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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

  •   陶绒并不是一个自恋的人,她也几乎从来没有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境之下有觉得过谁在有意无意的撩自己,哪怕是先前面对周商的时候,在他表白之前,陶绒对他都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丝一毫奇奇怪怪的想法。

      但是现在,此时此刻,陶绒在听完骆秋诉刚才的那句话之后,整个人莫名地恍惚了一下。

      或者说也并不是一下,而是很久……久到各声部都已经校音结束,陶绒都还没有太回过神来。

      那低低的一句“哪里不漂亮了?”久久回荡在陶绒的心中消散不去,说话时的骆秋诉脸上带着点笑意,还带着点……那词应该怎么说,宠溺?

      当宠溺这两个字在陶绒的脑海当中浮现出来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直接就不淡定了,拎起自己的琴来,红着一张脸,坐在场务先前给她安排好的位置上,然后开始深呼吸……告诉自己别那么没出息,冷静些,人家不过只是玩笑了一句而已,何必当真。

      然而,灵魂深处的另一个长着恶魔翅膀的小人儿偏偏又要飞到她的耳边嘀咕:骆秋诉这小浪蹄子居然勾引你!

      ……靠。

      陶绒偏过头去咬住嘴唇,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然而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骆秋诉这会儿居然没有察觉到陶绒的反应,只是垂眼盯着自己面前陈列的总谱,全身心投入在接下来的排练里,似乎丝毫没有要为自己刚才那一番“撩而不自知”的行为负责任的意思,满眼的专注与认真依旧是那让人着迷不已的样子。

      “接着昨天的继续吧,七十八到一百小节整,”骆秋诉边说边调好了肩托,架好了琴。

      为了稍稍活动一下手指,也是为了让场下所有人感受感受这一段的主旋,骆秋诉先是十分流畅地solo了一段谱面中自己的Part,那双f突强音在他的指尖下容易得竟像是在拾起一片羽毛,极具爆发力的音符带着几乎可以穿透一切令万众倾倒不已的力量。

      陶绒在旁边静静看着,眼睛都不曾从骆秋诉的身上移开片刻。

      还记得曾经刚入学的时候,陶绒一直在心中坚定地认为,自己身边这些会演奏乐器的人当中,拉琴最迷人最有气质的是她的本科教授——颜奕。

      颜教授今年才三十二岁,年少有为的人设加上他极具个人风格的演奏技巧使得他在学院中多次被评为最受欢迎的优秀教师。

      受谁的欢迎自是不言而喻,曾经管弦系里面一度传言,什么时候看到某个琴房门口围了一堆女学生,大家就就知道是颜教授又在练琴了。

      而现在……陶绒忽然见觉得大名鼎鼎的颜教授好像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比下去了。

      也不知道颜教授要是知道了以后会不会骂自己是白眼狼……陶绒心里面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骆秋诉拉琴的动作幅度并不算大,却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拘谨和约束,轻松自然地坐在高脚登上,面前的琴谱在他看来似乎是个摆设一般看都不去看一眼。

      莫扎特的作品对节奏的把控要求也能严格,虽然这会儿并没有节拍器作为辅佐,但骆秋诉依然可以将整个乐段的演奏做到四平八稳来去自如。

      哪怕只有演奏了短短的两行,也足够让人回味良久。

      但是很显然,骆秋诉并不打算给任何人回味的时间,左右不过只是活动一下手指而已,骆秋诉那一脸平静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一场早已知道结果的球赛。

      停下了手中的琴弓,骆秋诉看向了小提琴声部。

      对着坐在副首席上的柳媛看了看,而后道:“跟我合。”

      面无表情的命令,连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

      虽然每个人心里面都知道这是排练,理应严肃对待,而且平常排练时候的顾闻升甚至要比骆秋诉还要严肃上百倍,但不知为何,却偏偏还是让此时的柳媛感觉到了莫大的心理压力。

      想想也是,乐团排练过程中单抽本来就是最吓人的项目,有压力实数正常……更何况还是与骆秋诉合奏。

      “好……”柳媛小心翼翼地点头,而后起立把琴举好,用微乎其微的声音低低地问了一句,“七,七十八到一百小节么?”

      骆秋诉抬抬眼,“嗯”了一声。

      骆秋诉是回答了,但柳媛身边的杜任桦却没忍住用琴弓狠狠地打了柳媛的小腿一下,毫无防备的柳媛被吓了一跳。

      “别让我再从你的嘴里面听到这样的蠢问题知道么,”杜任桦压低了嗓门冲柳媛说着,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呵斥,“骆秋诉刚才说的话你是没听到?”

