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驱魔少女》万人空巷

31、第 31 章

　　黎明已至，黑暗下的古老城堡在沉睡中逐渐觉醒。

　　城堡塔楼的外墙上长满了绿色的藤蔓，弯曲且茂盛，或许顺着藤蔓的根茎便能爬上去，但身形魁梧的士兵正直的站在城墙之上，腰间那锋利的宝剑可以轻松穿透任何人的身体，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守卫着这座古老城堡的安全。

　　行至坚实厚重的大门甬道前，佐伊向守卫的强壮士兵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拿了通行证，穿过石头做的高大的拱门，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抬头便可以看见整个城堡的正面建筑，那是要花费多少人力和物力才能建造出来的宏伟景象。

　　城堡内，一红发少年半倚在窗台前，睡眼惺忪，他纤长而白皙的手指夹着一高脚杯的杯身，他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缓缓走来的少女，将玻璃杯中鲜红的液体一饮而尽，终究她还是来了吗

　　佐伊走进主堡里金碧辉煌的大厅，紧接着身后的两扇大门被护送的士兵重重的关上。

　　深邃、冰冷的感觉从佐伊心间划过，在华丽的阶梯之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人物肖像画，那是奥古伯爵的肖像，可画像上奥古伯爵的脸却被人扣了下来，露出画后面的空洞。

　　突然，空洞里伸出一颗红色的人头，饶是一贯冷静的佐伊也被吓得后退了半步。

　　那颗人头哈哈大笑着，仿佛喜欢上了这样的恶作剧。

　　“哈罗德！！！”画像上突然伸出的脑袋不是别人，正是哈罗德。

　　哈罗德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蹦着跳着走到佐伊身侧，大笑道：“吓到你了，吓到你了，终于吓到你了！”

　　佐伊暗暗咬牙，刚刚确实被吓得心脏漏了半个节拍。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大堂之上，如此怪异的肖像画，还有从画后面可以伸出来的脑袋，也太诡异了。

　　“咦，你的小跟班不见了？”哈罗德看向佐伊问道。

　　“去调查了。”佐伊回道。

　　“那太可惜了，真想看看她被我吓到的样子，不知道是会像这样？还是这样呢？”哈罗德边说着，边比划着米诺被吓到后可能会做出的动作。

　　“你很无聊。”佐伊道。

　　“是呀，你怎么知道我很无聊，我给你说，简直无聊透了。不过现在你来了，咱们可以找点乐子玩玩了。”哈罗德拽住佐伊的手臂，将她带上螺旋式的阶梯。

　　上了二楼，古堡瞬间变得热闹了起来。西装打理的管家、端着满盘子食物和美酒的白衣侍应，穿着不过膝白裙的年轻女佣，都忙碌的走在这宽裕的过道之上。

　　“嗨，阿布，给我两杯红酒。”哈罗德冲着一个端着满盘子高脚杯的年轻侍应不停打着响指，企图引起他的注意。

　　“来了，圣职者大人。”名叫阿布的年轻侍应高举酒盘，像跳着优美的华尔兹，穿梭过人群来到哈罗德身前。

　　哈罗德自是不客气，从银色铁盘上取下两杯红酒，一杯给自己，一杯递给佐伊。

　　“嗯~多么醇正的香气。”哈罗德将酒杯放在鼻下，嗅了嗅酒香说道。

　　“我不喝酒。”佐伊推开哈罗德手中的酒杯，拒绝道。

　　“因为酒精会让人失去理智”哈罗德挑眉笑道，多么老掉牙的理由。

　　佐伊紧盯着那半杯红酒没有回答，她不知道哈罗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且楼上和楼下场景转换的如此迅速，让她的大脑来不及接受讯号。

　　“你没有体验过微醺的感觉吧，那种能让人短暂的逃离悲伤，享受快乐的时间。”哈罗德晃了晃手中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红酒，红色液体因顺时针不停的搅动而在杯内形成一个小漩涡，酒香溢出杯口，光闻着香气就让人沉醉。

　　“我不需要逃离悲伤。”尽管酒香已扯动佐伊的心神，但她还是拒绝了。

　　“哦？那你的小跟班……”哈罗德言下之意很明显，我知道你是故意支开你的小跟班，但是你不喝这杯红酒，我可就不一定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你费劲心力保护她的安全，但我也可以随随便便破坏她。

　　红色粘稠的液体被佐伊从哈罗德手中夺下并一饮而尽，她瞪着双目将空的高脚杯扔进哈罗德怀里，语气不悦道：“喝完了。”

　　“啧啧啧……就不该给你喝，真是暴殄天物。”哈罗德招来侍应将佐伊的空酒杯递回，这才将自己的红酒小心翼翼抿了一口，美酒就应该细细品尝，让身体一直处在将醉未醉的情况，有意放纵却又点到为止。

　　“奥古伯爵呢？”维斯尼镇，处在奥古伯爵的管制之下，从来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他本人。

