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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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秦砚睁眼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好痛，手好麻。
“嗯？这是...”看着雪白的墙壁迷茫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医院。
“严明皓？！”秦砚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是在一个沙发上，旁边是病床。
顾不上思考为什么他会跑到沙发上，秦砚第一反应就是想去看看严明皓。
刚一下地，“啪”一声，跪在地上。
“痛！痛！”秦砚捂着膝盖，直吸冷气。腿也好麻。
缓了好一会，秦砚才觉得找回了自己的腿，坚强的扶着沙发站起，踉踉跄跄的走到病床前。
一边走着，秦砚一边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佩服自己的坚强。
看到严明皓的时候，秦砚舒了口气，悬着的心落回原地。
“吱”，门开了。
“醒了？”来人是翟曜。
“翟叔！”秦砚看到翟曜吃了一惊，虽然换了衣服，但看着比昨天更憔悴了。
“啊！没休息好。”翟曜摸了摸脸，笑了一下。
“早上回来的时候，我把你抱到沙发上去的，你这孩子也不懂照顾一下自己。”
翟曜说道，“我以为你会趴一会，就走了。没想到我回来以后，你还在床边趴着。”
“谢谢。”秦砚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你不回家？今天是元旦。”
“回不回都行，我家没有那些规矩。我想等等。”秦砚垂下眼眸，说道。
“哦，那你去洗漱吧，我买了早餐。”翟曜楞了一下，缓过神举了举手里的袋子。
“好的。”秦砚收拾了一下，进了洗手间。
秦家的实力果然很强，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医院里，还能搞到一间单人病房，有独立的卫生间，还有沙发和茶几。
病床也大了很多。
翟曜心里感叹着，看了看旁边的仪器，一切正常。
秦砚洗了把脸，冰冷的水划过脸颊，瞬间清醒了许多。
“呼”秦砚看着镜子里有些苍白的脸，眼帘下有一圈淡淡的雪青色。
“啧。”看着这幅样子，秦砚叹了口气，抬手才发现手指骨有细小的伤痕，还有几大片乌青。
这是昨天打架留下的痕迹，好久没有动手了，今天起来觉得身上有些乏力。
秦砚揉了揉肩膀，想着最近忽略了锻炼，等过几天去一趟拳馆吧。
“来，豆浆，油条，还热着，赶紧吃吧。”翟曜看到秦砚出来，招呼道。
秦砚点点头，坐下来，刚拿起豆浆，就见门再次被推开。
来人是秦父的助理。
秦砚惊讶的站起来，说道：“李叔，你怎么来了？”
“秦少。”李助理鞠了一躬，然后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秦总吩咐我，让我把衣服送来。”
“哦，谢谢。”秦砚接过袋子。
“还有，秦总说，等严少醒了以后，您记得回家。”李助理恭敬的说完，就默默的站在一旁。
秦砚没想到秦父会这么说，点点头，“知道了。”
李助理看了看秦砚，再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翟曜，虽然不认识对方，但还是礼貌的点点头。
翟曜也同样回礼，心下感叹秦家的礼数做的无可挑剔。
等李助理走了以后，秦砚咬着油条，想着秦父为什么会允许他待着，他都做好了违背命令的打算。
“看来你爸爸已经把严明皓查的差不多了。”翟曜看着思考的秦砚说道。
秦砚回过神，有些慌张，说道：“可能他只是不放心我，所以...才会调查严明皓，他一般不是这样。”
翟曜笑着摆摆手，说道：“没事，要是我儿子突然为了一个人打架，还在医院呆着不出来，我也会调查的。”
“这是一个父亲的责任，你不必感到抱歉。身处这个圈子，就没有那么多的玻璃心。”
“啊！是的。”秦砚没想到翟曜这么好说话，只能跟着点头。
只是，父亲既然查了严明皓，就应该知道严明皓只是严家的儿子，那就不会放任他做这些事情。
除非...严明皓还有他不知道的实力，或者有人在严明皓背后。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昨天翟曜的话涌入脑海，秦砚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
昨天他太过慌乱，没有注意，今天仔细想想，翟曜说出这话的意思就是严家，他完全可以对抗，甚至不会在意严家的反噬。
这话就连父亲都不敢说出来，秦家虽大，但还是会在意其他企业的动作，那么，翟曜背后的势力看来很强大了。
秦砚这般想着，探究的目光不自觉的打量着翟曜，穿的衣服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牌子，举止虽然粗狂，但却又透漏出优雅。
翟曜的脸倒是很帅，虽然现在很颓废，但依然能看出优越的五官。
最让秦砚在意的是翟曜身上的气质，按照严明皓的描述，他是考古研究人员。只是一个考古专家，却带着鲜血的味道。
难道考古这么危险吗？秦砚想着，那严明皓会不会以后也有危险呢？
丝毫不觉得自己想歪了的秦砚，正在不着边际的思考着危险性。
但在翟曜看来，秦砚叼着油条盯了他足足有十多分钟。
心里素质再强大的人，都无法忽视这道目光。
翟曜无奈的坐直，清了清嗓子，说道：“秦砚？”
秦砚还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他都想好了，要是考古实在太过危险的话，那他一定会劝阻严明皓。
大不了，他努努力，多赚点钱，这样就可以养着严明皓了。
“秦砚！”翟曜又喊了一声。
“啊？！”秦砚回过神，眼神聚焦，看着翟曜。
“凉了！”翟曜指了指他叼着的油条。
秦砚下意识的动了动嘴，咬了一口已经凉掉的油条，这才回过神，想到刚刚自己都想了些什么，顿时有些脸红。
急忙低头，大口的把凉掉的油条吃下去。
翟曜想阻止都没有机会，好笑的看着秦砚，他才发现这个孩子根本没有表面表现出来的淡漠。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秦砚顿了顿，对啊！他刚刚不是在猜测翟曜的身份嘛！怎么就想偏了!
