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变刀了》竹米

3、第 3 章

　　“走了，我们回了，风太郎。”
　　“……”
　　“还有刚刚那个不是妖怪，风太郎，你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
　　“……”
　　“我在跟你说话，你怎么敢睡过去，风太郎！”
　　“……”

　　烟岚实在是无法做到欣赏不死川的起名能力。
　　他是怎么想到给自己的刀取这么一个土到掉渣的名字的？

　　“我一定要叫这个名字吗？”烟岚充满抗拒地问道。
　　不死川似乎对“风太郎”这个名字非常中意：“这个名字挺好的，我本来想着我要是有机会养狗的话，就要叫它这个名字。”
　　烟岚：“……”好吧，她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严格意义上，狗好歹还拥有能活动的身体，而她只是轻飘飘的灵魂而已。
　　这就是所谓的人不如狗吧。

　　“刚才你说的不是妖怪是什么意思？”烟岚岔开令人无语的风太郎话题，转而问道，“刚刚那个长成那种模样的，不是妖怪是什么？”
　　不死川将刀拎到面前，试图与烟岚对视，但只能看到刀身倒映出来的自己的眼睛：“妖怪只是传说吧，刚刚那个东西的名字叫做‘鬼’。”
　　他好整以暇地进一步解释道：“就是一种吃人的怪物，只在晚上出现，本质上是从人类变化而成的，不过跟怪物也没什么区别了。”

　　烟岚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生物。
　　一般来说，烟岚熟知的妖怪跟人类有本质的区别，两个物种的血统截然不同。就算人类堕落成妖，也不会被称为完整的妖怪。

　　她沉思之间，错过了与不死川交流的时机，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不死川前进的方向似乎不是他的家的方向。

　　“你的巡逻地扩张了吗？”烟岚问道。
　　“……！”突然出现在脑内的意识让正穿过树林的不死川差点一个趔趄从树枝上掉了下去，“你能不能不要突然在别人脑子里出现？！”
　　烟岚觉得他在搞笑：“那我不是想跟你交流吗？我又不能在说话前拍拍你的肩膀，这想想都是不可能的。”
　　不死川抿着唇没吭声，懒得搭理她。

　　而另一边，烟岚觉得不死川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有点凶，比起两人刚刚有交流的第一个晚上来说，现在的相处过程已经很不错了。
　　自己也已经自闭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跟他多多说说话才能增进感情。
　　“你为什么不好好穿衣服呢？你热吗？”
　　“现在天亮了，你要休息一下吗？为什么你总是晚上出去瞎晃啊，不是很危险吗？”
　　“对了，你刚刚不是说那个叫‘鬼’的生物是晚上才出现的吗？那你晚上行动不是很大概率会遇上？”
　　“等会，我记得你是在巡逻吧……？难道你的工作就是在驱逐那个‘鬼’？”
　　“可是白天你还是休息一下吧，睡眠不足容易掉发的。”

　　“闭嘴！”不死川反手将刀插进土里，“再废话就撅了你！”
　　烟岚：“……”这就是你不等我调整姿势就把我脑袋插土里的理由吗？
　　她刚刚居然觉得这个人勉强很好相处？！她疯了吧？！
　　这个人就跟长相所表现得那样让人难以靠近，真是白瞎了那么长的眼睫毛！

　　烟岚再次自闭了，她以沉默表达了对不死川无视她的刀格将她插/进泥土里让她闭嘴的行为的不满和抗议。
　　但是不死川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接下来他也没怎么跟烟岚废话。
　　他的行动轨迹忽然偏离了日常，向着迷之方位进发。
　　烟岚不知道他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指示，因为她发现一直跟在不死川背后那只乌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离开了。

　　——是不是去传信了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但是介于烟岚正（单方面地）跟不死川冷战中，所以她也傲娇地掩盖住内心的八卦，坚持自我不与他搭话。

