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归来仍旧是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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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开学前一个晚上，我和杨梅谈了很久。
我告诉她我要去艺考，考中国最好的传媒大学——中国传媒大学。
她很惊讶，她说以前的魏清欢一心想去学医。
不过她还是接受了，可能觉得自己的女儿这么久不跟在自己身边，有些变化是很正常的事情。
以至于我的性格和魏清欢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她都没有多想。
她甚至很高兴我变得开朗了很多。
她只是有些担心我突然去艺考会不会时间来不及，毕竟很多知识都还没有学过。
我让她别担心，我聪明的很。
杨梅已经申请从西藏调回了北京，就在朝阳高中教书，她也帮我办了转学，让我去朝阳高中读书。
我知道以后暗暗惊喜，正好方便我调查调查。
去了学校以后，因缘巧合下我到了我的原来的班级。
但是让我吃惊的是，压根没有任间这个人。
班上的同学都是我还是任间的时候的同学，老师也还是原来的老师。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改变，只是任间从世界上消失了，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难道是因为本来应该死掉的魏清欢，现在活了过来，取代了任间的位置吗？
也对，如果现在还有另外一个任间存在，那我这个灵魂又算什么？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任间？
我倒是对以前的任间没有多大的留恋，毕竟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我这个人也挺想得开的，毕竟不论我是谁，日子总是要好好过下去。
因为都是认识的人，熟悉的环境，虽然过得有些恍恍惚惚，但是还算顺利。
我还是任间的时候就挺招人喜欢的。
但是，也没像现在这样招人喜欢。
直到有一天，我同桌对我说：“清欢，2班班长好像对你有意思。”
我怔了一下：“喜欢我？为什么啊？”
从来没有人喜欢过我，我也没有喜欢过谁。
学生时代我活得太糙，每天都忙着追星，心里只有偶像。工作后又因为从事的工作，每天都会看到很多好看的脸庞，导致我对长相的要求很高，但是我长得又不好看。
看得上我的我看不上，我看得上的看不上我。
所以我在活了27年就没有谈过恋爱。
以至于我现在有一些懵逼。
同桌白了我一眼：“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问这话就是想听我夸你吧。”
“你长得又好看，性格又好，成绩也好，好多男生都暗恋你。”她笑嘻嘻地说：“听说还有很多男生放学偷偷着去看你呢！”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主要原因是现在我顶着魏清欢的这张脸。
难怪我放学回家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
这是什么变态行为......
当魏清欢三个月了，我都还没有适应我就是她。
每次别人叫我魏清欢的时候，我都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更别提这张脸了。
我对同桌笑了笑：“行了，我对他没兴趣，您就别瞎说了。”
这下轮到她问为什么了：“2班班长挺好的呀，高高帅帅，还会打篮球，家里也有钱，多少女生都喜欢他呢！”
我回忆了一下2班的班长是谁，叫什么我不知道，我和他好像在老师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碰过几面，那小男孩长得确实还可以，可是跟我见过的帅哥比起来差得远，只能说在素人里算是不错的。
最重要的是，人家才17岁，我一个27岁的老阿姨实在是对小屁孩提不起兴趣。
我转了转手中的笔，敲敲她的卷子：“做题吧你，马上就要高考了，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想啥呢。”
小姑娘委委屈屈地撇撇嘴：“哦......”
