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虚妄流域（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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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
——被击中了。
硝烟混合着血的味道。
在嗅觉神经处炸开，不知道从何处涌现出来支撑身体的力量也在那一声木仓响下熄灭。
被不知方位的枪/弹击中后，他控制不住被射/中后的身体，就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在半空中下落。
水，争先恐后的涌进了口鼻。窒息感从外至内爆发，在被枪/弹击中落入水中，走马灯带着回忆在眼前闪过，最后归寂于夜空水流。
是谁……？
“尤里！！”
“在哪里？！”
“不行，水流太急了。你那边呢……”
“光线太暗了，啧，那边的谁，光线往这边打——”
“那个笨蛋，都说了别追……”
※锵——
刀刃磕在了狙/击/枪身上，蹭出一道火花。一击被拦下的暗杀者果断借力跳开，彼此都远离当前的位置。
米哈伊尔耷拉着他那双写满了阴沉的银灰色眼眸端着自己手里那把狙/击/枪和在他开枪后直接蹿出来朝着他脖子下手的小鬼之间，来回转了两眼后果断开枪，
“私人物品，磕坏了，可是要找你家里人赔钱的，小鬼。”
“你要是不开那一枪我还不会这么快摸过来，”
见随意的杀招被挡，对方连扫几枪拉开彼此距离，手臂被子/弹擦伤的祐一扫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对面也没有继续射击的意向将『鹤丸国永』归鞘，“我还没跟你算你把我队里的小狼崽射伤的事，你倒是跟我来谈磕坏的事……”
“不过，你的气味也真够复杂的。”
藏在身体最深处的某个『圣物』开始发出雀跃的电波，『魔眼』分析出了面前这人的血脉。和之前见到的小狼崽同出一窝，很难想象本身就稀薄的血脉的作用下，他是怎么开出那一锵的。
『天狼』稀薄的血脉，被硬生生的改造成『吸血鬼』。
“我说的对吗，被转化成吸血鬼的『天狼』先生？”
※
在得到在这个国家，被威拉德他们定义为敌人的吸血鬼们，除了刚刚那个被小狼崽撵着打的女吸血鬼是贵族种之外，还有一位是威拉德他们这次追猎的目标，克什纳。
再深入的，他也没法说，被下了禁制。
他站在河岸的石台上，下方是昏暗湍急的河流。手电筒或者提灯的光线都是有限的，水流也掩盖了一部分的气息。
搜救的工作还在紧张的进行着。
“哥哥吗……？”
辨认了一下方向，他顺着这条河的下流跑去，然后在河岸边一把从河里抓住了一条主色浅蓝极具某种特色的围巾，扯出水面的那一刻另一只手迅速穿入水中抓住了对方的腰带。
将人从湍急的水流下拽出水面，他将不明生死的少年靠在自己怀里伸手探了一下呼吸，尽管微弱但呼吸还在的这一认知让屏息一路赶过来的小猫崽松了口气，
一直窜进他鼻子里那天狼血液让他喉咙口有些干涩，在竭力平稳自己呼吸的那几秒，祐一看了一眼还处在黑沉夜幕的天空，最终将实现落在了对岸的那幢带着小花园的复式洋房上。
他扛着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尤里往那户人家走去，在失血过多昏迷前等到了这家住户的开门。
“打扰了，麻烦联系……”
※
炎客这位干员，在医疗组的风评不是很好，至于是什么类型的风评。不外乎就是不配合治疗。
博士已经接到了很多次，来自医疗组的干员的小报告。
前天炎客没有按时吃药。
昨天炎客推了身体检查。
今天炎客身体没好干净，又跑出去一身伤回来了！！
和炎客扯上关系，治疗过对方的医生都表示十分头疼。除了和对方不止医疗组碰过面，在同一间花房照顾过花草药材，代号为『调香师』的莱娜小姐。
她对于炎客干员进入自己管理的‘疗养庭院’这一任务表示了赞成，并且和前雇佣兵进行温室花圃除草时提出了这个建议，得到了对方的拒绝。
之后随着炎客干员高度的任务出行，几乎每次任务完成回归的地点就是医疗组的手术室。彼时刚转入医疗组的小信使祐一看着从手术室推出来已经包扎完好移入单独病房的萨卡兹干员，转头向前来探望的博士提议到，“您要不然把炎客干员设成助理吧…”
前来探望由他带队结果重伤躺进医疗室的干员，尚未处于失智状态的博士坐在床边看着还陷入昏迷的炎客干员，像是仔细思考了对方的提议，最终背对着自己养大的猫崽，点了点头。
“我会考虑的，就看炎客干员愿不愿意。”
还想说什么的祐一被嘉维尔前辈叫了过去，在离开这间病房前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醒过来的炎客与床边坐着的博士沉默对视，接下来的谈话他是听不到了。