于是，秦·不过脑子，嘴快·砚再次抬头说道：“翟叔，你到底是什么人？”
说完以后，秦砚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你看看，你都说了什么！都干了什么！盯着人家发呆不说了，哪有直接问别人身份的！
内心越尴尬，表面越面无表情的秦砚端起桌子上的豆浆，一口干掉。
翟曜也被这句直白的问话惊讶到，秦砚会猜测他，他这个到没有意外，原本还想着秦砚会怎么打探出来，没想到就这么直接问出来？
但翟曜心里到没有介意，从昨天到现在，其实心里早就对秦砚很满意，抛开他是小皓朋友这层身份，其实这个孩子很优秀。
翟曜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看着秦砚微微垂着的头，黑发下面的耳朵却红成一片，但看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
这是害羞了？
发现这一事实的翟曜，顿时来了兴趣，平时严明皓表现的太过老成，一点都不好玩。
反而秦砚这个小孩有趣的很，怪不得能跟严明皓成为朋友。
这般想着，翟曜决定逗一逗他。
“我是什么人啊？你不知道吗？”
秦砚慌张的抬起头，说道：“我不知道。”
“你父亲没跟你说嘛？”
“没...没有。”
“那你怎么怀疑我呀？”
“我没有怀疑您，就是...好奇...”
“好奇什么呢？”
秦砚被步步紧逼，握了握拳，说道：“我觉得翟叔您身上有不一样的感觉。”
“哦？什么感觉？”翟曜彻底来了兴趣。
“就是...就是您身上有鲜血的味道。”秦砚想了想说道。说完以后再次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秦砚！你以为你在写小说吗！什么叫做鲜血的味道！这么中二的吗！
“鲜血...”翟曜听到这个词反而沉默下来。
“是的。”秦砚硬着头皮承认道。
翟曜恍惚了一下，眼眸带笑的说道：“小家伙感知力很强嘛！”
秦砚居然能感受到这一层，倒是出乎翟曜的预料，就连严明皓当时都没看出来。
突然被肯定，秦砚眼睛亮了亮，看来自己没有猜错！
想了想，又说道：“您身上的感觉应该不仅仅是考古下墓累积起来的，更像是...”
秦砚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看到翟曜没有出声打断他，便继续说道：“更像是战场上累积起来的，所以您应该是有过参军的经历吧！”
秦砚一边说着，一边分析着，参军，还能上到前线，那身份肯定不是普通的士兵。
应该是家里有一定的背景，军队，翟曜，翟...
秦砚突然想起来，好像有听过，翟这个姓氏。在哪里听过呢？！
翟曜看着秦砚思考的样子，轻声笑了一下，很聪明，看来是快要猜出来了。
只是看着小朋友考虑的那么费劲，有点不忍心。
翟曜便出声打断秦砚的思索，笑着伸出手，说道：“重新认识一下，翟家，翟如军的孙子，翟曜。”
翟家，翟如军，秦砚顿时想起来，在哪里听过了，新闻上报道过，边疆守卫军队的司令翟如军，8年前曾经指挥一场边境战役。
我军胜利，翟如军的名声也打了出来，翟家也是经过那一次，奠定了位置。
只是年代有些久远，秦砚刚刚才会没有立刻想起来。
“翟叔好。”秦砚反应过来，立刻站起来，握住翟曜的手。
“坐坐坐，我又不是我家老爷子，不用这么紧张。”翟曜按住秦砚的肩膀。
“翟叔，我没想到您...”秦砚有些紧张，怪不得父亲的态度会这么好，看来他是知道翟曜的身份了。
翟家在政治界里有着一定的地位，跟翟家相比，秦家也只算是商业的巨头，但却跟翟家差了一个档次。
毕竟商人和政客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直接叫我叔叔吧。”翟曜摸了摸秦砚的头发，感慨道。
“啊？您见过我？”秦砚惊讶道。
“嗯，你爷爷生前跟我家老爷子是至交好友，当时我们两家走的近一些，你跟你哥哥出生的时候，我都去过。”
“只不过，后来你爷爷去世，秦家便开始了内斗，两家的交往就淡了些，我家老爷子又去了边疆。所以你们这些小孩自然也不知道。”
秦砚默默地听着，这些他确实不知道，父亲也从未说起，只是，秦家内斗？
是说父亲和在美国的二叔吗？
翟曜接下来就为他解惑，“你父亲当年也是狠角色，一个人扛过了所有的明枪暗箭。”
“你爷爷果然没有看错人，你那个二叔被驱逐到国外，不得回国，每月秦家都会给足他钱，这么一看，你二叔到过的是悠闲的日子。”翟曜喝了口水。
“你大哥跟你父亲很像。”
秦砚抬起头，看着翟曜，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可是，却无法反驳。
“是啊！人们都这么说，大哥最像父亲。”秦砚语气平静的认同道。
翟曜看了看秦砚，确实没有不甘心的意味，当即笑了一声，说道：“但我更喜欢你，也更看好你。”
秦砚怔怔的看着他，听到翟曜说道：“我参军的那几年，学会了很多技能，里面有一项就是识人。”
“秦砚，你会有你的成就，所以不必庸人自扰。”
秦砚那一刻不知道什么感觉，只是觉得眼睛涨涨的，心里也满当当的。
“叔叔...”
