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收留门外恶鬼》一粟梦

14、第十四章

　　王君翔笑着说：“刘市长，您有什么过可以悔？上面来人，听说了逮住了莱哥，抓住了两条大鱼，正高兴着呢，您受嘉奖都来不及呢！”

　　刘□□眼珠咕溜溜地转：“王队长，您是说，我的档案，如今按在您机动队那边？”

　　王君翔故作惊讶：“档案？你的什么档案在我们大队，公民个人档案在地方片警那儿，可不归我们管。”

　　我都要听傻了。

　　这厢王君翔正表现得像个权钱交易的熟练掮客，门“蓬”地一声弹开，撞在墙上好大一声。

　　“王队长设宴，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儿？”
　　这声音很熟悉，我抻头一看，心头狂跳正是吕家的老大吕清源，西装革履人模人样地进来，带着他那满脸不高兴的红毛弟弟吕青松。

　　吕青松穿着卫衣牛仔裤，背着个长条高尔夫球杆一样的小包，包口被枪口顶出一元硬币大小的圆点。

　　陈晨大吃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伸手摸枪。度假之前，他个人的配枪已经上交，掏出来的是王君翔车手抠里藏的一把以前行动中缴来、出处不明的手枪，磨损严重，只有五发子弹。

　　进包间前，陈晨的枪已经处于不上保险的状态，拔出即可射击。

　　吕青松“哼”地一声，陈晨一有动作，后发先至，也从裤兜里掏出枪来，这个红毛疯子同样没上保险。

　　“唉哟，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流浪狗？”他笑嘻嘻地说。

　　刘□□慌慌张张站起来：“吕总、王晨兄弟，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吕清源笑吟吟地看着，王君翔同样一眼不发，甚至掏出包烟，分了吕清源一棵，就着火机一起点上，小小的屋子里立刻弥漫烟味。

　　陈晨恨恨地说：“王君翔，你敢玩儿我！”他讲话的时候已经是曾经的二把手毒贩“王晨”、“晨哥”了。他眼睛盯紧吕青松，几秒之内，额头汗水横流，灯光下简直像刘□□一样反光。

　　王君翔无辜地摊开双手：“诶，兄弟，你这么说可就不识好人心了。是你丢了饭碗，来找我牵线找口饭吃，我冲着过去莱哥还在，一起吃过几顿饭的面子帮忙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一边说，他夸张地四面环顾：“哦！你是说这些朋友里，有你不想得罪的人呀？”

　　红毛吕青松“吃吃”地笑，他看起来可比陈晨轻松多了。

　　吕清源则轻松笑道：“我说呢，第一次见莱哥，我弟弟就觉得你身上有股警察味儿，原来是王队长的朋友。”

　　王君翔奚落道：“自己得罪人，怪我咯，难道我要照拂你，还得放弃我自己的生意不成？”

　　陈晨：“随你怎么说。莱哥是出不来了，我得为我自己挣一份儿前程。吕总，我从来没得罪过你哥俩，你弟弟却连着好几次要杀我。就算王君翔当中间人，我也不会轻松把这事儿揭过了。”

　　王君翔添油加醋：“没有啊，我只是帮你找工作，没打算当什么中间人。”

　　陈晨急道：“等等！莱哥的货还在我手里。”

　　王君翔嗤笑：“你手里？你当警队是吃干饭的嘛？仓库都端掉了。”

　　眼瞅着陈晨的汗噼噼啪啪地掉在地上。

　　陈晨：“莱哥从来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我在一边干着急，恨不得当场搞死这帮混账。

　　王君翔和吕清源对视一眼，吕青松的枪暂时还稳稳持在手中。

　　陈晨说：“你们找过我收货，莱哥没答应，不是他不想吃，是他吃不下了。两个月前，他让我去临城低价入了一批。东西不纯，胜在量大，搞得我们手里一点闲钱都没有。莱哥莱嫂不在了，东西就是我的。”

　　吕清源想想，指着椅子说：“不如坐下来？身上有生意的人，总是可以一起谈谈的。”

　　吕青松当先放低枪口，拉开张椅子坐下。没上保险的枪是放在桌子上了，手却放在外套口袋里。他哥哥倒自在极了。拉开门叫来服务员：“再加份小米粥。”

　　吕青松撒娇：“我不想吃小米粥，嘴里没味！”
　　吕清源说：“那就来份海鲜粥，行吧。再上一点蔬菜沙拉。”