　　她感觉不死川奔跑了一段路，又搭了一小段在村庄之间互相拉送货物的马车，最后跟在不知道从哪儿飞出来的乌鸦的身后，穿过浓雾弥漫的崎岖山路，到达了隐藏在高山间的小小村庄。
　　烟岚莫名觉得这地方有点眼熟。

　　在戴着奇怪的尖尖歪嘴红色面具的人走出来热情地招呼不死川，并恭敬地叫他“不死川大人”的时候，那种熟悉感更加强烈了。
　　不过很快她就懂了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因为她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不死川的刀——也就是烟岚自己——的出生地。照不死川的说法是锻刀人之村，没有什么特别的名字。

　　空气中到处可以听见打铁铸刀的声音，烟岚好奇地四处张望着，跟不死川一起被迎进了村中的某个屋子。

　　不死川将刀递给了对面端坐的面具男，对方接过后开始喋喋不休地感叹着：“真是漂亮的浅绿色啊，刀纹也非常美丽。是有什么不对吗不死川大人？居然让您亲自来到锻刀人之村。”
　　不死川蹙着眉看着自己的刀，说道：“是有些不对……”
　　面具男将刀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发现刀刃依旧锋利，也没有什么生锈的地方，忍不住问道：“是哪些地方您觉得不对吗？”

　　这边的烟岚已经出离愤怒了。
　　被人翻来覆去查看这件事很明显侮辱到了她的自尊心，她亲手打碎了跟不死川的冷战公告，疯狂轰炸着不死川。

　　“你干嘛？！干嘛？！”
　　“我不是你的刀吗？！你居然把我交给别人！”
　　“你是不是想换一把刀？！好！换就换！我也不要你这种主人！”
　　“你肯定不到二十岁就秃顶！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不死川的额头有青筋凸现，他深呼吸一口气，磨了磨牙。
　　对面的面具男敏锐地感受到了不死川上升的怒气，以为是自己看漏了什么地方，当即沉默下来一声不吭地再次仔细查看了一遍不死川的刀。
　　即使再次看一遍，也看不出这把刀到底有什么异样。

　　万幸的是不死川虽然愤怒指数丝毫没有下降，但是开口的时候只是语气不太好，并没有发火的样子。
　　“……这把刀没什么异状吗？你再仔细看看！”不死川额头青筋直跳，对方的意识不知道为什么是直接侵入他的大脑的，所以他没办法屏蔽到对方的骂骂咧咧，这让他心情暴躁，“事实上是这样的……”
　　不死川顶着烟岚的唠叨，将最近发生在自己的刀身上的事情告诉了面具男。

　　对方的表情从“好好听听不死川大人遇到了什么困难”逐渐转变为“你是睡眠不足在梦游吗”的状态。

　　在不死川闭上嘴后，面具男顶着不死川的视线，小心翼翼地建议不死川不要太过忙碌了，多休息以免产生幻觉。
　　不死川：“……意思是刀产生自我意识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面具男点了点头：“您是不是太累了？”
　　烟岚在不死川脑内超大声嘲笑他。
　　不死川的表情严肃了许多：“那么就有可能是鬼的血鬼术了？”
　　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想法：“我最近没遇到什么很有威胁信的鬼，而且就算是在无意中中了血鬼术，从第一次出现在我脑内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这几天我也一直在阳光下移动，不可能一直处在血鬼术中的。”
　　更何况初次交流的第一天夜里，他还出了血，对方的意识却依旧很清醒。
　　不可能有鬼对他的血无动于衷的。

　　烟岚：“血鬼术是什么？”

　　不死川没理她，只盯着自己的刀，皱着眉想不通。
　　倒是旁边的面具男小心翼翼地提议：“要是您确确实实因为这件事而饱受困扰的话，要不就换一把刀？”

　　——换一把刀？
　　不死川盯着自己的刀若有所思的时候，面具男在旁边说道：“我可以为您重铸一把刀。目前的这把刀要是确实存在问题的话，我们可以把它销毁重熔的。”

　　烟岚：“……？？？”
　　她闭上了嘴。

作者有话说

　　鬼灭现在有点凉凉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