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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六十二章 ...

  •   我答:“那不是很正常,部门里最新统计报表显示,想得多的人还真就比全然的小傻瓜容易留魂,这些脑子好使的人做鬼后聚在一起耍心眼,啧啧啧,没法看。”

      陈晨侧目:“你不要借机抬高你自己。”

      我抗议:“没有,陈述事实。”

      这次我们配备了特殊离线地图,根据我们的步速测距,显示我们的位置。陈晨看了看说:“快到入海口了。”

      大家手摁在武器上,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我屏息静气,狐疑地问:“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作为咒术废柴,凡夫俗子陈晨反问:“什么声音?”

      小泉说:“我也听见了,海浪声。很奇怪。”

      是的,这条普通仪器根本测量不出来的通道,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我经常怀疑其实我们正置身于一个与凡世毫无关系的异度空间。而现在耳畔涛声阵阵,仿佛已经到了白色沙滩上。

      异常使人心情紧绷。

      越向前走,昏暗的顶光之下,墙壁上的绘画越发潦草、诡异。大片大片的掺杂着红的黑色用于描绘虬结鼓胀的身体,红色眼睛可以从各种地方生长出来(有一只长相类似蜈蚣的怪物被涂满了蜈蚣,连排泄处似乎都没有放过,我想不出那种地方的眼睛有什么用处。陈晨说可能是为了保护死穴。小泉冷笑一声,说你们在这里猜啊猜,说不定是作者不小心甩了一点红墨水在上面···)

      吐槽也不能搅动凝着的恐怖空气。

      头顶上水声一浪高过一浪,我想起听某个沙雕网友讲述自己乘坐过山车的经历:每一个转弯,他都会觉得机器已经失灵,他将会像死神来了电影中的牺牲者一样,被摩天轮甩下去,抓住轨道的手一根根无力松开,最后落在地上,以一滩血泥告终。

      我心里升起了类似的恐惧,头顶青色混沌的顶棚似乎随时会被轰鸣的大海冲破,涌进这狭长处···

      我们向海里走了几十公里。

      陈晨掏出一个特制的计时器,电子设备在这里基本报废,需要特殊设备计时。从我们再次进入这个空间,它就开始缓慢地走动,指针告诉我们已经过了大约三个小时。陈晨按甬道的角度和我们的速度估算一下,说我们现在应该是在海平面以下几十米的位置,基本和大陆架位置持平。按照处长的安排,因为我们下去以后没办法和外面联系,三个小时以后,会有全副武装的自己人下来接应我们,顺便进行更全面的搜索调查。这些人现在已经从青石河伯处出发了。身后归于黑暗的甬道中之中听不到一丝动静。

      前面的甬道逐渐有明显的拓宽痕迹,由单车道变成十车道的宽度。整体坡度已经趋于平缓,眼前却连续下了几个大坡。

      走到尽头,我们齐齐倒吸一口气。

      我们来到阴间的正式入口,按现在的说法,大概是一个迎宾大厅吧。

      前面不再是一片平地,而是挖空的无底深洞,只有一条容双车并行的路,指向尽头几十米高的石料大门,两个戎装战神一人持草绳,一人持长枪,长枪上还挑着一个惨叫的鬼魂,对我们怒目而视。

      道路两侧则是十几米深的空洞,底部无数石制尖刺倒生,顶着些蠕动的东西。我下去飘了一圈,发现是正在消散的魂体,大部分已经支离破碎,剩下一点残屑还在发出轻轻的声音,像被剖开肚子的青蛙一样轻轻抖动。

      有一个倒霉的魂体散得只剩一个脑壳挂着,尖刺从眼眶中突出,舌头吐在外面,我的心砰砰直跳,一时没有勇气搭话。

      在那尖刺之上,我闻到讨厌的味道,说臭,又带一点恶心的浓香,我厌恶地回到道路上,小泉正守着陈晨,两人均全副武装。

      “下面有什么?”小泉急问,“发现玄鲤的踪迹没有?”

      我刚想讲述道路之下的惨状,嘴唇与舌头却一派安稳,没有听从大脑指令张开。而腿不知怎地,也麻痹起来,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脸朝下扑在地上。

      好一阵儿,我才躺在陈晨的怀里,与那对担忧的眼神对视,用勉强能动的手指点点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担心,一会儿就好。

      小泉飞快地检查一圈,说道:“应该是尖刺上涂了药物,跟迷魂药似的,魂体一旦沾上了,就很难脱身了。”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也就是说,被尖刺贯穿的那些魂体,没办法爬出底层,只能看着自己一点点地溃散。

      陈晨双臂抱了抱我,俯身亲了我一下,也许是知觉逐渐恢复,我觉得被他亲吻的额头和短发掠过的脸痒痒的。

      小泉硬邦邦地说:“你干什么呢?不要性骚扰同事!”

