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她来自神话》山川肆我

69、【结局一】

　　等蝙蝠侠从冥府探亲完，带着四处溜达了一圈的传奇生物们一起返回深渊的时候，两位女神之间已经看不出丝毫异样，在融洽的气氛中说些关于王国和神界的琐事。

　　“你牵挂的人一回来你就坐不住了。”赫卡忒看清艾尔索浮动的心思，带点无奈地陈述，“罢了。既然该说的我们也说完了，你想走就走吧。”

　　艾尔索眨眨眼：“凭良心讲，回来的第一时间我可是连王国都没去，就先来深渊见你的。现在也该是时候走了。我掐指一算，之后我大概要常来深渊拜访你的，所以这次的短暂拜访就原谅我吧。”

　　深渊女皇做闭目养神状：“我没有生气。毕竟你上次来深渊可是把冥界闹了个天翻地覆，这次能按照正确的步骤登门我已经别无所求了。”

　　“走吧，回到属于你的国度去吧。”

　　面对赫卡忒摆出的完全谢客姿态，艾尔索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赫卡忒一时接受不了她的决定真是再正常不过，不过她相信女皇会想通的。

　　于是金发女巫利落地起身，潇洒告别深渊女主后，她在王座之间就创造出传送门，拉上臣民恋人离开了。

　　离别时，她听到身后赫卡忒温柔而郑重的祝词：“艾尔索匹亚，我当指引你穿过祝福之门，我当为你抹去那些走向毁灭之路。”

　　艾尔索回道：“愿世间荣耀尽归于你，我永远的母神。”

　　——

　　回到久违的海曼之眼，艾尔索几乎想要直接躺倒在盛放的太阳花海中。果然，没有什么能比自家王国的自家宫殿更让神舒心的地方了，呼吸着花朵的芬芳，女神如是想。

　　当然了，她没有那个时间去放肆地享受——焰界的后续麻烦要处理，被她半封印的欧刻安娜要安置，甚至还有她跑路那么久积攒下来的公务……

　　女王这个职业是真的难顶，艾尔索又一次沉痛地想。
　　然后转头看见恋人若有所思的目光，艾尔索更头痛了——哎……神生为何会如此艰难……

　　强行装作没看见蝙蝠侠眼里的“我在等你的解释”，女王端庄地示意臣下离开，优雅地走进宫殿，将在内殿守着欧刻安娜的波达革挥退，然后终于对恋人开口：“布鲁斯，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就直接问吧。”

　　这种时候就要快刀斩乱麻才行，艾尔索想。

　　蝙蝠侠看着沉睡的海仙女和斜倚在床边的女王，不紧不慢地问：“你做了什么让赫卡忒那么不高兴？”

　　怎么这么直接！艾尔索的内心在哀叹，面上却平静无波：“理念上出现了一点偏差。而且她没有很不高兴，最多也就是有点心烦。”

　　“那是什么理念不同呢？”蝙蝠侠咄咄逼人。

　　“孩子长大了总是会有自己的想法的，我对她而言就是个从来都过于有自己的想法的后辈。你和你的养子间也会有争执，我和赫卡忒之间的矛盾差不多是一个意思。”女王见招拆招。

　　布鲁斯不想给艾尔索留下绕圈子的余地了：“你知道的吧，得不到准确的答案我是不会停的。”

　　“作为恋人，你真是太不体贴了！”女王控诉道。但看着蝙蝠侠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冷笑的表情，艾尔索的气焰一下子就消失不少，“我们都快分别了，你还非得对我摆出这种模样吗？”

　　“布鲁斯，很多事情你明明心里有数的，为什么还非要我说出来呢？”

　　“因为我想要你的承诺。”他说，“你在自作主张方面真的不输给包括我在内的任何人。艾尔索，我们是恋人，你为什么连对恋人都这么吝啬承诺呢？”