　　“嗯，你想见他？”哈罗德正色道。

　　佐伊点点头。

　　“管家，管家。”哈罗德大声喊道，此时管家正站在不远处教训着做错事的女佣，女佣不小心将拖地的污水弄脏了客房的床单。

　　“是，哈罗德大人。不知大人有何事？”西装打理的管家前一刻还骂骂咧咧的，转头却挂起满脸的笑容凑了上来。

　　“哈维大人想去看看奥古伯爵，你带路吧。”哈罗德用手指指了指佐伊，对管家说道。

　　管家的表情显得有些异样，嘴唇很明显哆嗦了一下，但下一刻却恭敬的对佐伊说道：“两位大人，请随我来。”

　　沿着二楼的走廊一直往里走，可以见到每间客房都住满了客人，但却不知道是谁。

　　走廊向阳的窗户很特别，像是建成之后重新制作的，破碎的彩色玻璃粘贴在窗框上，重新形成一个完整的整体，阳光透过厚厚的、散碎的玻璃片，在墙面和地面上投下了四散的彩色光影。

　　光影因时间而流动，阳光刻印在房客的房门上，刚巧形成一个倒置的纵十字架形状。

　　每走过一间客房，当三人的身影遮住了光影，便可以听见房内人粗重的呼吸声，用指甲不停挠着皮肉的声音。

　　佐伊静静跟在两人身后，她知道有些东西她不该问，也不能问。因为她看见管家颤抖的双腿，和抠进血肉里的指甲，那是一个人心中有所忌惮的行为。

　　走廊尽头有一上锁的木门，打开木门后是狭长的甬道楼梯，螺旋状的楼梯不停的往上延伸，再往上，仿佛要走到云端之上。

　　一阵眩晕之后终于走到了头，还是一道木门，推开入眼可见的是各种各样的刑具。

　　正中央的是一个拷问台，犯了罪的人四肢会被束缚在这拷问台上，脑袋穿过这个圆孔，然后通过台子侧面的机关不停的使劲拉扯，使罪人的四肢不断被拉伸，到最后，罪人的身体因承受不了拉力，被撕裂开来。

　　这是一种残酷的刑罚，整个帝国都禁用这种拷问刑具，并要求按规定焚毁，没想到奥古伯爵还将此物置于城堡之中。

　　“两位大人，伯爵的爱好就是收藏各式各样的刑具，但是都没有使用过的。”管家半弯着身子，替自家主子解释道。

　　“没事，我们不在意这些。”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哈罗德面色微红。

　　管家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带着两位圣职者继续往里走。

　　不知这城堡究竟有多大，还有多少弯弯曲曲的通道，三人只是不停穿过各种通道朝上面走着，那应该是整个城堡最高的瞭望塔了。

　　瞭望塔的顶端，以里亚塞帝国的彩旗随风飘扬。

　　这里一定是整座城堡视线最好的地方，从扇形的田字窗口向外望去，整个维斯尼镇的风景尽收眼底，五颜六色的西式建筑呈一字型排开，就像积木一样，一格一格搭建起来，房屋的塔尖点缀着整座城市的风貌，优美而动情。

　　对着这样一个五彩斑斓的城市，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不动情。正如奥古伯爵一样，这里就是他的房间。

　　而他此刻双眸紧闭，面色潮红，失去意识躺在这雕花的木质黑床之上。

　　床旁有一张长桌，桌上摆着一枚沾血的十字架，和一本【亡灵的献礼】的书。

　　“奥古伯爵他失去意识了？”佐伊问管家道。

　　“是的，伯爵大人他已经昏迷很久了。格吉尔子爵为了避免此事让城市发生骚乱，一直没有对外宣传。”管家如实道。

　　“他这样地位的人，更容易困在真相的漩涡里无法自拔吧。”哈罗德说道。

　　“什么样的真相呢？”佐伊盯着桌上那本[亡灵的献礼]，蓝色火焰灼烧的炽热痛感还刻在记忆里无法挥去，但最终还是克服内心的恐惧拿起了它。

　　书中写道：“鲜红的液体，释放的情绪。光荣的斗场，精致的神坛，为胜者描上漂亮的图案。用鲜血铺成的道路，亡灵所赐予的献礼，将给予你独特的力量。”

　　“光荣的斗场？”这句话让佐伊想起了古罗马的斗兽场，了解它的人都知道，那是个充满了血腥与杀戮，暴力与死亡的地方。

　　“你知道吗？这座城市，藏着一处古老遗址。”哈罗德道。

　　“……”

　　古老遗址，不论经过几个世纪的摧残和消亡，它的文明势会一直沉睡在黑暗之中。当黑暗觉醒，曾经的怒火会把希望和梦想全部燃烧殆尽，悲伤产生悲伤，最后被黑暗完全的夺取。

　　一旦变成现实，那么维斯尼镇将沦陷成为第一个由恶魔统治的城市，人类将变成恶魔的奴隶，被黑暗势力予取予求，永不翻身。

　　然后随着第一个城市的陷落，紧接着会有第二座城市，第三座……

　　“你查到那处古老遗址在哪里了？”佐伊问哈罗德道。只要知道遗址在哪里，就有可能赶在邪恶滋生之前将它完全消灭。

　　“很可惜，我没查到。”哈罗德略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那……”佐伊看着昏迷的奥古伯爵，将破碎的线索在脑海中不断整理着。

　　“三日后便是亡灵节了，到时一切自会有答案。”哈罗德对佐伊说道。

　　“希望吧。”佐伊暗暗叹气，也不知道支援部队赶不赶得及在亡灵节前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