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的尘埃》若水飘

52、广告效应

　　四月的鲜花烂漫，大街小巷花团锦簇般的设计海报也开始盛开，甚至户外巨大的广告牌上面开放的花朵也要溢出屏幕。

　　国际劳动节马上又要到了，商家和店铺门口横幅和LED显示频上显示都都是劳动节促销的内容，比欢度劳动节的标语更要鲜活灵动。

　　市场竞争激烈，广告效应充斥着人们生存的每一片土地。
　　郝强打电话给杜晓雯打电话，问在哪里可以找到兼职的大学生。
　　杜晓雯随即翻开电话薄，把几个兼职大学生的电话给了郝强。

　　转眼又到了大学生的就业期。
　　就业择业的艰难在郝强身上体现的最为明显。
　　刚毕业后的三个月，投递了无数份简历没找到一份工作，所有用人单位口径一致：必须要有两年以上工作经验。对口的工作不好找，就连门槛最低的销售业务人员都轮不到刚毕业走向社会的大学生。

　　毕业后郝强为找工作碰了一鼻子灰。同系的几个同学跟郝强的遭遇一样，最后几个人商量一起去参加职业技能培训，培训UG/CAD设计，一万块钱，培训三个月以后可以直接分配工作，且专业对口。
　　郝强也动了心，问父母要了一万块钱交了培训费后，开始认认真真接受培训，谁知在培训快结束的时候，培训学校有一个同学不知从那里听说的消息称:这个培训机构不合法，马上要被查处取缔。

　　结果应证了那位同学听到的传言，学校在即将要安排所有学员实习的一周时间，迅速从人间蒸发，人去楼空。

　　和郝强一起培训的两个男孩，一个郑飞，一个黄振，经中介公司介绍去了江苏一个小镇子上的一个机床厂上班，每个月不到1500元，包吃住，但第一个月工资的一半要交中介费。迫于就业压力，几个人商量一下同意了，每个人交了七百元中介费。

　　到了江苏，有专车来接。到了宿舍，几个人有点傻眼。

　　宿舍是一大间教室一样的房子，通铺，黑漆漆的水泥地面，墙面乌黑乌黑的，斑驳生锈的钢丝床，随时会有坍塌的危险。

　　食堂里伙食也特别差，几乎是三顿馒头，炒的菜里看不见一丝油水。在这里坚持了一个半月，郝强了解了一下，到厂里许多打工的青年平均年龄都不到十八岁，且文化程度都很低。
　　感觉被中介公司给骗了。几个人商议，决定要了工钱，一起离开。

　　找到厂长办公室，办公室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在和一位五大三粗的男人调情。

　　听明白了三个学生的来意后，五大三粗的男人整了整衣领。对着浓妆艳抹的女人，用一口浓重的地方口音夹杂着生硬的普通话说：“去，给他们结算工钱”。

　　女人扭动着圆嘟嘟的屁股左摇右摆进来后，将钱分别放在郝强一行三人的面前。
　　“数数一千块。”那女人普通话还算标准，“我们丁厂长宅心仁厚，知道你们是学生娃不容易，按理说做不满三个月是不发工钱的，你们还不谢谢丁厂长。”

　　看见丁厂长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陶醉其中洋洋自得。郑飞说：“我们一个月不是说好的是一千五吗，再说我们还多做了半个月。”
　　丁厂长笑笑没有说话。

　　旁边的胖女人先开了口：“你们真是毛头小伙，一点都不懂规矩，上学上的脑子糊涂了吧。给你们一千块算是丁厂长发善心，我们这的工资都是三个月结一次的，一般不到三个月不放钱的。”
　　回去收拾好东西，郝强三个人出门去，打上一辆三轮车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郑飞还很奇怪的问：“丁厂长，不是说好有车送咱们吗？”

　　黄振说：“你别太天真了，在这里工作的都是十七八岁的孩子，你们看见厂里的保安一个个都五大三粗的，万一我们犟嘴把我们扣在这就完了，而且现在搞传销的那么多，在这偏远的地方，姓丁的给我们送进去，我们后半生都完了。”

　　郝强也说：“我们几个学生娃出来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临行前，郝强郑飞去看了几个另外几个同学，境遇都差不多，在江苏淮安边缘小镇的机械家工厂里干活，一天10个小时，没有休息日，没有保险养老金，一天三顿吃着白菜豆腐。
　　回来后，郝强又去了一家兽药销售制造厂。

　　成年累月的往山东、河南跑，一个月一千块钱，不报销路费和生活费。只要销售出去，就可以拿较高的提成。
　　辛辛苦苦的跑了一年多，郝强也没卖出去多少药。

　　主要是市面上充斥的药品太多，有的明明是一个厂家的，但是产品包装不停的换，药效被广告吹得天花乱坠看着别人的东西卖的如火如荼，而自己呢？依旧是朝不保夕。

　　放弃那份兽药工作后，杜晓雯问郝强有什么收获。
　　郝强只说了一句：从此以后不吃鸡肉，小鸡子都是吃药长大的。

　　第三份工作郝强应聘的是机械一体化办公助理。到了单位，才发现不过是端茶倒水的活，公司里总共不到20个人，每天都在办公室里进进出出，但是不知道具体在忙乎什么。老板是全公司最忙碌的人。

　　郝强跟着老板出去过几次，见过大学实验室里的几个老教授，后来老板让他经常去大学校园里转悠，做做调研。坚持了大半年，郝强再次辞职。

　　辞职后，郝强的朋友，张大胜介绍他去做药品。不到三年的时间，换了四份工作，直到找到目前这份还算凑凑合合，一家大型婴儿用品的供货部渠道主管。

　　杜晓雯将电话号码给了郝强，随即问郝强要兼职学生干嘛？
　　郝强说：“单位要做五一活动，到时候要在大型的广场上做展销。”
　　杜晓雯说：“宝宝用品，孕妇用品，在大街上还需要展销，真搞不明白？宝宝不是天天生，孕妇怀孕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们抓的是哪一类客户啊。”

　　郝强说：“提前预热，洗脑占领市场，广告不都是这样吗？领导怎么说，下面怎么做，再说了，现在的厂家商家做活动，哪有那么明晰精准的针对性，都是一窝蜂的往上冲，你要是不冲，就直接被人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