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苏格拉提拉米苏

32、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大逆不道

　　窦太后得知景帝派人守在昆德殿外面，猜到景帝可能有意立刘彻为储君，便想将刘彻接到长乐宫住一段时日，以此来试探景帝的态度。

　　没想到窦莆办事不力，搞成了这样子。

　　事发后过了时辰，景帝还没有派人过来告知此事。窦太后便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她只能亲自前往未央宫，去找景帝解释情况。

　　“这个窦莆，真是鲁莽！”

　　一进入宣室殿，窦太后就开始骂窦莆。

　　景帝一副认真看奏疏的模样，听到声音，抬头看了眼窦太后，明知故问：“母后怎么过来了？”

　　窦太后见景帝似乎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但是还是解释道：“好久没见到彻儿了，昨夜我梦到了先皇。醒来后，便想看看彻儿。派窦莆过去请彻儿，没想到这混账竟然搞出这么大的误会！”

　　“误会？”景帝笑起来，带着讥讽之意，缓缓起身。

　　窦太后是什么心思，景帝当然清楚。不就是怕他真的立刘彻为储，所以派人将刘彻带走，下一步就是逼刘彻前往封地生活！

　　窦太后面色微顿，觉得自己的心思被景帝看穿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也不管景帝信不信她说的话，继续说道：“这是我的孙儿，难道我会害了他不成？彻儿这个孩子，生得不错，眉眼最像先皇。我向来是最疼爱他的！梦到了先皇，想起许久未见到彻儿，便派人过去请他。也不知陛下为何下令禁足彻儿？这孩子犯了什么错？何至于此？”

　　景帝冷淡地言道：“他已经三个多月没有读书，朕关他在昆德殿，是为了让他静下心读书学习。朕如此管教孩子，母后觉得不妥？”

　　窦太后不满意景帝的态度，沉着脸问道：“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立梁王为储一事，陛下何时做好决定？”

　　提起梁王，景帝心里更是不爽，也知道撕破脸不好看，毕竟面前此人是他的母亲。

　　故意叹了口气，景帝面色复杂地对窦太后言道：“现在长安内外都在议论梁王的事情，若是此时朕立梁王为储君，岂不是天下人都会笑话朕？”

　　梁王出那样的丑，若是景帝真的立梁王为大汉储君，肯定要被百姓笑话。一个跟母猪共眠一夜的人，竟然能够成为大汉储君，此事传出去，也会被外族嘲笑。

　　提起这件事，窦太后心里就来气。这都过去一个月了，刘荣还没有抓到！这小子肯定是事先做好准备，算计了梁王后立马逃走，还隐匿了行踪。

　　虽然心中恼怒，但是窦太后还是平静地询问景帝：“那陛下认为，何时才是册立梁王为储的时机？”

　　“等百姓忘了此事。”景帝说得漫不经心，可没有直接答应要立刘武为储君。

　　窦太后怀疑景帝并非真心对待此事，刻意试探道：“若是不立梁王为储，不如立彻儿为储？这孩子聪慧懂事，也孝顺长辈。”

　　景帝似笑非笑地看向窦太后，母子两一对视，彼此什么想法都被对方看穿了。

　　景帝不出声回答，窦太后也没再继续追问。

　　她知道景帝有这个想法，景帝也知道她知道了他的想法，但是他就是不承认这件事！

　　正当母子两气氛尴尬之时，侍从面色慌张的从外面走进来，看了眼窦太后，行礼说道：“启禀陛下，梁王在返回梁国的途中遭遇行刺，并无大碍……”

　　闻言，窦太后脸色大变，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指着景帝，咬牙切齿地骂道：“你养出来的好儿子！”

　　不用猜，这件事肯定是刘荣做的！刘荣现在跟梁王水火不容，只有他会出手对付梁王！

　　景帝面色微沉，淡定地回应道：“朕不知道母后为何这样说。朕相信朕的儿子，不会去谋害他的叔父。”

　　这话，景帝说得违心。他知道这件事肯定是他儿子做的，可是景帝不知道是哪个儿子干的。是刘荣？还是刘彻？

　　刘彻身处在皇宫里，压根没有这样的能力派人跑去外面埋伏梁王。刘荣倒是有这个能力，但是这个儿子现在躲难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挑事，派人去埋伏梁王？

　　窦太后冷笑一声，威胁道：“梁王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定不会放过害他的人！”

　　怒气冲冲地撂下狠话，窦太后离开了宣室殿。

　　她一走，景帝脸色顿时冷然，命令道：“查！立马派人查清楚事情，查的时候将所有线索都斩断！”

　　不管这件事是谁做的，都不能让窦太后跟梁王追查到证据！咬死不承认这件事！

　　“诺！”

