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的尘埃》若水飘

50、忐忑混乱

　　“在暗无天日的潮湿的内心中，我败给了自己，看不清你的面目，也看不见我的未来。”

　　人生在世，总会有这样一种感觉，你曾经生活在那里会变成远方，而今在这里突然在思考的瞬间，你好像被定格。停在曾经的远方却永远也回不去，而刚刚过去的一切好似一场幻觉，曾经那些与我一体的人和事，分明相互割裂独立开来。

　　韩少阳恍惚在岁月里，忽然想起不觉间，自己结婚已经有半年的光阴。
　　呆在小县城，在悠闲的派出所上着班，实在是无趣。
　　三月的第一个周末，韩少阳来找郝强，害怕见到杜晓雯，韩少阳特意约郝强在他单位楼下的茶餐厅里见面。

　　郝强是话语不多的人，坐定，就喝起茶来。
　　淡淡的毛尖的清新的香味是杜晓雯喜欢的，郝强喝着自然也喜欢。韩少阳坐在那里对着透明的玻璃茶杯不说话，满腹心事。

　　街上的路灯亮起来了，杜晓雯在家里吃了一堆零食，看见郝强还没回家就打电话，郝强接到电话刚说了句，韩少阳过来了，那边的杜晓雯一听韩少阳的名字，就果断的挂了电话。
　　郝强举着电话半天，望着韩少阳，有点尴尬
　　韩少阳憋了好久，终于说：“我媳妇怀孕了。”

　　“这不是好事吗，你干嘛这么一副被霜打过的秋茄子的模样。”
　　“可是，你知道吗，我现在有一种心理，就是，我，我觉得这个孩子不是我的。”韩少阳低声道。

　　“你别胡思乱想了，就是因为林新娜的事情，所以你才这样的。”郝强道。
　　“你不知道，上次我陪他去妇幼保健院做检查，医生告诉我孩子发育的好，再有两个月，都要生了。”

　　韩少阳一点点回忆着，他跟林新娜分手后，就和蓓蓓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来。
　　“这么说，你还蓓蓓认识一个月就在一起了，”郝强说，“我可真服了你，你也太饥不择食了。
　　韩少阳说：“我跟蓓蓓是五月份认识的吧，那时候林新娜来找过我一次。见了我的家人。后来我也说了很多伤害她的话。不过，我真的，真的，也是没办法拒绝。”

　　郝强说：“我看你是没办法拒绝跟女人上床吧，以后我的确要跟你保持距离，免得跟你学坏了。杜晓雯成天嚷嚷‘近墨者黑’。”

　　韩少阳自顾自地说：“去照婚纱照的那天她就在那吐了，估计那时候都有了。林新娜怀孕后，反应很大。蓓蓓也是，我要陪她去医院手术，她也是死活不愿意。接下来我们匆匆结了婚。蓓蓓的父亲和我父亲都是认识的，双方家人好像也很乐意。当时，我也是急于从失败的感情中抽离，以为这是对我自己和对我们全家最好的解脱方式。”

　　停顿了一会，韩少阳说：“但是结婚后，我们有过几次夫妻生活，但是每次她都好像可紧张，起先，我以为她是害羞，心里还挺高兴。”

　　“什么年代的人了，你怎么还有这心理。”郝强道，“都喜欢清纯矜持的，可谈恋爱的时候，不都是男人急不可耐。”

　　韩少阳无奈叹口气，笑笑：”算我小人，行了吧，总觉得孩子不是自己的，心里难过得很。”
　　“好了，你都别瞎胡乱猜测了。”郝强以为韩少阳还在担心蓓蓓肚里的孩子，补充道：“即使有了这孩子也肯定是你的。再说了要是之前就有了孩子，是不可能有那方面的事情的，那样还不流产了。”郝强认真道。

　　韩少阳着急的想补充什么，郝强急急忙忙的将桌上的饭菜往嘴里填了几口说：“我该走了。要不然今晚上回去没好果子吃。”
　　韩少阳看看时针刚到八点整。“这么早呢，急什么？”
　　郝强起身说，“已经是晚上八点，这么晚了，我得赶紧回去了。要不晚了，我家晓雯会担心的，你也赶紧的，早点回去。”

　　韩少阳说，“你真是新时代的标准好男人，是你家杜晓雯管你管的太严了吧，一会陪我去唱唱歌去，我今天心情真是很不好。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郝强淡淡的笑：“这叫做一报还一报，你活该心情不好。老师从小就教育我要做一个好孩子，小时候做好孩子，现在做好丈夫，以后做好父亲，因为我还有一个好老婆。”

