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花楼》邪龍

9、君心难测

　　夜过三更，此时的小樂刚刚洗漱完回到寝室，便发现萧語已经以一种十分不雅的姿势躺在了他雪白的大白卧榻上。一旁的小白抓着衣角的手都快没有血色了。
　　“楼……楼主，属下，属下本来只是想把王爷带过来等着您的，没……没想到王爷一进来坐到您榻上就……就睡了过去。怎么叫也叫不醒，是，是属下失职了！”说着，他紧紧闭上了眼睛，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吃掉一样。
　　小樂看了看榻上鼾睡之人，一袭睡袍漆黑如夜，在纯白色的雪榻上格外刺眼。偏偏这人今晚还累坏了，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歇息了，刚刚洗漱完估计是洗完披上睡袍便跑出来了，身上多处还是湿漉漉的，头发也是湿的。肌肤刚刚被热水烫过，雪白中又透着丝丝桃花粉，偏偏半遮着的锁骨还刚刚好随呼吸若隐若现……
　　小樂忍不住嘴角上扬，摆了摆手道:“无妨，下去吧！”
　　小白如释重负，逃也似的离开了寝宫。到门口关上门后才后知后觉地感觉不对劲。楼主刚刚……是笑了？
　　卧房中的小樂，缓缓坐到熟睡的人身侧，运起功法把手插入到熟睡人的发丝之间。对于平日功法阴寒的他来说，反着运作温暖的功法来给人烘干头发须得小心翼翼，从而动作就显得异常温柔。然熟睡中的人许是觉着舒服，哼哼唧唧地便抱上那身旁的腰，睡梦中也没管是谁，只当是梦境中的一丝温暖，直接便卧梦于腰腿之间。
　　小樂看着熟睡中的人，自己手又摁着他的头，如今这个姿势……额……只能用着实不雅来形容了。
　　无奈的他静下来听着外面，确认附近无人后立马挥袖熄了烛火便自顾躺下去了。眼睛看着头顶的梁柱，手上功法运转，继续为梦中人烘干头发，不知不觉便在一阵阵呼噜声中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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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百灵鸟声清脆却不悦耳，吵得睡不够的人迷离于现实与梦境之间。萧語感到脸上有什么硬硬的，热乎乎的东西杵着自己，眼睛还未醒便拿手掰持了一下，结果头顶传来一声闷哼。吓得他赶紧坐起来，坐起来后才发现尴尬至及。刚刚掰的是……
　　小樂一双眼神中充满杀气，昨天晚上就算了，一大早就让自己差点折了男人最重要的东西……
　　萧語无地自容，一不小心看到自己刚刚掰的那个位置湿漉漉的，瞬间爬下床榻。指着小樂，又指着那个地方，嘴里你了半天你不出口。
　　小樂原本还生气着，看着他这副样子楞了一会儿。然后看着自己昨晚被枕着的地方，连忙拉过薄毯盖住，一个枕头便扔过去，大喝道:“你看看你自个儿嘴角！”
　　萧語挨了一枕头才从恐慌中出了，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还有丝丝哈喇子。顿时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而此时正好小白小花进来，手里正好捧着两套衣服。见状，也不看床榻上的人，跑到门口夺了一套衣服便只留下了一句:“我先走了，要上朝了，晚上再来谢过楼主昨夜的救命之恩！”
　　小樂看着逃得跟老鼠似的贤王殿下，扶额叹息。
　　他娘的……
　　我们的楼主暗骂了一句，骂的却是自己。然后便吩咐还没进门的小白小花把衣服送到冷泉那里去。俩人不明所以，这不是昨夜半夜才洗过么，这怎么又要……再回想到刚刚落荒而逃的贤王殿下，俩人不禁瞪大了双眼。
　　“以后我们该叫王爷夫人还是姑爷呀？”
　　小白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到背后杀意横生，接着便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气推下了鱼池，吃了一嘴淤泥。
　　“楼主饶命！小白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小花翻了个白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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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之上，迟到的贤王殿下站在太子跟二皇子身后尴尬不已。康德帝高坐于龙椅之上俯视群臣。威严的脸色加上威严的语气令群臣不敢出一口大气。
　　“启謃，今日怎么回事？堂堂王爷，早朝迟到？莫不是嫌朕给的职位权利不够？你看不上？”
　　皇帝同臣子说权利，这事可大可小。如此冷漠的语气，要是其他时候可就惨了。只是昨晚刚刚遇刺，这突然之间就成了他萧語开口的契机。