日子过得很快，高三确实很辛苦，当年那种熟悉的紧迫感再次袭来，我忙着学习忙着艺考，不知不觉就到了年底。
当我从中传的门口走出来时，才真正松了口气。
果然还是当年艺考的题目，连考官问的问题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次考的肯定比上一次考的好。
1月底，成绩出来了，拿了全市的第八名。
杨梅很高兴，晚上做了一桌好吃的给我吃，以至于我吃多了还得去外面散步消食。
临近二月份的北京外面还是冷得很，胡同里都没有什么人，我裹着大大的羽绒服优哉游哉地走着。
这几个月的生活确实似梦非梦一般，但是既然重新来了一次，我想活得比以前更精彩一些。
这一次我可不会再去傻傻得罪大老板，我还要提前把一些男神女神全部收入囊下，然后成为王牌经纪人。
越想越开心，我差点就要笑出来，背上却突然被人踢了一脚，我一个踉跄就差点摔到地上，幸好我眼疾手快扶住了墙。
什么情况？
我一转身就看见身后站了三个女生，双手环胸，眼神凛冽地看着我。
什么情况？
中间的那个女生开口了：“哟，魏清欢，脑袋的上洞长好了？最近过得挺不错啊。听说你还参加艺考了，考了全市第八呢。”
她走上前捏住我的狠狠捏住我的下巴：“怎么，相当大明星啊？那你一定会很红啊，我们的魏大美人睡一个导演就能演一部女主角。你们说是不是啊？”
另外两个女生都笑起来。
我一把拍开那个女生的手，皱眉看着她：“你谁啊？”
女生似乎很惊讶我竟然会还手，挑起了嘴角：“你不记得我了？别他妈给我装失忆，你以为你是小说女主啊，以前在学校就装清纯，现在又装失忆，你他妈的是垃圾桶吧，要不怎么这么会装呢？”
这是......碰上了校园霸凌？
这女孩长得端端正正，嘴里怎么这么不干净呢？
看她们这架势，熟门熟路的，看来魏清欢没少被他们欺负。
后面的一个女生还穿着三中的校服，是以前魏清欢上的那个学校。
所以魏清欢头上的伤，很可能就是他们干的。
我皱眉：“我头上的伤是你们干的吗？”
女生讥笑：“不是我们啊，明明是你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的。”
用了魏清欢的身体这么长时间，多少也有点感情了，我此时胸中“腾”地冒出一团火，她们差点打死了一个人，怎么现在还能一点悔改都没有？
我懒得多生是非，绕开他们就想离开。
另外两个女生却立即围住了我。
“想走？”中间的女生想来是她们的老大，她一把抓住我的头发：“老娘话都没说完呢，你想走到哪儿去啊？”
我活这么大，哪里被人这样抓过头发？
而且，我这个人脾气一点都不好。
我深呼吸了一口起，抬腿就给了她一脚。顺手将里头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以免她们再抓我的头发。
女生显然没料到我还会还手，惊讶加愤怒，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狰狞了：“你他妈个臭婊......”
我是在是听不下去，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她可能是气疯了，狠狠地扑向我，周围的两个女生也围上来。
我轻轻松松就闪了过去，我被舅舅从孤儿院带回去以后就练了好几年的散打，为的就是一人在外能保护自己。
魏清欢这副身体太柔弱了，力量不足，但是对付这几个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接连两个过肩摔放倒了两个女生，顺手捡起了地上别人家丢弃的空酒瓶，在墙壁上一敲，酒瓶破裂。
我将原来中间的那个女生摁在墙上，把锋利破碎的酒瓶抵在她的脸上。
她立马尖叫起来。
看着她现在吓得浑身发抖的样子，和刚刚的嚣张跋扈简直判若两人。
我忍不住笑出来：“别动，也别叫，不然我手一抖，你的漂亮脸蛋就没有了。”
女孩立即不敢叫了，只是身子还抑制不住地发抖，地上的两个女孩子也离我离得远远的，像是吓得不轻。
我看着她：“你听好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魏清欢了，不会再由着你们欺负！我确实是忘记了很多事情，所以，你们最好别再来招惹我，不然哪天我突然全部想起来了，一起找你们算账！知道了吗？！”
她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捏着她的下巴，像她刚开始捏着我的一样，玻璃瓶又往她脸上凑近了一点，她想叫又不敢叫，眼睛鼻子都通红。
“无助吗？害怕吗？”我冷冷地看着她：“你们当初在欺负我的时候，怎么就没觉得我会害怕无助呢？”
以前的魏清欢，那个柔弱隐忍的性子，只怕是由着她们欺负侮辱。
校园欺凌最怕的就是不敢吭声，不敢反抗。
她抖得如同筛糠，声音都支离破碎：“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开我，再也不敢了。”
丫的一群小姑娘，跟姐姐我斗。
我冷笑了一声，猛地将手中的酒瓶子砸在她的耳朵旁边，她再也忍不住大声的哭喊起来。
“这么好的年纪干什么不好，非要去欺凌别人。”
我松开了她，在她们惊悚的目光中走出了巷子。
出了巷子我才觉得心里难受得厉害，世界上该有多少像魏清欢那样的小孩子，吞声忍气，被人欺凌。
偏偏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们。
他们打死了魏清欢，可是学校给出的解释竟然是魏清欢自己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摔到了脑袋。
她差点成为植物人，在花一样的年纪差点就要一辈子都躺在病床上度过，可是没有一个人来为她做点什么。
那些女孩们很快就会寻找下一个欺凌的目标。
