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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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段云芳转身离开的那个眼神，林今月一晚上没睡好，隔天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熊猫眼。
她哈欠连连地收拾好自己，拉开房门，看到夜既清站在对门，快步走过去。
“你还好吗？”
夜既清冷冷抬起头，“为什么这么问？”
“额，就是，”林今月眼神闪烁了下，“我是看你昨天被那车接走一晚上没回来，我以为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夜既清想到段云芳坚持要离婚，心底还是很不爽，但这些不好的情绪他不想带给林今月。
“我一个晚上没回来你都知道？你这是趴在窗户上偷看了一晚上？”
“我才没有呢。”为了不露出马脚，林今月转身往楼下走去，“谁要偷看你啊。”
“是啊，到底是谁呢？”
“反正不是我。”
林今月不想让他发现自己脸颊发烫，快步往楼下走，脚下一个没站稳，直接滑了下去，单膝跪在了地上。
她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疼得发不出声音，眼泪沿着眼角滑落，滴在水泥地上很快晕染开。
夜既清从楼梯跳下去，扶住她的肩膀，“先起来。”
林今月抓住他的手臂，直接哭出声，“好疼啊！”
“先起来，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可是，我们再不去上学就要迟到了。”
夜既清抓着她肩膀，把人拽起来，低头看到她白皙的膝盖破了个口子，潺潺流着红色鲜血。
他从自己书包里掏出水，拧开为她将伤口周边的沙子冲干净。
“先回你家处理伤口。”
临近月拽住他的衣角，“不要回家，我妈妈刚睡着，我们进去会吵到她。她已经好几个晚上都疼得睡不着了，好不容易今天早上我给她哄睡下了。”
夜既清想了想，“可我家没药箱。”
“那我们先去上课吧，等放学了我再去买药，或者我去校医那边看看。”
夜既清迟疑。
“走吧，再不走我们就要迟到了。”
他看着林今月揪住他衣角的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两人坐车去了学校。
车进入公交车站，林今月站起身，发觉膝盖疼得更加厉害，要紧紧拽着椅背才能勉强往前走。
“很疼？”
林今月咬牙点了点头。
夜既清蹙了下眉，伸手扶住他。
两人下了车，刚好遇上秦晓纷。
夜既清当即叫住人，“她受伤了，你扶她去教室。”
秦晓纷愣了下，“月月，你受伤了？是摔倒了吗？怎么破了这么大口子？”
林今月摆手，“没事。我们快走吧，早课快开始了。”
“行，走吧。”
校门口有学生会的在抓迟到，秦晓纷不敢拖延，扶着林今月往高三教室走去。
两人进了教室坐下后，林今月拿出英语课本开始背单词。
秦晓纷边吃包子，边问她：“月月，你这怎么回事啊？”
“早上出门下楼梯的时候没注意摔倒了，当时整个人嗑地上，膝盖就破了。”
“我看你伤口不小啊，不然到校医那边看看吧？”
“好，我等第一节大课下课去吧，那会儿休息时间长点。”
林今月看膝盖破了皮，虽然伤口大但并不很深，去校医那边应该是消毒涂药，所以也没着急。
跟秦晓纷说了会儿话后，她转过身刚想继续背单词，看到书本被一片阴影覆盖。
她抬起头，看到是夜既清站在自己面前，疑惑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夜既清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丢在林今月的课桌上。
“自己涂药。”
林今月抓住那包，抬眸看向夜既清，“谢谢。”
夜既清只扯了下嘴角，转身离开。
秦晓纷凑过来，指了指林今月手里的那包东西，低声起哄，“哟哟哟！”
林今月伸手推她，没能推开。
“月月，夜既清对你也太好了吧？！”
“这就好了吗？”
“这还不好啊？”
作为林今月的好朋友，夜既清搬到林今月隔壁成了她们家邻居这件事秦晓纷是知道的。
林今月也跟秦晓纷说了他们妈妈是好朋友的事情，所以秦晓纷对夜既清和林今月认识并不觉得奇怪，不过她还是觉得夜既清对林今月的态度太过暧昧。
“你看看夜既清对其他女生的态度，再看看对你的。”
林今月打开那纸袋子，发现里面有酒精棉签和药膏，她抽了根酒精棉签给伤口消毒后，将药膏挤开再伤口上薄薄涂了一层，又贴上了邦迪。
这才将纸袋子重新收好塞进课桌里，“他对我怎么了？不就是买了个药吗？”
“给你买药还不够玄乎吗？你看看夜既清从来都是下巴抬得老高，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你见他关心过谁？而且他也不只是给你买药吧！你们每天一起坐公交来上学，放学了就算你再忙他也会等你一起回去，还给你买奶茶给你带饭，现在还给你买药。”