　　景帝心烦意乱，坐下来继续处理政务。

　　直到天黑，才前往昆德殿那边。

　　王娡得知刘彻的事情，便赶到了未央宫，下午一直待在昆德殿陪刘彻。

　　“天色已晚，母妃回去休息吧！”母子两一起用完晚膳，刘彻便打了个哈欠。

　　见儿子困了，王娡无奈地言道：“那你好好休息。”

　　今日的事情，让王娡很生气。气窦太后的做法，又庆幸儿子聪明把事情闹大，让景帝找到理由处置窦莆。也算是给窦家人一个教训。

　　刘彻起身，准备送她出门。

　　王娡劝道：“你身子不适，好好休息，莫要出去吹风。”

　　毕竟刘彻今日搞这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他身子抱恙。既然生病，就不能出去走动。

　　刘彻只好坐下，目送王娡离开。

　　王娡走出昆德殿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景帝的队伍。

　　“陛下。”王娡向步辇行礼。心里有些忐忑跟不自在。一想到景帝已经知道她的算计跟野心，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厌恶她……

　　景帝做了个手势，让步辇停下。他下来走到王娡的面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对她言道：“朕去看看彻儿。他这边你不必担忧。”

　　见景帝依然待她温柔，王娡松了口气，眼眸柔情似水地凝视着景帝，小声地说：“陛下，妾身也是为了几个孩子……”

　　知道她在解释争皇后的事情，景帝安慰道：“朕都知道。你也是为了孩子考虑。你阿妹身子如何？”

　　提起王儿姁，王娡面色怅然，哽咽地摇了摇头：“她受了寒，身子很糟糕……陛下若是有空，便去看看吧……我还未将此事告诉彻儿……”

　　景帝怔然，不敢置信地问：“之前不是好很多了吗？”

　　前一阵子，刘彻让人捣鼓美食后，听说王儿姁吃得好，身子开始恢复。怎么短短几日，人就不行了？

　　王娡张了张口，本想说具体的情况，却直接抽泣起来。

　　景帝皱着眉头，脸色沉重，伸手抱住了她。

　　抱了一会儿后，他低声说：“朕晚些时候过去看她。你先回去吧！”

　　景帝放开王娡后，她擦了擦眼泪，离开了这里。

　　刘彻正准备去洗澡，听到外面有动静，探头望了眼外面，见到景帝走进院子，随口问道：“父皇过来的时候，可有在路上碰到母妃？”

　　景帝走进屋里，烛光将他的脸照亮，刘彻看清楚他的脸，见他神色不好，好奇地问道：“父皇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看着儿子无忧无虑的模样，景帝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叹气道：“你要争气。”

　　刘彻：？？？

　　“父皇觉得儿子不够上进？”他问道。

　　景帝脱鞋入席坐下，斜眼看向一脸疑惑的刘彻，跟他说道：“你若是不争气，将来如何照顾好这些兄弟。”

　　“发生了何事？”刘彻觉得肯定是出什么事了，挨着景帝身旁坐下。

　　景帝没有说王儿姁的事情，而是跟他说梁王的事情。

　　“梁王在返回封地的途中遭遇行刺。”说话的时候，景帝眼神深邃地盯着刘彻。

　　刘彻神色惊讶，反问道：“父皇觉得是我干的？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

　　哪怕刘彻现在能用陈家，也不会派陈家的人去行刺梁王。且不说能不能行刺成功，就说行刺失败，肯定会有很多麻烦！

　　王娡虽然在胶东国那边培养了一批人，但是也不会派人跑那么远蹲着梁王埋伏。这可是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万一都折损，岂不是枉费了几年的心思。

　　所以这件事，不是刘彻，也不可能是王娡做的。

　　刘彻怀疑是刘荣，可是心里没底。

　　从这双眼睛里景帝看得出来刘彻没有欺骗他。所以这件事，是刘荣做的。

　　见景帝不说话，刘彻出声说道：“父皇，有没有长兄的消息？”

　　景帝摇头，叹气道：“现在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朕希望他平安无事。”

　　说实话，刘荣派人去行刺梁王，这件事挺让景帝吃惊的。他还以为这个儿子没什么脾气，没想到心里也是记仇的。在长安不便动手，所以先派人在路上埋伏。

　　刘彻问道：“父皇打算何时立母妃为皇后？”

　　景帝想到王儿姁的身体情况，也想让她安心。便说道：“过几日，朕在朝堂上试探试探。”