      “听到了。”

      “听到了还问,”杜任桦翻了个白眼,“这也就是骆秋诉脾气好回答你知道么,换个乐团你这又是个事儿。”

      “……对不起。”嘴上是道歉了,但是从柳媛的表情当中却依旧可以看得出来,她对此并不是很服。

      觉得自己不过就是问了个问题而已,至于么……

      不过表情管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很重要的,不服的表情只在柳媛的脸上停留了不足两秒便被她快速地收了回去,毕竟杜任桦是她的亲老师,而她今天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也全都是仰仗着她老人家一手提携。

      柳媛就算是再没良心,这恩惠她终归还是要顾念一下的。

      骆秋诉看了眼柳媛,在确定她已经准备好了之后,才十分自然地给了柳媛一个气口方便她能够把下面的乐段接上。

      说不紧张那是纯吹牛,柳媛现在都已经快要紧张死了。

      排练厅里面的所有人都在盯着柳媛看,仿佛在盯一个博物馆里展出的文物,越盯柳媛越觉得紧张,越紧张手上就越拿捏不准,越拿捏不准拉出来的音就越奇怪……

      奇怪到最后柳媛自己都快要听不下去了,一直到多一半的位置的时候,索性乖乖停了下来。

      “不好意思……可以重新再来一次么?”柳媛说这话的时候感觉都快要哭出来了。

      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像是遭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被谁给欺负了一样,眼眶都红了,眼泪一个劲儿的在打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真的对不起,是我太紧张了……”

      哎呦嚯,这小模样。

      陶绒在旁边冷脸看着,心里面开始跟自己碎碎念。

      当初恐怕就是这么给周商勾引到手的吧……

      嘤嘤嘤,周商哥哥,我知道你要去陪姐姐,但是对不起……我真的太冷太寂寞了,你可不可以留下来多陪陪我……嘤嘤嘤……我想你……

      呕。

      陶绒有时候也是挺佩服自己能给自己恶心到的本事,这一般人还真是学不来。

      怪不得先前有一段时间周商总是有意无意的跟陶绒抱怨,让她能不能稍微小女人一点,说话温柔一点,表情可爱一点……

      合着是从柳媛这儿得到的灵感。

      陶绒浑身打了个寒战,恶心到连去年的年夜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柳媛还在等着骆秋诉的回应,拿着琴的手都在抖。

      骆秋诉沉默了两秒,忽地扭头看向了一旁的陶绒。

      原本陶绒还在那儿琢磨周商和柳媛的事情琢磨的正兴起呢,一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就赶紧收敛起了自己若有所思的表情,对着骆秋诉露出了一脸问号:“怎么了?”

      “你视奏怎么样?”骆秋诉轻声问陶绒。

      “视奏……?哦,你说这个谱啊,”陶绒回过神来,边说边快速找出了刚才柳媛演奏的那一段谱子,架起琴来,“没什么问题吧,你开个头,我跟你。”

      见到陶绒这不慌不忙的反应,原本还十分严肃的骆秋诉脸上终于没忍住浮现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意。

      觉得陶绒这拿起琴来自信满满的样子过于迷人了。

      所谓的视奏其实无非就是给演奏者一份完全陌生的谱子,在没有任何提前练习的情况下将它自然且完整的演奏下来,比较考验乐手的识谱能力演奏能力和反应能力。

      好巧陶绒当年考秋音的时候视奏成绩是全系第一,所以应付现在这种情况虽然不能说是得心应手吧,但也可以称得上是绰绰有余。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和骆秋诉的配合,万一配合不好的话可能会让音乐听起来很奇怪。

      不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想到对方是骆秋诉,陶绒就莫名觉得安心。

      而且后来事实也证明陶绒的感觉是对的。

      一个小段落演奏下来,两个人几乎配合得天衣无缝,骆秋诉的节奏很稳,每一次陶绒在觉得自己快了或慢了的时候,骆秋诉总是能很快地将她稳住,带动她的情绪与自己保持一致。

      二十多个小节很快就结束了,陶绒缓缓放下琴意犹未尽的看着骆秋诉,冲着他笑了笑。

      “练过?”骆秋诉问陶绒,语气有些惊讶。

      “没有,”陶绒摇头,“是骆老师您教得好。”

      “乱捧,”骆秋诉笑了笑,“我可没教过你。”

      ……

      然而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几家欢笑几家愁……这会儿的陶绒笑的有多开心,一旁的柳媛就有多绝望。