　　陈晨迟疑着也坐下，枪就在手边放着。
　　房间里气氛稍微缓和，我也暂时松口气。王君翔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垃圾？和线人见面也能出岔子？

　　眼看那个服务员干脆地应了一声，神色如常地出去，我心里一动：“屋里剑拔弩张，可是你看那个服务员，一点都不害怕？你在这呆着，我得去看看！”

　　估计陈晨不能给我什么反应了，我转身穿过包厢房间墙壁进入隔壁。

　　房间里有人说：“你来干嘛啊。”
　　这人与我脸对脸，胡子拉茬，皱着浓眉，约么三十五六。戴个亮面鸭舌帽，银色短外套，黑色马裤马丁靴。

　　吓了我一跳。
　　幸而他不能看见我。

　　他的同伴站在他身后：“好像老大暂时不打算杀人了。那个姓王的警察是个黑警，找刘□□办事儿的。”我定睛一看，这人身上套着服务生的衣服，腰上鼓囊囊一块突兀出来。不就是刚才帮我们传菜的服务生？

　　包厢中间的自动旋转餐桌上乱糟糟摆了些设备，摊开三张纸，分别是刘□□、陈晨和王君翔的大头照片，明显能看出来背景就是在包厢里。是包厢监控的截图。

　　现在的科技也忒难顶，我真的没看见哪里藏着隐形摄像头。

　　这家“品品”农家乐搞不好已经被姓吕的带人包围了，所以王君翔是跑到毒枭的老巢来见刘□□？

　　鸭舌帽说：“那也别放松警惕啊。”

　　服务员答应一声，出去，在陈晨他们所在的包厢门口站定，门神一样纹丝不动。

　　我打量他一时不会掏枪踹开门把陈晨和王君翔大傻子一起突突了，继续探查地图。其他的包厢里倒是一切如常，只有两三桌客人，丝毫不知道犯罪分子就在左近，吃得开开心心，看起来食物还是挺不错的。

　　尤其山药浇果酱做的甜点，一个小胖子连吃了两盘。

　　再往后走，农家乐的后门通往一个院子，被二层的小楼围了一圈。饭点位处郊区，这里应该是员工提供了宿舍。典型的南方格局，所有的房门都冲着走廊打开，走廊另一侧是不锈钢的栏杆，可以俯瞰小院子。院子中间有三排长长的晾衣架，床单男人的裤衩外套等等应有尽有。

　　院子除了饭店后门，还设有一道钢铁的大门，能容两辆车并排进出，几辆本地牌照轿车、两辆三菱小面包整齐地停在晾衣架旁边，车价位高低都有。进门的时候我注意到农家乐客人的车，都停在前门，这应该是是饭店自己人的财产。

　　这两辆小面包居然上着一模一样的牌照。

　　这时天已经黑透，仅有的亮着灯的两个房间非常显眼，我飘上二楼，发现里面是些彪形大汉正在打盹，一进屋脚臭能熏死蟑螂，样式不同的枪大大咧咧地丢在床头。

　　我想起莱哥据点里守卫的小弟，福至心灵一样仰头，果然制高点闪烁着一点明明灭灭的红色光芒，那个值班儿的正在抽烟呢。

　　好了，我已经完全确定，王君翔这个垃圾，也不提前说一声，就带着我们进了吕家贼巢。

　　我气急败坏地跑回包厢。那个服务生还站在门口。屋里倒是已经吃上了，众人似乎一派自在，纷纷呷粥，连刘□□都陪着笑喝两口。

　　只有陈晨一动不动。

　　吃完了，王君翔抹抹嘴，擦擦手，与吕清源握个手，说：“您还要那小子的命吗？不要我就带回去了，蠢人，但还有用。”

　　吕清源回握，好兄弟一样轻轻地拍王君翔小臂，笑着说：“王队长都这么说了，我哪里还好要他呢！”

　　王君翔哈哈大笑：“没想到吕总是个爽快人。”

　　吕清源说：“我也没想到，王队长和道听途说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倒是一见如故。常来往！”

　　王君翔：“老吕，你放心，一定！”

　　吕青松诧异地看王君翔一眼，他神色自若地冲陈晨招手：“走吧小子，人吕总不是已经放话，饶过你这次了？”

　　陈晨表现得犹犹豫豫，狐疑不定地跟着走了。

　　剩刘□□一人张开手，想要叫住王君翔一样。

　　包厢里吕清源和蔼的声音传来：“哎，刘市长，这儿挺远的，我让舍弟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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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minghui到底为啥是个敏感词，想破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