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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朝来灞水桥边问,未抵青袍送玉珂

      “那,我与你一起走好不好?”突然听到这句话,李义山只觉得自己是听错了,睁大了眼睛看着令狐子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令狐子直看着他的样子,明明是渴望至极却又不敢相信的样子,心头一片甜蜜又酸涩的滋味。伸出手轻抚着李义山的脸又重复了一遍“我与你一起走”。

      李义山回过神来,觉得喉头干涩,吞了口口水“子直,你,你不要开玩笑了”。令狐子直诚恳的看着他“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怕李义山不信,令狐子直握紧了他的手“等京城的事情平静了,我们一起走,不去渭州也不去泾州,我们去江南。”

      李义山猛地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令狐子直,你,你不要你的高官了?你不要你们令狐家的名声了?”,令狐子直又将他的手抓了回来“我是认真的,义山,大厉王朝已经岌岌可危,日薄西山了。做这个丞相我也没有办法力挽狂澜,将这座已经倒塌了大半的高楼再扶起来,那些虚名高官我不要也罢。只要余生能跟你一起度过,我这一生便就足够了。”

      李义山心头一阵激荡,他从未想过令狐子直会有这样的想法。从他当年娶冯氏进门的时候,他就不敢再相信令狐子直了。他怕,他要是再一次相信他之后,再被他抛弃了该怎么办?要是到时候他一腔的期待全部落成了空,那自己恐怕此生再难振作。

      要相信令狐子直吗?李义山在心底不住的问着。看着李义山的面色阴晴不定,令狐子直心知他在考虑,令狐子直站了起身,从房中的暗格中拿出了个盒子。李义山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令狐子直走到李义山面前,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放在李义山面前。李义山有些奇怪的看着手中的东西,原来是地契。李义山不知道他给自己这个是什么意思“子直,这,这是何意思?”。

      令狐子直伸出手覆在李义山手上“我早在江南买了一所宅院,这是地契。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扬州生活”,李义山的手有些颤抖,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这张薄薄的纸。

      令狐子直一把将他抱在怀中,“义山,你再信我一次,再信我一次”。李义山缓缓的伸出手回抱着他“我,信,你”三个字,字字千斤重。令狐子直眼中有些湿润,报的更紧了了些。

      李义山觉得自己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之情,他想要再去相信令狐子直一次。“这一次,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李义山在心中默默的说着。

      两人正是情浓之处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煞风景的声音“子直,我有要事要跟你讲!”,就看到王行重急急火火的冲进来,门外的侍女拦都拦不住。

      李义山迅速的将令狐子直推了开来,令狐子直心中暗骂着王行重莽撞,掸了掸衣衫令狐子直站起身“行重,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有什么事情?”。

      王行重坐了下来茶都没有喝一口“月明,月明被带走了!”,闻言李义山站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

      “那杀千刀的晁进之”王行重一巴掌拍在桌上,“那一日我出门去了,他就带了人进我府里带走了月明!”。令狐子直闻言也有些紧张“进之对月明一向执着,现在做这样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王行重急了“你可别光说啊!快想个办法把月明救出来!”,令狐子直想了半天,却突然冒出了一句“义山有危险!”。王行重一肚子的闷火“我在问你怎么救月明!”。

      令狐子直不慌不忙的说“晁进之抢了月明进去,下一步势必要娶她,他爱月明甚深,怎么能不给她一个名份。而眼下,月明是义山的妻子,他若是想要月明的话,一种办法就是逼义山写修书,一种办法就是杀了义山。”

      李义山听到这里,也又惊又惧。令狐子直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我会保护你的”,李义山心头一热,也回握了令狐子直。王行重闻言也陷入沉思“若果要月明安全,那就得先保证义山的安全?”。

      令狐子直点头“正是,晁氏父子意在皇座,自然不能落人口实,他想娶月明进门自然要堂堂正正,自然需要义山的休书。只要义山不写,那月明就是义山的妻子,我们到时候就握着道理在手中,在舆论压力之下,想进之也不得不放月明。”

      令狐子直分析的丝丝入扣,王行重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那我们下来该怎么办?”。令狐子直沉吟了半响“义山,我先送你去江南”。

      李义山点点头“好吧!”,令狐子直看着他“在江南等我,我一定会全身而退的。”“眼下也只能先这样了,义山留在长安太不安全”王行重说着。

      令狐子直有些愧疚“义山,本来打算让你留在我身边我更好照顾,可是眼下你可能会有杀身之祸,我怕,我怕我不能保你,江南的宅子没有人知晓,你留在那里等我最是安全不过。我让贴身的几个侍卫跟着你,你千万当心。”

      李义山点点头“子直,我等你”,王行重看着眼前的两人,也不禁想起了月明,那个娇憨的叫着自己“哥哥”的月明,那个抱着自己胳膊撒娇的月明,那个自己爱着的月明。

      “事不宜迟,义山你现在收拾收拾,我今天下午就送你去扬州”令狐子直说着,“一切都要秘密行事,千万不可被进之发觉”。

      李义山抱着手中的包袱坐在马车中,包袱中是令狐子直给的些银两。赶车的人突然掀开门帘“公子,我们出长安了”,李义山看着远去的长安城门,心中有着期待与失落两种心情相互的激荡着。

      李义山对着赶车的侍卫点点头,马车就这样晃晃悠悠的向着江南的方向行去。李义山在心中暗暗的想着“子直,你千万要当心,你答应过我要与我终老江南的”。
      车正行着,突然停了下来,赶车的侍卫急急忙忙的说了一句“公子,你不要出来!”。李义山紧紧抱着怀中的包裹,背紧紧的贴着车壁上,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可那刀剑铮铮的响声却无法从耳畔除去。

