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若糖霜》花无楼

6、圣诞

　　此后，丽丽又开始经常的来这边过夜。但是每次大飞都会提前告诉我，我一般都会在公司加班到十一二点再回去。大飞还有些过意不去，我说确实工作比较忙，公司每天都有好多加班的同事，让他安心。

　　这天晚上丽丽不过来，我回去的比较早，大飞问说：

　　“小白白，你跟叶婉如发展的怎么样了？怎么感觉没动静啊？”

　　我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说：

　　“最近太忙了，没空想这些事。俗话不是说了嘛，好男儿志在四方。”

　　“少扯了。看来还得靠哥哥我给你们撮合撮合。”

　　大飞的大拇指食指在下巴上摸来摸去，忽然道：

　　“对了，马上圣诞节到了，咱们四个一起去玩吧。”

　　说完立刻给丽丽发微信，让她约叶婉如。

　　没过多久，丽丽回微信说，叶婉如说答应了跟两个同学平安夜去唱歌，问大飞怎么办？

　　大飞回道：三姑娘单独去唱歌多危险呐，外面那么多狼。让她们一起过来，人多热闹。

　　丽丽回复：我看你就是狼吧。后面跟着一个撇嘴的表情。

　　过了一会，又来一条：她们同意了。

　　大飞叫一声“搞定”，然后问我：

　　“我记得上次跟你宿舍的几个同学喝酒时聊过，涛哥跟阿浩似乎单着吧？把他们喊过来一起耍吧。”

　　我说好，就给他们打电话。二位狼兄一听说有音乐学院的姑娘在，立刻满口答应，还直夸我够意思。

　　这下队伍壮大起来，一共八个人。丽丽特意交代，要提前预定餐厅和KTV，不然当天就抓瞎了。

　　虽然这两年国家不提倡过洋节，整体氛围不像以前那么热闹，但餐厅、酒吧、KTV、还有一些商场大堂，都已经装扮起来，门口摆着圣诞树，大玻璃窗上印着各种雪花及“Merry Christmas”的贴纸，还有笑容可掬的白胡子圣诞老人。

　　我们并不在乎是洋人还是中国人的节日，只是喜欢这种节日的氛围。

　　今年的平安夜恰逢周末，我们六点半就在餐厅汇合。这是在一家烤吧，打着“望京小腰”的旗号，味道还不错。

　　涛哥跟阿浩被提前告知，叶婉如是给我介绍的，因此对另外两个女孩大献殷勤。我对巫晓月也慢慢死心了，而叶婉如的气质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因此这次也跟她聊的很开心，可以看出，她对我有好感。

　　四男四女在节日氛围的感染下，都有些兴奋，八只玻璃杯碰在一起，共祝了世界和平，然后哄笑着一饮而尽。

　　青春就是这么活力四射，又恣意任性。

　　八个人喝完一箱啤酒，结账离开餐厅，打了两辆车去了唱K的地方。

　　进了房间，又点了红酒跟啤酒。

　　这时候大家都很熟了，谁也不客气，各自点自己喜欢的歌唱。一时间热闹非常。

　　叶婉如不愧是音乐学院的，音准节奏自不用说，每首歌都能演绎出不同的味道，大家都热烈鼓掌。大飞跟丽丽就起哄，让我跟叶婉如合唱一首。

　　我微笑着对坐在身边的叶婉如说：

　　“那咱俩就露一手给他们看看。你看唱什么呢？”

　　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

　　“刚才你唱朴树的歌挺好听的，咱们合唱一首清白之年吧，我挺喜欢这歌的。”

　　我答应一声，跑过去点歌。

　　刚点完歌，大飞喊:

　　“小白，你的电话！”

　　我接过电话一看，上面显示的名字是“巫晓月”，我心里不由得一紧。我从没想过，她的第一个电话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叶婉如、丽丽、大飞他们都看着我，估计都看到这个名字了。

　　我解释了一下：“我公司的同事，我看看有啥事，你们先唱。”

　　说完，拿着手机走出房间关上门，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那边环境很嘈杂，听的不是很清楚，只是感觉她有些大舌头，似乎喝多了。

　　“小白吗，你在哪呢？”

　　“喂喂，听到了吗，你那边好吵啊。”

　　“小白白，你在哪呢？在干吗呢？”

　　“我在跟朋友唱歌呢，你在哪呢？”

