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冬日听初春》酹中天

2、第 2 章

　　“嘿阿穆！”
　　周穆回过了头，舍友窦琛远远的跑过来勾了他的肩，周穆踉跄了一下，又站稳了。
　　“今儿学生会纳新你去吗！”
　　周穆向下瞥了一眼，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份传单，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学生会纳新你强你就来”的句子。
　　……标语很直接。
　　“不去。”周穆淡淡的说。
　　“没兴趣。”他又补了一句。
　　“去看看呗，据说学生会主席可牛逼了，你知道现在传的有多邪乎吗？惊为天人！竞赛拿奖高二就直接保送清华，参加那啥那啥国际比赛一等奖！操！”
　　“啥竞赛？”周穆扭过头来问。
　　窦琛没想到他关注在这上面，挠了挠头，看表情好像被哽了一下。
　　“物竞吧好像……操！物竞多难学啊！他真牛逼！”
　　“我今天刚通过物竞考试。”周大佬又是一句云淡风轻。
　　“那就去看看，我也想看看这位主席有多牛逼。”

　　下午是在礼堂的学生会宣讲。
　　鼓掌鼓了一阵又听了一堆废话之后，周穆终于看到了他想见的人。
　　他不得不承认，主席真的是很有气质。
　　直挺的西装裁剪得合乎身材，腰线掐出了硬朗的弧。裤线熨得笔直一直延伸到脚踝，黑色的皮鞋反着哑光。
　　他站的挺拔。
　　主席台上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一眼看上去他像是聚敛了所有的光。
　　周穆突然觉得，他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寒铁，未出鞘时也隐藏不住锋芒。
　　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千人演讲这么这么得体，倒是有上位者的从容。
　　周穆看着他站定之后，环视全场一周，说出了第一句话。
　　“大家好，我是学生会主席萧久。”
　　温润的嗓音有点哑，却让礼堂一下子静了下来。
　　周穆在那一瞬恍了神。
　　他好像听到了一声藏在尾音里还未收回去的笑。

　　周穆报了学生会秘书处。
　　现在他正站在教学楼404前，深深呼出一口气。
　　确实有点紧张，一是因为第一次面试，二是因为会看到学生会主席，那位“天之骄子”。
　　“下一位同学，请进。”
　　里面传来了声音。
　　周穆拧开门把手，和上一位面试的同学擦肩而过，然后在讲台上定下了脚步。
　　下面坐了五个人，中间一位正是学生会主席。
　　他们的目光短暂的相聚又分开。
　　“是周穆同学对吧？首先欢迎你选择学生会秘书处，请先介绍一下你自己。”萧久左手边的学姐发问。
　　“我叫周穆，高一三班的，看到咱们部门的时候就想报名了，”周穆觉得自己心跳的快极了，却不知道是什么缘由。
　　“初中的时候担任过班长，对学校的一些日常管理还是挺熟的，其他的……没了。”
　　“没了？”萧久从笔记本后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敲敲打打。
　　三秒钟后，萧久抬起头，把笔记本微微合上，身子往后一倚，抱臂环胸看着他。
　　“你刚才说，看到秘书处的时候就想报名了，那么请你谈谈你对秘书处的印象？”
　　周穆一怔，又嗯嗯啊啊了一堆，什么我觉得秘书处可以提高自己的能力水平啊，秘书处是一个人才丰富的地方在这里我可以认识到更多优秀的同学啊，可能日常事情比较多但我一定会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请您一定信任我啊如此等等。
　　周穆一边说萧久一边点头。到最后周穆用五秒的沉默暗示自己真的已经没什么话说了的时候，萧久放下胳膊又打开了笔记本，屏幕的亮光一下子照亮了他的脸。
　　“你说的挺好，”萧久看了显示屏一眼，“对秘书处的认识也挺像那么回事儿，”他顿了顿，“秘书处的工作是所有部门中最忙的一个，你既然选择了这里就得有责任的意识。我们不仅要处理下辖部门反馈上来的意见，还要做好学生和学校之间的联系工作，老师也忙，所以有些工作是得我们来着手处理的。如果你能进秘书处，希望你能把握好这次机会，结果的话我们会贴在中厅公告栏上的。”
　　“没了。”萧久最后也补了一句。
　　周穆觉得自己又听到了当时开学典礼上面的那声隐隐约约的笑。
　　微微鞠了一躬，他走下了讲台。
　　后来的日子里，周穆还会想起他和萧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404教室向着阳，那天轮到自己面试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刚刚沉，一层一层的余辉抹在萧久的白衬衣上，像是为他镀上了一层光。不，更确切地说，在周穆最迷茫的日子里，萧久就是他的光。他带着周穆走向清澈明媚的太阳底下，带着他站在偌大宽敞的礼堂，带着他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学府校门。
　　然后在周穆以为他要带着自己走向两个人的未来时，萧久骤然撤回了自己的光。
　　他被周穆奉在了心尖的神坛上，却抛弃了自己的信徒，徒留周穆一个在空荡人世度过了数载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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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短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