“所以，我亮明身份，只因为是你。”翟曜慢慢的说道。
只因为我？秦砚很快读懂这句话里的意思，翟曜是针对于他个人的合作和示好。
是秦砚，而不是秦家的秦砚。
“而且你跟小皓也是很好的朋友，我自然更向着你。”翟曜眨眨眼补充了一句。
秦砚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自然不会推脱这份好意。翟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以打伤政治界这个圈子。
这是旁人急红了眼都想得到的。
今天，在一个早餐桌前，他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秦砚恍惚着，即使他一直以来面对事情都冷静无比，但此刻，他控制不住的恍神。
翟曜走之前他都没怎么注意，说了什么也没注意。
秦砚只是怔怔的坐在严明皓的床前，发着呆。
严明皓还没有醒过来。
秦砚摸索着，拉住他盖在被子下的手，慢慢的蹭着。
许久之后，秦砚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畅快。
他看着严明皓轻声的说着：“我觉得你真的是我的幸运星，自从认识你以后，我感觉我每一天都过的很有意义。”
“很多好的事情，都接踵而来。”
“严明皓，你说，还让我怎么放手？”
“以前我总觉得，大哥那么优秀，父亲喜欢，母亲爱护，秦瑶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大家都宠着。”
“只有我，总是被忽略。母亲从来不会正式的跟我谈话，她总是让大哥来，因为她觉得啊，秦砚那么冷淡，所以他不需要关心。”
“父亲觉得大哥已经做的那么好，秦砚以后就去辅佐哥哥就好了。”
“没有人会在意我喜欢什么，我会不会难过。他们给我下了命令就可以了，成功了，那就是因为我是秦家的儿子，失败了，那就是秦砚不行。”
“原本我打的那一架，父亲很生气，可他知道翟叔叔的身份后，就不会骂我了。真是可笑，因为我有了用处。”
秦砚觉得嗓子有些堵塞，他使劲的咽了咽，但眼角却不断的滑落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秦砚却有些克制不住。
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悄然崩塌。
许是害怕，许是愤怒，许是不知所措。
于是眼泪大颗大颗的砸落在床单上，手上。
晕开一朵朵水迹。
有几颗落在严明皓的手背上，带着滚烫的热度，手指轻轻的颤了颤。
秦砚没有注意，他狼狈的擦着泪水。
“我知道，我不该抱怨的，其实大哥对我很好，父亲母亲也是爱我的。”
“可我不甘心啊！我也是孩子，我也想要父亲的关注，母亲的爱。我也想要别人的肯定。”
“我想要的是秦砚很好，而不是秦家少爷很好！”
抵在膝盖上的手握成拳头。
“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活的肆意的人。”
“严明皓，你是我的太阳，让我不断的想着靠近，再靠近一点。”
“明明比你大，却还抱着这样的想法，想让你把我拉出深渊。我是不是很没用。”
“你跟我说，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快要疯掉了，可我不敢表现出来，我好怕这是一场幻觉。”
“你这么好，怎么会喜欢我这样无趣的人...”
秦砚弯下腰，埋在手心里，此刻的他哭的像个孩子，把所有的恐惧表现出来。
不再是那个对什么都冷冷的秦家少爷，不再是那个永远表现的完美无缺的秦砚。
哭得满脸泪水的，说着抱怨的话，这个秦砚或许才是最真实的他。
因为严明皓而存在的秦砚。
会害怕被抛下，会害怕自己不够好，会担心严明皓不喜欢的秦砚。
......
作者有话说第59章 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