　　“父皇恕罪！实非儿臣蔑视皇权，只是儿臣昨夜府上遭了暗杀，两批贼人均是武功高强，儿臣昨夜差点命丧黄泉！”
　　康德帝虽不待见自己这个儿子，但听到这事还是气得拍案大怒！面对着满朝文武大喝道:“好大的胆子，京城之内，刺杀皇子！京兆尹！京防使！你们俩是干嘛的？昨夜发生这种事朕现在才知道！”说着甚至把龙案上的茶盏都直接摔到堂下，吓得京兆尹跟京防使两人站出来趴到地上，京防使大喊道:“陛下息怒，是臣等失职！臣这就去查，一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萧語低着头嗤笑。查？要是能查得到太子头上尔等敢说吗？最后还不是不知道从哪找个替死鬼。
　　然而皇帝依旧持续大怒，大拍龙案。“查，限你们两个三日内给我查出来！查不出来就给我滚回老家种田！废物！”
　　此事在京防使跟京兆尹灰溜溜地离开大殿告一段落。然后才是正常的早朝，什么民风啦，哪里有什么奇闻异事啦，谁谁谁要升迁啊，誰又弹劾誰啦，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知道这些事情都要拿到早朝上议论要左右丞相来干嘛。
　　直到早朝结束，真正的会议才刚刚开始。御书房内，太子萧冼，二皇子祁王萧褚，三皇子贤王萧語，四皇子萧胥站于左侧。左丞相刘凌，右丞相白扈，太傅柳珉站于右侧。七人尽一脸严肃地等着扶额闭目的康德皇帝开口说话。
　　“好啊！皇城之内刺杀皇子，并且出动的还是两波死士杀手！可以呀，刚刚派去贤王府的人已经回来了，死在当场的就不下十人，还有逃跑的。京城里何时有这么一支队伍了？我为何不知？”康德帝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很不爽，但语气中可以听出来他已经被气得有点力不从心了。
　　现场没有人敢开口说话，这句话说白了答什么都是错，除了当事人谁都不知道这是哪里来哪里去。谁都不知道说出来皇帝是什么反应，可能变成一个烫手的山芋，丢个无从下手的任务就下来。也有可能说不到皇帝心里去，直接就是一个欲加之罪的揣测圣意。更何况现在皇帝还在气头上，谁能惹得？
　　康德帝独自愤怒郁闷了有几分钟后，才开始抬头看着这眼前的七尊木头。还是先开口问了一下自己的老师。“太傅，这件事你怎么看？”
　　太傅捋了捋自己那花白的及腹长胡，面色凝重道:“如今最重要的是查清楚这支队伍是从何而来。据回报，这支队伍全部都是中原及京城人，决然不是外族。那就只能查，如若是吴国细作，便要搞清楚他们为何对三皇子下手。毕竟三皇子虽然贵为皇子，但对三皇子下手对他们吴国来说百害而无一利。而如果不是吴国的人，那就要重视了。能用上这种组织杀人的，无非就三种，其一便是反军，其二便是武林中人寻仇。不过三皇子自小在宫中长大，这几日才搬出宫去，不太可能招惹到武林中人。我倒希望是第一种，不过国内反对朝廷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哪怕有也只是偶尔一两个刁民，不足为惧。如若反对朝廷的人若是真到了这般气候，陛下或许该早做防备了！”
　　看着太傅收声，皇帝疑惑问道:“太傅刚刚不是说三种吗？那第三种呢？”
　　柳太傅摇了摇头，只是道了一句禅语“熙熙攘攘，皆为利往。行色匆匆，皆为利来！”说完便退后一步不再说话。
　　康德帝也不傻，是啊，为了利益。杀了萧語能带来利益的无非就是太子跟二皇子而已。太子有个左丞相外公，二皇子有个右丞相舅舅，只有他萧語无依无靠，母亲臻妃娘家又无人在朝为官，杀他确实是最简单的事，又能让自己少了一个对手。
　　康德帝看着眼前的四个儿子，想想自己膝下还有两个未懂人事的小儿。而后又看着左右丞相，这件事如若真是他们干的就太胆大包天了。所谓直接就把这个案子丢给他们两个去查算了。
　　“白爱卿，刘爱卿。这件事事关皇室，让手底下的人去查我总归不放心，你们俩多去督促，务必在最短时间查出来！”
　　左右丞相对视了一眼，顿时冷汗直流，他们已经能感觉到康德帝对他们深深的怀疑。刚刚太傅的话他们也不是听不懂，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对太子，二皇子亦或者他们二人都会是一个很大的隐患。两人应了声是便不敢再开口。
　　康德帝把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也不留他们太久。慵懒道:“你们都退下吧，启謃你留下来一下，陪朕聊聊。”
　　……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
　　走出御书房的众人各自心里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此时太子，二皇子均是不敢多话，太傅自顾走了，只留下左右丞相相步而行极其尴尬，都在商量着着这事怎么办。很明显太子的亲外公左丞相刘凌也完全不知道这是自己的乖外孙干的好事。然现在他们比起怎么解决这个事情更关心的是这个时候康德帝把三皇子留下来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