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灼冰》控而已

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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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夏冰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真想这只是个梦，但赤身裸体和他睡在一起的那具身体告诉他全都是真的了。
　　夏冰坐起来后，感觉自己的脚踝好多了，只有少许的痛感，肿胀也消下去了。他见郭瑞阳还没醒来，就打算下床去找衣服。
　　誰料郭瑞阳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腰，懒洋洋地问：“你上哪去？”
　　“起床。”夏冰被郭瑞阳阻碍着，根本起不来。
　　“你脚没好，躺着别动，一会儿我帮你找衣服。”
　　夏冰只好躺回郭瑞阳身边。
　　郭瑞阳看着他笑，夏冰被他的笑脸感染了，忍不住也笑了：“你笑什么？”
　　“那你笑什么？”
　　“我笑你。”
　　郭瑞阳趴在夏冰耳边说：“我笑什么你不知道吗？”
　　夏冰揪了揪他的头发，郭瑞阳把脸贴在夏冰的脸颊边，又开始撒娇。
　　“好了，该起床了。”
　　“不行，还没睡够。”郭瑞阳加重了“睡”这个字。
　　“晚上有的是时间睡，你该去楼下集合了。”
　　早上夏冰可以在酒店休息，郭瑞阳却不行。他早上还有场打篮球的戏要拍。
　　“你自己说的哦。”郭瑞阳说。
　　“我说什么了？”
　　“今晚，有的是时间让我睡。”郭瑞阳起床前这么说。
　　夏冰听是听出来了，但要装作没听懂。郭瑞阳继续说：“上回你说过随便我怎么折腾，别忘了。”
　　夏冰拿个枕头丢郭瑞阳，郭瑞阳接住枕头，又丢回床上，把夏冰扑在床上，亲了他的嘴一口。
　　郭瑞阳理了理夏冰凌乱的头发，对他说：“下午有一场吻戏，等着我。”
　　夏冰不担心那场吻戏，昨晚什么吻没吻过？郭瑞阳那都不叫吻，快叫吃人了。
　　时间比较紧，郭瑞阳帮夏冰拿了衣服以后，又扶他去洗漱，夏冰觉得自己走路没多大问题了，郭瑞阳却还是让他躺着休息。
　　郭瑞阳被小蕾催着下去了，他就把门卡给了小蕾，嘱咐小蕾一会儿给夏冰带点早餐。
　　小蕾最近总觉得自己拿一份工资，但是要负责两个艺人，真是苦命。偏偏郭瑞阳自己不怎么使唤她，关系到夏冰的事却拼命使唤她了。
　　又冰敷了一上午，到了中午，夏冰感觉脚没什么很大问题了，只要不用力，走路姿势还算正常。
　　夏冰得去做妆发了，刚想叫小张来接他，郭瑞阳就打电话给他了，让他在房间等着，他这就来接。
　　“你不用回来吧？你带妆。”
　　“没事，我的妆发容易补。”
　　郭瑞阳很快就回到酒店，接走了夏冰。他不放心夏冰走路，竟然还跟道具组借了个轮椅来接他。
　　“昨天怎么没轮椅？”夏冰问。昨天如果有轮椅，郭瑞阳就不必背他一路了。
　　“好像他们昨晚才准备的。”接下来有一场戏是何晓东打篮球摔伤的，估计是为这个准备的。
　　“我自己能走。”夏冰觉得坐轮椅怪怪的。
　　“不行，你待会儿拍戏得走几步，我怕你到时候坚持不了。”郭瑞阳扶着夏冰坐上轮椅。
　　事关夏冰，郭瑞阳就和平常不一样了，变得特别有眼力，特别操心了。夏冰感觉自己受了个小伤，郭瑞阳一下长大了十岁。
　　平时多是夏冰照顾郭瑞阳，偶尔这么角色互换，夏冰还觉得挺享受的。
　　昨晚发生的事，虽有些意外，但夏冰在心底觉得那是迟早会发生的。他和郭瑞阳之间，早就成了干柴烈火，他一再默认和纵容郭瑞阳对他一步一步的试探，他自己也根本没办法抵挡郭瑞阳的攻势，与其自寻烦恼，不如就顺着来吧，反正他也不知道郭瑞阳会对他感兴趣多长时间。
　　对他而言，郭瑞阳不是一般人，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可是夏冰从前对郭瑞阳的定义并不是情人，而是个比较特殊的朋友。他心里知道自己和郭瑞阳对彼此关系的定义并不一样，他仍然默认了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
　　夏冰并非意志不坚定的人。如果他随波逐流，他可以有很多性机会，他得到过很多暗示与明示，他看得懂也知道如何拒绝。
　　比郭瑞阳更热烈的追求并非没有——郭瑞阳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一年多以前，他和女朋友刚分手那段时间，当时同剧组有位男演员也追求过他，三餐送饭，没事就跟在他身边陪着，那男孩可不知比郭瑞阳细心多少倍了，长得也像程思那样，特别秀气。对于“直”的夏冰来说，零号可能比一号还更容易追到他。然而那个男孩得到的只是彬彬有礼的拒绝罢了。
