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报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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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秦斯年面色惨白却不动声色，楚安然一惊，抬高了音调。
“你这又是做什么呢？”
“楚安然，是不是我这段时间对你太过纵容了些，你已经忘了自己究竟是谁？”
“忘了自己是谁？”楚安然苦笑，“秦世子现在很讨厌我了是不是，这样不是正好？你讨厌我，那便去陛下面前退亲，你别忘了我究竟是为何容忍你一直留在楚宅，这是我家！”
楚安然不再看他，冷冷的绕过他去。这一次他一动不动，也不知刚刚为何那样的话脱口而出，楚安然也未曾想到自己难得这样硬气的作答之后，竟也并未十分好受。
楚安然一路绕过水潭，走到了那个大石头后的时候缓缓停下，实在是有些喘不上气了。明明自己未曾答应要陪小袁公子逛花灯节，可是当着秦斯年的面却又不得不如此说，她生来最恨玩弄别人的感情，可她现在做的又算是什么事呢？
身旁突然飘过了一个淡黄色的人影，楚安然一惊，待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一惊“扑通”一声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楚安然顿时吓的后退，钟雪瑶却一把抓过了她的手来，细看竟是满脸的泪。
“楚姑娘真的那般怨恨我，至今都不想见我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雪瑶第一次来的时候，与姑娘在前厅上发生了争执，雪瑶一直再找机会和姑娘道歉。结果那天晚上姑娘找了我去逛夜集，雪瑶千般欣喜，以为姑娘心中的气已经消了一半。只是而后接连整整五日，姑娘都未曾在课堂上出现。今日和嘉郡主一话妨点醒了我，莫不是姑娘还在生我的气吗？”
看样子，这钟雪瑶是好些时日没有遇上过对手，急不可耐的想要在这课上找一个人对比自己的才华了。
“你不必如此，我已答应了和嘉郡主，明日会到场听学。之前那几日的事情也与你无关，你倒不用急着忘自己身上揽。”楚安然淡淡应道。
“可姑娘终究还不肯原谅我吗？”
“我与钟姑娘之间被不存在原谅不原谅，只存在是否相安。我们只要互相不找对方麻烦，熬过了这段时日，将来不过天涯一方。你究竟又何须跪在我面前这样？”
“姑娘只盼与我天涯一方，可我却从来不想如此。”
说着，钟雪瑶竟一把抓住了安然的手腕，语气当中竟是哀求。
“我只希望楚姑娘能真心当作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试着成为朋友。”
好讽刺的一句“试着成为朋友”。
只是楚安然也委实不想在这个人的身上浪费时间，她清了清嗓，应道：“我不反对与钟姑娘成为朋友，前提也得是钟姑娘不像今日这般咄咄逼人。”
说罢，她冷冷甩手，后退了一步。
“姑娘当真还不肯原谅我？”钟雪瑶的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尖利。
“你怎么还……”
楚安然扭头，不料刹那之间，水花四溅，岸上顿时一不见了人，只剩下水潭中那孤零零的人影无力的进行着挣扎。
“楚姑娘，你怎么……”
楚安然僵直的站在岸上，这个人在她面前演的戏已经着实是够了。身后不知哪里冒出了一个侍女突然间就冲上前来，丝毫不顾礼法和事实充值的楚安然便道：“楚姑娘就算心里头恨我们家姑娘，又何至于如此？”
“何出此言？”
“奴刚刚亲眼看到，是楚姑娘您因为生我们家姑娘的气，不肯原谅她，才将她给推下水的。”
好荒唐的形容。楚安然冷笑。
“我原以为你们钟家的这群人只是耳聋，却没有想到眼睛也瞎。”
“你说什么？”
“你要真的是心疼你家姑娘，还是趁她还没有在里面淹死，尽快将她捞起来吧。我楚安然有好事真的看谁不顺眼或是罚谁，可不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段。”
“楚姑娘，奴并不会水，您就算是跟我们姑娘真有什么私人恩怨，也可否……”
“巧了，本姑娘也并不会水。”她赌气道。
“秦世子！”小侍女不知何时看到了他，急忙挥手，“秦世子，奴求求您救救我家姑娘，楚姑娘说她并不会水，无法相救。”
呵。
楚安然几乎惊的说不出话来，她本还想着那主仆二人如此演戏究竟是在给谁看呢？想不到竟是演给这位。
那她还真是白费心思了。
“诶，我劝你还是……”
一句“放弃”僵在了嘴边，只见那道深紫色的身影已经徐徐的落入了水中，安然的面色顿时僵白。
钟雪瑶在那水里漂了几句话的功夫，现在已接近昏厥，整个身子逐渐下沉。秦斯年这个时候跳下水去，倒的确是救她如水火啊。
