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她来自神话》山川肆我

66、天已破晓

　　对艾尔索而言，打败一个人类不是难事，即便这个人类是蝙蝠侠。摧毁一座城市也不难，几个、甚至一个高阶对城魔法就已经足够。

　　但处理一个成为了城市意志的蝙蝠侠，那事情就有点棘手了。

　　如果只有她在倒也无所谓，她大可直接连城市带着它的意志一起将城市蝙蝠侠抹杀。艾尔索绝对能狠得下这个心去动手——无论这个异世界的布鲁斯·韦恩经历了多少惨绝人寰的事件，既然他已经成了邪恶意志，那心软什么的对女神而言是不会存在的。割舍一座城市换取一个邪恶蝙蝠侠的消亡，从理性至上的功利主义角度来看也绝对不亏。

　　可惜这也只能想想，毕竟布鲁斯绝对不会同意以毁灭哥谭为代价来结束城市蝙蝠侠的恶行。哪怕只是个平行宇宙的哥谭，蝙蝠侠这个世界乃至宇宙第一哥谭控也绝对会保护这座城市到底。

　　要不是考虑到恋人的心情，在刚抵达这个世界收到这座活着的城市的死亡警告时，她就想把哥谭和那只邪恶蝙蝠一同杀死了——不过是个脱离了人类躯壳的意志体，居然妄图杀死她？

　　虽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不惜和邪神做交易也要守卫哥谭的布鲁斯·韦恩大概也就是无数宇宙中一个极端到走偏的蝙蝠侠罢了，他的所作所为本质上也是出于对这座城市过于偏激的感情。

　　可惜的是，城市蝙蝠侠和没有完成异变的亚瑟·弗莱克不同。亚瑟在彻底抛却人性前被蝙蝠侠拉了回去，但城市蝙蝠侠却根本没有被救赎的可能。在他为了哥谭而选择坠入黑暗面的瞬间，他就已经割舍掉人类的身份，成为了极度邪恶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只该被抹杀。

　　“我知道你的不杀原则，也尊重你的意志。但城市蝙蝠侠的危险和邪恶你比我更清楚，而关押这样一个由邪神庇护的城市意志更是不现实的——只要这片土地还在，只是被禁锢城市意志就不会消失。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宇宙，在我们之后，没人能保证这个危险的意志能永远被看押。”

　　“布鲁斯，这次的战斗必须完全交给我处理。你尽你所能保护哥谭的民众就好了。只要这片大地的人类还在，他们永远都能再一次从荒芜上建立起新的城市。至于那个危险的意志，就由我将他彻底消灭。”

　　听到女王不留余地的决断，蝙蝠侠却并没有太大反应。

　　如果这个世界的城市蝙蝠侠真的和他本身的经历相似，在带入了自身去思考后，布鲁斯觉得他会甘愿被杀死。

　　他从穿上披风带上头盔的第一天起就有这种觉悟了——直面黑暗与罪恶是要付出代价的。作为黑夜里的复仇者，或许有一天他会因承受不住或是极端的情绪而恪守不住他的底线。
　　一个越界的蝙蝠侠毫无疑问地会成为这世界上最危险的罪犯。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希望出现一个真正的超级英雄去终结他的罪恶。蝙蝠侠在考虑到他堕落的假设后，这样想过。
　　并且直到现在，他的想法也没有改变。

　　他成为蝙蝠侠是为了保护这座城市，对抗罪恶，而不是为了满足私欲。
　　如果他堕落，那蝙蝠侠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布鲁斯不会用自己的逻辑和判断去绑架一个平行宇宙的布鲁斯·韦恩，他更不会假惺惺试图去完全正当化他和女王想要消灭城市蝙蝠侠这一事实。

　　只是这个堕入黑暗的蝙蝠侠的确敲响了他的警钟——提醒他如果有一天他失控了，大概就会变成这种类似的邪恶模样。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希望被彻底地杀死，断绝他作恶的可能性。

　　他看了眼艾尔索，暗自在心底说：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艾尔索成了杀死他的存在，那到也不坏。

　　不知道是真的看穿了恋人所想还是纯粹的直觉，女王盯着布鲁斯警惕地说：“你现在最好只是在考虑怎么让哥谭的民众受到的伤害和影响最小化。别发散思维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什么反思自己，想象自身堕落后的情况之类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用多操心。”

　　“我不会让你成为你不想变成的模样——保护好恋人这种事情，是最基本的。”艾尔索霸道得可爱。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十分上道地顺着女王说话，即便布鲁斯心里还没有放下，他也不至于耿直到在这时候说出来和艾尔索唱反调。