　　看看官员们对立皇后一事是什么态度。

　　“看来天子也不能随心所欲，自己立个皇后，还得看大臣的意思。”刘彻故意一副嫌弃的模样说出这话。

　　景帝：……

　　他没好气地睨了眼刘彻，无奈地言道：“无知小儿，这朝堂水深，朕的后宫又不是只有你母妃一个宠姬，朕又不是只有你这一个皇子。你以为别人对皇后之位没有心思？别的皇子对储君之位没有想法？朕说出自己的想法，有意立皇后。这朝堂便会热闹起来。这段时日朝堂上一直在争论能不能立梁王为储，朕已经听烦了。”

　　既然打算里刘彻为储，从现在起，景帝就会教导他这些事情。

　　刘彻若有所思，缓缓说：“父皇的意思是，现在朝堂上针对梁王的事情争论不休。父皇不想讨论梁王的事情，所以就把水搅混，让官员们心思各异。官员想法多了，支持梁王的人就会变少。”

　　“孺子可教也。”景帝一脸赞赏地点头。这么多儿子里，就属这个儿子最聪慧！

　　“皇祖母那边，会不会找麻烦？”刘彻询问。

　　提起窦太后，景帝就心烦。担忧刘荣会遭到梁王跟窦太后的报复。沉声言道：“长乐宫那边，接下来不会再派人找你。但是你万不可出去！让其他人寻到机会对你下手。”

　　漆黑的眼珠子如同黑曜石一样，刘彻笑眯眯地点头：“儿子明白了。”

　　察觉到刘彻语气有些兴奋，景帝诧异地打量着他，眯着眼睛问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刘彻连忙摇头：“没有！”

　　“你说过，在朕的面前若是隐瞒，便是欺君。”景帝刻意板着脸提醒他。

　　刘彻面色犹豫，小声地跟景帝说道：“父皇，我打算派人去跟窦家人说说。”

　　“说什么？”景帝就知道这个小子起了算计的心思！要不然能突然兴奋起来？

　　“劝一劝窦家人，让窦家改变态度，莫要支持梁王。”刘彻告诉景帝。

　　景帝：……

　　“你觉得窦家会听你的话吗？”窦家连他这个天子的话都不听，会听刘彻这个稚子的话？真要是这样，那就是见鬼了！

　　刘彻已经想好了说辞，对景帝说：“如果窦家支持梁王，梁王将来登基，皇祖母不在l ，他还会照顾窦家吗？若是父皇立一个年幼的皇子为储君，就父皇这把岁数了，没准哪天就会发生意外。大汉的江山落到一个稚子身上，到时候无论是外戚还是辅臣，都能够在朝堂上大肆揽权。比起扶持梁王，还是扶持一个年幼的皇子，对这些人更有利。”

　　景帝听着，脸色已经变黑了。气得伸出手，狠狠地捏了一把刘彻的鼻子，低声骂道：“你个混账！什么叫朕都这把岁数了，会发生意外！这是你一个当儿子的能说出来的话吗！大逆不道！”

　　刘彻捂着鼻子，连忙挪动屁股后退，连忙说：“儿子知错。儿子绝无诅咒的意思，我期待父皇万寿无疆还来不及，怎么敢诅咒父皇。这都是劝说窦家人的说辞……”

　　景帝对这个儿子真是又气又爱，想收拾一下，又不舍得下狠手。便冷着脸说道：“明日朕派人送来一批书，一个月内读完，若是不能背下来，呵呵……日后你别想踏出这昆德殿了！”

　　刘彻：……

　　他可怜兮兮地望着景帝，凑过去拉着他的衣袖说：“父皇，儿子真的知错了！那都是无心之言！真的是无心之言！长兄先前派人送来了好多书，我都没有看完……”

　　提起刘荣，景帝态度更是坚定，甩开刘彻的手，站起来言道：“这阵子你就待在昆德殿老实看书！朕下次过来，随手拿起一卷书，若是你背不出来内容，你就等着挨饿吧！外面的事情，你无需关心！从今日起，朕不会让你与外界联系！”

　　景帝现在后悔，这几年没有狠狠对待刘荣。若是立刘荣为太子之后，他肯下狠心培养这个儿子，也许刘荣就不会变成今日这样。

　　刘彻目瞪口呆，没想到景帝这么狠！

　　“父皇！”

　　见景帝穿鞋走了，刘彻急忙追出去。

　　景帝脚步匆匆，在刘彻追上他之前，跨出了昆德殿的大门。并且对门外的卫士丞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昆德殿！日后吃穿用度，都需汝等经手，送进昆德殿！”

　　卫士丞的大声回应道：“诺！”

　　刘彻追到门口，听到这话，心如死灰。先前，景帝好歹允许他的人自由出入，能够传递消息。现在，直接断绝他与外界联系！他这是被关起来了！失去了自由！除了环境，跟坐牢没什么两样了！

