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还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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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感觉这一切像是在梦中，轻轻拉了下被子贴在脸上，顿时，一股清香钻入鼻腔，充盈了夏晴柔所有的嗅觉细胞，让她一时间不由自主的陶醉进去，天煜的味道，清清淡淡的，很好闻，和海天的一样。
不管命运如何轮回，如果你还似那个你，我便始终是夏雨，和你，相随天涯海角。
天煜，等我！
夏晴柔的脸孔埋入被里，深深地吸入他的气息，再露出来，流过泪的脸膀，渐渐露出淡淡微笑，来到这个世上第一次开心的笑。
天未亮，夏晴柔便离开了，留下一张字条：
后会有期！
夏雨留
湘凡的印章压在上面。
夏晴柔的宫庭礼仪，虽不能说完美，可那一套做下来，却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恢复后，夏晴柔对宫师施了催眠术，删除、修改了一些记忆，宫师只记得教过夏晴柔礼仪，记得一些简单的交流，知道夏晴柔有点痴傻，其它的一概不知。宫师晕迷在一边，夏晴柔脸色苍白的坐在滕椅上，静心运功调节恢复元气。
“绿衫，刚才大夫人交待，四小姐的那块玉，入宫时记得一定要挂在外面，说是老爷特别嘱咐过的。”刚踏入无名院，红衣对绿衫说道。
“小姐身上一直挂在里面的那块玉？老爷好像挺重视的，在他眼里，那块玉不知比小姐珍贵多少，可老爷既然这么看重那块玉，为什么还让它挂上四小姐身上呢？”
“别人都装看不见，就你多嘴，小心被人听到，咱俩可都惨了，听说那是皇上御赐的……”
两人手上拿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经过夏晴柔的房外，唠叼着远去。
听着屋外的声音，夏晴柔皱了一下眉头，缓缓睁开双眼，明天得让雪月顶替自己一天了，转而闭目继续运功，等待宫师醒来。
一大早，夏晴柔出现在桃源人家，“师父，师父呢，师父……”
“小姐，师傅知道雪月去了夏府，便知你有事，她在练功区等你呢。”风花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哦，那我去那找她。”夏晴柔调头走出门外，风花跟随其后。
“师父”夏晴柔纵身一跃，落在石峰顶，一座小型的山峰。
整座山峰是一整石头，寸草未生，石面光滑洁亮。石峰一面的远处，是阻隔红岩谷与外界的崇山，中间是苍天大树密布；石峰的另一面是大海，因地势倾斜而下，面向大海时，这里是练功区的至高点，站在石峰上，面前似波浪起伏的绿意绵绵，由高到低倾势延向海边，清爽的海风吹来，抚得全身舒畅怡然。
苏萍席地盘坐，闭目养神。
“师父，师父？”舒服到睡着了？
如果说岁月不饶人，那她师父就不属于人的行列！三十岁的她，似是一个二十岁女孩，绝美清淡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留下的任何痕迹。夏晴柔靠近弯下腰，朝苏萍脸上呼呼地吹气，吹得她毛发乱舞。
清淡的眉头顿时俱皱，一掌快如闪电般打出，眼未睁，身形顿起。
“呵呵……”夏晴柔笑出声，身如灵蛇般避过，闭上双眼，开始出招。
两人招招风淡云轻，却越来越快，招数变化无穷，仔细观看，不难发现，她俩移动的步伐却是有规律性的限制。一人先动三步，另一人必须毫无差别地跟上，如此之后，换一人动三步，对手照样跟上。看似简单，却极富内涵，在这不到四平方的地方，闭上双眼，若有一点感觉不到，或是感觉得到，却没有及时反应出应对之策，便会掉落下去。
站在几步远的风花静静地立着，看着这一幕，脸露微微笑。
夏日的阳光渐烈，打了半天的两人却不出一滴汗。
