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观察与被观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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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
威尔将一杯冷萃黑咖啡放在桌上，移动，送到了对面男人的手铐前。
史蒂夫“哈！果然细心！看你连礼物都准备好了，肯定找到答案了吧。”
“罗特，开了轮胎工厂的，新钢轮胎厂代表，去年下第一场雪的那天想在康平港坐船逃往中国，警方却只搜到一搜空着的轮船，警方以为他已经成功逃脱，罗特的妻子以为他仍在潜水，双方却不知道他只是失踪了。”
史蒂夫激动地双手拍击桌子，镣铐哗啦啦作响“果然！我想的没错！这么快就找到了答案，佩服佩服，不愧是格雷厄姆先生，”史蒂夫笑容夸张，他看向那杯咖啡“你知道人们是怎么开始喝起咖啡的吗，一开始只是摘红色的果实吃，可是果子太浓了所以开始泡水喝，之后怎么想到烘培的你知道吗？”
史蒂夫没有动那杯咖啡，威尔松了松颈肩向椅背靠了靠。
“战争结束后，火烧占领领地的过程中，发现咖啡果汁烧焦的味道实在太好闻了，想象一下，看着被火烧的村子悲痛欲绝的人们，闻到咖啡的香味一下子止住哭泣的样子，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一下子来了转折。”
史蒂夫盯着威尔，威尔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手腕上多了块手表，威尔道“所以说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转折，这个被火烧了村子的故事很感人，如果里面再多出一段‘被火烧焦了皮肤的人喝着烧焦后的咖啡泡水，感慨着能活下来真好’的故事就更好了，如果痛哭的声音太大把离开了的敌军又吸引了回来，那这个转折才叫有意思。”
“我倒是觉得您对您人生的转折非常满意。” 史蒂夫的语气不是羡慕也不是愤恨，只是很平淡，带着点讽刺。
仅仅半天，史蒂夫还穿着白色连体囚服带着手铐，威尔却穿着带着露水寒气的柔软羊毛衫，身边还站着这个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年轻美女的助手史达琳。
“当这转折来自别人的计划，那就恕我抱以歉意了，你同意这个观点吗？”威尔这次将咖啡推到了史蒂夫的手边。
史蒂夫沉默了一会，然后从胸口再次掏出一张手写纸“既然你找到了答案，那么按照游戏规则我告诉你下一个受害者所在之处。”
在威尔离去之际，他看到史蒂夫将那杯咖啡拿了起来，威尔提起一边嘴角笑了。
车上。
威尔拿着手里的纸片上下翻舞，同时翻舞的还有上下滑动的衣袖，衣袖下方不时露出一截苍白却结实有力的手臂。男人看上去无聊极了，又似乎非常赶时间。
威尔的戒断反应自昨天以来就再无犯过，仿佛是猛兽自黑夜中睁眼，一摆脱病容和囚服，就算熬夜跑了一天路，威尔还是越来越像那场宴会上的出场一瞬的妖艳男人，两人的背影气质相差无几，让人充满危险感。
史达琳开着车，收回打量的目光。
谁知下一秒，镜子对面的男人刚好直视史达琳之前目光所在角度，相差一秒，观察者与被观察着就对换了位置。
漆黑的便车在道路上火速穿行而过，其间并无通知杰克的时机，然而当他们到达目的地之时，杰克和数十辆警车从远即近呼啸而来，风驰电掣地环绕住了这一片地区，其间还有一辆救护车。
威尔最后一次翻舞手中的纸片，衣袖间最后盖住手表之前，威尔对比了一下脑海中的计时点，五分钟。
再五分钟。
警员们已经拿着手电筒和防护用具，全副武装地搜索着这片废墟，威尔稍退一步走在了史达琳的后面，史达琳小心越过破损的塑料膜布，在不小心被一大片蜘蛛网糊住眼睛的时候，脚下一动，差点摔倒被威尔扶住了手臂。
“谢谢老师。”原来是一根绳索。绳索上似乎挂了个重物，淅淅索索碰倒了许多东西。
“都说了不要叫我老师。” 威尔眼神幽幽。
“好的老师。”史达琳全部注意力都在绳索到了哪里。话音刚落，一个绳子挂着的断头台就从空中挥下，寒光炸裂，史达琳一个飞扑还是没赶上，咔嚓一声，刀子和头颅一起滚到了威尔和后续赶到警员的脚边。
史达琳没有尖叫，面无表情，职场表现可以打满分，只有威尔观察到她浑身僵硬，威尔拍了拍史达琳的肩膀。
“这是个假的，似乎是稻草做的。记得多想多思考，别头脑一热冲在前头，下次可就没那么幸运是个假人。”
史达琳这才呼吸，松了口气“这里为什么会躺着一个稻草人？”
史达琳立马想起了纸条写的七条提示“在掉了脑袋的稻草人面前嘻嘻大笑！”威尔接了下一句“结果黑屋里的男人死了。”
史达琳立马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记录着受害者地址的第二张纸条，10-1，威尔撩起塑料破布来到窗边，将头转向灰扑扑的窗口观察起了街道走向，同时大脑正飞速计算着。
I=9，O=15-I=9，915-9
“不是101，是IOI，不是10-1,而是915-9。”威尔将手插入口袋，后面的警员早已将这个屋子搜查地差不多了，警员手持黑枪“什么？”
史达琳都快急疯了“地址不是10-1，是915-9！还不快去找！”
接到紧急命令，一连串的黑衣警察从一个小口快速涌出，从上面看来，就像是一排大型蚂蚁，一条街道三个，遇到岔路口就再分散开来，这片区域不大，但也够杰克带来的警员部署分散开来。威尔从窗口之下注视着灰扑扑版本的杰克，他还站在警车边上，手上是车上的对讲机，他正在对各警员长下达命令。
这时，完全没有声响地，史达琳站在了威尔旁边。
“老师，别想着逃跑哦，就算这里的警力被分散，你也注意到自己身上带着追踪器了吧，从旅馆那里顺的那点钱也不够你跑路，我直道的跑步速度虽然比你慢了五秒，跑酷听说过吗，我的成绩还算不错。”言下之意是，在这片废墟你可跑不过我。
威尔双手插入口袋，转身走向楼道口“果然女人是不能小觑的，尤其是年轻漂亮女性，是我小看你了史达琳，那么我先前的那条建议，你下次还遇见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我知道这是‘热度消退’，旁观者效应，如果一群人目睹了一个突发事件，他们会面面相觑等着其他人带头行动，他们被多数人的无知诱骗到了无所作为的地步，如果我会因为多思考而错失了救人的时机，那就不是我了。”
“你很好，史达琳探员。”威尔垂目走下楼梯，走在了史达琳的前面。
“你也很好，老师。”史达琳低声说道，手从枪柄处松开。
作者有话说第74章 观察与被观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