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苏格拉提拉米苏

7、第 7 章

　　第七章我使唤不动你

　　王娡心里不愿意儿子在宫里养一只狗，可是看到儿子如此喜爱这只狗，她终究没有反对，只说道：“彻儿，这只狗要交由宫人驯养过后，才能留在宫里。”

　　“小黑多乖，它很懂事的。母妃，就直接留在我身边吧！对了，母妃，我身子已经康复，是不是可以搬回昆德殿了？”

　　昆德殿是刘彻原来居住的地方，位于未央宫那边。皇子出宫之前，由宫人照顾，居住在未央宫那边。刘彻三岁之前，王娡一直把他留在北宫这里亲自教导。但是三岁启蒙后，刘彻搬去了未央宫那边居住。若不是这次落水生病，刘彻也不会被王娡接回北宫亲自照顾。

　　今天刘彻逛了一圈北宫，没找到适合种菜的地方。而且他也不想在王娡的眼皮底下生活。做什么事都被王娡的人盯着，刘彻不喜欢这种感觉。

　　王娡诧异地看向儿子，低声问道：“彻儿，你不喜欢与我住在一起？”

　　刘彻摇头，回答道：“今日去看姨母，她让我回未央宫读书。母妃不必担忧，我身子已经好了。每日都会抽空来北宫看母妃与姨母。”

　　王娡沉默不语。儿子身子康复，的确该搬回未央宫读书了。可是她心里不安，生怕儿子会再次发生意外。不过好在现在她掌管着后宫，可以安插人手保护儿子了。

　　想起什么事，王娡问道：“今日你做的鸡汤味道极好。听说你不单派人送去了宣室殿跟长乐宫那边，还送了一份给薄废后？”

　　刘彻指着其他宫人，没有立马回答。王娡会意，挥手让宫人退出去。

　　“母妃，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做了什么事，可是薄姨母终究是受你的影响而被废。我不想让她过得太糟糕。”刘彻坦然言道。

　　王娡不悦地反驳道：“我虽然让人给她出了个主意，可是听不听从，选择权在她。是她自己选择了这么做，就应该承担后果。”

　　对于这件事，王娡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薄氏一直不得宠，薄太后走后，皇后之位本来就不稳。若薄氏是个聪明人，什么事都不做，就能保住皇后之位。可是偏偏薄氏心里急了，所以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拼一把。

　　刘彻解释道：“薄姨母虽然被废，但是薄家这几十年来一直以外戚身份掌权，哪怕如今薄家不如从前，朝中依然有薄家人为官，不可小觑。”

　　薄氏是个可怜人，只是政治利益的牺牲品。刘彻不想当着王娡的面，讲述薄氏的可怜之处。只能从利益角度出发，让王娡重视起薄氏。

　　听了此话，王娡面色缓和，轻声言道：“我儿聪慧。薄家的确有不少人在朝中为官，如此说来，还是得对薄氏好一些。”

　　仔细想想，今日她儿子这番举动，若是传出去，无论是窦太后还是景帝，都会夸赞她教了个孝顺懂事的好儿子。也从侧面说明了，她善待景帝的姬妾。就凭这此事，立皇后之时，景帝应该会考虑选她。

　　王娡心情高兴起来，跟刘彻聊回了搬回未央宫的事情。

　　“你若是搬回未央宫，母妃不在你身边，心中不放心。这次回去，你把喜儿这几人带上。”

　　提到喜儿，刘彻忽然叹了口气，面色不高兴地问王娡：“母妃，你让喜儿来盯着我，是为了管束我吗？”

　　王娡当然是这个意思，但是见儿子不开心，便找了个理由解释道：“你上回落水，就是因为身边人少，我担心再发生意外，故而多派两个人去照顾你。”

　　见王娡态度强硬，不许他拒绝，刘彻只好接受这件事。趁机提道：“学厨一事，我还是要坚持。让林嬷嬷跟着我回未央宫吧！”

　　王娡摇头言道：“你回未央宫读书，哪还有空下厨学做菜？学做菜一事，终究不是君子所为。做一次尚可，若是一直进灶房，别人会说你没有君子之德。”

　　刘彻无奈地反驳道：“君子远庖厨，是因见其生而不忍其死，出于仁也。我下厨是因孝顺姨母长辈，何人敢说我没有君子之德？”

