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在追我的粉丝？[娱乐圈]》在别

21、第 21 章

　　看着徐思白一本正经的样子，钟令干巴巴笑了两下：“照你这么说，不会我拍一两个月，最后被剪得一个镜头都不剩吧。”
　　徐思白思考了一下，谨慎措辞：“应该……不至于。”

　　徐思白不走心的安慰对钟令于事无补，两人一时双双沉默，相顾无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不过好在几分钟后，邹导便溜溜哒哒地回到了片场，又要重新开始准备拍摄。

　　“action”的声音响起，钟令重复着先前不知说了多少遍的台词做了多少遍的动作，然而邹导无情的NG声还是一次又一次响起。
　　直到下午三点多，邹导终于大赦天下，他眼镜一摘，谁也不爱，冷淡道：“好，休息一会再拍下一场。”

　　已经变得逐渐麻木的钟令陡然听到这话，冷不丁一激灵，诧异地望向邹导潇洒的背影，然后回头瞅了瞅林数仁，不太确定道：“林老师，所以我们这条是可以了吗？”
　　林数仁从助理手上接过保温杯，笑了笑：“邹导说拍下一场，那应该就是可以了的意思吧。”

　　在林数仁淡淡的笑意中，钟令缓缓地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我还以为今天至少要拍个上百条呢。”
　　“还行，这一场也就拍了二十三条。”林数仁说，“先好好休息吧，今天至少得拍到七点多。”

　　从上午十点开拍，因为一直NG基本没怎么好好休息过，连午饭也没吃。
　　或许是想起大家都饿到了现在，邹导终于大发善心放了半小时到放风时间，剧组定好的盒饭也踩着点被人工提上了山。

　　他拿着盒饭朝四周打量一圈，也没看到一个空着的座位，于是干脆跑到拍戏的小房间。
　　人才刚进门，就看见唯一一把凳子上早就坐了人——徐思白正坐在桌边一个人安静地吃着饭。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钟令把饭盒放到桌上，看了一下屋子里确实再也找不出第二张椅子后，示意徐思白高抬贵手，然后把桌子挪到了床边。
　　随着桌子被搬离自己一米远，徐思白也跟着起身挪动椅子，淡淡道：“外面没地方。”

　　钟令头发和脸上都是乱糟糟的，一身沾了泥的短袖长裤，连鞋也开了胶，但拍了大半天戏还没吃上一口热饭也顾不了这么多。
　　他擦了擦手，感觉自己已经饿得有点头重脚轻，看着面前普通的鸡肉、青菜仿佛五星级餐的的盛宴。
　　他忙不迭吃了几口，感觉自己短暂地活过来后长叹一声：“有种这辈子没吃过饭的感觉一样。”

　　徐思白慢条斯理地把饭盒里的每一根胡萝卜丝挑出来夹到一旁，抬眼一瞥，随口问道：“你没吃早餐吗？”
　　“吃了一碗豆花。”钟令看着他精细的动作，感觉这人是不是有点强迫症。
　　徐思白：“剧组拍戏没有固定的收工时间，早上只吃这么一点容易饿，你可以让你助理帮你准备一点面包、巧克力这些垫垫肚子。”

　　钟令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我没有助理……本来是打算多吃一点的，但是看到林老师为了角色减肥，我这个角色应该从小也没吃过什么饱饭，瘦一点会比较合适，而且上镜不是据说会胖十斤吗，要是拍出来一张大饼脸多难看。虽然已经开拍了才减肥可能有点晚了，但做了总比不做强。”

　　徐思白一怔，倏地想起几个小时前钟令还在这个房间说“不想做演员”的话，虽然嘴上说不想，但该做的还是没少做。
　　年纪不大，嘴还挺硬的。

　　徐思白垂眸继续挑着饭盒里的胡萝卜丝，感觉今天饭店的胡萝卜不要钱似的。
　　他嗓音平静：“没有助理的话，有什么事情就找这里的工作人员，有人专门负责像你这种没助理的新人或者群演的后勤工作的，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钟令“哦”了一声，从盒饭里抬起头，忽然问他：“那我可以找你吗？”
　　徐思白：“……”

　　钟令转瞬不移地盯着徐思白，仿佛要从他脸上盯个坑出来。
　　徐思白被他盯的莫名发怵，连饭盒里残存的胡萝卜丝都没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他缓慢地咽了口唾沫，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要问我？”
　　钟令眨眨眼睛，神色略显无辜：“你不是说可以找这里的工作人员吗，你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好吧，说的倒也没错。
　　徐思白反驳：“我不是负责这块工作的，具体是谁我不记得了，你可以问下其他工作人员。”
　　“好吧，”钟令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句，看起来不怎么高兴，他戳了两下筷子，似乎有点委屈，“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有眼缘，剧组其他人我也基本不认识。”

