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阁楼》易九周

8、噩梦

　　我是个噩梦缠身的人。

　　多年的梦境让我不得不给自己这么一个定义。

　　我没做过什么美梦，大多是噩梦，多是血腥的，暴力的，恐怖的，所有的一切不堪总是在梦境里出现。

　　梦里的大喊大叫，为生存的呐喊以及救命声，永远喊不出口，而现实里只剩下嘶哑的呜咽声。

　　我痛恨这样的自己。

　　我醒来总是分不清自己在哪里，仿佛还是在梦里，有一次梦里我看着她跪在地上，被她最爱的丈夫拿着电锯从嘴巴进去，向两边切割，她的眼神是那么的虔诚，不喊不叫的跪着，我看着她被切成两半的脑袋，趴在一边不停呕吐。

　　醒来时我跑去吐，室友问我怎么了，我说好恶心，好恶心。

　　她觉得我有病。

　　有一次梦里杀了猛兽，我把猛兽推到水沟的时候发现兽皮下是我堂妹。

　　那一刻心惊肉跳，差点吓死过去，醒来惶恐许久，一度不敢面对堂妹。

　　又一次梦里替朋友做家教的时候，看到主人家几口被灭了口，脑袋就在盥洗台上。

　　以至于脑海里一遍又一遍，都是推开门看到的恐怖画面，惶惶不可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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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多，多到我没法一一道来。

　　大多数时候醒来的时候那些梦是清晰的。

　　*

　　室友问我为什么睡觉都在哭叫，那么惨。

　　我说我在喊救命。

　　她们说没有听到，只听到我一边说着听不懂的话一边哭。

　　我知道没有能救我，也没人能把我从恐怖里拉出来。

　　曾有一次陆续半个月的噩梦，药救不了我，庙里不保佑我，也曾站在过阳台上，想着为什么那么绝望，我也想一觉睡到天亮。

　　大多数时候都得逼着自己清醒，直到撑不住昏睡过去，总想着睡得沉了，说不定就能一夜无梦了。

　　夜里睡觉的时候，总是一遍遍检查阳台，床底，衣柜，总觉得床底有人，被人塞着尸体，鼻息间仿佛还能闻到腐烂的尸臭。

　　人在快要疯魔的时候总是冷静的，会把所有的惨烈记录下来，看一遍记一遍，告诉自己这只是梦，不要害怕。

　　下一次梦见，还是醒不过来。

　　又有人说，你噩梦，那是你看了恐怖的书籍，是你想太多了。

　　他们不知道，我从小学就开始，陆陆续续噩梦，又或者反复同一个噩梦。以至于任何一点恐怖元素的书籍电影都不敢碰触——

　　比如玄幻，恐怖，僵尸，无限流，甚至科幻片都不敢碰触。

　　前两天又做了个梦，本来我都没醒的，是梦里睡了个梦，要找人，说是找两个人，我找到了，一个人一个鬼，我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里有人在推我，还有人要一巴掌打我，要我不许说出鬼……

　　枸杞就说，周周，你经常做光怪陆离的梦啊。

　　我也不想的，或许对一些人来说，这些都是灵感，于我而言也该如此。

　　可人有时候总想着好好睡一觉，最好是一夜无梦。

　　醒来后，不用陷进梦魇里，脑袋疼痛。而是能看着窗外的天空，美美来一句，今天天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