　　或许是被蝙蝠侠的话激起了情绪，艾尔索一口气把实话说完：“我可以摆脱既定的命运，但我拒绝了。赫卡忒无法接受我的选择，所以我们不欢而散？也算不上吧，她不会真的对我生气的。”

　　“摆脱命运？”

　　“是。在和波洛斯对战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是独立于命运与法则之外的界外者，换句话说波洛斯和欧刻安娜都白忙活了——我根本不受摩伊赖的掌控，更别提因为命运的指令而去送死。”

　　“如果赫卡忒真的把你看做重要的后辈，我大概能明白她会有多生气了。”布鲁斯语气低沉，“你明明有得选，却选择了最糟糕的那一条路。”

　　艾尔索摊手：“你也明明知道，如果不是我，厄运总要落在旁人身上的。别说得好像你能做到牺牲旁人来换取利益一样，蝙蝠侠。如果你都做不到，转而来要求我就很双标了。”

　　她话锋一转：“何况我的情况要比你好得多——就算我要独自前往未知的领域，我至少是永生的神祇，在永恒的时间里一切都有可能发生。更别提那个时间点或许还遥远得很，现在担心也太杞人忧天了。”

　　“那是在多久以后的未来呢？”

　　“我不知道。”艾尔索坦白，“或许是十万年，或许是十亿年，甚至是无限遥远的某个时间点。所以我才觉得无论是你还是赫卡忒都表现得太激动了——或许在那个未来来临前世界就已经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毁灭了不是吗？而你作为人类不过几十年的寿命，操心百世之后的事情根本没必要。”

　　“那在我短暂存在的时间里，你会一直在吗？”他问。

　　女王起身，双手紧紧搂住蝙蝠侠。她贴着布鲁斯的脸，在他的耳边承诺：“在我存在的漫长时间里，我会一直爱着你。”

　　“不要去想那可能永远不会抵达的未来了，不要浪费我们拥有的每一刻。”

　　“我爱你，你也爱我，这就足够了。”

　　——

　　之后的日子里，抛去最初短暂的忙碌，艾尔索几乎是把所有闲暇时刻都用来和布鲁斯一起消磨。在那天的告白后蝙蝠侠没有追问女王更多。他似乎也明白艾尔索骨子里不可被撼动的执着，转而放下某些心结，专心和她一起享受起在魔法王国的时光。

　　戴尔菲恩密林的宁芙们对人类英雄本就不陌生，甚至对蝙蝠侠这次回来后从常青树菲利斯搬去海曼之眼和女王同住一事还发出了善意的取笑，或者说羡慕。

　　树精灵西娅无疑是羡慕的一员：“韦恩先生，你居然在这么短的出游时间里就和陛下产生了相互的爱恋，真让我为你高兴到都要有些嫉妒了。”

　　对于这位曾经照顾过他的天真宁芙，蝙蝠侠的态度十分平和：“南川山脉的所有生灵都会嫉妒我的，我也已经做好承担你们所有情绪的准备了。谁让我和你们最爱的女王陛下在一起了呢？有了这样的幸运和幸福，哪怕要面对你们可能的酸涩嫉妒，我都甘之如饴。”

　　与西娅态度截然不同的就是万斯了。身为深渊恶魔的它不仅不怎么瞧得上人类，甚至一早就对蝙蝠侠态度十分恶劣——它可是不折不扣的女王毒唯，在猜到蝙蝠侠作为艾尔索命定恋人的身份后就很有点想要把男人大卸八块的意思。在看见这个人类小白脸不仅活蹦乱跳地回来了，还一副和女王如胶似漆的模样后，万斯心梗到无言……虽然深渊恶魔没有心。

　　只求眼不见心不烦的深渊恶魔总是绕着蝙蝠侠走，偷着摸着找到男人不在女王身边的时机才能和它尊贵的陛下说说话。结果在一次无意中撞破女王和蝙蝠侠的热吻现场后，因无法接受现实而陷入自闭的万斯直接跑回了卡恩斯魔泉，借着修炼魔法的名义，决定在蝙蝠侠离开王国之前都不再出来。

