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她来自神话》山川肆我

51、两个疯子

　　眨眨眼睛，片刻的迟疑后，艾尔索自然地搂住身侧的男人继续闭眼小憩。

　　“不起来吗？”浅眠加上把警觉刻进本能里的蝙蝠侠在女王稍有动作的时候就醒了，他用低哑的嗓音问，“我以为神明是不需要休息的？”

　　轻笑一声，女王闭着眼循着声，却依旧精准地吻到了布鲁斯。

　　“虽然睡眠不是必须的，但永远保持清醒也是件无聊的事情。”就算听出侦探在调侃，艾尔索还是很较真地回答了。

　　“即便是神祇，休息入眠也是调整状态的好办法。”她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甚至得寸进尺地把自身和男人的距离拉得更近，带着几分随意说，“无论是防御魔法还是该找的后援，都已经完成。比起主动出击，现在我更倾向于等待。”

　　男人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女王能更好地抱住他。

　　“这种时候，你可以更坦率一点。”看透一切的侦探如是说，“就算你已经做好所有准备，但还是在犹豫。”

　　短暂的沉默后，艾尔索说：“这种时候，你可以更体贴一点。”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可是…我在想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她的语气中少见地涌上无奈。

　　布鲁斯无言地抱紧女王，只是想想她面临的抉择都感到无比压抑。

　　“我总要再给祂们，给我自己一次机会的。”艾尔索的声音近乎轻不可闻，只有在她身旁的侦探能听到，“布鲁斯，你也曾面对过类似的情况，你当时的心情是什么样？”

　　男人以蝙蝠侠的声线说：“艾尔索，我只知道悔恨的心情无济于事。”

　　女王又问：“你觉得我能让祂们回心转意吗？”

　　已经找回所有记忆的布鲁斯·韦恩翻阅过回忆长河中那些或阴差阳错，或理念不同，最终和他背道而驰的、曾经的朋友甚至战友，他说不出答案。

　　那些和他分道扬镳甚至成为了敌人的故友们，一个都不曾回头。

　　最终他对女王说：“我希望你可以。”

　　听到男人不算回答的说辞，艾尔索轻笑一声，行动却是与漫不经心笑意并不符合的果断——她几乎是立刻就脱离了方才倚靠在布鲁斯怀里的慵懒姿态，自床上坐起身，脊背挺直。

　　金发沿着她毫无瑕疵的肩背逶迤滑落，将白皙肌肤挡去，只留下发丝间隙处影影绰绰的几缕白净。
　　单手撑着床铺，艾尔索偏头，看向同样坐起的布鲁斯，沉静道：“和我一起奔赴战场吗？我的侦探？”

　　“荣幸至极，女王陛下。”

　　这次他的应答毫无迟疑。

　　——

　　等艾尔索和布鲁斯携手走到城堡大殿时，海仙女和小狮子都早早在了。

　　斯库拉调侃：“艾尔，你们讨论了一晚，想必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

　　“是的，”女王神色如常，丝毫不见羞涩，“我觉得好好休息就是不错的计划。我想开了，无论那几个家伙意欲为何，我们不动祂们按耐不住自然会送上门来，到时候操作的余地可就多了。”

　　“你是真的这么想吗？”斯库拉失笑，“我倒无所谓，甚至还对你在焰界陪我一起感到有点高兴。只是对我们而言不值一提的无尽时光，对于人类而言可不是一回事。”

　　海仙女看向面色沉静的侦探，不带试探，貌似只是好奇地问：“你不介意吗，韦恩？”

　　布鲁斯：“按照艾尔索的预计，一年之内波洛斯必定会有动作。”

　　言下之意就是区区一年他还是等得起的。

　　女王自然地接过话茬：“波洛斯并不该在此刻夺回神权，支撑祂在现实中活动的魔力需求非同一般。”

　　“即便祂设法骗到了我的力量，即便那些魔力因子足够毁灭几十个次等空间，但对于扭曲现实这种与万物规则相悖的禁忌行径而言，有限的魔力很快就会被耗尽。”艾尔索从容无比，“即便我什么都不做，波洛斯很快就会没有花招可以用了。不用说一年，能撑过一个自然月都算祂走运。”

　　斯库拉却没有女王想得那么乐观。

　　“艾尔，波洛斯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祂对你的了解仅次于我，你的想法祂不会不知道。从前祂只是没有真的算计你，作为智慧母神墨提斯之子，祂的能力犹在其母之上。”海仙女用空灵的嗓音娓娓道来，“没有谁见过祂力量鼎盛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无论你怎么高估祂都不过分。”

　　“祂…或许和你所以为的模样，并不相同。”

　　艾尔索凝视着斯库拉，半晌，轻笑出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欧刻安娜。”

　　女王松开和侦探相握的手，走上前温和地拉过海仙女，一同坐下。

　　“我或许的确没有我想得那么了解波洛斯，至少我从没想过祂会和我的仇敌联合。”面上不见阴郁，艾尔索释然笑笑，“但对于祂的力量深浅，我心里有数。”

　　“祂的强大没有终点，祂将莅临王座，祂是诸神最后的神王。”

　　“可是现在的祂，还差得远呢。”魔法女神说得轻描淡写，“更何况现在最急的可不是我，是宙斯。”

　　“你猜宙斯在察觉到焰界的异动时会有多慌乱？”艾尔索的眉眼里甚至带上了恶作剧的意味，“我知道波洛斯无心神王地位，但宙斯那个脑子里只剩下权力的家伙恐怕已经快要发狂了。祂会不惜一切代价，来阻止波洛斯的一切行径。如果被宙斯抓到机会，就算和赫斯提亚彻底撕破脸皮，祂都会将波洛斯彻底封印。”

