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小可怜林黛玉[红楼]》秋凌

9、遣散姬妾

　　记住了吗？苹果是圆的，会滚的？

　　林黛玉就那么看着明娇，要明娇认同她的话，什么摔倒不摔倒的，她可没有倒在地上，不可能承认的。

　　“奴婢帮您捡苹果。”明娇入乡随俗，不觉得自称奴婢有什么不对的，无关于奴性不奴性。在这个时代，若是还保持所谓的特立独行，反而不好，容易被当成异类，连生活都将成为问题。

　　别说什么特立独行就能吸引很多男子喜欢，那都是假的。

　　那些男子觉得特立独行好，也许也就是被吸引几天，后面必定会觉得这样的女子总是闯祸，让人觉得糟心。一时的新鲜感，不表示永远。

　　“捡吧。”林黛玉点头，“要洗一洗的。”

　　【当然，不能让你用泪水洗呀。】

　　明娇捡起了苹果，笑道，“奴婢这就去洗一洗。”

　　“……”林黛玉深呼吸，真拿这个人没办法，用什么泪水洗，弄得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己才不是小哭包，她哭，那都是因为小嫩草被浇太多水了。

　　水太多，会泡坏的。

　　林黛玉看向一旁的夏灵，还是觉得夏灵这样的挺好的，不过对方在心里又是怎么想自己的呢。

　　“要等苹果吗？”夏灵询问。

　　“不用。”林黛玉摇头，“娘亲才不缺苹果。”

　　林黛玉准备去看贾敏，想要跟娘亲多说说话，没有父亲，娘亲还有她啊。

　　林家，林如海不是一个蠢货，听了崔姨娘的话之后，不至于还认为后院的女人都是那么温柔的。或者说他一开始就不认为那些女人有多温和，只是他希望后院的女人都能相处好，他也没有看到那些女子争吵，便那么认为了。

　　这就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想法，林如海认为贾敏管后院管得好，实则是贾敏不愿意去跟那些女子计较，把那些女子的待遇拔高了。那些女子之所以没有多闹腾，完全是因为那些女子膝下无子，又没有怀有身孕，就安静一些。

　　林如海到了林家祠堂，看着林家列祖列宗的排位。

　　崔氏有句话说得很对，他林如海忘了林家四十无子方能纳妾的祖训，他的母亲也忘了，他的父亲也忘了。

　　林家一脉单传，让他们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沉稳。

　　没有子嗣就着急，可再着急也无用，一脉单传……终究还是没能变成多个。

　　曾经，林如海和贾敏也过着浓情蜜意的生活。他和贾敏成亲一年多，贾敏还没有怀上身孕，他的母亲便让他纳妾了。

　　林家一脉单传，当他的母亲说出这样的话之后，林如海就没去反驳，他也担心自己没有儿子，担心对不起列祖列宗。

　　这些年来，林如海的内心一直都在忧虑这个问题，贾敏怀孕了吗？姬妾怀孕了吗？

　　当贾敏怀孕的时候，林如海很高兴，第一胎是女儿，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女儿出生时，满院鲜花盛开，他又清醒贾敏生的是女儿，那么就不用担心女儿太过惹眼。

　　当贾敏生第二胎的时候，是个儿子，林如海就更高兴了。可是儿子身体不好，他又忧虑，担心儿子随时都可能夭折，于是他就有些不敢待在贾敏这边，不敢多看儿子。

　　他是每天都有过去看看，心里却也想着贾敏的身体不大好，不好再怀孕生子。他就想着那些姬妾能不能怀孕生子，想着要是她们能下一个健康的儿子，那么把男孩记在贾敏的膝下也好。

　　说白了，林如海就是觉得那个孩子会夭折，大夫也说过，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是如海错了吗？”林如海跪在地上，年近四十，依旧只有一个病弱的儿子。

　　许是真的就该等到四十无子才纳妾，可他身体本就没有那么好……不过这都不应该是理由吧，林如海再一次想到崔氏说的话，那么多个女子，总不可能每个女子都有问题吧，怎么她们没有怀孕生子。

　　贾敏那是喝药喝的多，勉强怀孕生子，生下的也是孱弱的孩子。

　　林黛玉的身体不大好，小哥儿的身体就更不好。

　　“这时，又有何用呢？”林如海缓缓闭上眼睛，按理说，这时只有一个病弱的儿子，那就更应该纳妾了。可是他想到贾敏决绝的神色，再想到崔氏脸上的嘲讽，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前面那些年都在做什么？