　　“人生对于浩瀚的空间和无尽的时间长河来说只是短暂的一瞬，可是相较于朝生夕死的花儿则是需要耗费一阵精力的。对于陪伴自己到老的爱人，一定需要发现对方的优点则能不断转化出新生的能量，使之自己努力保持住自己对爱人的爱的力量。”郝强重复着自己的名言，笑道。

　　韩少阳看见郝强在那沉醉的样子，问了句：“杜晓雯还没怀孕啊，你俩结婚都两年了，这么说来，脸一点动静也没有，该不会杜晓雯不能生育吧。”郝强拍一下韩少阳：“瞧你说的，现在杜晓雯说时机不成熟，要孩子，负担太重。”

　　“时机还不成熟，切。”韩少阳带着鄙视的语气掐灭了烟头起身，“她都快奔三了，还不成熟。走了，别着急回去就陪我一小会，然后九点我开车，十二点正好到家。”

　　郝强无奈的跟着韩少阳去了KTV，韩少阳要了一个大包间，唱一会歌，韩少阳又提议去洗浴中心。
　　刚说完，杜晓雯电话响了，郝强示意了一个出门的手势后，径直下楼，出门直接打车回了家。
　　韩少阳看到郝强发来的短信息：天色已晚，早点回家，还能搂着老婆睡，拜拜。

　　韩少阳摇摇头，收拾了东西也出了门。他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看着街上依旧喧嚣，那些白日里没有起色的楼群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有生命力。此时灯火通明，韩少阳一个人坐在冷凄凄的大街上，忽然想起了林新娜。想起了那个叫阳阳的孩子。

　　一行清泪顺着高挺的鼻梁下来，流进了脖子，从眼中流出的热的泪水，却分明冰凉的袭击了心口。

　　韩少阳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不是个男人，不是个人。甚至什么都不是。他蜷缩成一团，心里难过的流出泪来。悲伤了许久，韩少阳觉得悲伤于事无补，他抬起头，看见对面慢摇吧的霓虹璀璨着，闪烁着一股风情，不自觉的牵着他的脚步走了进去。

　　男男女女像是一群疯子，摇头摆尾。舞台上半裸着上身的男女，性感的搔首弄姿。韩少阳坐在与舞台正对的沙发上，几瓶搀着冰块的洋酒下肚之后，他又要了一瓶红酒。

　　这个喧闹的气氛里，人头攒动，韩少阳内心的空虚和失落一点点被这眼前的喧哗暂时填充，他与一个厚嘴唇的女人面对面跳舞，吻着，相互搂抱在一起。
　　两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出舞厅，穿过大街，去酒店开了房。

　　第二天一早，韩少阳睁开眼，那个女人都不见了。
　　掀开被子，韩少阳看见自己下身光着，心里一阵紧张。
　　脑子里乱哄哄的，只记得去了慢摇吧，还喝了酒，脑海中有一个女人，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检查了自己的钱包，手机，什么东西也没少。想给郝强打电话。这么多年，遇到事情本能第一个想到的都是郝强。

　　“郝强，你现在能出来吗？我遇到麻烦了。我就在你单位楼下。”
　　郝强拿着手机透过窗户玻璃，看见韩少阳在楼下向他招手。
　　“这件事情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告诉杜晓雯，谁也不能说。”

　　“恩，怎么了，昨晚你没回家？”
　　“我昨晚跟一个女人睡觉了。”
　　“啊，怎么个情况啊，那女人谁啊，你结婚才几天，又有情人了。”
　　“哎呀，不是，就是一夜情。我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

　　郝强看见韩少阳双手交叉惶恐不安。知道他没有撒谎，并且心里忐忑不安。
　　“真不知道，你想搞什么。那边林新娜，你已经犯下了一个错误，现在你结婚了，还搞一夜情，老大，你想混乱到什么时候。”

　　“我也后悔死了，可是我当时喝醉了，你知道我虽然有点小花心，但是我只是喜欢和女孩子调情什么的，但那只是逗乐，真要我没有一点交流的去做那样的事情，我也会很鄙视自己的。”
　　“你可真是，我都服了你了，你以后把裤腰带可给勒紧了。”
　　“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总会发生很多事。”韩少阳贫嘴道。

　　“你算了吧，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在家里，合适的人只有你老婆，以后你可不能再这么放纵自我了，老了有你吃苦的时候。”郝强捶了一下韩少阳，“以后，长点心吧，你。”

　　“那么等待。等待平淡如水的生活静静流淌，等待波浪纷扰的日子趋于平缓。待一切过去。以后我改邪归正，老天保佑我。”韩少阳拍拍自己的脑门，赶紧双手合十。
　　“佛祖应该惩治你才是。”郝强叹了一口气，问：“丢什么东西了没有。另外，我劝你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千万别染上什么病。”

　　韩少阳回去先去了医院，拿到检查结果，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