　　夏冰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郭瑞阳这么没辙，最后只能怪罪那毫无知觉住在一起的小半年，把他们俩的生态模式培养成了现在这样的依赖和被依赖，表面上控制局面的人实际上是被控制的。
　　人和人之间，一开始形成的生态模式往往决定了他们相处一辈子是个怎么样的，比如十几岁认识的损友，哪怕五十岁再见面，那相处模式可能还是跟十几岁一样。有些人你在一起可以开玩笑，有些人完全开不得玩笑，有些人你可以命令，而有些人你只能听从。
　　有些人可以发展成极为亲密的关系，而有些人任你如何努力依然没办法交心。
　　夏冰觉得郭瑞阳可以攻城掠地全面侵入他生活的首要原因就是被迫住在一起的那半年已经完全熟悉了彼此的生活习惯，次要原因就是他和郭瑞阳在一起只有开心的事，基本上不会发生不愉快。
　　对于恐惧和他人交往的夏冰来说，一段关系舒适与否，决定着他想不想逃开这段关系。他的第一段恋爱在学校期间其实是挺愉快的，一起玩一起学习互相依赖，当时的他也并不觉得和她过他会总想着结束，但是对方在出了社会之后就和在学校里完全不同了，他经历了被骑驴找马、被出轨、被甩的过程，结束后他曾经怀疑过人生。第二段恋爱没付出那么多感情，却费尽了精神，迁就、哄、随时地听对方使唤、被指责怎么都做得不够好，更可怕的是，还要面对并接受对方的家人的评价，这段令他不堪重负的恋情是夏冰主动结束的，他的理由是他配不上她。
　　失败的恋爱经验让夏冰认为独自一人远比和他人亲密相处来得愉快。如今，尽管他和郭瑞阳住在一起，甚至发生了□□关系，只要郭瑞阳不明确定义他们俩的关系，他也不想把这个关系定义为恋爱。他需要一个喘息的空间，告诉自己他和郭瑞阳并没有恋爱这个词里所有的责任。他不想要求郭瑞阳，也不想被郭瑞阳要求。
　　夏冰知道自己这样非常狡猾，可他在不打算和任何人恋爱的情况下，也不会在这方面对不起郭瑞阳。在郭瑞阳没打算放开他之前，一对一的情况下，他可以这样陪着他。
　　他相信郭瑞阳只是年轻人心性，坚持不了多久。他也不想再经历被恋人遗弃而否定自我的过程，只好拒绝定义和郭瑞阳的关系。
　　所以他们只是炮友？
　　他决定找个机会跟郭瑞阳说，一旦他打算和别的什么人上床，就必须终止和他的□□关系。以他对郭瑞阳的了解，他虽然换女友换得勤，但从来没有脚踩两只船过。
　　郭瑞阳哪里知道夏冰心里想了这许多，只是一边推着夏冰的轮椅，一边和夏冰说些有的没有的屁话，说今早拍戏的事，说夏冰不在场导演跟人夸夏冰等等。
　　小张开车在门口等着，郭瑞阳用轮椅把夏冰推出来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拍他们，他以为是私生，也没太在意。他扶着夏冰上了后座，然后自己也坐上了后座。
　　“刚才好像有人拍照？”夏冰也看到了。
　　“私生吧？”
　　“私生一般不拿炮，我听到快门声了。”
　　“那是前线？”
　　“不知道，是不是媒体？”
　　郭瑞阳和夏冰坐在后座，小张在前面开车，郭瑞阳牵着夏冰的手，十指交握着，笑着说：“管他呢，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夏冰心底说：你最好别做。
　　郭瑞阳关上车窗，说：“这玻璃那么黑，难道还拍得到里面不成！”
　　夏冰刚想说什么，郭瑞阳扭头亲了他的脸颊。
　　小张在后视镜看见了，吓得方向盘都都打滑了。
　　夏冰轻轻甩了郭瑞阳一巴掌，郭瑞阳嬉皮笑脸地抓着他的手，又亲了一下。
　　“别闹！”夏冰恼了，“在外面你别闹！”
　　“好。”郭瑞阳凑到他耳边说，“那回去让我好好闹。”
　　“你在外面不闹就可以，闹了你就给我滚出去。”夏冰低声说。
　　小张听见他们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什么，冷汗都冒出来了，他一个人可消化不了这么爆炸的消息，一会儿一定要告诉小蕾。
　　到了片场，夏冰先去化妆师那儿化妆，郭瑞阳则继续去拍戏了。小张推着夏冰的轮椅，支支吾吾地问夏冰：“老板，那个，郭老板刚才……”
　　“他开玩笑呢。”夏冰面不改色地说。
　　“哦。”小张松了口气，郭老板有时候是疯疯的，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这一场草地的戏是蒋雪儿和何晓东开始约会之后的，当时蒋雪儿还没有答应何晓东，只是同意跟他出去玩一下。他们俩在草地上约会，并排坐在草地上的时候，何晓东吻了蒋雪儿，蒋雪儿也没有拒绝他。
　　郭瑞阳在拍这场戏的时候亲得还算有分寸，夏冰觉得这个吻简直算是很文明了，舌头都没伸出来。
　　亲完以后，导演喊了卡，夏冰先笑，然后两个人直接笑场到停不下来。
　　“你们就不尴尬吗？能笑成这样？”齐雨生说。
　　不知道是不是他俩前期给人“哥们”的印象太强烈了，竟然完全没人怀疑。
　　“咱们试一试，你会不会尴尬？”郭瑞阳对齐雨生说。
　　“你别过来，我当然会尴尬！”
　　夏冰见郭瑞阳又开始浪，心想这家伙得意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