我甚至都不能帮她报警伸冤，因为牵扯到的太多，还没有证据。
我已经27岁了，却一点也帮不到这些17岁的孩子们。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了离家比较远的中央广场上。
广场上就热闹得多，胸中的那口闷气不自觉地消散不少。
有遛狗的年轻人，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们。
我的注意力被一阵欢呼吸引过去，一群人围成了圈子，我慢悠悠晃过去，借着魏清欢这副高高瘦瘦的身体很容易就挤进去看到了中间的人。
一群年轻的孩子在跳街舞。
这在2009年还是不常见的，看热闹的也大多是年轻人，而老人听到这些动次打次的音乐，都摇摇头走开。
我抿嘴笑了笑，他们可能不知道，在十年内街舞会发展得很迅速，大大小小的广场都能看到battle的年轻人，热度不减广场舞。
感觉到我旁边有个身影一直在晃来晃去，我低头看去，是一个小男孩，约莫八九岁的样子吧，不是很高。魏清欢有172cm，按照这个身高，我只能看到小孩的脑袋顶。
小孩子好像看得很认真，但是因为太矮了，只能从人们的缝隙中看到，他看几分钟，就自己动一动。
我觉得有趣，就忍不住多观察观察，发现他看到的动作，看一遍就基本能自己跳一遍，这孩子很有天赋。
可是因为看不清，动作学不全。他似乎有些焦急，却又因为人太小，实在是挤不进去。
我笑了笑，在他面前蹲下，看到他的面庞却不由得愣了愣。
怎么有点眼熟？
小孩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和他大眼瞪大眼，我也是大眼。
我问：“你想看他们跳舞吗？”
小孩子点头，乌黑柔顺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晃啊晃的。
我摸摸他的头发：“姐姐帮你好不好？”
小孩忙点点。
我圈住他的腿，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怎么样，看得清吗？”
他很高兴：“看清了！可是......”
恩？我抬起头看他：“怎么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姐姐，我不重吗？”
我大手一挥：“你这点重量，对姐姐来说简直是小意思。”
五分钟以后我就后悔了，胳膊酸的不行。魏清欢平时是不是从来不锻炼啊？她光吃不动怎么还这么瘦啊。
“姐姐，看不到了。”可能是我越抱越低，小孩探着头，看着前边，“姐姐你是不是抱不动了？”
“没......”
“你放我下来吧。”他特别善解人意。
想起我刚刚还在人家面前吹牛了，我尴尬地摸摸鼻子：“不是我抱不动你，我只是......”
小孩看着我，等着我解释，我想了想，面不改色地说：“我只是想带你去前面看，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哦”了一声，又开口：“但是，我挤不进去。”
我神秘地笑笑：“姐姐自有妙计。”
他疑惑地看着我，我把他放下来，一手牵着他，一手扒拉着前面的人。清了清嗓子，用了我最大的音量：“让一让啊，麻烦您接个过，谢谢您嘞！”
前面的人都诧异地盯着我，我一脸淡定地继续叫唤，成功杀出了一条路，挤到了人群中央。
我回头看小孩，得意地挑挑眉：“怎么样？”
小孩一脸目瞪口呆，像是也被我的不要脸给震惊了。
为了不挡住后面的人，我蹲了下来，刚好和小屁孩一般高，我捏捏他的脸：“姐姐问你话呢！”
他捂住被我捏的地方，很捧场地给我比了个大拇指：“姐姐真棒！”
我乐呵呵地笑了一声。和他一起看跳舞。
像是有两只队伍，一来一回在battle。
小孩看得很认真，眼睛里亮晶晶的，看到有炸点的地方他还会忍不住叫唤一声，然后笑起来，嘴角边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我问：“你很喜欢跳舞啊？”
小孩一点目光都没有分给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我又问：“你一个人啊？爸爸妈妈呢？”
小孩听到我的问题才像是如梦初醒，他眼中的光芒也突然暗淡了下来，低着头不说话。
“你该不会......和你爸妈走散了吧？”
他看着我，沉默。
我只当他是默认了，忍不住板着脸教育他：“老师没有教过小朋友不要乱跑吗？”
他却一下子眼睛都红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把孩子弄哭了就不好了。
“别哭别哭。”我站起来，伸出手，温柔地说：“姐姐带你找爸爸妈妈。”
他还是没有说话，和刚刚看跳舞时的小孩像是两个人一样。
可能是我之前那句话确实说重了一些，吓着小朋友了。我牵起他的手，又厚着脸皮带着他用同样的方法挤了出去。
带他出去后，我掏出手机，这是这次艺考成绩好杨妈妈给我的奖励，虽然只是个步步高的翻盖手机，但好歹比没有强，还可以玩个贪吃蛇、俄罗斯方块啥的。
“你知道爸爸妈妈的号码吗？”
他点点头：“知道。”
我等着他说号码，他却又不做声了。
还在生气？
我在他面前蹲下来，用我最温柔地语气说：“对不起，刚刚是姐姐说话太大声了。你是个很乖的小朋友，那现在已经很晚了，乖乖的小朋友应该找到妈妈一起回家了，妈妈找不到你很着急的。”
我活到这么大，还没对谁这么温柔过，真有点不习惯。
他看着我，问：“真的吗？”
“当然啊。”我摸摸他的头，“姐姐也要把你安全送到爸爸妈妈手上，才能放心回去。”
不知道小脑袋里在想什么，他低头沉思了一会，背出了一串数字。
我打了过去，很快就被接起来。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说：“喂，您好。请问您是......”