呵，真有意思。
身后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人的身影，楚安然猛的回头，是楚元成。
“你来到这里多长时间了？”楚安然半回过了头。
“有一会儿了。”
“来看戏的？”
“英雄救美，多好的戏。”楚元成轻轻低头，勾起一双迷人的笑眼，“可我怎么觉得妹妹你似乎不太爱看呢？”
“好看，我喜欢的很。”楚安然心中苦笑，“只是我今天出来的时间也有些久了，不想在这里待了。”
“好啊。”楚元成好像心中早有预料一般点了点头，“那就让为兄我送你回去如何？”
说罢，楚安然冷冷的转过了身。
“楚姑娘等些时候再走。”
小侍女在她的身后呼到，这会子有了秦世子的相帮，整个人都硬气了些。
“楚姑娘您胸怀坦荡，总要为刚刚的事情做个交代。”
“我既然胸怀坦荡，就无须为了刚刚的事情说任何话。”楚安然却是连头都未回，“你若是不想像那孔嬷嬷一样被人赶出府去，我劝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儿看着你们家姑娘，别再吱声。”
楚安然这逍遥兔显然是又炸毛了，楚元成轻轻举起扇子掩面而笑。
“黄莺，别说了。”钟雪瑶此刻已经被秦斯年抱上了岸来，虚弱的猛咳一口水后，有气无力的“劝”道：“楚姑娘本就没什么错，是我得罪了楚姑娘，刚刚也是我自己掉进水里去的。”
“姑娘这是哪里的话，您好好在岸上站着，怎么可能回自己掉到水里去呢？秦世子，您刚刚在后面都看到了，还麻烦您给我们姑娘做主。”
好啊，这下他们三个联起手来对付她的是吧。楚安然气的几乎要转过身去痛打他们一顿，好在楚元成早就已经将她的心思摸了个透，伸手摁住了安然的肩。
“不与愚者论短长，你怎么连这都忘了？”
对啊，不与愚者论短长……不与愚者论短长……
楚安然冷冷的闭上眼睛，强烈的控制住要将那两个作息的全都再踹到水里的冲动，甩袖便走。
岸上的人十分虚弱又无力的躺在地上的轻轻咳嗽。好一出被人“欺凌”过后的惨状。
秦斯年心知这钟雪瑶已经无事，他目光无波无澜，默默的目送了楚安然他们离开了之后，便显的更加的漠然。
“世子，您刚刚明明都看见了，是……”
“住口。”他冷冷道。
“是啊，黄莺，都告诉过你不要再说了，你怎可还说？”
“是。”黄莺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来，“只是奴也是担心姑娘您啊，姑娘自小身子就弱，如今天气如此潮湿，您湿透了身子，这样下去，怕会得病的吧。”
“我病不病倒不要紧，咳……怕就是到时候，会让世子沾上了晦气。”
“你少说两句，现在回去换身衣服，便不会病。”秦斯年淡淡应声，“不过你若是真的病了，那明日和往后的课也都不必来，就只管好好在住处养着便是。”
听完这话，本来就被冻的有些苍白的钟雪瑶的面色顿时又白了一分，她匆忙扶住了身边的那块巨石，踉跄着站起了身，向着散步之外的秦斯年道。
“秦世子好不容易才肯收我为徒，我又怎么能却您的课呢？黄莺，我们这就回去。”
“姑娘您都已经成这样了，还怎么走啊？”
黄莺急的匆忙扶住了她晃晃悠悠的身子，下意识的朝了秦斯年的方向撇了一眼，他却如同一颗挺立的松般一动不动，丝毫没有送她回去的意思。
“今日，雪瑶多谢秦世子相救了。”
“不必。”
他声音冰冷，面色如常。
“只是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本世子不希望再发生。”
“世子爷您说什么？”钟雪瑶蹙眉。
只是未等听来他的解释，他便已经迈开了步子，缓缓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背影。
“姑娘……”黄莺见她目送着他缓缓离开，心中又是气又是心疼，“姑娘如今相信了吧，世子殿下既然肯救您一命，还不帮那楚姑娘说话，证明心底无论如何都是有您的。”
“是么？”钟雪瑶苦笑，“他的心里真的有我，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
“姑娘您是误解了不是？世子爷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就是不希望姑娘再受到伤害啊。”
“是么？或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吧。”钟雪瑶的身子微微颤抖，有些自嘲的勾起了嘴角，“罢了，我现在也不想思考这些。”
她缓缓地转过了身去，往事的画轴在她的面前徐徐的拉开，现在看拉力每一幕竟都是讽刺。
只是她得不到的，这世上的旁人又有什么资格得到？
尤其是她，那个明明什么都比不上她的楚安然。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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