　　是，他在朝堂上混得不错，还当了巡盐御史。

　　在私人生活上，他并没有那么成功，没有他所想的那么好。

　　“父亲，如海该怎么做？”林如海明白，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和贾敏和离，娶妻纳妾；要么就是遣散那些妾室，和贾敏好好过日子，至于有没有儿子，便不必去想了。

　　要是小哥儿夭折了，那么他就一个女儿黛玉……

　　让女儿招赘吗？

　　林如海不忍心，招赘哪里有那么好招赘的。林家确实有不少钱财，可他和贾敏年纪也大，若是哪天不在了，女儿很难撑起来。

　　女人太强，男人会觉得心累，等女方父母不在，更得狠狠地压着。

　　女人太弱，那么男人就更好压着了，三妻四妾，那些妾室都能压在女子的头上。

　　“活得长久吗？”林如海呢喃，可自己这般弱的身体又能活多久呢？

　　林如海又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从小到大，他的身体都不是特别强健的那种。他的身体比他同窗还要不如，大夫也不能帮助他延长寿命。

　　贾敏的身体不大好，他的身体又好到哪里去了呢？

　　“这样的身体，还能有孩子吗？”林如海想也许应该是不能了吧，不是每一个男子都有老来子，不是每一个男子都能有那么多孩子。

　　他年轻的时候都不能让那些女人怀孕，现在身体更加不好，年纪也大了，那就更难吧。

　　罢了，不能有就不能有吧。

　　林如海脑中浮现那来到林家的一僧一道，舍了黛玉……也许是想说他林如海无子女缘吧。

　　后院的那些女子都是跟了他几年的，最长的就是崔氏，其他长的快十年，短的也有两三年。

　　“上天，要让林家如此吧。”林如海道。

　　这一天，林如海在祠堂待了很久。等他出祠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林如海找来了那些妾室，他不可能直接遣散这些人。这些人跟了他那么久，没了清白，这世道对于女子而言，本身就没有那么容易生存，不可能随意给她们一些银钱，就打发她们出去，还是得做一番安排。

　　若是让她们再嫁人，那也得找忠实可靠的人家，否则对方嫌弃她们，她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林如海没有那么时间去帮衬这些人找到下一家，能做就是告诉她们自己的打算。

　　他以后也不过去她们那边喝茶了，也不想着生儿育女了。

　　“留在府里一角，或是去庄子上，换个身份嫁人也好，就此生活下去也好，都随你们。”林如海都想好了，若是这些女子嫁人，林家必定会给她们嫁妆。

　　“府里！”崔氏要留在府里，她不想去外面，去外面有什么好的，她的心上人又不可能再娶她。

　　崔氏也不想要什么心上人，鬼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她就是想看看林如海和贾敏会如何，还是林如海只是说说，放年纪大的妾室出去，回头又纳年轻貌美的呢。

　　“表哥不会不允许吧？”崔氏问。

　　“那就留下在府里。”林如海不去说崔氏心上人的事情，对方现在又没有地方去。崔家不是可靠的人家，林如海不至于让崔氏回去受折磨，那些人必定会再让崔氏嫁人，不然，就是送崔氏去当姑子。

　　林如海了解他的舅父家，那些人不靠谱。他以前也不曾想过要把黛玉托付给那些人，就是因为那些人多是贪心之人。

　　“你们要留下来吗？”崔氏看向其他妾室，“当姑子不是条好去路，嫁人也不一定，若是有门手艺，倒是可以自己撑起来。”

　　“……”林如海就看着管家，让管家看看崔氏要做什么。

　　管家自是盯着崔氏，他的主子是林如海，主子要遣散姬妾，他确实不大同意。可主人既然那么做了，那么他们做下人的就只有认可照做的份。

　　“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还能娶了她们不成？”崔氏挑眉，“表哥以前不是同情她们么，怎么，不准我同情她们吗？”

　　给人当妾室的，有的值得同情，有的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这些人之中就有不值得同情的，只不过她们看林如海态度坚决，这才不敢多说话。聪明的女子知道怎么做才能为她们谋取更大的利益，一味地装柔弱求取，不是长久之计。

　　“随你。”林如海懒得去说，只要这些人别闹腾就好。

　　昨儿没有见到女儿，今儿还没见到。

　　林如海有些想女儿了，反而没有那么想儿子，许是知道儿子身体一直都是病怏怏的，大夫又说过让他们做好准备的好。

　　唉，黛玉如今如何了，住在庄子上还好吗？还有他的夫人，夫人能照顾得过两个孩子吗？

　　“表哥若是要看表嫂，可得快些去，别冷了人，这心可不容易暖了。”崔姨娘道，若是看明白，那就快去，别在这边碍眼。

　　“……”林如海总觉得自己被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