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你不淑》陌染芊语

1、第1章 苦劳

　　彼时，我初来京都，难免好奇些，凡途经热闹繁华之处，便要逗留一番，街道算不得宽敞，摆满了小摊，路便显得极为的窄，孩童在一旁嬉戏，大人便在一旁采买，一望而去，熙熙攘攘的人群攒动，这般热闹的场景，我很是欢喜。
　　往后的日子里，我日复一日的思及那日，倘若我听从春儿的话，沾个喜气便离开，也许便也不会一步错而步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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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昭，还愣着干嘛，快去替我接着东西啊。”耳边传来一阵尖嚷声，我这才不耐烦的将手中搓着的衣服扔到水桶里，僵硬的指节收了收，起身去接那一大桶的衣服。
　　那桶显然是有些大而沉了，踏着雪总归有些滑，我一个局促也看便要摔下，一旁的翠儿扶了我一把，穆姨一声轻松也不忘朝我训斥道：“你可接稳了，摔了麻烦的是你自己。”
　　我在她背后白了她一眼，这个老婆子一天到晚就晓得说风凉话，这些年来倒也没个变的。
　　翠儿过来帮衬我一把，把那些洗净得衣服拧干，晾在细绳上，我在一旁搓着自己红肿的手，如今刚入冬，风吹在脸上寒得很，更莫提着浸在桶中的手。
　　“瞧你实在不像苦命人家的孩子，怎么会来这的。”翠儿长不了我多少岁，言语间却透露着老成，想也是这侯府尽是些爱故作深沉得人，遂，她会成这样的罢。
　　她既问了，我便要作答，想起往前观的那些戏本子，我胡乱扯道：“家里穷，往前阿爹阿娘待我也是极好的，后来有了个小弟，我便被赶出来干活了。”
　　她有些同情的看着我，手上的动作没停下，叹了口气，又默了一会儿，道：“我也是。”
　　不慎触及到旁人的伤心事，我很是过意不去，呵呵干笑道：”好巧。”
　　我和翠儿在侯府里算得上关系好的，互相帮衬着，也有个照应，我也是不久前才晓得，不单单是世家小姐拉帮结对，连同普通的浣衣仆婢也是有帮派的。我同小厨房那些女工关系便不大好，他们最初见我时，觉着我瘦，便使劲给我添饭，我每每有剩菜，他们有说我浪费主家的粮食，又一日日减饭，最过分那次就给了一口青菜，实在难以下咽。
　　我们又自顾自的去干各自的事情
　　掌事的穆姨拍着手让我们聚在一起，翠儿连忙拉着我靠边站，找了个体型略微宽厚的挡在我的面前，但我知道，逃不掉的。
　　穆姨开始指派工作，听闻侯府的小侯爷，宁彦带回来几个在外流浪的女子，且都好生待着，奉成了府里的小姐，但我们这些浣衣的便受苦了，也不晓得那些女子怎么想的，受人收留便指望着一步登天，被伺候得很是欢心，大批量的衣服便往这里送，这一下大家都又忙起来了。
　　穆姨起先是打量一下周围，老侯爷，老妇人的衣物自然轮不到他们打理，且有专人去送，小侯爷的的衣物向来是他的随从亲自来取的。最后也只剩下那些从外头来的女人，穆姨见着一张张丧气的脸便朝我这边看，我身前宽厚的女人不晓得怎么了，喊了一声疼便捂住了肚子说要上茅厕。
　　灰溜溜的离开了。
　　我和穆姨一个对视，心里头就发慌了，偏穆姨还道：“既然你们都不愿意，那就昭昭去吧。”然后又扫了一圈，阴沉的指了指我，阴阳怪气道：“看看人家。”
　　我心里头觉着莫名奇妙，我明明都藏得很努力了，果不其然，一众人散去后，几个同我不大相熟的同僚同我擦身走过，便走便道：“学学人家，多乖巧。”
　　“人家有上进心，我们啊，一帮废物咯！”说着还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来，我被她们笑得有些恶心，就径直去领那些衣服。
　　刚一到手，就一股难闻的香脂气，且并非是世家小姐所最常用的花倦春，砚香月，而是青楼女子最爱用的那些香料，里面还带着少量的麝香。
　　我有些嫌弃，却只好无可奈何的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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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着我对府中的熟悉，我很快找到了那几个女子所被安置的暖阁，在很偏的后院，需得走过一个小桥，小片竹林，再添二三十步才能到，因为他们的到来，又添置了几个婢女再而修缮一番原本漏水的房檐，才勉强像个样子。
　　我到的时候，那几个女子正坐在一起，互相调笑着对方，我听了个大概，一说：“小侯爷长得真好看，这样一个公子怎么那么不懂闺房乐趣呢，啊，小娇，你说。”
　　那个名唤小娇的女子生的倒是很温婉，柳叶细眉，杏眼，鼻梁高挑些，听闻别人唤她，她撑着头，闷闷不乐道：“昨夜小侯爷虽招我服侍了，但他竟然问我为何不同他吵嘴，我半夜趁着他睡了，便想上去暖个一暖，却被他丢出房了。”
　　一旁的几位女子掩着嘴开始笑，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站在不远处，端着衣服，只是在想，这宁彦这小子怎么越发的轻浮了，往前好似也不是这样的。
　　许是我想得时间有些长了，那几名女子已经注意到了我，以为我在看他们的笑话，也没好气，连忙冲过来，还好我稳住心性，直接稳稳当当的将手中的衣物递了出去。
　　那个急眼的女子虽说接了衣服，却并不准备放过我，更是将已然接过的衣服扔在一旁，最下头那件白色的衫群立即便带上了灰，我也没觉着什么不妥，衣服是她自己扔的，我也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该离开了。
　　她有些蛮横的拉住我的肩，将我拽了过去，我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先前还未好全的口子好似裂开了，我感觉伤口处火辣辣的疼，捂着肩朝地上跌了下去。
　　女子许是觉着我装的过激了，然旁边也没有其他什么人，那些原本看热闹的女子也都聚拢过来，围在我的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