退出病房的他被维嘉尔前辈塞进了一位患者，来自卡特兰公证所的送葬人先生端坐在接诊室的椅子上，一板一眼的对准备动手给自己清理‘伤口’的猫崽说道，
“我没有受伤。”
“血是任务对象的。”
“病床上那个也沾了点。”
白发的拉特兰人最终被猫猫推进了浴室里，洗干净后在维嘉尔眼前过了一遍，送出了医疗组。
回过头去管炎客那病房的事时，已经被告知人跟着博士离开医疗组的消息。
“简直就是乱来。”
华法琳面色不虞地将炎客的名字从查房名单上划去，似乎注意到手下带的那个小崽子不解的眼神，她删减了一下当时博士给出的说辞，给小猫猫解释道，
“那个当时半死不活抬进医疗部的萨卡兹，醒过来就和博士申请离开病房。”
“平时不配合治疗就算了，这种时候……”
“战士不惧死亡。他会为了登封造极的技艺而不断追寻挑战死亡的极限。”祐一顿了顿，“炎客干员这样的就是例子。”
“……小崽子你又跑到档案室看干员简历偷懒了对吧，啊？”
被血魔小姐锁在怀里揉脑袋摸耳朵的猫猫也没挣扎，他在想关于炎客和博士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觉得问题憋在心里不好的他向罗德岛的元老之一，华法琳问道，“博士在把我唤醒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很早之前的博士，是个什么样的人？
问凯尔希的话，就会得到对方沉默一撇下一秒脑袋上就遭到文件轻轻一砸，以‘闲着就跟我去查下房’的理由撇开话题，收获新一轮的工作。
“至少失忆前那家伙会工工整整写报告，现在基本上到报告结尾都是鬼画符……”
凯尔希拿着茶水间冲泡的速溶咖啡抿了一口，另一杯递给被她拐去一同查房一声不吭走完全程的猫崽子，她从华法琳那边听到这个崽子问血魔这个问题，没得到具体答案就将念头打到自己身上。
“也不是说现在失忆了不好，那傻子之前的每次作战都追求胜利至上，‘在罗德岛这棋盘中他是棋手’，这个是他以前自己亲口说过的。”
“现在嘛，好歹有些人情味。”
“凌晨四点办公室口灌开水加热泡面这种事，也就现在那失智傻子做的出来。”
“……”
凯尔希主任我觉得您这并不是夸对方的说辞。而且我还听得出来您的语气中对博士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就像一开始就站在您的对立面势均力敌的某人，突然失忆变得傻气让您恨铁不成钢。
没有任何办法改变现状，就此破罐子破摔。
“你只要记住那个男人现在的样子就可以了。关于过去……他想不想得起来也是他自己的事，我知道你是想知道过去的他和躺着进病房，伤没好又去战场蹦跶的萨卡兹有什么过节。”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隐瞒的，当年的博士操控战局把那个萨卡兹所带领的小队，整个覆灭，就留下炎客一人侥幸逃离。”
“他们两个之间，复杂的很。”
站在领导人的角度上来说，让博士远离炎客干员是一件十分正确的事，但是，那天医疗室的谈话，炎客直接被塞进助理位置上是她没有想到的，甚至想刨开同僚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有些什么东西。
“这也算博士的性‘情所在。”
他听到自己这样说着，在怀里的文件簿上画下了一个符号。
※
醒来是第二日的清晨，失血过多加上许久未进食，陷入昏迷的祐一和已经醒来养伤的尤里被前来探望威拉德托付给了这家的男主人，华田嘉助。
睁开双眼是朴实无华的天花板，耳边是狼崽子念童话书的声音，躺在床上的猫猫往旁边一歪头，便看见坐在床边的尤里和趴在床沿看着讲故事那人的小姑娘。
“代表幸福与快乐的青鸟最后……嗯？你醒了。”
“啊，小哥哥终于睡醒了吗！？”
念到最后一段准备合上故事书的尤里余光瞥见床上一直闭眼陷入沉睡的孩子已经睁开了眼睛，安静的看着他们。
“代表……，代表幸福的青鸟，最后呢？”
他的视线落在了尤里合上书，为了安抚小姑娘摸着对方头顶的手上，躺了两天未进水的喉口有些干涩，
“代表幸福的青鸟最后飞到你的心里了。欢迎回来，祐一。”
“嗯，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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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虚妄流域（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