      终于那声响停了下来,李义山不敢揭开车窗的帘子向外看去。只是车帘被人粗鲁的掀开,李义山被人扯着胳膊拉出了车外。看着面前的一群人,李义山知道,这下要糟糕了。

      “什么!”令狐子直手中的茶杯直直的掉在地上,摔了个八瓣,清脆的响声突然的在房中想起。可是却没有办法责怪眼前已经浑身是伤的侍卫,他冒着九死一生回来报信,还是自己考虑的不够周全的缘故。

      令狐子直怔怔的坐在椅子上,让自己奔走的思绪先冷静下来。义山的安全此时是最重要的,看来自己得去晁府一趟,看看晁进之到底要怎么样。他抓走了义山,并没有当场杀了他,就说明他必有所图。

      李义山看着周围的摆设,心中已然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了。随遇而安吧!李义山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晁进之总归是会来见自己的,现在能做的只是慢慢的等待了。

      令狐子直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晁进之便来拜访了。令狐子直心中冷哼一声,他倒是来的极快,“进之”令狐子直看着眼前的人“请坐”。

      晁进之一进门唇角就一直有一丝笑意,他坐了下来,吹了吹茶盏上的浮沫,开门见山的说到“子直,我也不兜圈子了。你知道,李义山在我手上,我的要求就是用你手中京畿尉的半块虎符来换。”

      令狐子直不动声色“进之怎么知道,我一定就会答应你?”,晁进之笑的极是得意“你会答应的,话我先说在这里,明日我在府中恭候子直”。

      话说完,不待令狐子直回话,晁进之便站起身说到“告辞”,就走出了令狐府。令狐子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手心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了血丝。

      李义山此时索性躺在房中的榻上小寐了起来,迷糊中只听见“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了。李义山睁开眼,不出所料,进来的却是是他想的那个人——晁进之。

      李义山从榻上起身“不知道晁将军请在下过来所谓何事?”晁进之恶狠狠的看着他,只是死盯着,那眼中充满着仇恨。李义山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心中一阵寒颤,不明白为何他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恨意。

      晁进之轻咳了一声“请你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想请你写一封休书而已!”,文房四宝摆在了李义山面前,李义山看着眼前的东西只说了一句“不写!”。

      晁进之闻言怒不可遏,他单手掐着李义山的脖子,因为空气的不畅,李义山脸被憋的通红。晁进之突然想到什么,就放手了,李义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晁进之冷冷的看着他“不写也罢,我现在留着你还有用处。到时候,自然有办法让你写!”说完就转身走人。李义山看着他的背影,一股不可抑制的悲哀涌上了心头,这个男人也同样被自己所心爱的人折磨着,即使那人从来都不爱他。

      令狐子直在晁进之走后,匆匆忙忙的去了王府。令狐子直慌张的不可自已,“行重,义山被进之抓走了!”平日里总是冷静优雅的贵介公子,突然慌张的手足无措。王行重看着令狐子直的样子,也觉得吃惊。

      “子直,你不要着急,坐下来慢慢说!”拉着令狐子直坐在椅子上,倒了茶给他。令狐子直喝也没喝一口“晁进之想要我用半块虎符去交换义山。”

      王行重听到这里,也沉吟了一下“那现在月明与义山都在进之府中,我们手中只有这半块虎符”,令狐子直一拳砸向了桌面“卑鄙无耻的小人”。

      “我去找白大人,他手中有另外半块虎符,这样就可以调动京畿尉救出义山与月明”令狐子直“蹭”的站了起来,不再多言便向白大人府中走去。

      令狐子直可却千万没有想到,京畿尉卫白大人的府中也是一片愁云惨淡。应门的侍卫无奈的说着“我家大人不在府中,丞相大人请回吧!”。

      令狐子直一把推开守门的侍卫就往里冲,可搜寻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白大人的半片衣角。令狐子直抓着侍卫的衣襟“你家大人究竟去哪里了?”。

      侍卫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回丞相大人,小的确实不知,今日一早大人接了晁大人府上送来的一封书信便匆匆忙忙的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令狐子直闻言倒是冷静了下来,看来晁进之在对自己下手的同时也对白大人用了手段。王行重拍着令狐子直的肩膀“走吧!”。

      令狐子直点点头,跟王行重走了回去。两人坐在令狐府的大厅中,心事重重“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王行重点点头“眼下只能这样了,我们既无法与他硬碰硬,也没有足够的力量与他周旋。”

      令狐子直苦笑了起来“行重,我今日才发觉我这丞相做的是半分用处都没有,权利被太监架空了,唯一的筹码现在还起不了完全的作用,我甚至都无法保护最心爱的人。”一席话说的苦涩不堪,王行重也是同样的心情,一时之间两人相顾无言。

      令狐子直长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是伤怀的时候,他还需要打起精神救义山与月明出来。“行重,今日便住在我这里吧!明日,我们一起去晁府送那半块虎符去”王行重点点头,两人留在这里也是你看我,我看你,想不出一个办法来。

      入夜,令狐子直看着窗外的月色,难以成眠,往事一幕幕的回想起来,自己如何与义山相识相知,后来又是如何相爱,后来又是如何狠狠的伤害了他。到如今,义山这半生受过的伤痛,泰半都是自己带来的。

      令狐子直懊恼着,悔恨着,可时光无法回去。他只能希望能与义山在这乱世之中全身而退,然后用剩余的时间好好的爱这个人“义山,等我”他在心中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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