“师父，知道还崖在哪儿么？”停下的两人稍稍整理了衣服，同时面向大海席地而坐。以前她俩经常过招后，只字不提，一身轻松，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还崖？”苏萍一扯嘴角，偏头斜眼夏晴柔，“在哪儿？”
“嗯”
“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天堂在哪儿？”苏萍转身问夏晴柔，她没少听过夏晴柔说天堂。
夏晴柔盯着苏萍，嘴角不由抽了下，“还崖和天堂一样？”一样的真实中不存在！
“是啊，那么聪明的人，怎会连这妇孺皆知的事都不知道？”
他爷爷的，老头！！
烈日升起，阳光照过来了，苏萍起身，拍了下灰尘，便纵身跃下，“为师现在去钓鱼，要的话，就一起。”无视夏晴柔愤愤的神色，说完不等回答，转身而去。
“小姐？”风花轻扯扯恨得咬牙切齿的夏晴柔，担忧地唤道，心里有点自责为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还崖是什么地方，害得小姐被耍。
“……没事儿，不就一块破玉么。”可那块破玉一定有什么秘密，或许它能解开很多迷，你说那死老头，没事儿添什么乱啊，夏晴柔心中腹诽。
出了谷，夏晴柔一副小厮打扮，嘴角衔了根青草梗，轻轻嚼着，一边思索，一边朝京城方向漫步。
“皇上赐的玉，难道是因为皇上的庇护，夏耀威当初才无奈地救活我？皇上？他为什么要庇护我？我和皇上到底有什么关系？因长相，自己肯定是夏耀威的亲生女儿，夏耀威和皇上也不沾亲啊，那老头似是知道那玉对自己很重要，可他偷了要干什么呢……还崖是天堂？见鬼了！”夏晴柔神态懒散地一边走，一边嘟哝。小路上零零星星地散布着一些赶路的人，小路一边是田野，另一边是树林。
“要去还崖，跟我来！”突然从路边树丛中窜出一人，沉声一句后，转身隐入林中。
夏晴柔双眼忽地睁大，朝那人方向又一眯，嘴角勾起，默念心法显功，不一会儿，跨入树林，追着那人而去。
“呼------”夏晴柔停下长舒一口气，轻功飞了两个多时辰至此地，那蒙面神秘人忽地转身，绕过夏晴柔，往来的方向奔去了。
无视那人，看着眼前的景物，夏晴柔咧嘴一笑，这里就是还崖？真是个好地方啊，一个荒草丛生、乱石成堆的好地方！
四下荒芜一片，乱石堆的远处雾朦朦的，偶尔显出形状各异的淡淡黑影，看不清，应该是一片树林，树林和乱石堆间隔着一条河，河很长，不见头尾，不宽，河里升起阵阵水雾，却奇迹般地向森林那一方向飘去，形成不会消散的雾景。
河那边不知道有什么，夏晴柔却知道河这边有个不简单的乱石堆。这个乱石堆不是人为而成，是自然而成，自然而成的一个五行八封阵！
夏晴柔神色安然走进乱石堆，心里却把那老头的祖宗十八代咒骂了个遍，没事把她引到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瞎折腾。
一直向前，心无杂念地走着，一盏茶功夫，夏晴柔走出来了，不过，没有到乱石堆的那一边，而是回到了原来起步的地方。
夏晴柔本没指望她这次能走过去，只为试探一番而已。现在知道，这乱石堆是真真正正的鬼斧神工，太计较，走不过去，太轻松，走不过去，这种阵法，《玄冥仁心》中有说，名唤奇磊，存于怪象中，解于易难间，保于心缘人，恒于月之尊。
不知道奇磊是一种阵法的统称，还是只指眼前的乱石堆，若是只指眼前的乱石堆，风红仇当年是否来过此地？保于心缘人，恒于月之尊？会和暗尊有关么……夏晴柔突然摇摇头，想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她和这些有什么关系，还是先过关吧。
夏晴柔静心凝神，把五行八卦解析，从头到尾全部默念一遍，不取最难、最深，不取最易、最明，只取中间，取舍后，夏晴柔开始再次提步向乱石堆跨去，全神贯注地默念取舍后的解析，再一遍一遍地付诸于行动，一柱半香功夫，不厌其烦地走了五遍，终于让她走过来了。