　　——

　　经过讨论后完善的计划不算复杂，基本只分为两部分。艾尔索负责正面刚上城市蝙蝠侠，以限制住他为第一目的，毕竟布鲁斯并不想去试验抹杀城市意志会不会让城市里的一切都直接消失。
　　而在女王抓住城市意志并战斗的时候，蝙蝠侠和传奇生物们则会分头行动，尽力疏散城市里的人们。毕竟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力量源自邪神的蝙蝠侠，他能干出什么事儿来就连平行世界的蝙蝠侠都不敢妄自揣测。

　　布鲁斯不是很想承认他某些时候的想法会很恐怖，也更不敢想如果他真的把那些想法付诸于行动后会引起多大的动荡。

　　迄今为止他在哥谭所经历的胜战都建立在一个绝对的前提下，那就是他对哥谭的了解。他对这座城市的每条街道，地下河流，一砖一瓦都无比熟悉。这个已经成为他巢穴的城市就是他的主场，所以哪怕面对比他更强悍的超人类或是怪物，只要站在哥谭的土地上，他都能屡战屡胜。

　　但这次的情况不同。他要面对的不仅是一个思维逻辑都和他无比接近的平行世界的蝙蝠侠，更是一座和他深爱的城市相伴共生的存在。他承认，只凭他自己是无法战胜这样一个无论是阅历还是对城市的了解都远胜于他的敌人的。

　　这也是为什么在女王提出由她作为绝对且唯一的战斗核心面对城市蝙蝠侠之时，布鲁斯没有提出什么异议。虽然他本能地想要掌控在哥谭发生的一切，但他到底是个理性至上的侦探，更可况艾尔索又不是外人——依靠恋人嘛，不寒碜。

　　女王也对蝙蝠侠的态度表示十分满意——很好，能让这个口是心非的究极控制狂坦诚以待可不容易。

　　——

　　他们之后的作战顺利到仿佛被幸运女神眷顾了一样。

　　或者说，介于他们中的确有个货真价实的超阶神祇，城市蝙蝠侠就是动用了所有手段都不能撼动她分毫，更别提越过女神去找布鲁斯他们的麻烦了。

　　在布鲁斯和奇幻生物们行动前，艾尔索先一步离开了次等空间，直接用高阶魔法扭曲和弱化了城市蝙蝠侠对于哥谭的控制力。

　　说到底，这只邪恶蝙蝠凭借的力量是源自邪神的魔力，而只要是魔法侧相关的力量，就没有艾尔索会怕的。

　　尤其是黑暗宇宙中的魔力充盈，这对于她而言更是如虎添翼，毕竟黑暗的魔力因子她也能照用不误。

　　虽然年龄三万岁不到的女神在奥林匹斯和提坦神系只算小辈中的小辈，但和邪恶蝙蝠背后的才几千岁的邪神一比，艾尔索就显得资历深厚了。

　　没有花里胡哨的谨慎试探，拥有无限蓝条的魔法女神更不需要吝啬魔力的释出。艾尔索开局直接一发对城魔法[Η ερυθρ φλγα του νυ·厄倪俄的血色火焰]，就差把嚣张写在脸上。

　　毫无疑问的，女神的挑衅激怒了活着的城市。

　　偏执到极致的城市蝙蝠侠本就对凭空出现的入侵者们无比厌恶，更别提这些入侵者居然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城市蝠对这些展现出不俗战斗力的不速之客们异常警惕，时时刻刻都在从城市的各个角度耐心侦查，像个猎人一样等待着抓住猎物的时机。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之前貌似败退的这几个家伙居然敢这么高调再次出现。

　　而且那个女人一出现居然就用魔法伤到了他的根基。

　　城市蝙蝠侠久违地体验到了蚀骨疼痛的滋味。自从他抛去凡躯，以城市意志的身份统治哥谭后，他就再也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侵害了——莱克斯·卢瑟曾对哥谭发射过世界最顶尖的聚能源武器试图消灭他，但那样的科技都不足以突破被魔法结界包裹的城市，更别提伤害到城市意志体。

　　只是这一次，这一次入侵者拥有的强大力量却毫不留情地将他引以为傲的黑暗力量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不必为自己的弱小无力感到可耻。你不过是个连半神不算的意志体，输给作为真正神明的我是理所当然的。”
　　城市意志听见那个金发女人，或者说女神轻描淡写的话语，看见她一步步逼近他以意识凝聚而成的黑暗尖塔。

　　在他已经失去控制住整座城市能力的此刻，他将残存的所有力量都集中在尖塔周围，试图拦下那个步履从容的身影。

　　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无论是从刁钻角度飞跃而出的黑影利刃还是塔楼发射出的漫天铺地的枪林弹雨，所有的明枪暗箭都不能触及到她的衣角。
　　应证了那句俗语——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诡计都形同虚设。