秦晓纷双手交叉在胸前，花痴道：“最最最关键的是，你不觉得他看着你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吗？他肯定是喜欢你！我觉得你们好配噢。”
林今月推了她一把，“你真的好花痴啊你！”
其实她自己也感觉到夜既清对她跟对其他女生不一样。
在学校里遇见的时候，他会跟她点头算是打招呼；碰上她跟秦晓纷去买奶茶的时候，会顺便将她们的也一起结算。
经常在早读课上，突然出现在她旁边，敲着桌子跟她借作业去抄。
慢慢的，到后来会变成，买饮料的时候，顺便送她一杯奶茶，还要嘴硬：“买多了，喝不完，便宜你了！”之后，下次继续多买。
会在课间操时间，双手插兜，慢悠悠地从她身边走过，敲一下她脑袋，或者拉一下她的马尾，再若无其事地走到最后一排。
就是很幼稚，又暧昧。
林今月摇了摇头，没继续想下去。
“我这是在第一线嗑CP，嗑得开心死了！”秦晓纷明显已经过度兴奋，“你们真的很配啊！”
“就你在这儿胡扯！”
“怎么就我自己胡扯了啊，你看看后面，没看到那群男生也在闹夜既清？”
林今月这人很容易集中注意力，刚刚翻开课本后，她开始心无旁骛地背单词，倒是没注意到后面的情况。
听秦晓纷这么说，她转过身看了眼。
夜既清坐在最后一排，周围的男生跟他混得很熟。
此刻他们正围绕在夜既清身边，嘻嘻笑笑说着什么，有个男生斜靠在书桌上，注意到林今月的视线，立马对夜既清说：“夜少，班花在看你。”
坐在正中央的男生穿着一身深蓝色校服，手肘搭在书桌上，随意撑着脑袋，听言抬眸看向林今月这边，与她四目相对，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
林今月感觉全身像是过电般，很是奇怪，吓得她赶忙转过身。
后排的男生们开始起哄：“哟哟，夜少，你干嘛给人抛媚眼，看把我们班花吓得。”
被调侃的对象回了句：“滚。少拿人姑娘开玩笑。”
声音是愉悦的，又带了一点点放浪不羁的散漫。
那声音像是电闪雷鸣砸在林今月头顶上，让她整个后背感觉很是酥麻，她的心莫名地跟着剧烈跳动。
秦晓纷在旁边嗷嗷叫，“听到没听到没，月月，他在维护你！我敢拍着胸膛跟你保证，他肯定喜欢你！！”
林今月将她激动的手摁住，“纷纷，不要闹了，早自习吧。”
她这人从小被保护得很好，别看长相好似清冷傲然，其实内心很单纯。
以往遇到对自己表达好感的男生，林今月都会委婉拒绝，但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慌乱。
林今月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其实不只是秦晓纷，班上的其他同学看到夜既清给林今月送药，已经开始私下议论。
不过两节课的时间，事情很快传到了其他班级，甚至于学校里已经有了他们各种传闻。
等放学后，秦晓纷去外面走了一趟回来，告诉林今月，事情已经传成：林今月是夜既清的女朋友啊，她受伤了，夜既清特别贴心地给她买了药，还满脸心疼地嘱咐她一定要擦药！
还有女生感慨：「之前谁说夜既清这人对女的没兴趣，他以前那么对跟她表白的女生，原来都是因为不喜欢啊。这不遇上了喜欢的人，就懂得对人好。」
放课后的教室空荡荡的，夕阳透过玻璃折射进来，在课桌上落下一片一片浅红色的光。
林今月坐在光束里，不急不慢地收着书包。
秦晓纷双手托腮，“我觉得那女生说得没错啊，夜既清会那么冷是因为他压根不喜欢那些女生吧，真的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会主动了。”
林今月拍掉秦晓纷拼命戳着她的手指，“你真的很八卦！”
“我这不是八卦，是在线嗑CP，好不好？”秦晓纷笑得很灿烂，“不过月月，我是真觉得，夜既清好像跟刚来那会儿不太一样了。”
“嗯？”
“就是他好像变得没有那么的张狂和不可一世了。”
“是吗？”
“是啊！你记不记得，之前方沁媛去跟他表白，他的回答？”
“就那句‘你喜欢我，我就要接受你？什么逻辑？’吗？”
“对啊对啊！那时候他高傲得很，好像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不知道给别人留点面子。”
林今月转头看秦晓纷，“其实他这人也没那么坏的。”
“哟哟哟，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是，”林今月耳廓泛红，“那你刚刚不是也说了，他好像变了。”
“啊，对！大家都在议论他，说他现在都知道给人留面子了呢。”
秦晓纷说起之前的一个事儿。
某天有个高一的学妹来找夜既清，大家一看那学妹的娇羞表情就知道那学妹是过来表白的。
一帮人围在窗口看着外面，只看到夜既清跟那个女孩说了两句话，然后学妹表情失落地走了。
夜既清回来后，郝风光拽着人问，“夜少，又一个来表白的啊？我看这女生长得挺好看的啊，连这款你都不喜欢啊？”
众人都看好戏地望着夜既清。
夜既清悠悠坐下，没什么表情地说，“不是。”
郝风光：“啊？”
“不是表白，问我学习的。”