对面确是一个树林，树林离河边还有一段距离，是长满绿草的平地，不，应该说是沼泽地，绿草很深，很绿，很肥，四面静悄悄，无风，绿草层不时微不可见地蠕动。
夏晴柔站在河边，静静地思索了会，突然提足点地，纵身朝树林跃去，几个轻点，来到树林前，近距离看清，夏晴柔一个闪神，险些栽落下去，一刻未缓，飞上树林顶端，踏着树顶叶子，急飞而去。
啊……满林子的爬虫！各种各样长满脚的爬虫，分散在树干上，地上生长着各种茂盛的厥类植物，间隙中，看到地上腐叶层层，上面爬动着黑亮的、金黄的、碧绿的、深蓝的……很多脚、长短不一的虫！
冲动果然是魔鬼，在这雾朦朦的地方，慌乱地飞了两下，已分不清方向了，后悔得想回去却找不着北了，万幸，树叶上不沾一个虫子，祈祷树林别太大，别让自己没完没了得飞下去！夏晴柔在心中哀嚎。
脚下不敢怠慢，轻点树叶，凭感觉沿着直线，纵身朝一个方向飞去。忽地，前面出现一个身影，夏晴柔心中一震，却毫不犹豫地朝他飞去。
在前面人的带领下，半柱香功夫，两人飞出了那片鬼诡的树林，跃过一条河，来到一处山脚下。前面的人忽地停下来，出声道， “师祖让我带你去他老人家的居舍，请随我来。”说完，继续前行。
夏晴柔一大早奔波了几个时辰，刚急速飞奔加紧张，此时身心都有点疲惫，理都没理他，径自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一屁股坐下，略喘着粗气，身上已出汗，衣服粘在皮肤上，有点难受，夏晴柔扯了扯衣衫，另一只手当扇子用。
“你……”那人感到异样，转过身，看到夏晴柔如此，不禁再次出声。
“过来坐坐。”夏晴柔拍拍身下的石块打断道。
“可……”
“先聊聊再说。”夏晴柔摆摆手，不带一丝商量的语气。
面前的人，一眼就看出是个涉世未深的嫩芽，长得不错，眉目清俊，眼神清澈，轻功也不错。
“我问你答，不准说谎，不准不说，否则，我就呆在这儿不走了。”
“……”
“你叫什么，多大了？”
“……卓…炎，十四岁。”有点局促地站在远处。
“坐过来这边，好说话。”夏晴柔看着他，点头示意道。卓炎走前几步，仍然略显局促地站着，眼神飘忽，清秀的脸色微泛着红。
夏晴柔低头看了眼，原来是衣领扯开了，轻轻地往回拉了拉。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还崖。”
“说说这里的，那个分布都是怎样的。”夏晴柔指指这里，又指指那里说道。
“这边的还崖最外面是奇磊阵，一个五行八卦阵；接着是生林河、荟林，养林河，生林河和养林河里的水来自彦岭山，河里会长年起雾飘向荟林，形成浓雾笼罩；荟林里主要生长荟树和鹞蛴，两者相互养育，缺一不可，鹞蛴有巨毒，它们不能出荟林，否则，立即水化而死。
不懂奇磊阵的人，入阵后会原路返回；不是还崖的人，入了荟林，利用轻功即使不中毒，也会迷失方向出不来。”
“那不是会滥杀无辜？”想到那鹞蛴，夏晴柔鸡皮又起。
“不会，一般人是不会来这地方的，可一旦有人进了奇磊阵，崖里的人便会知晓，会有办法阻止他们，这里是不准外人进入的。”
那我算什么人？夏晴柔用眼神寻问。
卓炎无视，指着他们所在的地方继续道：
“这里是木吉山，一个普通的山，不高，但很长。奇磊阵、生林河、荟林，养林河和木吉山环绕还崖三面；还崖的另一面是阿布拉山脉，这个你应该有所耳闻，阿布拉山脉外面是星日国最大的雅塔沙漠。
所以，还崖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几百年来，无一外人进入过。”
“那我不是你们这儿的人，怎地让进来了？”夏晴柔问道。
“我不知道。”卓炎不解地摇摇头，“这些都是师祖嘱咐我说的。”很诚恳的语气。
看来他嘴里的师祖就是那老头了，夏晴柔站起，拍拍屁股，“走吧，去会会你家老头。”老头两字吐腔东北调。
卓炎嘴角不由一抽。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还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