　　要是不改善改善伙食，刘彻真的很难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

　　见儿子所说有理，王娡暂时辩驳不了，只能作罢。

　　回屋后近侍伺候刘彻洗脚。刘彻打量着这个近侍，跟他说道：“赵全，想不想成为我的亲信？”

　　叫赵全的宦官惊讶地抬头看向刘彻，连忙表态：“小奴愿意誓死效忠殿下！”

　　刘彻点头，告诉他：“好，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亲信了。日后，你需听从我的命令。哪怕母妃教训你，我不让你说出口的事情，你也不许说出来。否则，你这个人我就不要了。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赵全面色发白，颤抖着身子回应道：“小奴明白！定会听从殿下的命令！”

　　刘彻继续言道：“日后若是发生事情，我母妃威逼你说出来，你撑一撑，我尚能为你求情，保住你。倘若你出卖了我，呵呵……”

　　话说到这里，赵全猛地点头，回答刘彻：“今后无论殿下做什么事，小奴都会为殿下守口如瓶！”

　　这是个往上爬的机会，赵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刘彻满意地点头，自己擦脚，吩咐对方：“你去把洗脚水倒了，收拾好东西，明日随我搬回昆德殿。还有，你去将我的意思转告给宋虎，看他是什么态度。”

　　“诺！”赵全端着洗脚水拿出去倒了，然后去找另一名宦官，将刘彻的意思告诉对方。

　　宋虎听完，心里既兴奋又有些忐忑。低声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赵全解释道：“今日喜儿多次劝导殿下，殿下恼怒，想把喜儿赶走。但是喜儿是夫人特地安排过来照顾殿下的人，殿下今日让你我成为亲信，定是要重用我二人。这喜儿，日后得防着点。”

　　“可是喜儿是夫人的人，防着她，岂不是防着夫人？”宋虎一脸不解。

　　“就是这个意思！殿下不喜欢喜儿，是因为喜儿管束他。所以，殿下是不想被夫人管束。日后夫人若是问起殿下做什么事，你我回答之时需要谨慎，不可如实禀告！你若是如实禀告，便是出卖殿下，到时候殿下不单不会保你，而且还会将你赶走。”赵全将刘彻的意思揣测得很明白。

　　宋虎了然，他跟赵全是前两个月调过来伺候刘彻的。并不得刘彻与王娡的信任。现在刘彻要收他们为亲信，就意味着他们在刘彻这里站稳了脚跟。只要效忠刘彻，他们就有好日子过！

　　一觉睡到大天亮，次日刘彻醒来后，吃了一碗肉粥，给黑狗也喂了一碗肉粥，便带着人去小厨房。

　　看到刘彻来了，林嬷嬷欣喜地行礼，激动地告诉他：“殿下！奴婢按照殿下的吩咐，将盐块磨成了粉齑。殿下请看！如此雪白，如此细小！这盐真干净！”

　　刘彻挡住了林嬷嬷的动作，没让其他人看清楚这一盅细盐。他转头吩咐喜儿跟另外一个宫女：“你二人去取五贯蜜糖过来。”

　　喜儿惊讶，蜜糖虽然比不得糖块珍贵，可是都在大厨房那边，由太宫令主管。这边的小厨房要是需要蜜糖，需要到大厨房那边跟太宫令交涉。而且刘彻一开口就要五贯蜜糖！若是让身边的宫女过去，太宫令肯定不会给她。所以这件事还是得她亲自过去一趟。

　　虽然知道刘彻不喜欢话多的人，可是喜儿还是忍不住询问：“殿下要这么多蜜糖做什么？”

　　“自然是做菜用。今日我不单要给姨母做菜，还要给父皇跟皇祖母做菜。拿到蜜糖后，直接送到昆德殿那边。”刘彻回答对方。

　　有了这个理由，喜儿心里有底了。便带着另一个宫女离开小厨房，去大厨房那边取东西。

　　林嬷嬷发现刘彻刚才有意藏着这一盅盐，一直没有吭声说话。等那两个宫女走了，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彻。

　　刘彻摸了一把细盐，点头说道：“不错，这才是好盐。今日我要搬回昆德殿了，你随我一同过去。把灶房里能用的东西都收拾好。随我搬到昆德殿。”