      陈晨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请允许我给正式为你介绍我的男朋友,楼小春先生。”

      一道热流从脚底板直冲脸颊,这刺激之下我猛地跳了起来,慌慌张张刚刚站住,腿一软又蹲了下去。

      这样,除了体感仍然酸软,大致上没有什么问题了。

      小泉狐疑地看着我们,尤其是看向陈晨被我推开时摊开的无辜双臂:“真的不是性骚扰?”

      我:“不是。”想想有点后悔反应过度,顺着陈晨扯我起来的力度做作地靠在他的肩胛骨处,试图展示亲密关系。

      小泉无言的愤怒之中终于有了一点别的情绪,她关切地问我:“你不是被强迫的吧?被威胁了我可以帮你揍他。”

      我连连摇手。

      “那我为什么完全不知道你们决定在一起的事情?”小泉发牢骚道。

      这件小插曲之后,我们一致决定,还是等到大部队汇合以后,再打开大门。

      小泉嘟嘟囔囔,走来走去,我任由陈晨把我安顿在怀里,他自己则倚靠着我们的军用背包,稍作休息。

      不怪自身腐文化爱好者小泉看不出我的恋爱轶事,我们当事人也觉得突然之极,不过细想又觉得顺水推船,理所应当。

      无意识地把陈晨修长的手指捏在手心把玩,我低头想道:就这样吧,反正我一直喜欢他,只要他还喜欢我一天,我们就高高兴兴,像世界上所有的情侣一样生活;如果在他收回喜欢之前,我的生命像破损沙漏中的沙子一样分崩离析,我也希望我的“未亡人”重新找到幸福。

      就这样吧。人生哪里有十全十美的幸福?

      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闭眼说道。

      耳边,陈晨轻轻地讲话,嘴唇不时碰到我的耳朵,使他有一点发麻。我确定这不是因为尖刺之上的药水。

      他说:“你别啃我的手了,下黄泉之后,我就没有洗过。”

      我:“···”

      狠狠甩开。

      他短促地笑一下,掏出一瓶矿泉水,洗了洗,塞还给我。我们仨就他一个需要吃喝拉撒的活人,还有小泉负责负重,浪费一点倒不要紧。

      我仰头瞪他一眼:“不要了,还给你!”嘴里说着,把玩的手却没有松开。

      陈晨有一个很棒的特点,他不太像一些男同胞,稍微一运动,汗腺就会加速运作,排出很多的个人体味。
      相反,即使是高强度奔波后,他身上的味道也非常的寡淡。你扑在他怀里时,只会觉得尘土的味道过于刺鼻,而不觉得自己的爱人是“臭烘烘的大猩猩”。

      陈晨被我的理论逗笑了,答道:“只要是人,怎么可能不出汗、没有臭烘烘的时候?”

      一边说,一边还要按下我那拱来拱去,证明他身上一点也不臭的努力。

      “你忘了?”他松松圈住我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拦腰让我坐得更舒服一点,说道:“咱俩住在一起多久了?你大概已经熟悉我的味道,习以为常,反而难以分辨了吧。久入鲍鱼之肆的道理。”

      经他提醒,我才想起来,我俩居然拿的是先同居后恋爱的剧本!听他说道后面,我忍不住脸色一红:“味道”来“味道”去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身处ABO世界呢!

      在那些世界,一个人的信息素就足以引得另一个人放弃几万年演进而来的理智,只记得脱下裤子一通辛苦···把这个模糊的剪影换成陈晨,瘦而柔韧的腰,满是大汗的后背。

      也不是不能接受。原谅我正事当前却色迷心窍吧,那可是陈晨啊。

      “咳。”我换了个姿势,以为能掩藏一下窘态,谁知陈晨从上面看得一览无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隔着裤子点了点我的小老弟,说道:“虽然不知道你的思维发散到了哪里,不过等咱们出去,我一定还礼。”

      在昏暗的天穹之下,我总有一种世界末日的错觉,或许对于生活在华夏大地的无数魂灵而言,这儿确实是世界末日的入口,踏入那唐代名将守候的大门,作为魂灵的存在,也就走到终点了。可惜的是,黏糕并不像人类一样可以以魂体对抗死亡。

      这种怅然之下,我们腻歪在一起,看起来彼此嫌弃,实则谁都不想松开双手。

      大约十个小时。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黑隆隆的啥也看不见,小泉狐疑地说:“玄鲤···是不是找了帮手啊?这什么玩意儿?”

      我们将自己悬挂在道路之下,下面十几米就是森然的尖刺。

      那声音越来越大,隐约感觉到道路在震颤。

      陈晨突然小声说:“应该是咱们的人,听起来像摩托车。”

      我无语:“这玩意儿也能开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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