　　抛开这些个有些面熟的生灵，布鲁斯还顺便把之前不曾见过的南川山脉各大领域的主宰或是领军生物见了个遍。密林没有唯一的头领，但波达革作为疾风神能力出众且辈分上还稳稳压了诸多自然精灵一头，算是颇有声望的存在。疾风神在焰界之战中见证过蝙蝠侠展现出的能力，自然是认可他的。

　　而盘踞伦纳德山巅的斯芬克斯之王对蝙蝠侠也十分友善——估计杰拉德在他的母亲面前说了不少关于这位人类英雄的好话——于是身为长辈的卢尼也不吝啬善意。

　　就连仍在阿尔巴幻境休眠的南川山脉意识体盖奇，女王也把恋人拉去打了个单方面的照面。盖奇没有实体，飘荡在幻境的每一处，于是布鲁斯体会到了那种被貌似无处不在的存在包围，又好像身边空无一物的奇特感受。蝙蝠侠对此体验表示新奇。

　　卡恩斯魔泉的主宰毒龙德奥在面对蝙蝠侠时的反应倒是十分脱俗。在初次见到这位已经名满整个王国的人类时，从幽冥的黑暗之境诞生的邪恶生物以庄严的语调说：“布鲁斯·韦恩……你怎么这么惨啊！”

　　蝙蝠侠：？

　　毒龙用它的尾巴拭去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哭哭啼啼：“人与神之间的爱恋啊！那是多么美好又让万物向往的感情！身为人类的你一定感到无比欣悦，却不知道热情燃尽后你将迎来的失落低谷！遥想当年宙斯与欧罗巴……”

　　布鲁斯默默地听着眼前这只巨龙自说自话，看它独自演完了一部剑与魔法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话说这只龙是怎么办到一边抽泣一边还能用咏叹调歌唱出声的？果然是用了魔法吧？

　　一旁的艾尔索双手交叉在胸口，面不改色地看着臣民丢人现眼，甚至还时不时应一声替它暖场。

　　等到德奥终于演够了，戏精的部分得到满足后，它才整理好仪表彬彬有礼道：“韦恩先生，祝你和陛下的未来无限美好，永远幸福。”

　　蝙蝠侠：“那真是谢谢你了啊。”
　　然后男人就被女王拉走了。

　　艾尔索：“德奥是个悲情艺术作品的爱好者。神话时代别的恶龙绑架公主，它跑去绑架艺术家，逼人家描绘凄美的爱情故事给他听。这次难得有我们作为素材，它一时兴起，你别介意。”

　　布鲁斯：“我没有介意…我只是觉得你的臣民果然多才多艺。”

　　“那是肯定的。”把这话当做褒奖的女王立刻赞同道。

　　——

　　这样奇幻而又轻松的日子过得实在太快，又或许是因为蝙蝠侠并没有决定在南川山脉停留太久，分别的时刻很快到了。

　　在一个黄昏，布鲁斯穿戴好全套的凯夫拉护具，在密林的边缘和艾尔索话别。

　　“真是个熟悉的地方。我们第一次真正坦诚地互相交流就是在这里，而且也是在黄昏时分。”男人的语调平静，“那时候的我真是被你挤兑惨了。”

　　女王挑眉，语带挑衅：“就算是我胜之不武，毕竟那时候的你记忆不全、正处于人生的迷茫期。不过你后来还说我说得少了吗？需要这么记仇的吗，蝙蝠侠？”

　　“我只是记得和你在一起的所有经历而已。”隔着臂甲，布鲁斯摩挲着艾尔索的手，“永远不能忘。”

　　“当然不准忘。”艾尔索故作霸道，“谁给你的勇气去遗忘一位女神？又有谁会忘记自己的爱人？”

　　拥抱住艾尔索，布鲁斯的声音缱绻：“是吗？那你说说什么时候来人间？”