　　“我来此处，只为了终结你绝望的苦难和坚持。”
　　“你如果能回想起你所遗失、抛弃的人类之心，就会明白这才是你最渴求的结局。”
　　“不是作为邪恶亡灵支配这座城市，而是作为它的守护者，那才是你本来的愿望。”

　　女神不过是轻轻一指，那黑暗意志凝聚而成的塔楼居然就从她指尖所点之处开始溃散。

　　凌空而起，逐渐逼向尖塔顶端的女神仍在低喃。

　　“布鲁斯·韦恩，这是你选择忘记的姓名，在这一刻我将这个名字还给你。我会将你那被邪神收藏的灵魂连同这座城市的原本意志一起夺回，让你从永久的黑暗中解脱。”

　　不！不！不！城市意志嘶吼着，拒绝去相信女神说的任何字符。
　　什么愿望，什么姓名，那些被他遗忘的过去根本就无关紧要！他就是哥谭……他只是哥谭！谁都不能让他成为别的任何东西！这片土地是属于他的，他化作的高塔就该永远伫立在此处！永远凝视着城市里所有的一切！

　　女神听见了黑暗意志的咆哮，眼神却毫无波澜，动作也没有停顿。
　　“是我想太多了。居然对根本没有被拯救可能的你还寄予着期望。”

　　女神抛下她手中熊熊燃烧着的火炬，带着血腥光芒的火焰点燃了高塔，火势瞬间蔓延到了塔楼的每一处，照亮那些被隐藏的晦暗角落。

　　在被疯狂燃烧的过程中，城市意志似乎看见了很多…很多他已经忘记的，属于过往的碎片。
　　宏伟的韦恩塔，环绕塔身的滴水兽，几度被毁灭又重建的哥谭大桥，映照在夜色天空的蝙蝠灯……
　　以及最后陷入火海和混乱深渊的、濒临破碎的城市。

　　[为什么……如果你真的是神明，如果神明真的存在，你为什么没有在那个时候出现……]

　　“没能早些来这里，没能挽救堕落的你，我很遗憾。”
　　“再见了，韦恩。”

　　在意识彻底消亡前的最后一刻，似乎找回了些许人类自觉的城市意志听到了神明平静而残酷的话语。

　　他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没能说出口。
　　黑暗尖塔燃烧殆尽，一丝一毫的尘埃都没有留下。

　　感受到空气中逐渐稀薄的邪恶气息，艾尔索露出一点浅笑。

　　将在城市中翻滚燃烧着残存黑暗的血腥火焰召回后，她单手指向天空，炙热明亮的太阳光辉在她的指尖肆意流淌，冲破曾经笼罩这座城市的浓重乌云。

　　明亮到让人感到炫目的光芒在一次照耀在哥谭上空。

　　远在城市边缘保护慌乱人群的蝙蝠侠在看见尖塔没入火焰时就若有所悟，在察觉到城市中那种无形桎梏消失时更确信了统治哥谭的邪恶意志已经消失。
　　这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终于还是离开了这座他眷恋至深的城市。蝙蝠侠想。

　　在所有人都有志一同地停下所有动作，愣愣地仰望倾泻下光明的天空时，黑暗骑士只看见了走向他的女王陛下。

　　刚用太阳权能点亮了整座城市的女神就连发梢都透着光辉，而这样耀眼夺目的她，眼里只有他。

　　“布鲁斯，哥谭的天亮了。”
　　艾尔索微笑着说。

　　蝙蝠侠没有说话，拥抱着女神的他径直吻住她。

　　在周围喜极而泣互相拥抱庆祝的人群中，他们并不显得突兀。
　　毕竟他们也只是这座城市里，相爱着的一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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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城市蝠在最后想对女王说的话是警示。巴巴托斯之前找上过他，所以他知道黑暗宇宙要入侵主宇宙这件事。最后一刻找回蝙蝠侠自我的城市蝠希望女王能将黑暗多元宇宙中其余的邪恶蝙蝠侠都肃清，可惜他没能说出口。要是他说了，指不定艾尔索就真的能跑一圈黑暗多元宇宙把黑化的半黑化的老爷都揍一遍。
当然主要是我不想写[。]
金属和死亡金属里戳我的邪恶蝙蝠侠也就一个城市蝠一个狂笑，介于狂笑在主刊已经只剩头盖骨了我就不鞭尸他了。
接下来就是收尾啦！去深渊见一下赫卡忒[真·女王长辈]就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