　　“当然了，因为终将抵达的命运，宙斯不可能永远关住波洛斯，但在现在，我想宙斯还是能帮上忙的。”

　　艾尔索说到最后，整个神都已经靠在了椅背上，很是轻松惬意的模样。

　　“你昨天跑出去背着我和韦恩联系了主神？”虽然是疑问句，但斯库拉说得却更像是带点无奈陈述，“宙斯不会平白受你挑动，你到底答应了祂的什么条件？”

　　女王眼里漏出几分狡黠。

　　“条件？宙斯还敢和我提条件？”她轻嗤一声，“我告诉宙斯，祂敢不插手这件事情，我就敢直接把力量送给波洛斯。”

　　看见斯库拉因惊讶睁大的眼睛，艾尔索终于稍微正色几分，“身为先知的我从来都不能妄言，我既然这么放话，宙斯就不可能冒险把我逼到波洛斯那一边去。”

　　“艾尔！这话你都能说！”海仙女忍无可忍地拔高声调，“宙斯到底是神王，万一祂想岔了，以为你和波洛斯真要联手，神界必定乱成一团…”

　　“那就乱吧。”女王从容不已。

　　“趁乱我才能浑水摸鱼做些本来不能做的事情，”顶着挚友的复杂目光，艾尔索冷静如故，“波洛斯是个疯子，祂的行事逻辑根本无从猜测。所以我要比祂更疯，才能打乱祂的算计谋划。无论是提坦神裔还是奥林匹斯神代，掺和的神越多，事态越失控，我才更有赢面。”

　　斯库拉摇摇头，感慨：“艾尔，我终于觉得你能胜过祂了。”

　　“你以前不会把无关的存在带入战场，你总是太有原则，又不愿意让你在意的一切有丝毫受伤的可能。”海仙女无奈又欣慰地说，“所以我一直觉得，你不是波洛斯的对手——祂是没有底线的疯子，疯子是不会输的。只是我没想到，你也会愿意发疯。”

　　艾尔索：“无论如何，这次我不能输。”

　　斯库拉看向从刚才起就缄默不语的侦探，决定曲线救国。

　　“韦恩，你也觉得这样没关系吗？”她显然意有所指。

　　“我相信艾尔索不会失控。”布鲁斯倒是淡定，“更何况她的决心也没谁能撼动。”

　　“你们心里有数就好。”她开玩笑似的轻叹，“我放弃说服了，真敌不过你们这对伴侣的齐心。”

　　斯库拉：“所以现在你就准备等着波洛斯送上门了？”

　　艾尔索：“倒也不是，我和布鲁斯会一起去喀耳刻信徒的基地看看。有些事情我想验证一下。”

　　“就现在？我怕你前脚还没踏出城堡，波洛斯就已经在你身后出现了。”海仙女有点不认可女王的主张。

　　“如果祂不在疲于奔命的话，我想是的。”艾尔索说得漫不经心，“除了宙斯，我还和赫卡忒达成了一致。”

　　“冥界女皇同意了我的请求，她不仅会介入这次事件，甚至还会离开深渊，莅临焰界。”

　　女王轻笑：“你猜祂现在有没有空来找我？”

　　斯库拉微笑：“我想没有。”

　　话锋一转，艾尔索补充道：“即便能见到波洛斯，我们也不一定会立即战斗。我还想和祂聊几句。如果能让一切事件终止…就好了。”

　　斯库拉：“到这个地步了，你觉得祂停得下来吗？”

　　“我想最后一试。”女王回答。

　　斯库拉：“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愿意和祂和解吗？”

　　“与其说是和解，不如说是各退一步。事情还没有到最恶劣的地步。”女王若有若无地叹息，“无论祂为了什么，事态演变至今总归我也有一份责任。”

　　“艾尔，你这是变相承认祂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了。”海仙女轻声道，“所以你才希望祂停下。”

　　斯库拉的嘴角勾勒出一抹不甚明显的笃定。她依旧轻言细语：“可是艾尔，正因如此你的希望注定落空。祂是不会收手的，绝无可能。”

　　听到挚友的断言，艾尔索红瞳里的涌动起复杂情绪，最终归于平静。

　　“或许你是对的。”女王站起身，同海仙女告别，“欧刻安娜，我该和布鲁斯出发去找更多的线索了。”

　　“艾尔，波洛斯手段诡秘，你确定要让韦恩和你同路吗？”自知没有改变艾尔索的心思，斯库拉无奈地提出最后的建议，“即便冥界女皇已经降临焰界让波洛斯无暇顾及其他，但让人类介入诸神之战还是太冒险了。”

　　没等女王作答，一直沉默的侦探抢先开口对海仙女说：“我不会成为艾尔索的拖累，但你的担忧不无道理。”

　　布鲁斯看向艾尔索，语气冷静无比：“所有我知道的信息你都已经清楚，我们并不非得一起行动。”

　　大概斯库拉的说法和艾尔索内心的判断不谋而合，布鲁斯的理智也让他做不出顶着成为累赘的风险非得和艾尔索一起外出的事情，于是女王顺水推舟地把侦探留在了城堡，“这样也好。”

　　在离开前，艾尔索在恋人耳边轻声说：“我们不会输的。”

　　顺势留下一个亲吻后，女神振翅飞离了水泽城堡。

　　在离开城堡结界的瞬间，艾尔索毫不意外地在焰界上空看见了明显恭候多时的波洛斯。

　　“你来啦，艾尔。”神子态度亲昵。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24 16:38:17~2020-07-22 16:29: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aint 4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