　　沉默了一会，她有些犹豫的说：

　　“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

　　我的心脏不争气的猛跳了几下，立刻说到：

　　“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她发来了地址，在工体十三先生。

　　我平静了一下，然后推开包间的门进去。

　　涛哥跟一个女孩正吼的起劲，其他人在桌子前喝酒玩骰子。我看向叶婉如，她也抬头看我，我感受到了她眼睛里的疑问，突然有些难以开口。

　　但想到巫晓月，我还是镇静的说着：

　　“我得先走了，我们总监叫我处理点事。”这应该不算谎话吧，巫晓月确实是总监，虽然不管我。

　　他们都说，真扫兴啊，有啥事不能等明天。

　　叶婉如的笑容有些勉强，说道：

　　“既然是工作上的事，那你就快去吧。”

　　我心中一软，看着她说：

　　“我欠你一首清白之年，下次补上。”

　　她点头说好。

　　我打车赶到工体著名的十三先生，里面灯光闪烁，音乐轰鸣，嘈杂一片，遍地都是圣诞的装扮，处处都是疯狂摇摆的人们。

　　好不容易在外环的一个卡座找到巫晓月。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眼神迷离，表情落寞，脸颊已经泛起红晕，手里拿着一根电子烟，看得出精心化过妆，五官显得更加立体。

　　我走过去，坐在对面。她看到我，摆了摆手，拍拍身边的位置大声喊着：

　　“离我那么远干嘛，怕我吃了你吗？”

　　我走过去，挨着她坐下，看着她说：

　　“你早就把我吃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巫晓月面前，我总能说一些以前说不出口的话。

　　她莞尔一笑，抽了一口烟，将胳膊搭在我的肩头，脑袋凑过来，嘟起红红的嘴唇，对着我吐了一串烟圈，说

　　“见到你，我的心情立刻好了很多。”

　　说完，看到我正在用嘴呼呼的吹飘过来的烟气，哈哈笑了起来：

　　“你好萌啊，我怎么这么喜欢调戏你呢？哈哈。”

　　说完凑过来亲了我一下。

　　我很无奈，我只是觉得这个烟味不好闻，想吹开而已。

　　但是看到她落寞尽去，重新绽放，我也很开心。

　　她举起酒杯，舌头有点打卷的说：

　　“来，为小白白干杯。”

　　我感受着震人心脾的音乐，想起来今天吃烧烤时大伙喊得祝酒词，就站起来举起杯大声喊着：

　　“为世界和平干杯！”

　　她听了哈哈大笑，也站起来大声喊着：

　　“为世界和平干杯！”

　　旁边几桌人正在胡闹着，估计都喝多了，也跟着站起来大声喊：

　　“为了世界和平干杯！”

　　我俩哈哈大笑着坐下继续喝酒。

　　…...

　　整个晚上，我没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也没有跟我解释，只是对把我从朋友聚会拉出来表示了歉意。

　　我猜大概是男女关系方面的事儿。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了，她的舌头越来越大，我的头也越来越晕。忽然，旁边的人都站起来大声喊着：

　　“……5，4，3，2，1，圣诞快乐！”各种彩带彩粉被喷射出来，原来已经12点了。

　　我对迷迷糊糊的巫晓月大声喊着：

　　“Merry Christmas！圣诞快乐！”

　　她也傻笑着对我喊：

　　”祝世界和平！“

　　我……

　　看来得赶紧送她回去.

　　我先用手机叫了出租车，然后拉她起来。

　　她走路就像跳东北大秧歌，我赶紧扶着她。我也头晕的很，但我喝酒再多也很清醒，从来没断片过。

　　外面空气清冷，我清醒了一些。她却依旧迷糊，上车后，头一歪就睡着了。

　　到了她楼下，我喊了半天，还掐了她的胳膊，她才醒过来迷迷糊糊的下车，然后迈着秧歌步被我架着上了电梯，又迈着秧歌步进了家门。看见客厅的沙发就要扑过去。我赶紧架着她进了卧室，她一下扑在床上，再也不肯动弹。

　　我只好半哄着半强迫的帮她脱下外套，又脱下靴子、袜子，正犹豫是不是把她的裤子也脱掉，让她睡的舒服些，她已经开始自己解开裤子腰间的纽扣，往下踢裤子了。

　　我很无语。

　　最后，她穿着内衣，横在床上，抱着被子，呼呼睡去。

　　我把被子给她盖好，坐在旁边累的直喘气，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我的妈呀，伺候一个喝醉的女人，不比伺候一个喝醉的男人省力啊！以前大学时出去喝酒，经常有人喝醉，我总是最后的救援部队。

　　我去洗了个澡，浑身舒坦。再去卧室看她时，还是那个姿势，一点没变，横躺在床上。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她似乎不会呕吐，就在柜子里找到一床被子，躺在了沙发上。

　　心里想：有没有像传说中的两口子吵完架，把男的赶下床的狗血剧情呢？

　　忽的又想到叶婉如那清秀的侧影…...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我也睡着了。