      一边担心着骆秋诉接下来会怎么说自己,一边又要发愁着自己该要怎么和乐团的老师交代。

      “柳媛。”

      然而,还不等柳媛从脑袋中想出一个结果,一直在旁边站着看的顾闻升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就见他冲着柳媛招了招手:“你出来一下。”

      ……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柳媛的脸色瞬间就黯淡了下来,坐在前面的骆秋诉也并没有阻止,把琴弓放在谱台上,托着脸看着柳媛回身把琴放在椅子上,然后蹭着步子往外走。

      真的是蹭着,估计也是想要利用这一小段从座位到门口的路程做好挨骂的心理准备,所以速度才会慢得跟蜗牛一样。

      一直到她蹭到门口,骆秋诉这才重新拿起琴弓,对着台下的众人道:“不等他们,我们先开始吧。”而后看着扭头看着陶绒,对柳媛空出来的座位使了使眼色,“你先替一下?”

      “别了,”陶绒赶紧摇头拒绝,满脸抗拒溢于言表,“你还是少给我找点事吧。”

      骆秋诉笑了一声,也并没有勉强陶绒。

      *

      印象中顾闻升这个人虽然十分严厉,要求也很高,但是好像很少,或者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在排练的过程当中不惜打断进度叫人出去谈话。

      柳媛这也算是开天辟地独一档了。

      所以在柳媛走出去的时候,所有人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都纷纷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排练厅的左侧是通往小琴房的走廊,顾闻升特意找了个监控拍不到的地方点了支烟,对着窗户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委屈巴巴的柳媛。

      “你甭给我整这套,我懒得看!”

      顾闻升皱着眉头,话说得很不客气,但即便是这样柳媛心里面也十分清楚,这顾闻升是给自己留着面子呢。

      要不然的话,估计更难听的话早就已经在刚才当着乐团众人的面说了一箩筐了。

      “你还想怎样柳媛,还嫌我和杜教授丢人丢的不够多么!?嗯?柳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

      顾闻升急头白脸的样子果然够吓人,先前柳媛已经早有耳闻,今日发现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只要杜教授坐在你旁边你的位置就稳了?没有人替得了你了?”顾闻升气的直敲窗框。

      “我没有。”

      “你没有你这是什么狗屁表现!”

      顾闻升一声吼,吓了毫无防备的柳媛一跳,向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

      “我警告你柳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忙着干什么,”顾闻升这话说得是咬牙切齿,“是,谁到了大学第一件事都想谈个恋爱,谁都想找找刺激,但是柳媛我警告你,你别太过了。”

      “我没有……”

      “你没有?”顾闻升冷哼,“昨天今天连着两天我晚上下班看到你和周商挽着手从那小宾馆走出来,你还敢说你没有?”

      “我……”

      “你和周商的烂事我不管,我也没那个权利管,但是,”顾闻升往地上弹了一下烟灰,用脚踩了踩,“你要是因为这些烂事影响了乐团排练,我告诉你柳媛,到时候别说杜教授,我都保不了你!”

      “陶绒还会回来么?”

      事已至此,柳媛也早已顾不得那么多,张嘴就问了一句,也不怕顾闻升骂自己没脑子了。

      “你觉得呢?”顾闻升反问柳媛,“先前你说你看不出来我能理解,但今天这场面就算是傻子是不是也能感觉出点什么了?你还不琢磨琢磨?”

      ……

      “好自为之吧柳媛。”顾闻升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可是陶绒是您和杜教授两个人一致决定不要她的!”

      “我和杜教授为什么会决定不要她,别人不知道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么?”顾闻升叼着烟,眯缝了一下眼睛,“现在社会上稍微好一些的商业乐团如果没有三五年的经验你根本进都进不去,为了给你培养经验,陶绒只能当你的牺牲品,这话我跟你说过一万遍了。”

      “所以呢?她已经是牺牲品了,为什么还……”

      “因为现在是骆秋诉想要她!”顾闻升本来没想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的,但奈何面前这个榆木脑袋死活就是不开化,气的顾闻升连方言都喊出来了,“骆秋诉现在在乐团一手遮天你是看不出来?嗯?”

      ……

      “就连院长书记系主任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的,你以为我现在在这团里说话还真有人听?”

      ……

      “实话和你说,就算一会儿你回去,骆秋诉当场告诉你要用你来替换陶绒,你除了乖乖拎着东西走之外根本没有第二种选项你明白么?”

