那图实在画的过于精细，江澄看了就觉得不对，揪住了魏无羡的领子：“魏无羡，你又要作甚么英雄？！我的丹，有抱山前辈就足以，你来凑什么热闹？！！”
　　魏无羡打着哈哈，道：“是是是。江宗主教训的是。”但又在心里想，可不就是又做了一次英雄？那是为了成全你啊江澄。我的云梦江氏的新晋宗主。正如他和温情说的那样，他魏无羡没了金丹没什么关系。但江澄作为一家之主，修为绝对不可以没有。相较而言，这颗金丹，还是给他更好些。
　　只是祈祷这竹简不要太详细，那两天一夜他实在不能装作从未发生过。而要是把话都说开了，江澄定是会觉得欠了自己人情。他那么渴望自主的一个人，怎么能忍受用着兄弟的金丹呢？
　　江澄狐疑地松开了手。或许他已经想到了什么，只是话无从出口。
　　【魏无羡拿着竹简去找温情，得了温情好一番训斥。温情道：“不行！就是不行！我做不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
　　魏无羡道：“你只要需要帮我这个忙，剩下的就由我来做。”
　　温情犹豫，魏无羡又道：“你了解江澄的，他太好强，太注重得失，修为就是他的性命。如果他这辈子只能当一个不上不下的普通人，那他这辈子就完了。”
　　温情驳道：“那你呢！”】
　　江澄看了角落伪鉴的标记，是真实的事情，开始不坚信抱山了。他盯着魏无羡：“我的金丹，真的是抱山散人修复的吗？”
　　魏无羡道：“怎么不是？江澄我过了这么多年还能想起这一遭，可见当时给我留下的印象之深……你不也去亲自拜访了吗？”
　　江澄磨牙：就是因为亲自去过才更加怀疑！听了之前晓星尘的话，也觉得抱山一脉虽然不让下山，但也不至于到连面都不能见上一见的程度。那么魏无羡这么做，究竟是为了隐藏些什么？！
　　【温情退步：“我只有五成的把握。”
　　魏无羡道：“五成也行啊。一半一半呢。”】
　　“魏无羡！！”江澄素来敏感，见了换丹图再见了五成的讨论，还有什么是猜不到的，一拳冲向魏无羡的面门，在离面还有一寸时却又停了下来，反手抽／出紫电击在了空阔处：“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江澄，你不能没有修为。”魏无羡看他都猜到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云梦江氏的家主，他不能是个碌碌之人。”
　　“我不可以是个碌碌之人，那你就可以了吗？！！”江澄红着眼看他，“魏无羡，你说过要辅佐我的，你没了金丹怎么辅佐我！！魏无羡，你可真伟大啊，金丹这么重要说给就给！你当是街上卖莲蓬的要多少有多少吗啊？！！”想起当时失而复得有多么欣喜，现在就有多么愤怒。
　　【魏无羡抓山鸡抓回来一个宋岚，养了一会便送他离去。终有一日，魏无羡对江澄说有办法恢复金丹。江澄欣喜若狂，终于吃进了饭。第二天江澄就被魏无羡带到了一座荒山上。
　　江澄向前走去。
　　魏无羡高声喊：“江澄！只有这一次机会，下次不能再这样冲动了！”
　　江澄摆了摆手，没有回头。】
　　这山是魏无羡发现宋岚的那座山。
　　江澄见此心中压抑说不出话，他恍然就觉得自己不了解魏无羡了。江枫眠曾说魏无羡颇有江氏之风，他常常不服气，现在他告诫自己的话语，竟真的隐隐有了前江宗主的影子。
　　兄弟，不当只是讲义气的。
　　江澄苦笑：魏无羡叫他不要冲动，可又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冲动？若是……若是没有那样做，被抓去的就是魏无羡。他不服气自己比不上魏无羡，但也绝不会因此便放任他去受罪，没了一身修为。
　　可谁知，就算不知道江澄究竟为了什么，魏无羡个傻的还是给了金丹。当时被温逐流化去时的惨痛和耻辱还在眼前，移丹即便是温情用了五石散，滋味也绝不会好受。江澄这才真正感到，有一个实诚的兄弟的说不出来的苦衷，只得作茧自缚，把缘由按捺，随他散入尘。
　　江澄道：“……痛吗？”
　　魏无羡：“哈？”
　　江澄：“我说移丹，痛吗？”
　　魏无羡哈哈一笑：“都过去了。诶呀江澄你就别老惦着了，大不了以前我罩你，以后你罩我嘛！就算我用不了剑了，我不是还可以在校场上指导指导吗？”虽然两天一夜刻骨铭心，但魏无羡想，自己也算是了了江澄的大愿，自己又不是就真的没了金丹就没用了，何必那么计较。
　　一回头，蓝湛担忧的望着他。
　　“……？”魏无羡疑惑，“蓝湛？怎么了？”
　　“鬼道，怎么回事？”蓝湛紧紧攥着魏无羡的手，又道，“源于此么？”
　　魏无羡的眼暗淡下去，如今这般模样，都是一步一个血印削割来的，让他就这么自戳凝伤，心中难免芥蒂。
　　蓝湛见此抿了抿唇，却罕见的没有追问。
　　【在江澄和魏无羡上荒山之前，魏无羡单独找了师姐，想让她能睡个好眠。江厌离笑着，抚着他，追忆起了魏无羡初到莲花坞时的情形。】
　　彼时的孩童，虽有不快，总是因对他人的一份宽善而很快重归于好，两人之后便成了交心人。恍恍惚惚长到现在，倒是什么也回不去了。
　　血海一夜孤，天地三雁独。
　　昔日或悲或喜的过往都染上了淡红的血色，每每触及，就是心碎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