话说到这里，却发现不知道小孩的名字。
于是我低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仰头看着我，非常清晰地说：“淮清洛。入淮清洛渐漫漫的淮清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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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入淮清洛渐漫漫。
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这是苏轼的一首《浣溪沙》。
我很喜欢苏轼，也很喜欢他的词。有婉约清丽，也有豪迈大气。
魏清欢的妈妈是个语文老师，她说我出生前的晚上，她正在看苏东坡文集，正巧读到这首词。
人间有味是清欢，所以取了魏清欢这个名字。
我想，以前的我就叫任间。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是有定数的。
现在眼前的这个小孩子告诉我，他叫淮清洛。
我以前从来没有细想过淮清洛的名字，只觉得很好听。
他说，是入淮清洛渐漫漫的淮清洛。
2019年的淮清洛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任间。
2019年的任间是因为淮清洛的新闻间接死亡的。
2009年有着任间灵魂的魏清欢和淮清洛见面了。
这些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
我确定眼前的这个淮清洛就是以后那个自杀的男孩，因为淮这个姓本来就不常见，何况，他确实长得有点像他小时候的样子。
“姐姐？你是不是没有听懂啊？”他看我愣住了，很体谅地说：“很多人都不知道这首诗，没关系，你叫我洛洛也可以。”
我回过神，连忙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您是淮清洛的妈妈吧，我在中央广场上遇见他了，他和您走丢了......对......好的，我们在广场西侧的喷泉下等您过来......好的，不客气。”
我挂了电话告诉他：“你妈妈说她在饭店，大概10分钟左右就能赶过来。”
他点点头。
我发现他似乎从小就不爱说话，当时出道的时候看他的采访，也是组合里说话最少的那个孩子，不爱有什么表情，性格很内敛。
看他的神情，我突然福至心灵，一瞬间想明白了他刚刚为什么是那副样子，为什么支支吾吾不肯告诉我妈妈的电话号码。
如果他真的就是那个淮清洛......
他的爸爸妈妈这个时候应该是离婚了。
不出意外，他的爸爸妈妈都要再婚，两年后他会去星宏当练习生。
我带着他在喷泉下得凳子上坐下来，不远处有卖棉花糖的，他一直盯着看。
“想吃吗？”
他点头，又摇头。
我笑了笑：“等着。”
那边有现做好了的，我很快就买了一个给他。
他接过来，还特有礼貌地对我说：“谢谢姐姐。”
他很有礼貌，长大以后的他也很有礼貌，男团里每次都是他鞠躬最深、虽多。那不是刻意地去做出礼貌绅士地动作，是一个人从小就有的教养。
他的家庭虽然不完整，可是在他爸爸妈妈离婚前，他一直都被教育得很好。
我看着他吃棉花糖的样子，和其他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眼前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我突然又想起来那天晚上看到的19岁的他，那么好看却又那么没有生气。
我当时还想过，如果我能遇到他，我一定要告诉他，不要当爱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但是现在我真的遇到他了。
这句话却说不出口。
9岁的淮清洛很喜欢跳舞，有天赋，学动作也快。他吃着棉花糖，心情很好，吃得高兴了还会动动手臂舞蹈。
刚刚他看人家跳舞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那么耀眼，似有星辰大海。
我看过他台上表演的视频，舞台上音乐响起的他和平时判若两人。可是还没有人看到他的好，他就被人们的口水淹没了。
他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只是因为人们的偏见和网络暴力就将他推向了死亡。
即使经历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他还是以善意对待这个世界，却没有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他值得让所有人看到的。
如果不是在2014年团队解散了，所有人都能看到18岁的他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属于骨象很好看的人，这样的孩子只会越长越精致。
太可惜了。
既然我重来了一次。
不如......尝试着改变一下吧。
也许......就能真的不一样呢？
我下定了决心，看着他，说：“淮清洛。姐姐今天帮你看跳舞，还请你吃棉花糖，你是不是要报答一下姐姐。”