　　“父皇！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太可怜了！”刘彻拍着门，冲外面喊叫。

　　景帝已经坐上了步辇，面色肃然，目光复杂地望着昆德殿的大门。他必须得狠下心，让儿子好好学习。那些奇才，多数都是自学成才。没道理别人能够成为奇才，他的儿子那么聪慧，不能够成为奇才。只要下狠心，景帝相信刘彻会成为奇才。

　　回到宣室殿，景帝躺在榻上许久不能入眠。一会儿想着刘荣，一会儿想着刘彻。思来想去睡不着，为这两个儿子操碎了心。

　　他干脆坐起来，让人进来掌灯，熬夜看奏疏。

　　几日后，景帝在朝堂上透露出有意立皇后。只不过没有做好决定，是该从后宫里现有的宠姬当中选出合适的人立为皇后，还是该重新挑选新人立皇后。

　　大臣们心思各异。有的人希望景帝从后宫已经生育皇子的宠姬里选出一人立为皇后，有的人希望景帝另选新人立为皇后。就此事，官员们争执起来。窦氏在他们争执的时候，提了好几次立梁王为储君的事情，都被景帝与众人无视了。这令窦氏官员郁闷不已。

　　退朝之后，窦氏官员就前往长乐宫那边，将今日朝堂上的情况告诉了窦太后。

　　窦太后得知景帝的想法，眼神冷冷地说：“他想立彻儿为皇太子。所以才先提出立皇后。”

　　闻言，窦氏众人惊讶。立刘彻为皇太子？

　　他们突然反应过来，难怪窦太后前几日会派窦莆去未央宫请刘彻。看来跟这件事有关。

　　“那此事该如何应对？”有人询问窦太后。

　　窦太后告诉他们：“为陛下选一批良家子。”

　　这个储君之位，只能属于她的儿子。

　　明白窦太后的意思，窦氏族人离开了长乐宫。

　　自从刘荣被废黜后，作为太子太傅的窦婴，多次为刘荣辩解，请求景帝抱住刘荣的太子之位。奈何景帝最后还是废黜了刘荣。窦婴只能称病辞官，前往蓝田县，在南山下当起了隐士。

　　窦婴此人有才，而且眼光长远。作为窦家有才之人，当初很得窦太后重用。景帝三年，当时景帝还没有立太子。那场家宴，景帝试探了梁王的心思。过后，窦太后便召集了窦家人入宫，商讨怎么让梁王成为储君的事情。那时候，窦婴是唯一一个提出反对此事的人。

　　窦婴反对的理由很简单，根据规矩，皇位应该传给皇帝的嫡子，没有嫡子就传给长子，或者长孙。景帝尚在，而且还有儿子的情况下，怎么能够越过景帝的诸多儿子，直接立刘武这个皇弟为储君。这不合规矩！

　　窦太后因此事厌恶窦婴，直接将他拉黑，窦婴不似从前能够随意出入皇宫。因为这件事，两人闹得不快。窦婴也辞去了詹事一职。不再参与窦家的事情。

　　但是却因此事，窦婴被景帝赏识。得到了景帝的重要，七国之乱时景帝不单任他为大将军。册立刘荣为太子之后，出于信任，让他担任太子太傅，教导刘荣。

　　现在，刘荣已经不在长安，还跟梁王结仇。窦婴跑去南山避嫌，正过得悠闲，没想到景帝会派人来找他。

　　得知景帝有意立刘彻为皇太子，窦婴一点都不意外。只是诧异，景帝怎么会想到让他回去劝说窦家人。

　　说实话，这套说辞，真的高明！

　　无论是对窦家，还是对于窦太后，都具有诱惑！

　　立一个年幼的皇子为储君，若是景帝驾崩。窦太后必定能够带领窦氏把控住朝堂。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力，哪怕窦太后也拒绝不了！窦太后还真的有可能会滋生出野心来！

　　这天下，无论男女，都有欲|望。窦婴相信，哪怕是窦太后，也渴望坐在朝堂上做主。

　　窦婴思量片刻，询问使者：“不知这是哪位才子所出的主意？”

　　没想到长安里会有这么厉害，擅长攻心的高手。窦婴倒是想认识认识。

　　使者哪里清楚这是谁出的主意，只知道这是景帝吩咐做的事情。摇头言道：“这是陛下的意思，不知窦先生是否愿意为陛下做事？”

　　窦婴笑着颔首：“陛下之命，理当遵从！请使者回去禀告陛下，窦婴必定办妥此事！”

　　使者满意地点头，离开了这里。

　　窦婴起身，吩咐人伺候他更衣，准备回长安。

　　没想到，又来了客人。

　　听说侍从梁地来的，窦婴便躺下来。叫来宠姬跳舞，让乐人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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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窦婴：到底是哪个机灵鬼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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