　　林嬷嬷没想到刘彻只夸了一句这盐，但是刘彻能够把她一同带去未央宫那边，说明日后还要用她这个人，林嬷嬷心里感激。赶紧收拾东西，跟随刘彻出发。

　　其实小厨房这里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些调料需要收拾。

　　刘彻自身不需要带什么东西，来小厨房跟林嬷嬷说一声后，便带着人离开北宫。

　　路上，他碰到了一个宫女。

　　宫女拦住刘彻，向他行礼：“奴婢见过胶东王！这是薄废后让奴婢交给殿下的。”

　　看到宫女拿出一颗大珠子，刘彻随意地打量了一眼这颗珠子，并不知道这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当成玩具收起来。

　　走出北宫南门，刘彻跨过藁街，进入未央宫。路过北阙的时候，见到不少官员站在此处。未央宫的北阙与东阙，以及长乐宫的西阙与东阙，都是官员等候皇帝与太后朝见的地方。

　　认识刘彻的官员，主动向刘彻行礼。

　　刘彻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了。

　　刘彻倒是想进去未央宫正殿参观参观，但是今日不是时候。他跟随近侍绕过正殿，去了后殿那边。

　　昆德殿并不大，是个小院子，有几间房。刘彻进主屋看了一眼，又去隔壁的书房看了一下，最后到小灶房看看。

　　每座小院子其实都有小灶房，方便热食物。但是能不能生火做饭，需要管理后宫的人同意。

　　现在是王娡管理后宫，昆德殿的小厨房便能生火做饭。

　　林嬷嬷正在收拾厨房，刘彻站在门口吩咐道：“这细盐的事情，先别告诉别人。回头我找个机会，告诉父皇，让他赏你！”

　　林嬷嬷受宠若惊，急忙摇头：“这细盐都是殿下一步步教奴婢做出来的，怎能算奴婢的功劳。”

　　“我说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日后你得用心为我办事，明白吗？”刘彻告诉对方。

　　林嬷嬷立马点头：“奴婢定会用心为殿下做事！”

　　刘彻又说：“收拾好灶房后，你去搞几只鸭过来。搞个七八只吧！然后处理好鸭。”

　　“诺！”

　　林嬷嬷按照吩咐，领来了八只活鸭子。昨天刘彻炖汤用的都是母鸡，她以为今天刘彻要炖鸭，所以专门挑了母鸭子。不单如此，她还领了不少柴火。

　　喜儿也领到了五贯蜜糖，将蜜糖送来昆德殿的时候，特地叮嘱林嬷嬷：“小心放好！莫要摔坏了！”

　　林嬷嬷连忙点头，把这些蜜糖放在安全的地方。

　　刘彻在书房里呆着，翻看原主过去写的作业。若非有原主的记忆，刘彻肯定不认识这个时代的文字。

　　翻看竹简的时候，刘彻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得把纸搞出来才行！要不然天天背着这些竹简上学，真是太累了！

　　“殿下，已经准备妥当。”宋虎过来提醒刘彻，厨房那边都准备好了。

　　刘彻放下竹简，起身出去。

　　来到厨房，刘彻见喜儿跟另一个宫女站在一旁，吩咐她们做事：“你二人别闲着，去帮赵全拔鸭毛。”

　　喜儿没有动，而是吩咐身旁的宫女：“快去拔鸭毛。”

　　小宫女低着头出去帮忙拔鸭毛。

　　刘彻抬头看着喜儿，笑着问道：“我使唤不动你？”

　　虽然刘彻在笑，笑得如此天真可爱，可是喜儿却觉得这话有些可怕。她连忙摇头，没有解释，直接出去拔鸭毛。

　　这个时代的酱，就是豆豉，在这里叫做幽菽。是做菜时的调料。

　　刘彻先将蜜糖下锅，煮成蜜糖水。然后加入白盐，以及葱姜与香叶桂皮等食用香料。煮出香味后，把两盅豆豉加进去。等豆豉煮得融化后，加入调好的面粉水，增加粘稠感。

　　最后，刘彻用麻布过滤掉那些香料，满意地看着这一罐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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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刘彻：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