他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似乎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看着我点头：“当然是要的。可是......可是我现在没有钱。”
我摇头：“姐姐不要钱。”
“那姐姐要什么？”
我很认真地看着他：“姐姐要你记住我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忘记。”
淮清洛很端正地坐好，像是听老师讲课一样，非常认真严肃。
“淮清洛，你喜欢跳舞你就坚持下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轻易的放弃。如果别人说你长得不好看，你千万不要听他们的话，姐姐觉得你长得特别好看，是姐姐见过最好看的男孩子，而且你以后会越来越好看，会越来越棒的，你值得被所有看到。所以，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对这个世界失望，当你觉得所有人都不爱你的时候，你要知道，你的家人还有我，都非常非常爱你。”
我一口气说完，淮清洛愣愣地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
我有些讪讪地看着他：“姐姐是不是话说得太多了，你记不住啊？”
淮清洛摇摇头。
真没记住啊？但是......总归是记住了几句吧？难道一句都没记住？
接着他就开口，把我刚刚说的话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
这下换我懵逼了。
我咳嗽了两声，满意地笑笑：“真聪明。”
“洛洛！”声音传来。
我抬头看去，一个女人焦急地跑过来，我问他：“你妈妈吗？”
小孩点头。
女人一把抱住他：“又到处跑！是不是又看他们跳舞了？”
我挑眉，原来是“惯犯”啊。淮清洛没有说话，眼睛仍旧看着我，我和他对视，觉得他眼睛大大的怪可爱，于是朝他飞吻了一下，他愣了愣，移开了视线。
女人看着我：“小姑娘谢谢你啊，他就爱乱跑，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我看着他的妈妈，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一举一动也看得出来是有教养的人。长大后的淮清洛和妈妈长得很像。
“他很喜欢跳舞，也很有天赋。”我朝她说，“阿姨，您的儿子很优秀，希望您能好好对他。”
她意味不明地看着我，最终没有说话，急匆匆牵着淮清洛离开了。
我看着他小小的身影，不知道以后会是怎么样，也不知道我说的那些话，对他来说究竟有没有什么用。
他走了两步突然甩开妈妈的手跑回来，仰着小脑袋告诉我：“姐姐，你刚刚跟我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我蹲下来摸摸他的头：“真乖。”
他看着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姐姐刚刚说很爱我的话不是骗我的吧？”
我失笑：“当然不是骗你的，你在以后也要记得有一个姐姐很喜欢很喜欢你。所以，千万不要放弃，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懂了多少，管他的，先灌输给他再说。
他问我：“那我以后还能见到姐姐吗？”
我想了下，如果他以后真的成明星了，我当然是能看到他的，不过他一个大明星估计很难见到我了。
可是小孩眼睛里满是期待，我不太忍心说见不到了。
只好对他说：“等你变得很优秀、很棒的时候，就能够见到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握着小拳头说：“姐姐，我一定会变得很棒的！”
我点点他的鼻子：“快回去吧，妈妈还在等你呢！”
他突然凑到我面前，亲亲了我的嘴巴。
我吓了一跳，就看见他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却格外的亮。
他奶声奶气地跟我说：“漂亮姐姐，洛洛也......”
像是害羞一样，他说：“洛洛也很喜欢很喜欢你。”
说完他就跑了。
就跑了？
原来小时候的淮清洛这么会撩？还撩完就跑。
我笑了笑，没太在意，小孩亲一下嘛。
我将手揣进兜里，慢悠悠地往家里走。
但愿这一次的淮清洛，能够好好活着吧。
回到家里以后，我再次从抽屉里将魏清欢的笔记本拿了出来，看着魏清欢以前写下的日记，透过那一个个汉字，我仿佛都看到了她的无助和恐惧。
我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写下了淮清洛和魏清欢的名字。
她们都一样，都是失去了光芒的孩子。
那我算不算，拯救了他们？
我想了想，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句话。
希望这个世界上有一天不再有校园暴力、网络暴力，每一个值得发光的孩子，都会被保护和善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归来仍旧是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