“问学习？夜少你没逗我吧，那学妹是来问你学习的？”郝风光笑得诡异，“那她走的时候干嘛那么失落？”
夜既清手掌托着脑袋，神色漫不经心，“因为我告诉她，我从不学习。”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后来那学妹自己承认，那天就是来告白的，不过夜既清没答应，只说了句，“我有喜欢的人了。”
林今月收拾书包的手顿住，转身看秦晓纷，“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对啊，那个学妹亲口说的，肯定不会有错。所以啊，我说夜既清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冷傲漠然了，至少他给来表白的女生留了面子。”
秦晓纷抓住她的手臂，“我觉得啊，他说的那个喜欢的人，肯定是你！”
她摇了摇头，“不是吧，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怎么不可能？”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林今月和秦晓纷都吓了一大跳。
她们同时转过身，看到夜既清站在身后。
蓝色校服拉链被解开，挂在夜既清身上，叫他显得有些落拓。
他右手抱着篮球，歪着脑袋，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打湿，挂在眉梢之上，表情依旧那么放浪不羁。
只是望着林今月的眼眸深处有着满满的温柔。
他挑了挑眉，故意重复，“怎么不可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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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名苑小区门口。
夜既清看着低头往前走的女孩子，嘴角勾着笑，快步往前，一把抓住她的脖颈后面。
“走路都不看路，不怕撞墙上？”
林今月抬起头，瘪嘴道：“这是我家，我就算闭着眼睛也能通畅无阻走回家。”
夜既清双手抱在胸前，“行，你闭着眼走一个我看看。”
“……”
林今月低下头，不想跟他多说。
“林今月，你害羞什么？”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我没有害羞！”
“没害羞，你干嘛不敢看我？”
她将视线转到其他地方，“我干嘛要看你。”
夜既清也懒得跟她玩太极，盯着她，神色严肃道：“林今月，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现在是打算玩完了不负责任？”
“我哪里有……”林今月抬起头看他，眼眶微微发红，“我哪里有玩了。”
“不是玩，那就是认真的？”
林今月盯着他的眼眸，能从里面看到自己脸庞，心底深处的那个角落隐隐有不一样的感觉。
“那你呢？”
夜既清疑惑，“我什么？”
她抬起头，更加坚定地望入他的眼睛，问：“你是认真的吗？”
“那当然。”他毫不犹豫回答。
林今月低下头，嘴角扬起笑弧，“可是，我答应过我妈妈要考一个好大学，所以高考前我想好好学习。”
“又没不让你学习。”
“噢。”
夜既清望着她，神色温柔，“怕谈恋爱影响学习？”
“嗯。”
“那就等高考后谈。”
“噢。”
夜既清望着她，见她耳廓慢慢变红，心底痒痒的。
很想伸手抱她。
但不行。
地方时间都不对。
他双手插进裤兜里，抬了抬下巴，“行了，回家吧，你妈该等你吃饭了。”
“嗯。”林今月转身走进小区，声音很轻地说，“那我们约定，不可以反悔。”
夜既清听到了，嘴角勾起笑容，“是你不要反悔。”
“我才不会。”
“我更不会。”
“噢。”
两人并肩往里面走。
刚走到11栋楼下，远远地就看到13栋楼下围了好多人，林今月蹙眉张望，听到居民们在议论楼上有人要跳楼。
她抬起头看向顶楼，还未等她看清楚，身边的夜既清已经冲了出去。
林今月永远都记得那个傍晚，晚霞红透了半边天，让整个世界看起来很不真实。
所有人都在吵吵闹闹，只有夜既清奋不顾身地冲破这片喧闹想要去阻止楼顶上站着的段云芳。
风在他身边扬起，将他的衣角拍打得瑟瑟作响。
但怎么都比不过段云芳从楼顶跳下来，坠在地上时的那个声音。
“砰”的一声，犹如惊雷般。
林今月跟着夜既清跑到楼下，低头看到段云芳趴在地上，身下渗出鲜艳的红血。
惨不忍睹。
她非常用力地捂住嘴巴，才勉强将涌到喉咙的震惊压下去。
她转过身，看到旁边的夜既清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去抱住段云芳。
那是林今月第一次看到夜既清那个样子，泪水从眼角滑落，悲痛欲绝，却连嘶吼都发不出。
悲戚又无力。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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