　　因为太饿钟令吃得很快，徐思白先来的还没吃完他就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
　　徐思白看着他默不作声收拾东西的样子，忽然有种自己仿佛做错了什么事的错觉，是运气说的太重了，徐思白忍不住反思了一下自己。
　　思索了两秒钟后，他说：“可以。”

　　钟令吃完饭正在低头找垃圾袋，冷不丁听到他这么一句“可以”还有点懵，“啊”了一声，一下没反应过来。
　　徐思白吃完最后一口，同时把最后两根胡萝卜丝挑到一旁整整齐齐的摆好，重复道：“可以找我。”

　　然而不过一天，徐思白就微微后悔这么爽快地答应了钟令。
　　因为钟令不仅在早上吃什么哪个工作人员叫什么这种小事上要问他，甚至这个镜头要怎么演能不能帮他对对戏也要找他。

　　深夜十点，徐思白站在钟令的房间内，默默接着被塞在手里的剧本，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说：“你现在是把我当助理吗？”
　　钟令抿着唇，专注地看着他：“你不是说我有事可以找你吗？”
　　行吧，他确实说过，自己放出去的话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他拿着薄薄的两页纸，又听见钟令说：“这个镜头很简单，‘方小满把方恒推倒，方恒死了，方小满把方恒的尸体搬出去’，你就当个安静的尸体就行。我怕到时候没弄好，把林老师磕着碰着了就不太好了。”
　　徐思白回过神来：“所以你现在是拿我当小白鼠吗？”
　　钟令哈哈干笑了两声：“这怎么能叫小白鼠呢，这叫对戏。”

　　在钟令义正严辞的声明下，徐思白面无表情地听着钟令的讲解。
　　钟令指了指床边的角落：“地上挺干净的，就麻烦你躺一下了。”

　　虽然拍摄环境不怎么样，但剧组在住宿方面还是很贴心的包下了离片场最近的一家酒店的三层楼，还特意给钟令准备了一间单人房。
　　徐思白看着确实很干净的地面，心想这是干净不干净的问题吗？

　　他低低叹了一口气，就半推半就地被钟令推着走到了床边，视死如归似的躺在了地上。
　　刚躺两分钟，就看见站在他身边的钟令来回转了两圈，似乎是在打量什么。

　　徐思白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给自己催眠就当睡觉好了。
　　他声音淡淡：“你转来转去是要干嘛？”

　　手指勾着下巴做思考状，钟令来回看了又看，终于感觉有哪儿不太对劲了。
　　他走到徐思白身旁，俯下身一只手拉着徐思白的肩，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方恒被我推倒的话不可能倒得这么整齐。”

　　但手才碰上徐思白的腰，徐思白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当即睁开了双眼，一只手紧紧捏住钟令的手腕，目光如炬，冷冷地凝视着眼前的人：“你干什么？”
　　钟令被他问的倏然一怔，愣愣地张了张嘴：“把你搬到墙边。”

　　徐思白点头，反手撑在地上：“没事，我自己起来。”
　　不等钟令开口，徐思白便兀自从地上挪到了墙边，伸长了一双腿，懒洋洋地问他：“现在要怎么做？”

　　钟令看着乖巧靠坐在墙边的徐思白，感觉某人还是嘴硬心软的类型。
　　虽然嘴上说着各种不愿意对戏，但答应了还是很配合的嘛。

　　他咬了下唇，在徐思白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翘起了嘴角，但又很快收回，自己也跟着蹲下，轻声道：“你这样坐着就行。”

　　话语间，钟令伸手揽过徐思白的腰。
　　虽然对戏不可避免的有身体接触，但徐思白还是感觉不太自在，尤其被钟令碰到的腰有点痒……

　　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徐思白偏开头，试图避开对方的呼吸——虽然效果不大。
　　钟令丝毫未觉，开开心心地把他当工具人摆弄，问道：“抱着走是不是很奇怪？人都死了还抱着干嘛。”
　　徐思白眨了眨眼，放空大脑漫无目的地看着安静的房间，回答他：“嗯，是有点。”

　　钟令直起身，认真看着他：“那是要拖着吗？还是抗在肩上？”
　　“随便你。”徐思白面如菜色，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邹导也不给我指个方向，这两天拍戏也不说我哪做的好哪不好，每次NG都搞得我心惊胆战的。”钟令叹气，“算了，我先喝口水去，你要喝水吗？”
　　“不用。”徐思白说。

　　话音落地，徐思白一手撑在地上连忙就要起身。
　　仿佛慌不择路一般，他看也不看脚下，人还没完全站稳，当即又是一个踉跄——钟令伸长的腿把他绊了个好的。

　　“哎，小心！”
　　在钟令的一声惊呼中，徐思白感觉到腰又被人拉了一把，然后好似喝醉酒一般，双脚不听使唤地磕绊了两下，随即结结实实摔倒在了床上——和钟令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