　　“等战争的余波平息，神界纠纷告一段落，我保证会莅临你的哥谭的。”女神承诺后发问，“会想我吗？”

　　“时时刻刻。”

　　“就算知道你在哄我开心，我也是真的开心。”艾尔索靠在恋人怀里闷笑，“好了，侦探、义警、超级英雄，是时候让你回到属于你的世界回归你原本的生活了。即便我让南川山脉与人间的流速不同，这个世界的哥谭也已经有四五十天没有见过守卫它的骑士了。我可不是什么恶龙或是反派，要强行关你在神境到永远。”

　　将吻落在女王的眉间，男人低喃：“有时候我会希望你能像你说得那么霸道，给我多一点留下来的借口。”

　　“得了吧，蝙蝠侠。”艾尔索无情地戳穿他，“更多的时候你在惦记着你人间的亲友和那座你挚爱的城市。”
　　“所以回到人间后，请尽量不要表现得那么乐不思蜀好吗？别忘了，阳光之下的所有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离开恋人后，没有谁会乐不思蜀。”他轻叹，“我爱你。”

　　艾尔索仰头亲吻他，宛如血色宝石一般的眼里是浓烈到将要溢出的情绪。

　　她说：“我爱你，布鲁斯。”

　　随后她从恋人的另一只手中取过头盔为他戴上。

　　烙下又一个深吻后，她说：“我爱你，蝙蝠侠。”

　　女神展开传送魔法，只要穿过散发着神秘微光的魔法阵，蝙蝠侠就能直接回到他的城市。

　　黑暗骑士拥抱着神境的女王，在太阳最后一缕余晖将将要落下时才终于松手。

　　被夜幕笼罩的的魔法国度展现出与白日不同的、光怪陆离的奇异美感，而男人的真实自我似乎也被黑夜完全唤醒。

　　他最后看一眼在夜色下依旧美丽醒目的女神，转身跨入法阵。

　　“愿星月照亮你的征途，我的骑士。”
　　在彻底没入魔法的最后一刻，他听见了女神的祝福。

　　蝙蝠侠笑了笑，义无反顾地投身属于他的战场。

　　这场宛如梦境一般的神话之旅，终于在此刻暂时画上了句号。

　　不过在机遇女神的指引下，他们有万千种再次相见的方式。

　　他们必将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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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结局：赫卡忒所指向的无限可能】
　　[Normal Ending: The Infinite Possibilities Guided by Hec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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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赫卡忒除了是深渊、亡灵与魔法的神明，同样也是执掌可能性与道路的女神。在她所照亮的无数通往未来的路径中，她一定会给偏爱的艾尔索留下最幸福的选择。
老爷和女王有无限的可能。他们或许会重逢在末日战场，又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里，女王就那样突然出现在哥谭拉老爷去结婚也说不定。
总之，普通结局也可以算是开放式结局吧，留下想象空间也是很美好的。
最后贴一段我很喜欢的赫卡忒的祷文，这个结局的名字也是取自这篇祷文。
【Glory to you, O Hecate
Goddess who guards our opportunities
Queen of magic and circumstance
Keyholder, beloved mother of witches
赫卡忒啊，荣耀属于你
掌握人间万千可能的女神
魔法与机遇的女皇
执掌钥匙的，女巫们的挚爱母神
Hecate, guide me through blessed doors
Shut those that might lead to my destruction
赫卡忒，请指引我穿过祝福之门扉
请关上那些可能使我走向毁灭的门扉
Hecate, she who holds the keys to the realms of time
Hecate, the goddess of wisdom and fate
Who hears the whisper of prophecy
Goddess of mysteries
赫卡忒，她掌握着时间王国的钥匙
赫卡忒，智慧和命运的女神
她是听到未来低语的神秘女神
Take my hand, O Goddess
Put all your knowledge into my palm
And let your magic flow through me
女神啊，请握住我的手
把你所有的知识放在我的掌心
让你的魔力流淌过我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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