      ……

      “骆秋诉不这么做绝对不是因为你哪里做得好,而是因为骆秋诉想给你留面子。”顾闻升看着沉默不语的柳媛,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脑子想想清楚,别惹错人了。”

      ……

      顾闻升的这句话对于柳媛来说无异于是几记重拳,砸在她的心口上,几乎快要把她砸得七窍生烟魂不附体。

      *

      再次回到排练厅,这一次柳媛的脚步要比之前迅猛了很多,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自己的琴和琴谱,而后转身快步到了骆秋诉的面前,看着骆秋诉。

      那应该是柳媛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骆秋诉,慌乱与紧张两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之后的话有些难以说出口。

      “怎么了?”骆秋诉看着莫名其妙冲向自己的柳媛。

      “我……”

      “?”

      柳媛看了看骆秋诉,又看了看旁边的陶绒。

      “抱歉,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柳媛的声音很小,小到整个排练厅里面估计也就只有骆秋诉能够听得到,就连坐在不远处的陶绒都只能是勉强根据嘴型来推断出柳媛到底说了些什么。

      “没必要跟我道歉,”骆秋诉笑了笑,态度倒是比刚才缓和了不少,“真心想道歉的话还是面向大家说吧。”

      “……”

      这显然是在难为柳媛。

      当惯了小公主的人,怎么可能会豁出面子来跟这一屋子相干不相干的人道歉,那简直还不如给她一闷棍来得痛快。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骆秋诉态度温柔,也并没有要难为柳媛勉强她说的意思,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思索了几秒钟之后才又淡淡道,“我这有两个选择给你,你看看哪个合适。”

      “您说。”听到骆秋诉这样说,柳媛的内心不由得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因为以她的段位来说,实在是猜不出骆秋诉这会儿又是憋得什么幺蛾子。

      但不管两个选项是什么,只要有其中一个是能让柳媛留在乐团里面,那么柳媛一定不惜一切代价义无反顾地选择它。

      骆秋诉看着柳媛,又瞥了瞥她的座位,冲着那个方向抬了抬下巴。

      “之后的排练你要是有把握的话就坐回去,”骆秋诉放下琴,“不过要是再有像刚才或者昨天那样的失误的话,我肯定不留你。”

      “……”听到骆秋诉这么说,悬着一颗心的柳媛是真的很想迫不及待地问问他那第二个选项是什么,但是一股力量似乎在无形之中扼制着她的喉咙,让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要是不能保证的话……”骆秋诉微微一笑,将目光朝着门的方向轻轻一撇,“先回去练琴,剩下的之后说。”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殊不知其中蕴藏的威力足够让柳媛的脑海当中一片空白。

      但如果说这句话还无法让你从中感受到什么的话,那么下面一句就一定可以了。

      “今天先让陶绒替你。”

      ……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道理分明从初中就学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等真的轮到自己的那一天,竟然会觉得这话说起来简直是无比的残忍。

      说得好听是让陶绒替……但是替多久,怎么替,说来说去总归是骆秋诉一句话的事情。

      “怎么选随你,”骆秋诉把小提琴戳在自己的腿上,用一只手扶着琴颈,歪歪头,“想好再说。”

      “骆老师,我……”

      “回去再练练吧柳媛,”终于,一直没有吱声的杜任桦开口了,“今天让陶绒代替你一天,回去好好练。”

      杜任桦的这个决定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来说自然是理性大于感性,却也正是因此,才让柳媛更加的难以接受,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嗯?”骆秋诉挑了下眉,等着柳媛自己的回答。

      柳媛甚至排练的时间有多宝贵,一分一秒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是金钱。

      骆秋诉是脾气好肯花时间在这种事情上,若是换做别人,哪怕是换做顾闻升,估计她都要直接被赶出去了。

      “那……我先走了。”

      说出这句话对于柳媛来说并不容易,尤其还是在陶绒在场的情况下,对于她来说更是难上加难,可是没办法……如果硬要留下来的话,再被骆秋诉抓到什么问题,那她就算是彻底没有任何机会了。

      凡事给自己留条后路这总归没错。

      一想到这,柳媛的心里面还算稍稍舒适了些。

      看着她走出排练厅之后,骆秋诉扭过头去望向陶绒。

      陶绒愣了一下。

      骆秋诉笑着朝小提琴声部一歪头,意思是让陶绒过去。

      那表情,仿佛像是在学校考了一百分之后回到家去邀功的孩子,就感觉是在跟陶绒说:“喏,属于你的东西我给你要回来了,还不快点回去~”

      从那一刻开始,陶绒心里面便知道。

      自己这回算是彻底栽进去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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